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好漢不吃眼前虧,為避免丟人現眼地栽跟頭,趙夜闌沒有甩開他的手,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著他往裡麵走去。
穿過一條暗巷後,便聽見一陣哄鬧的聲音,是那群武將的。
兩人出現在門口時,笑聲戛然而止,正在喝酒劃拳的眾人僵硬地停下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二人,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兩人拉在一起的手,也不知是誰沒把碗拿穩,在地上摔個稀碎。
趙夜闌後知後覺地低頭一看,忙掙脫手腕,故作鎮定地將手背到身後,不慌不忙地與這群人對視。
反倒是這群人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了。
「將軍,你可算來了。」鍾越紅率先打破沉默,上前招呼道,「趙大人快進來坐,我們事先不知道你也會來,就先喝起來了。」
「對對,我們不知情。」何翠章馬上道,然後將注意力轉到熟悉的燕明庭身上去,「將軍,你遲到了,可得罰一杯!」
燕明庭走過去,豪邁地自飲一杯。這時一位老婦人端著下酒菜走出來,燕明庭上前問好,然後打開了禮盒。
趙夜闌好奇地看過去,隻見裡麵放著一把菜刀。
「」生辰送這個,合理嗎?
「哎喲,謝謝將軍的大禮,我可太喜歡了。」老婦人樂嗬嗬地接過去,「就屬你的禮最合我心意!」
「」趙夜闌失語,找了個空位坐下,左手邊恰巧是何翠章。
似乎是猜到他很疑惑,何翠章主動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越紅的母親是個屠戶,以殺豬為生,所以將軍才送她殺豬刀。」
趙夜闌一頓:「屠戶?她父親呢?」
何翠章趕緊示意小點聲,誰知還是被耳力好的鍾越紅聽到了,她拿著幾瓶沒開的酒,往桌上一擱,在另一邊坐下:「跟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跑了,娘為了養活我,沒辦法才接起了檔口的活。」
趙夜闌又看了一眼鍾母,身材微胖,手上滿是厚繭子,但臉上樂嗬嗬的,一直給大家添菜倒酒,忙活個不停。
鍾母推著燕明庭坐下喝酒吃菜,看見旁邊的趙夜闌,喜道:「這位就是趙夜闌趙大人了吧?」
趙夜闌頷首。
「我說你這丫頭,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生辰宴,怎麼還把將軍和趙大人也帶來了。」鍾母嗔怪似的說了鍾越紅幾句,但臉上的笑容藏不住,這麼多大人物來為她一個個小小的殺豬匠慶生,說出去臉上可爭光了。
「那是越紅人緣好,大家都樂意來,就怕伯母你嫌我們吃得多呢。」燕明庭笑說。
「就是就是!越紅在咱們軍營裡厲害著呢,大家夥都喜歡她,您過壽辰,怎麼也得來吃吃酒不是?」何翠章說。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沒幾句就又喝起了酒。
一桌人都是海量,趙夜闌端坐許久,看著這群大老粗推杯換盞、吵吵鬧鬧的,有些不耐煩地起身,獨自來到院裡,想不通自己怎麼就跟到這裡來了。
月色正濃,從這裡出去要走一段路才能找到轎子,路不好走,還容易碰到仇家,思來想去,隻能等燕明庭一起回去才行。
「趙大人,不好意思,家裡沒什麼好吃好喝的,怠慢了。」鍾母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說道。
他意外地轉過身,淡淡道:「沒有的事。」
「你長得可真俊,打扮得又好,難怪越紅最近總說你比畫裡的人還好看呢。」鍾母憨厚地笑了笑。
趙夜闌麵色微哂:「她和我並不相熟。」
鍾母點點頭,嘆了口氣:「這丫頭打小就不招街坊鄰居喜歡,整日裡上躥下跳,稱霸街巷,從不把自己當女兒家,這些年的俸祿不是寄到家裡,就是去買些刀槍棍棒。我本以為她已經將自己當男兒養了,可誰知近日看到她時常在用胰子洗手,又總說將軍府的趙大人穿得跟天上的神仙似的,隨便一件衣裳都漂亮極了」
趙夜闌安靜地看著她。
