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思復雜（2 / 2）
晚上，東寧大酒店。
這裡算是東寧市消費最高的地方，為了慶祝妹妹通過武者學徒考核，平時節儉的尹母，這次也是大出血了。
大伯陳大龍一家除了正上大學的堂姐，都來了，氣氛相當熱鬧。
尹若風家親戚較少，爺爺奶奶他自出生起就從沒見過，父親那一輩裡，就隻有一個大伯，至於母親那邊，倒是有幾個兄弟姐妹，隻是一些諱莫如深的事情，幾乎已不再走動。
「我們老陳家總算出了名武者學徒了，真是出息了。」大伯陳大龍過來時就送上一個看著就相當高檔的木盒，
「謝謝大伯！」尹惜若一臉得體的接過木盒，一看就驚喜道：「啊，這是器物坊的合金劍。」
尹若風看得有些羨慕，冷兵器的價格相差懸殊，便宜的有一兩千，貴的也有數十萬，甚至數百萬，而器物坊便是一家中高檔品牌的冷兵器工藝製造公司。
哪怕最便宜的一把劍，也需要一萬以上。
中國武器管控嚴厲，像刀劍這樣的長兵器，最多隻是收藏，但這不包括武者學徒，隻要一注冊為武者學徒，便擁有隨身攜帶兵器的特權。
「太破費了！」尹天佑連忙說道。
「這怎麼叫破費，惜若能通過武者學徒考核，可不是你家一個人的事情。」畫著淡妝的大伯母親昵地摟過尹惜若地說道，說著又把矛頭指向尹若風：「若風你可要加油了，今年就要高考了吧。」
尹若風躺著也中槍，乾笑了一聲：「我正努力呢。」
……
這次尹若風依然看著妹妹在宴席上成為眾人的焦點，光彩奪目，而他卻無人問津，然而這一次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嫉妒，真心為妹妹高興。
他感覺自己真的成熟了，也更加自信了。
……
星期天，少年武道培訓中心訓練室。
一個個簡易的木樁被擺成一排，所有學員一個接著一個以S形進行「基本步」繞樁。
「下一個夏洛煊！」
「下一個尹若風」
說到尹若風時，美女老師聲音頓了頓，不由看了他一眼。
尹若風等了一會，見前麵的夏洛煊一路磕磕碰碰已經快到終點，他才行步向前，腳下形如鬼魅，身體飄忽不定，忽左忽右。
沒有絲毫刻意，也沒有任何停頓，整個過程都自然而然，流暢的就像一條光滑的曲線。
回來後，尹若風就被一群學員圍住：
「陳哥太厲害，我覺得和老師比都差不多了。」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少年，佩服道。
「是啊，簡直就像在看教學視頻一樣。」
「還差點遠呢！」尹若風笑著搖頭道。
這倒不是謙虛，確實是差得遠，也許別人看不出，但作為每天都心神進駐美女老師身體的他而言，還是可以明顯感覺到其中差別。
他的身體還欠缺磨煉，少了點火候，行走之間肌肉運轉有種微微的生澀，這需要反復的練習和磨合。
一旁夏洛煊遠遠地看著的尹若風，暗暗握緊拳頭。
這個月，他的女友希雅對尹若風一次比一次熱情，在以前，他倒也沒感覺什麼，他的女友就是如此，跟誰都能聊得開，而且最最關鍵是，自己比他長得更帥，也更酷。
就算是希雅這個女友，也是對方主動追求的他。
但漸漸地他就感覺到壓力，即便再怎麼敵視，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那種可怕的武道天賦。
很多時候，同樣是新的動作，同樣練的時候都是磕磕碰碰，但隻要到了下一節課，對方便已經融會貫通，動作熟的簡直就跟練過無數遍一樣。
這樣的人，實在讓人感覺心中無力。
「啪啪啪！」
補課老師拍了拍手掌，道：「大家都練得很好，說明基本已經掌握，現在我們嘗試一下對戰練習。」
學員們一陣騷動，麵色興奮。
尹若風同樣如此，學劍術就是用來戰鬥的，今天總算可以接觸了。
「好了，大家先來領防護服和安全劍！」
防護服包括麵罩、短上衣、月匈甲、護臂、褲子、手套，不僅厚實，穿起來也相當麻煩。
但不得不如此，實戰是一件相當危險的，即便不是武者學徒，隻要學過一些劍術的人，都可以爆發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精密體係的發力方式，讓人體脆弱的就像豆腐，根本不需要什麼真劍，一根筷子，一根木棍，哪怕是一條樹枝，都可以輕易地殺死普通人。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尹若風才終於穿好防護服，隨後拿起一把安全劍，這是一種塑料劍，劍身纖細，相當柔軟，哪怕刺到裸露的身體，也沒多大殺傷力。
另一邊美女老師，也已換好防護服，似乎也準備下場：「現在我來進行分組，郭文龍對陳海亮。」
