第96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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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仰著一張天真無邪的小臉看向容灼,那模樣著實令人很難拒絕。

但這個問題太鄭重了,盡管於景渡可能隻是隨口玩笑,容灼卻沒辦法不認真。

他想了想,朝八皇子道:「讓我好好想想再答應好不好?」

八皇子癟了癟嘴,似乎不大明白這麼簡單的問題為什麼要再想想。

但他是個善解人意的性子,聞言便點了點頭,絲毫沒有要糾纏的意思。

容灼見狀稍稍鬆了口氣,卻沒敢去看於景渡的神情。

因為他自始至終都不確定於景渡是不是在開玩笑。

「走了。」於景渡俯身抱起八皇子,朝容灼道:「這兩日我可能也會比較忙……」

「嗯。」容灼點了點頭,不大想當著八皇子的麵說太多,便道:「殿下慢走。」

於景渡聞言便沒再多說什麼。

離開商行之後,他都還在想容灼那句話。

容灼說,好好想想再答應,對方用的字眼是「答應」而不是「回答」,這讓於景渡有點高興。

「哥,你笑什麼?」八皇子不解地問道。

於景渡心情不錯,也不答他,湊到八皇子的小臉上親了一下。

「哎呀!」八皇子皺了皺眉,「哥你的胡子紮我……」

「你長大了也會有胡子的。」於景渡道。

八皇子一邊伸出小手在他下巴上摩挲著他的胡茬,一邊問:「那我什麼時候能長大?」

「很快。」於景渡道:「你好好聽話,就會長得很快。」

八皇子有點疑惑,不明白聽話和長得快之間有什麼關係。

但是既然哥這麼說,他就決定要好好聽話。

這日,容灼回府之後一直忍不住胡思亂想。他一邊覺得於景渡今日這話八成就是在開玩笑,自己不該太往心裡去,可他又忍不住會對這件事情有所期待。

他知道,在本朝兩個男人是不能成婚的。

普通人都不行,於景渡這樣的身份就更不可能了。

但於景渡已經決定要拒婚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不是也算給了他某種承諾呢?

一個未來他們之間隻有彼此的承諾。

雖然於景渡說這兩日會比較忙,但容灼當晚還是去了那處宅子裡。

不知道為什麼,他今日格外想念對方。

躺在被子裡時,他想著今日被於景渡抱著的感覺,甚至有了反應。

容灼翻了個身,不想去理會自己的狀況,但過了好一會兒身體也沒平復。無奈之下,他隻能一邊想著於景渡,一邊決定幫自己一把。

他們自從在一起之後,容灼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幫自己。以往根本不需要他動手,因為於景渡總是會很周到,壓根不需要等到容灼開口。

可惜,容灼沒想到於景渡食言了。

於景渡說好了這兩日忙,但在得知容灼今晚去了宅子之後,終究是沒忍住,悄悄去了宅子裡。他這一來,好巧不巧撞上了正在忙活的容灼。

結果就是,於景渡順理成章地代勞了,而後又哄著容灼也幫了自己一把。

「你就這麼想我?」於景渡讓人打了水,一邊幫容灼清理一邊揶揄道。

容灼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不大想理他。

「別悶著。」於景渡把被子掀開,湊到他唇邊親了親。

「你不是說不來嗎?」容灼問他。

「太想你了,聽說你來就控製不住。」於景渡道。

「八皇子呢?」

「早就哄著睡下了。」於景渡收拾好之後,也上了榻躺在容灼身邊。

少年大概是還沒徹底緩過來,眼角還帶著未曾褪去的紅意,看著格外動人。

「今天在商行……為什麼沒答應?」於景渡問。

「我以為你在開玩笑。」

「我像是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嗎?」

「那你為何要當著八皇子的麵說這個?」

於景渡一手慢慢揉捏著他的耳朵,「不高興了?」

「沒有。」容灼道:「心裡不太踏實。」

「放心,有我呢。」於景渡道:「你沒答應,是沒想好,還是……不大信我?」

容灼看向他,「怎麼突然就說這個了……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快嗎?」於景渡道:「我決定招惹你的時候,就把一切都想好了,等到現在,已經算是很照顧你的情緒了。」

容灼一怔,問他:「你是什麼時候決定招惹我的?」

「大概是在清音寺,你冒雨來找我的那天吧。」於景渡道。

容灼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於景渡那麼早就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