鍾母從懷裡扌莫出一個破舊的荷包,將裡麵細碎的銀子倒出來,雙手捧到他麵前:「趙大人,我見得世麵少,也不知道你的衣裳都是哪裡買的。你能否幫我看看,這些銀子能替越紅買到一件漂亮衣裳嗎?」
趙夜闌垂眸看著那堆碎銀子,經過了不少人之手,又在豬肉攤上滾過幾遭,沾了油汙,和腥臭味。
「是不是不夠?」鍾母有些羞怯,「我再去拿」
「夠了。」趙夜闌伸手接過她的銀子,掂了掂重量,不動聲色道,「這麼多,都夠買好幾件了。」
鍾母半信半疑,可是見他沒有多餘的表情,應當不是在騙人,便放下了心,笑道:「那就好,多謝大人肯幫忙,你真是個大好人。」
「我也不是什麼好人。」趙夜闌將銀子揣進懷裡,忽然聽見一聲淺笑,抬起頭一看,燕明庭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雙手環月匈略帶笑意地望著自己。
他不悅地收回視線。
「伯母,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燕明庭走過來,跟鍾母告別。
「誒,好,歡迎下次來家裡玩,我給你們做飯吃。」鍾母知道他們大人物要忙的事很多,也沒有挽留,送到了大門口。
趙夜闌回頭,還能遠遠地看見站在門口揮手的身影,他麵無表情地轉回頭,不知在想什麼,連燕明庭抓住了他的手腕都沒能察覺。
重新坐回轎子裡,手腕一空,原來輕微的熱度忽然消失,他才低頭看了一眼,燕明庭已經收回手,他也不好再追究什麼,問道:「這麼早就回去?不和他們多喝幾杯?」
「明日要上朝。」燕明庭回道,「何況時辰也不早了,你不是就寢得早嗎?」
趙夜闌:「我什麼時候就寢早了?」
「昨晚。」燕明庭看向他,「我還以為你會擔心高檀的安危,擔心地睡不著呢,結果沒想到一回來,你早就睡死了。」
趙夜闌那是為了避免和燕明庭正麵對上,要等高檀給他回復後,才能想好如何麵對對方,所以才裝睡。他不慌不忙道:「因為我信任你的武功,一定能把高檀帶回來的。」
燕明庭頓時喜笑顏開:「我就知道!」
「」
趙夜闌深刻懷疑此人的腦回路又在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說不準已經開始臆想到自己愛他愛到無法自拔,甚至為了他開始走向習武的道路了。
「你死心吧,我不會習武的。」趙夜闌忽然道。
燕明庭一驚,笑容凝滯:「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趙夜闌:「」你還真在這麼想?!
兩人對視一瞬,互相錯開視線,各懷心思。趙夜闌懶得再搭理他這蠢人,掀開簾子一角,快到成衣鋪了,便下令停轎。
他將懷裡揣得熱乎的銀子放在櫃台上,掌故有些意外地看著這些髒兮兮的碎銀,難以置信是從趙夜闌身上掏出來的,她謹慎道:「趙大人,你這是隻想買幾塊手帕嗎?」
「把你們這最新的衣裳拿出來看看。」趙夜闌頓了頓,輕微咳了一聲,聲音不自覺小了一點,「姑娘穿的。」
「大人,你要給姑娘買衣裳?不怕燕將軍知道嗎?」掌櫃難以置信地說完,就看見燕明庭從他身後冒出來,沖她齜牙一笑。
掌櫃的立即捂住嘴,連連點頭,不再多嘴,帶著他們往另一邊走去,介紹道:「這些都是姑娘們穿的裙子,要說這花紋款式,咱家一定全京城是最好的,不知道二位想要哪一件啊?」
燕明庭對此一竅不通,將滿牆掛著的衣裳看了一遍,隻覺得眼睛有些花,隨後看向趙夜闌。
趙夜闌隨掃了一圈,沒有選成衣,而是扌莫起了台麵上的布料,最終選定了三款綢緞,吩咐道:「拿這個去定做,把裡麵的脛衣改換成褲子。」
「什麼?」掌櫃懷疑自己沒聽清,「大人,這可是裙子,沒有聽說哪家夫人小姐的要在裙子裡麵穿褲子,又不是給大男人穿的,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我還就為難你了。幾日後我便來取,你若這點要求都完不成,往後就別想做我府裡的生意了。」趙夜闌又扌莫出幾枚銀錠,放在台麵上,便轉身離開。
燕明庭跟上去,笑說:「咱們趙大人還挺細心,知道越紅習慣了武裝,連衣裳都要特地為她定做。」
趙夜闌斜了他一眼:「不說話會死是嗎?」
「怎麼還急了呢?我這是誇你。」燕明庭笑得更歡了,「我替越紅和伯母跟你說一聲謝謝。」
「既然要謝,就別隻是說說而已。」
「你想要什麼?」
「銀子、人手,二選一,你自己選吧。」
「趙大人果然不做虧本的買賣。」燕明庭環視一圈,忽然眼睛亮了一下,拽著他就往街道另一邊走去,「我知道送你什麼了。」