「文雅對曹芸芸」
「夏洛煊對謝翔清」
……
「至於尹若風，你就跟我練習。」
「是，老師！」尹若風立刻道，他心髒怦怦跳動，倒不是他對美女老師有什麼想法。
在記憶空間裡，他早就看得多了，若論她身體的了解，已不比對方差多少了。
他隻是感覺興奮，一種對實戰的興奮，讓他感覺熱血沸騰。
「還請多多指教！」他學著電視裡的台詞，說道。
隨即，他透過老師的麵罩似乎看到對方似乎意味莫名笑了笑，還沒等反應過來，他就感覺眼前一花，對方一個滑步瞬息接近，長劍猶如閃電般接連刺出。
「啪啪啪！」
他的心髒、腹部以及麵罩，如被鞭炮炸中一樣，微微一震，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
「你話太多了，如果真正實戰的話，就在剛才你就已經死了。」她淡然地說道，嘴角微微翹起。
有時候這種天賦橫溢的學生，並不討人喜歡，他會讓自己的教學變得毫無價值，甚至懷疑人生。
學員的水平還是齊齊整整的好。
麵對美女老師的怨念，尹若風毫無所覺，連忙端正態度到：「是，老師！」
這次他努力打起精神，目光灼灼有神，可惜依然沒用，無論是試圖攻擊還是躲閃，美女老師的攻擊都如影隨形，仿佛有預知一樣。
尹若風足足被蹂躪了一分多鍾，身體都被震得酥麻，差點都懷疑自己是否在哪裡得罪了美女老師的時候。
她終於停了下來，長長的呼出一口白氣。
「知道我為什麼能擊中你嗎？」
「因為老師您是武者學徒，反應更快，實力更強。」尹若風不動聲色地拍馬道。
「這隻是一方麵，你知道牌桌上，什麼人最受歡迎嗎！」
「有錢的凱子！」尹若風想了想到，心中忽然浮現一個念頭，老師難道喜歡打牌。
「呃，是新手。」美女老師連忙道：「這種人在賭牌時往往喜怒形於色，拿到好牌，就氣勢高昂，拿到一手爛牌，就垂頭喪氣，這種人很快被會被人扌莫透，十賭十輸。」
尹若風反應過來：「你是說，我攻擊前，就已經暴露了意圖。」
「你的目光太專注在你想擊中的目標上。隻要經驗稍稍豐富的人，就能輕易地看穿你的想法，和行進路線，提前進行躲避甚至趁機攻擊。」
原來如此，尹若風頓時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那正確的做法應該怎麼做？」
對你來說，最簡單的，就是目光平視，用餘光觀察，隱藏你的想法，輕易不要暴露意圖。
「現在再來！」
尹若風如夢初醒，頓時精神一振，這次他直接直視對方的眼睛，腳下基本步不假思索地探步上前，長劍迅疾一刺。
美女老師劍輕輕一檔，就被隔開，隨即，又反刺一劍。
她的速度比先前有意放慢上不少，讓尹若風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尹若風身體扶柳般一晃，輕易地就把這式刺劍晃開，他腳下不停，繼而一個滑步，身體如遊魚般出其不意地滑到美女老師的右側。
可惜這種小手段對她沒用，她早已退後一步，長劍如毒蛇般，刺向他的月要部。
尹若風一個側身就躲過攻擊。
兩人你來我往，隻能聽到，劍破空氣的嗤嗤聲。
在美女老師有意餵招下，他正以肉眼可見的進步飛速進步，劍術和基本步漸漸彼此融合，渾然一體，不再是劍術，基本步是基本步，兩者刻意的結合。
直到課程結束，他依然感覺意猶未盡。
……
下完課，他和希雅打了聲招呼，在夏洛煊的高度警惕下，他也沒有多說，很快離開少年武道培訓中心。
他今天還要去一趟書店，準備買幾本關於異世界的相關書籍。
一來，對異世界的一切一直都感興趣，二來，自從妹妹通過武者考核，他心中也有了決定。
他打算放棄高考，專心準備武道學徒考核。
書店離少年武道中心，大約相距六七公裡的路程，大約十幾分鍾，尹若風便已趕到目的地。
星期天是書店的營業高峰期，裡麵到處都是人。
尹若風一路按著標牌，很快就找到目標。
「尹若風，你也在啊？」
「班長，好巧，你也對異世界的書感興趣？」
尹若風轉頭一看，發現卻是夏曉暄，他們班的班長。
她長得身材纖細，柔柔弱弱，雙眼不大卻帶著青澀的嫵媚，身上穿著一身白色體恤加短裙，白腿細月要，月匈脯鼓鼓。
說起來，尹若風還偷看過她好幾次，當然這是在記憶空間。
「是啊，聽說那裡有神秘的生物，除了蠻人外，還有如山峰一樣的巨人呢，你沒有看神係的戰爭」嗎？
這是尹若風第二次聽人說起這部電視劇，看來果然很火啊。
「沒有，最近都忙著學習了，我不像班長輕易都能考到第一二名，我隻能笨鳥先飛了。」尹若風道。
如果是以前麵對夏曉暄，他早就緊張得麵紅耳赤了，或者心跳加速，但或許是在記憶空間看多了的原因，他竟相當鎮定，一臉自然。
夏曉暄捂了捂嘴笑了笑，一雙水潤的美目輕柔地看著尹若風：
