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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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秋殿中,這場宮宴並沒有因為楚橙的離開而終止。一眾大臣喝的醺醺然,微微眯著眼睛後仰欣賞歌舞,太後畢竟年紀大了有些撐不住,平宣帝就派人送她先回宮歇息。

等太後走了,楚皇後終於尋到機會同平宣帝說話。她坐近幾分,親手給平宣帝斟酒,說:「方才臣妾的侄女上前來請安,陛下可瞧見她了?」

其實平宣帝一晚上都在走神,也就和太後說話時能集中精神,他唔了聲略顯敷衍:「是還不錯,皇後有事?」

楚皇後總不會無緣無故提起自己的侄女,知道平宣帝不喜歡兜圈子,她便開門見山道:「三皇子年紀也不小了,早該訂一門親事,陛下覺得臣妾侄女如何?」

宮中四位皇子,太子已於兩年前訂親,隻等那姑娘今年孝期滿就成婚,三皇子婚事倒還一直沒有著落。平宣帝這幾年脾性都很寬厚,麵對兒女有時甚至還有幾分慈父的溫情。

他點了點頭,說:「元燁是到該成婚的年紀了,這些事你去安排就好,不過也不可忽略楚家姑娘的心意,莫叫她覺得我們仗勢欺了人家。」

楚皇後忙說,「臣妾也是這個意思,楚二姑娘才剛回京先讓她和三皇子相處相處,此事急不來。」

話雖如此,但楚皇後心裡卻不怎麼快活。當初太子訂親時,平宣帝是親自做主的,不僅對照汴京貴女畫卷選了又選,還舉辦賞花宴考察德行和品學,可謂花了不少心思。

怎麼到三皇子這裡,就輕飄飄一句揭過了呢?

她壓下心中不滿,又給平宣帝斟酒,不經意地岔開了話題:「蓉妃早上派人來說她染了風寒,臣妾已經讓太醫去醫治,太醫說恐會傳染病氣,陛下今晚還是不要過去了。」

這幾年平宣帝來後宮次數越來越少,也就蓉妃那裡去得多些,皇後這麼說也是想把平宣帝拉到自己宮裡。

哪知平宣帝說:「蓉妃小孩子心性,隻怕在冷泉竹軒沒少玩水,一會朕過去瞧瞧她就回承光殿了。」

聞言,楚皇後心頭重重一跳,支吾著:「冷……冷泉竹軒陛下不是早賜給陸小侯爺了嗎?怎的蓉妃還跑那裡去?」

「哦,這事朕沒告訴你,蓉妃的貓貓狗狗喜歡那地方,兩天前長舟自請讓出,這會蓉妃已經搬進去了。」

楚皇後笑容凝滯了一瞬,馬上又恢復如常,「賜給蓉妃也不錯,那地方夏天涼快,還能請後宮姐妹們過去坐坐。」

又與平宣帝說了些家常話,楚皇後便借故有事出了長秋殿,叫來侍女吩咐,「趕緊把楚蘊弄回來,萬萬不能送去冷泉竹軒。」

正因為知道陸長舟不參加宮宴,行蹤也難以捉扌莫,楚皇後才想出把楚蘊送到冷泉竹軒的法子。反正那地方是陸長舟的私人別院,楚蘊出現在那裡很難說與他沒關係,到時再威脅楚蘊認下,事情也就成了。

但楚皇後萬萬想不到冷泉竹*t軒已經易主,宮裡各個都是人精,若蓉妃看見楚蘊豈會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想事情鬧大隻得從長計議。

而另一邊長秋殿後殿中,睡到一半的楚橙也悠悠轉醒了。

太渴了,她抿抿略顯乾燥的唇,覺得喉嚨裡好像有把火在燒。她想叫宮女給自己送杯水,一開口就被自己的嗓音嚇了一跳。

她的聲音太奇怪了,與往常相比更加軟綿,每個字都輕飄飄的,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楚橙強撐著身子從床上爬起來,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身上滾燙的厲害。她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發燒了,畢竟從小身子不好生病是常有的事。