但是如今想來,一切似乎也有跡可循……

就是那一日,在下山的路上,於景渡朝他說了祁妃的事情。

彼時容灼還不知道他的身份,隻當宴王是那個自己素未謀麵的人。

「從前我一直覺得這條路太凶險,不想拖著你一起。」於景渡道:「那日之後我才明白,放你離開,並不能保證你就能平平安安。隻有讓你待在我身邊,我才能真正護著你,換了誰我都不放心。」

容灼聞言眼眶不由一紅,心中熨帖不已。

他從前總覺得於景渡是個清冷的性子,不大愛表達自己。

尤其他們剛認識那會兒,對方總是話很少,從不會朝他表達任何心意。彼時的容灼,明明也能感覺到對方是在意他這個朋友的,但卻很難從對方口中得到任何語言上的表示。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於景渡變了。

每當容灼心中生出那種不確定感或者不安時,於景渡總是能察覺到,並且給他最直接的回應。

這在某種程度上,給了容灼很大的安全感。

「我原本也不想逼著你朝我承諾什麼,但是……」於景渡稍稍避開他的視線,眼底閃過一絲猶疑,「這件事情我想還是早一些告訴你更好。」

「哪件事情?」容灼問道。

「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我離開邊關回京,其實是為了行冠禮。」於景渡道:「若是沒有那場病和後頭這些事情,按理說過年之前我就該回去的。」

容灼聞言心裡咯噔一下,登時生出了點不好的預感。

「因為邊關的戰事並沒有徹底結束。」於景渡道:「我們與夋國遲早要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戰事,若我沒有料錯,這個時機很快就會來。」

「你……」容灼看著他,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我已經想好了,等立儲之後,我就會主動請纓。」

容灼聞言驟然坐起身來,擰眉道:「你要去打仗?」

於景渡有些緊張地看向他,似乎是怕他接受不了這件事。

容灼盯著他看了半晌,一顆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因為於景渡雖然沒有回答,但眼底卻帶著不容商量的堅決。

「我需要去打這一仗,這樣我才能有底氣,正式朝他拒婚。」於景渡道:「屆時我有儲君的身份,又立下了這樣的功勞,他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敢再輕易動我,否則會犯眾怒。」

容灼眼睛一紅,拉住他的衣袖道:「不能不去嗎?大不了不拒婚了行不行?」

「說什麼傻話?」於景渡握住他的手,「不拒婚你要我去娶旁人做王妃嗎?」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容灼哽咽道:「我不想讓你去打仗,你已經受過那麼重的傷了,這次不能換旁人去嗎?」

於景渡抬手輕撫著他緊鎖的眉頭,溫柔哄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厲害,在戍北軍中,我就像是常將軍的一條手臂,離了我這場仗會很難打。我若是不去,我們會死很多人,也會付出更多的代價……」

「我知道你很厲害。」容灼抱住他,心裡悶得發疼。

他不是不讓於景渡去,他也不想拉著對方做個懦夫,他隻是害怕。

想起於景渡那一身的傷,以及先前的九死一生……

更讓他害怕的是,原書裡並沒有這一場仗。

夋國是在數年後才被收服的,而彼時於景渡早已坐上了太子之位,皇帝因病不能繼續打理朝政,便將監國之權給了於景渡。所以那一場仗,於景渡並沒有親赴前線,當然結果也確實如於景渡所料,戍北軍雖然贏了,但損失慘重,常將軍也殉了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一切提前了。

也正是因此,容灼才會覺得害怕。

他怕萬一改變的不止是過程,萬一結局也變了呢?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盡管他不願這麼想,可他還是覺得害怕。

「我不止是為了這件事情才決定要請纓,我在邊關待了那麼多年,看著那麼多兒郎埋骨他鄉,能徹底結束戰事,原本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信我,我會囫圇個兒的回來。」於景渡道:「我可不舍得就這麼死了,一想到將來你會忘了我,甚至還會喜歡上旁人,我就不敢死了。」

聽他這麼說,容灼就知道此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於景渡是本朝江山未來的主人,他要去打這場仗,誰也攔不住。

尤其他要去的原因裡,還有那麼一部分是和容灼有關的。

當晚,容灼沒有再說什麼不讓於景渡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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