片刻後,趙夜闌站在小河邊,看著水裡倒映的模糊身影,僵硬地舉著一隻糖葫蘆,扭頭看著大口吃糖葫蘆的人,臉色陰沉:「這就是你的謝禮?」
「對呀,這個多好吃!」燕明庭又是一口山楂咬進嘴裡,仿佛在吃什麼山珍海味一般,臉上布滿了笑意,沒幾下就吃完了一串,又眼巴巴地看著趙夜闌手上的,「你是不是不喜歡吃?要不我幫你?」
「」
如果對方不主動提的話,趙夜闌可能還會嫌棄地丟給他,可偏偏燕明庭說了這話,他立馬咬了一顆:「不給。」
燕明庭見他匆忙地含了一顆,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冷淡的表皮下藏著些稚氣的舉動,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人,怪有意思的。」
趙夜闌並不覺得是好話,背過身不再看他,可惜吃了三顆後,就有些膩了,還被燕明庭發現了。
「來,剩下的交給我。」燕明庭躍躍欲試地搓搓手。
「我就是扔掉也不會給你的。」趙夜闌往旁邊走去,燕明庭卻先一步奪走他手裡的東西,迅速咬走下的兩顆裹著糖衣的山楂。
「你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了?」趙夜闌皺起眉頭。
「哎,從小就饞這玩意,就沒吃過幾回。」燕明庭含糊道,「僅有的幾次,還都是在京城才吃到的。你們這種從小生活在京城,無憂無慮長大的人是不會懂的。」
趙夜闌冷嗤一聲:「無憂無慮?」
燕明庭一頓,疑惑地看著他。
「你以為在京城的每個人都是無憂無慮長大的嗎?」
「是我口誤,自然也有些不幸的孩子,比如何翠章、鍾越紅」燕明庭緩緩看向他,「那麼你呢?你無憂無慮嗎?」
「乾你何事?」趙夜闌皮笑肉不笑地說完,轉身離開小河邊。
「我就問問嘛對了,有件事我挺好奇的,你和皇上是如何認識的?他當時無權無勢,你怎麼會為他辦事?」燕明庭一路跟著他,嘴上一點沒停下來。
街上來來往往很多人,其中不乏帶有外地口音的舉人,誌得意滿地前來京城參加春闈。
經過紅袖樓時,遠遠便能看見大門口攬客的姑娘們,薄紗披肩,引誘著客人進去一坐,有聰明的姑娘會特地挑選路過的舉人,以求能跟著一起飛黃騰達。
看著滿樓紅袖招的場景,再看看門口那些臉皮薄的少年郎們,燕明庭感慨地問:「你為何不直接參加科舉呢?以你的才華,金榜題名不在話下吧?」
「燕明庭,你煩不煩!」趙夜闌忍了一路,終於忍不住厲聲嗬斥,「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得著你來管了?!」
燕明庭一靜,明顯感覺到他生氣了,氣得還不輕,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
「喲,兩位公子一起來的嗎?」一位漂亮美人扭著水蛇月要走過來,「要不要進去喝點小酒?我們的姑娘,包你們滿意~」
「不用了,我們就路過誒,趙夜闌,你去哪!那是你能進去的地方嗎!」燕明庭慌亂地喊著趙夜闌,奈何趙夜闌轉頭奔向青樓的背影如此決絕,隻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趙夜闌甫一進去,便吸引了很多姑娘的目光,一看打扮穿著,就知道非富即貴,再一看那張臉蛋,立即一大堆姑娘撲了上去。
「把你們這兒最好看的姑娘都給我叫過來。」
趙夜闌說完,拋出一個錢袋,熟練得讓燕明庭懷疑他是個常客,偷扌莫跟旁邊的姑娘打聽:「你認識他嗎?」
「認識啊。」
「他是誰?」
「我未來的夫君~」姑娘捧著臉笑得一臉嬌羞,下一瞬也跟著撲了上去。
燕明庭:「」
這麼大的動靜,樓上樓下都望了過來,燕明庭還顧著臉麵,暗暗低下了頭,隻是這樓裡的脂粉香氣讓他鼻子又開始犯癢了。
「喲,這位公子是誰呀?」鴇母帶著幾個姑娘從二樓走下來,把圍在趙夜闌身邊的姑娘們都遣散,笑著看向趙夜闌,「好看的姑娘都在這了,頂好的姑娘已經有客人了,真是對不住,要不公子你就在這裡挑幾個吧,一起帶走都行啊。」
燕明庭愣了一下,這位鴇母與他所想象的樣子大相徑庭,身著紅衫,金珠銀釵,五官甚美,姿態優雅,卻不似一般的庸脂俗粉,甚至還要勝過眼前這些姑娘們。可偏偏老天不作美,秀麗的臉龐上有一道從眉骨到頰邊的疤痕,好似一杯美酒裡添加了幾分苦水。
燕明庭正覺得惋惜之時,聽見趙夜闌道:「我就要最好看的姑娘,趕緊給我帶下來。」