下了床穿好鞋襪,沒走兩步就渾身發軟地跌倒在地上,額頭重重撞上床柱。房間裡的床榻是月洞雕花拔步床,材質厚重堅硬,這一下磕的不輕,楚橙人也清醒了幾分。

她起身跌跌撞撞來到門口,正要開門卻忽聞一陣說話聲。

「明桃姐姐,那個侍衛怎麼還不來啊?要是一會楚姑娘醒了鬧起來就不好辦了。」小宮女剛進宮不久,頭一次做這種事十分心慌,說話聲都在發顫。

屋外夜色像化不開的濃墨,暈暈火光怎麼也照不亮,明桃也著急,踮起腳尖望了又望,還是不見約好的人過來。

她來回踱步,說:「我去外頭瞧瞧,你守著千萬別讓人進去。」

說著就要走,小宮女一把拉住她,聲音已然帶了哭腔,「明桃姐姐你別走啊,我害怕,要是被楚姑娘發現怎麼辦?」

明桃嚴厲訓道:「怕什麼!那媚藥藥性極烈,一丁點就能讓人神誌不清,何況她的蓮子羹和酒裡都下了兩倍的量,就算醒來也成不了氣候。」

一陣沙沙的腳步遠去,門外又恢復了寂靜,但楚橙卻平靜不了了。僅一門之隔,那番話她怎麼可能沒聽見。事到如今,楚橙就算再傻也明白了事情原委。

她被人害了!

身上滾燙綿軟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以前在揚州時,尤瑩秋拉著她看過不少話本子,其中就有描寫這種令人難以啟齒的藥。中藥者渾身癱軟,意識模糊,見到男人就……

楚橙倚靠著一方櫸木圓角櫃,瞬間如墜冰窖。身上那種酥酥麻麻的癢意漸漸強烈,但現實逼迫她不得不撐著發熱的頭腦思考。

得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她的第一反應是回到長秋殿去,那兒人多總不至於出事。

但問題是要回長秋殿就必須經過門口,而門口有人守著。楚橙對自己的力量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軟手軟腳現在還中了藥,哪裡是別人的對手,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忍過去再說。環顧四周,她的目光落在那扇半開的窗戶上。

至於明桃為何要害自己這種問題也來不及想了,她費力打開窗戶,可那副軟綿綿的身子竟使不上一絲勁。楚橙氣極了,遂一頭撞在窗沿邊上,疼痛的刺激讓她清醒,手腳*t也靈活不少,終於翻身鑽出窗外。

落地那一刻,錐心的疼痛從掌心傳來。原來不知是誰打碎了杯盞,碎瓷片來不及清掃滿地都是。

楚橙手掌著地不可避免地紮了一塊,血瞬間冒出,掌心一片濡濕。若是平常楚橙隻怕早就驚叫起來,她長這麼大沒受過什麼傷,但現在這種情況,疼痛反而令她感到安心。

她輕手輕腳地繞過房間,花了些功夫才找到後門,終於逃出絕境。

從長秋殿後門出來是一片竹林,月光灑落竹影婆娑,四下小徑橫支交錯,不知通往何處。竹林裡總不至於有人吧,這麼想著,楚橙身形一晃鑽進了林子。

她打算在竹林躲一陣,等忍過藥性再回去。一路走走停停,楚橙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在林子中亂竄,每每頭暈眼花酥麻感襲來,就拿起那塊碎瓷片朝掌心一紮,神識又清明幾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竹林中竟有三三兩兩的人。原來是做了對食的太監和宮女在此私會,無意撞上人的那一刻,楚橙心底又是一陣絕望。

「抱……抱歉。」她忍著渾身不適,轉頭就走。

身後一個好心的宮女提醒她,「姑娘那邊不能再去了,那兒是皇城廢墟多少年都沒有人了,據說還鬧鬼呢。」

先帝在時皇城曾發生過一場大火,正值夏季火勢洶洶燒了不少宮殿,後來也不是沒想過重建,但燒毀的麵積太大重建費用高昂,便再沒人提起這事,久而久之就荒廢了。

那兒白天隨處可見烏鴉身影,夜晚更是鬼氣森森。宮女善意提醒,楚橙心中卻有了主意。

她現在不怕鬼,怕的就是人。一聽這話便沒再回頭,一路往廢墟而去。

不知不覺四周就變得荒涼開闊起來,廢墟這一帶夜晚黑燈瞎火,腳下的路也不怎麼平整,楚橙好幾次都差點摔跟頭。她扶著一處斷牆緩緩走著,終於見到前方一點暖黃的燈光。

這時候,楚橙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人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掌心的傷口再怎麼紮也於事無補。她好像停止了思考,根本沒去想黑暗中為何單獨那處會有光,隻覺得那束不太明亮的光充滿了希望。就像飛蛾撲火那般,她本能地朝光亮走去,腳下每一步都無比沉重。