「我發現你變化好大啊，以前都沒聽你說過話。」
「可能是我比較低調吧。」
……
正說話間，人群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尹若風回來一看，發現一個形象邋遢，蓬頭垢麵的男子，拿著一張像是床單裹起來的袋子，正拚命地把書架裡的書往包裹裡裝，周圍的人無不避之不及。
他看起來似乎很警惕，顯得很焦慮。
不時地左右掌握，一旦有人靠近，他就神經質般，齜牙咧嘴。
尹若風看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感覺對方在搶劫。
無論是這個男人的行為，還是精神的狀態，完全不像是正常買書的人。
但很快，他就感覺不對了，畢竟隻要一個神智正常的人，就沒有人會去搶劫圖書。
有這個功夫，還直接去書店收銀台搶錢。
這個男人身上的體恤其實都是乾淨的，隻是被他穿反了，月匈口可以清楚地看到標簽。
除此之外，尹若風意外地發現，這個男人竟極其英俊，哪怕臉上的汙垢，都無法遮掩，特別是那一雙漆黑的眼睛，散發著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在電視以及網絡，尹若風也算見多了那些花樣美男，卻從沒有一個男人，五官竟如此完美。
完美的就像從畫中出來一樣。
給人一種虛假感。
現實中怎麼可能存在這樣的人？
周圍圍觀人越來越多，不少人似乎也發現了他驚人的容貌，拿著手機，正對他進行偷拍。
不過這種行為，引得對方越發緊張。
他喉嚨中發出猶如野獸般沉悶的吼聲，似乎在警告。
這時保安終於趕來了：
「先生，請不要破壞書籍，停下你的動作，跟我保安室到去一趟。」
那神秘的男人手一頓，書籍嘩啦啦掉到地上。
或許對方身上的那身製服，這個神秘的男人感覺到恐懼，他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
然而不知為何，尹若風卻在心中生出一絲寒意，如墜冰窖，仿佛有種麵對凶獸的悚然感。
「這個人有些不對，快走！」尹若風感覺到不對勁，額頭漸漸滲出冷汗，他扯了下夏曉暄，快速說道。
夏曉暄有些發蒙，但還是決定聽從尹若風。
隻是才走了幾步，意外就發生了。
隻聽「嘭」的一聲悶響，伴隨著甘蔗折斷的詭異聲響，然而，他就感覺頭頂似乎下去雨來。
尹若風在臉上一扌莫，駭然的發現全都是血，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卻見到先前的保安，身體已經掛在書架上，渾身癱軟，一動不動。
鮮紅的鮮血，不停地順著褲腳，淌落下來，已經積了一地。
人群安靜了下，轉而發生一聲尖叫聲，開始四處逃奔。
他渾身一個激靈，寒毛倒豎，連忙扯過懵然的夏曉暄，順著人流狂奔。
背後傳來那男人的咆哮，這是一種如野獸般的吼聲，音量大的猶如炸雷，即便十幾米開外的尹若風也聽得耳朵嗡嗡鼓盪。
繼而那男人語調變得抑揚頓挫，語氣激烈憤怒，他似乎正用著一種神秘的語言，正在大聲咒罵。
「蠻人，這是蠻人！」人群中有人在驚恐喊道。
然而這句話，更讓人群驚恐，一些人被推擠的摔倒在地，很快就有無數的腳踩了上去，再沒有起來。
好在尹若風身強體壯，緊緊地扯著夏曉暄，兩人才沒人被人群帶倒。
身後又傳來「嘭」一聲炸響，聽得深入無比。
無數的木屑和書籍的碎片漫天飛舞，其中還夾雜些許的鮮血和肉末。
那蠻人似乎開始發狂了，他咆哮一聲，瘋狂的對人群進行攻擊。
作為生活在三倍地球重力下的生物，他的力量強大得可怕，每一次攻擊，都會發一聲炸響。
脆弱的人體，在這樣的攻擊下，直接被打得血肉橫飛。
尹若風甚至看到一截斷腸，就掛在前麵人的頭上，可對方卻恍若未覺，一臉驚恐地拚命朝人群擠。
好在這裡位於書店一樓，裡門口也不過數十米路，半分鍾後，他和夏曉暄總算隨著擁擠的人流，擠出了大門。
「書店裡怎麼會有蠻人。」夏曉暄一臉蒼白道，神色惶然。
尹若風心中鬆了口氣：「不要管這麼多了，先離開這裡再說。」
這個蠻人和人類並不怎麼相似，不僅麵相更加粗糲，而且或許是重力的作用，大都低矮強壯，而這個神秘的蠻人顯然是用了超自然的手段進行了整容。
不用想也知道，他絕對抱著特殊目的而來，也許是窺探地球的知識，也許是刺探情報。
但無論哪一種，他都絕非普通的蠻人。
誰知話音未落，「嘭！」的一聲巨響，書店的牆壁就布滿裂縫。
下一刻，「轟隆」一聲，整個牆壁被炸出一個大洞，塵土飛揚，碎屑四濺。
漫天的灰塵中，一個人影，
沖出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