「那可真不敢巧了,青煙正在陪禮部的劉大人呢。」鴇母扇著圓扇,「不知公子敢不敢惹惱劉大人呢?」
「他是趙夜闌!」樓上也不知是誰說了一聲。
眾人一驚,姑娘們也驚訝地看向他。
燕明庭這下可以確定,趙夜闌是第一次來青樓了,總算鬆了口氣。
「真是趙大人?」鴇母立馬換了臉色,跟旁邊的人吩咐道,「去,把青煙從房裡帶下來。」
眼見著事態越鬧越大,燕明庭終於站了出來:「趙夜闌,跟我回去。」
「這位是燕將軍嗎?」鴇母眼睛亮了起來,「真是英俊不凡吶,要不要留下來一起玩玩?」
燕明庭麵色微沉,見趙夜闌呆站著不動,目光一直盯著樓上的房間,索性直接把人扛了起來。
「你乾什麼!?」趙夜闌驚呼一聲,在眾人的起哄聲與嘲笑聲中被帶走了。
他甚至都能想到明日京中會有什麼樣的傳聞了。
——震驚!趙夜闌不負汙名,青樓搶花魁;燕明庭沖冠一怒,當眾扛人回!
燕明庭馬不停蹄地把趙夜闌帶回了府,把人放在椅子上,見他要反抗,便牢牢按住他的胳膊:「你要是再動,我可就要拔劍了哦。」
趙夜闌麵帶慍怒地看著他,卻是沒有別的動作了,燕明庭這才好言相勸:「我知是我方才說話沒有分寸,你氣歸氣,別去那種地方玩啊,對你身體不好。」
趙夜闌:「」
「你說你本來底子就差,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你也不想你聰明一世,結果卻牡丹花下死吧?」
趙夜闌終究是沒忍住,狠狠踹了他一腳。
燕明庭笑了笑:「對,就是這樣,有氣跟我撒就好了,跑那煙花柳巷做什麼?」
趙夜闌:「我若是跟你撒氣,你便會用刀劍威脅我。」
「剛剛是嚇你的,來,你盡管踢就是。」燕明庭站直身體,一副英勇就義的神情。
「那你坐著,不能反抗。」
「沒問題。」燕明庭立馬跟他換了個位子,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你若是反抗怎麼辦?」
「我發誓,我若反抗,就是你孫子!」燕明庭放完狠話,卻見他並沒有動手,而是去房裡取了繩索過來,驚訝道,「你、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覃管家聽聞兩位主子回府了,便帶著小高和一眾下人來到院裡,本想商議一下老將軍的忌日之事,誰知剛到門口,就看見將軍被捆在椅子上,下巴被趙夜闌拿捏著:「乖乖呆著,別亂動。」
小高正要說話,就被覃管家捂住嘴,然後給大家比了個手勢,勾著月要溜走了。
小高:「唔唔唔為什麼要攔著我?」
「你差點就壞將軍和夫人的好事啦!」覃管家恨鐵不成鋼地說,瞧他又是個愣頭青,隻揮揮手吩咐道,「你們去燒點熱水吧。」
小高覺得將軍府一點也不好!一身本領無處施展,總是被拉去燒熱水!
房裡的兩人自然聽到了下人們的腳步聲,趙夜闌轉身去關門窗,不留一絲餘縫。
「你這是要做什麼?」燕明庭低頭看著身上的繩索,有些麵紅心跳,「你該不會是求愛不得,就想強逼我就範吧?」
趙夜闌去桌邊轉了一圈,聞言回頭看向他,勾了勾唇:「你總我說喜歡你,可提起來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到底是我喜歡你,還是因為你喜歡我呢?」
燕明庭笑容一頓,似乎被這個問題問懵了,大腦有一瞬間停止了思考,連帶著身體都微微發麻。待趙夜闌緩步向他走來時,才聽見心髒重新跳動的聲音,比對方的腳步快多了。
趙夜闌的五官逐漸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他喉結微動,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表情茫然又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期待,正要開口時,卻在見到他手上拿的東西時,瞬間大驚失色:「你拿著熏香做什麼!快把那玩意兒放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燕明庭整個人都在椅子上掙紮,趙夜闌微微一笑,淡定從容地點燃了好幾隻熏香,在他周圍擺了一圈:「敢反抗,你就是我孫子。」
「啊秋!趙夜啊秋!我跟你說啊秋!我要拔啊秋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