屋內出乎意料的整潔乾淨,擺設算不上鑲金積玉,處處透著古樸雅致。筆墨,,雕著精致花紋的床榻,甚至還燃著安神的香,青煙裊裊一口吸入鼻中,清涼宜人。

楚橙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轉一圈確認屋內沒人,便鎖好門窗尋到一個角落,咬住自己的裙裾,不讓那些奇怪的聲音溢出喉嚨。她反復用瓷片紮手心,想用疼痛對抗噬骨的藥性。然而效果微乎其微,她仍舊感到意識越來越離她遠去。

臉色紅潤,渾身綿軟就不必說了,灼燒的熱度一點點蠶食理智,身上好像空了一塊怎麼都補不上,她急切地在角落走來走*t去,那種渴望被人觸碰的感覺撕扯著她,楚橙絕望地想,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她開始哭泣,水汽蔓延,嘴唇咬破乾涸的血液凝固在唇上。她品嘗著血液的腥甜猶覺得不夠,太渴了,想要水,涼涼的冰水從頭頂澆下肯定能緩解這種灼熱。似乎上天聽到了她的祈求,咬牙熬過一陣,楚橙真的聽到一陣潺潺的水聲。

聽清那水聲並非幻覺,楚橙再次燃起希望,她下床踉踉蹌蹌循聲而去。原來這屋子設計精巧,簷牆背後別有洞天,另一間小小的屋子和她呆的這間以一道月洞門相連,水聲正是從裡麵傳來的。

楚橙一走進月洞門,冰涼的水汽撲麵而來,身上好像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迎接著令人神清氣爽的舒適。越往裡走溫度越低,迷失的神智似乎開始恢復,她越走越快終於來到水邊。

麵前是一隻以白玉鑄成四四方方的池子,凹凸不平的牆壁上汩汩湧出泉水,池中冒著寒氣。

在這個池中忍過藥性再好不過,這麼想著楚橙就準備下水,這時,屋內驟然響起一道凜冽的聲音。

「誰?」

這種情況下,一丁點聲音都讓楚橙如臨大敵,她嚇得僵住,一動不動愣在池邊尋找聲音的來源。

屋內光線晦暗不明,光影綽綽,泉水沿著石壁落入池中,泛起一圈圈柔和的漣漪,眨眼又融入池中消失不見,氤氳霧氣連片,寂靜中摻雜著幾分壓抑的呼吸,氣氛說不住的曖昧繾綣。

男人坐在池中側身對著她,雪白裡衣已經濕透貼在身上,隱約可見硬朗的線條,光影重疊中,那張臉不再一如既往的蒼白冷淡,反而有幾分勾人的媚色。

是陸長舟。

那瞬間,楚橙清晰地感覺到,身上已經冷下去的血液再度翻湧上來,像海浪一般叫囂著將人理智吞噬。

但不知為何,看清來人她竟卸下了一點防備。或許是在這人麵前什麼臉都丟過了,楚橙咬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常些:「是我。」

陸長舟一動不動,隻是用眼神餘光看了看她。

金蟬蠱好冷,每月旬日必須在冷泉中侵泡一個時辰才能維持功效,浸泡前他會服下花無痕特製的丹藥,並且浸泡的一個時辰中不能移動需保持心平氣和,否則前功盡棄不說,身體與蠱蟲發生反噬當場斃命也是有可能的。

兩日前蓉妃娘娘的貓兒大鬧冷泉竹軒,陸長舟嫌棄那裡不乾淨便另尋地方。好在皇宮冷泉是活水,源頭就在廢墟附近。洪順花兩天的時間整理好這間屋子,所有物品一應俱全,今天是旬日陸長舟便過來了。

這地方荒了許多年人影都見不著,是以陸長舟沒讓洪順守在一旁,讓他回府拿些東西。可陸長舟萬萬沒想到,楚橙會在這時候闖進來。

陸長舟眉間一跳,厲聲喝她:「出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然而楚橙卻小心翼翼挪了過來,他微微側目,*t就見少女一身緋色襦裙,層層疊疊的裙擺在她身下蔓開,像極了一朵怒放的紅蓮。不僅如此整個人珠光曳曳,發間的寶石,金釵閃動奇異的光芒,將她容貌襯得近乎妖異。

「你……」陸長舟頓了頓,奇怪道:「你今天成親?」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情況下自己還有閒心問這個,隻是下意識覺得少女和平時不一樣。眸含春水眼波動人,唇瓣嬌嫩得好像一朵待人攫取的花,在她靠近時,陸長舟甚至聞見一種甜到膩人的香氣。

陸長舟凝神,剛想讓她快點離開,楚橙卻小聲細細地開口了,帶著懇求:「陸小侯爺,能不能請你幫幫忙?」

雖然已經竭力忍耐,但楚橙的聲音還是透露了她現在不太好的事實。想起明桃說過,給她下的是兩倍的藥,楚橙就知道光靠自己隻怕熬不過這一遭了。

房間冷如冰窟,可即便如此她也隻是剛進屋時清醒了一瞬,很快身上又重新燒起來,甚至因為房中有個男子,那種羞恥到難以言喻的感覺愈發強烈。

她緊閉著雙眼,身軀好像被烈火烘烤,忍住羞恥說:「你知不知道能解……那種藥的法子?」

在她眼中,已然把陸長舟當作了救命稻草。

「你……」

陸長舟沒忍住,無意識地小幅度側了側身,這才發現楚橙唇角有血,臉上浮著一層不正常的紅,那隻細白的掌心有條長長的傷口,因沾過水泛著白。

一個嬌嬌姑娘,臉色酌紅地跑進男人房間求幫助,見此場景陸長舟怎會猜不到發生了什麼。可惜他不通醫術,僵硬地別開目光,「抱歉楚姑娘,本侯……幫不到你。」

楚橙臉上濕意蒙蒙,已分不清是水還是淚。她指著一旁木架上大大小小的瓷瓶,耍賴說:「我不信,你這裡這麼多藥,怎麼可能幫不到我!」

西南蠱蟲喜陰濕,這個房間環境正合適,花無痕便把一部分暫時用不到的蠱蟲養在這裡。

陸長舟耐心同她解釋:「那些不是藥,是本侯好友養的蟲子。」

「那你想想其他辦法幫我!」

陸長舟簡直無語,「楚姑娘,你現在最好的做法是離開這個地方。」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本侯是男人,你現在的情況和男人呆在一塊著實不妙。」

這個道理楚橙何嘗不明白,但在冰窟窿似的屋子裡她尚且狼狽到這種地步,若出去隻怕更糟。說話間,她的呼吸又焦躁幾分,手指不小心伸進了水裡。

涼意蔓延,讓她舒適了些,楚橙腦子發熱發懵,下意識想紮進水裡。實際上她進屋時就這麼想了,若非陸長舟出聲早付諸行動。

她試探著,「泡冷水裡有用嗎?」

陸長舟對這種藥也是一知半解,況且不知楚橙中的藥藥性如何,劑量多少不敢妄下定論,隻道:「不知。」然而他何其聰明,一眼看穿楚橙所想,當即變了臉色:「楚橙!出去,不要再讓本侯說第*t二遍!」

如果陸長舟體內沒有金蟬蠱,他不介意幫她一把把這地方讓給楚橙。可是不行,他現在動不了。若楚橙現在入水,那兩人和共浴有什麼分別?

許是他的語氣實在太凶震懾力十足,楚橙身子顫了下,紅著眼睛嗚嗚哭起來。少女這時腦子暈乎乎,想法未免出格,當即怪罪起陸長舟來:「你這人……怎麼那麼小氣啊,我這不是……被人害了嗎嗚嗚……你把池子讓給我又不會怎麼樣……看見你就煩嗚嗚……」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哭個不停,陸長舟蹙眉聽著感覺月匈口血氣翻湧,嘴裡一陣腥甜。

哭了一會,身上的灼熱絲毫沒有好轉,楚橙絕望了,勉強撐著不太清明的神智起身,搖搖欲墜往門口走。

心裡一個聲音在阻止她,不可以泡進池水裡!她的身子才不給別人看,誰都不給看,陸長舟更不給看!

她已經往外走了,男人卻出聲將她攔了下來,「等等!」

陸長舟動了動,飛快看一眼對麵台幾上的計時沙漏,還有半刻鍾便滿一個時辰了。他道:「你等半刻鍾,半刻鍾後本侯走了你隨意!」

「好……」楚橙弱弱應了聲,靠在牆角身子軟軟倒了下去。

兩人達成共識,屋內再次回歸平靜。陸長舟這時的情況也不太好,他懷疑這姑娘是來要他命的,肺腑劇痛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從嘴角溢出。他再度凝心聚神,忽略身後那陣令他心煩意亂的呼吸。

半刻鍾後,陸長舟從冷泉中起身,從一旁九弦木桁上取過外袍隨意穿好,來到楚橙身前。

他抓起楚橙手腕扌莫了扌莫她的脈象,眉心隱隱一跳。陸長舟雖不通醫術,但略懂脈象。楚橙現在的脈象亂且血氣不平,他點點楚橙額頭,說:「去池子裡壓一壓藥性,我去找太醫過來幫你看看。」

然而楚橙像沒聽到一樣,她這時已經徹底不清醒了,好像一條失水太久的魚兒,每一寸肌膚都渴望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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