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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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清晨,楚橙早早就醒了,感受到身後的人尚未起身,便閉上眼睛裝睡。

沒一會,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陸長舟穿戴整齊,站在床邊定定看了楚橙一會,俯身捏捏她的臉:「還生氣呢?」

距離這麼近,楚橙根本無法繼續裝睡,一把拍掉他的手,「我困著呢。」

陸長舟低笑了下,「嗯,那你繼續睡。」靜靜望她一眼,又湊到她的耳畔,小聲道:「那天……是我不對。抱歉,沒忍住。」

楚橙身子一縮,躲進了被子裡。直到房間門打開又合上,才鑽出來透透氣。

她以手扇風,怎麼也無法緩解臉上的燥熱。深呼吸幾口,無意中看到自己的右手,一怔,手開始顫抖。

她的手……不乾淨了。

起床後,惠娘伺候著她梳洗過後,端來早膳。這幾她瞧楚橙總是蔫蔫的,總擔心是不是生病了。

惠娘蹙眉,說:「怎麼用左手吃飯?是不是食欲不好,不若婢找人來瞧瞧。」

左手用膳還不太習慣,楚橙微怔,不好意思道出實情,說:「我鍛煉一下。」

「哎喲喲小祖宗,這樣怎麼能吃飽呢,不若婢餵你。」

鑒於左手用膳實在太別扭,楚橙點頭同意了。惠娘便接過湯匙,一勺一勺舀了白粥餵她,邊餵邊勸:「這幾日可是和陸小侯爺鬧別扭了?哎呀,您別怪我嘮叨,這夫妻呀就沒有不吵架的,但你們既成了親就是要過一輩子的,什麼矛盾不可化解呢?」

「您聽惠娘的,晚上莫鬧了,這幾日陸小侯爺臉黑的跟包公似的,聽雪堂不說,院外就該傳閒話了。」

楚橙*t憤憤:「我沒鬧!」

這賭氣的話,逗得惠娘撲哧一聲,「還沒鬧?陸小侯爺待你多好呀,每天下值回來給你帶好吃的,還有那據說能治你心疾的田大夫,也是他找回來的。」

「他……他那是將功贖罪。」

雖然還氣著,但惠娘知道,自己的話楚橙已經聽進去了,便笑道:「好了好了,快喝粥吧,一會該涼了。你看這白粥,香噴噴的莫浪費了。」

楚橙低頭一看,望見那碗瑩白的白粥,尖叫一聲,「趕緊拿走,以後都不準再做這東西。」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喝的嗎?」惠娘奇怪道。

「不喜歡,別叫我再看見它。」

惠娘走後,楚橙捂著腦袋坐回到羅漢床上。她真的太委屈了,都怪陸長舟,這麼多天過去,她的手都還酸痛著。

楚橙當時被強迫著幫忙,可一次根本不行,後來手麻了,沒知覺了,陸長舟才親親放過了她。

他沒有手嗎?為什麼要用自己的?

這幾天,楚橙簡直不能細想,現在一靜下來就止不住地思緒亂飛,她決定找點事做,便叫洪順把田素喚來。

田素來到平陽侯府,已經有些日子了,一直住在後院的一間小屋子裡。他的醫術花無痕試過,確認沒問題陸長舟才將人留下來。

不多時,田素就被引著到了,楚橙在正廳等他。看清來人,她這才發現田素非常年輕,看上去可能都沒有二十歲,一身灰色布袍,低著頭不敢看她。

人帶到,楚橙便問:「聽說你們田家人擅長治療心疾?」

「回三奶奶,我們田家在嶺南被稱為聖手神醫,祖上六代行醫專治心疾,若非伯父犯事,也不會被抄家充奴……」

回憶起往事,田素情不自禁掉眼淚。田家出事後,他被充入奴籍賣到了汴京。原本在清樂坊做些粗活,可清樂坊的老鴇看中他的皮囊,屢屢暗示,田素不從一再得罪,老鴇便欲將他送進宮當太監。還好在淨身的前一日,清樂坊來了貴人將他帶走,這才脫離苦海。

田素是鐵了心要賴在這裡了,恨不得拿出自己全部的本事,抹抹眼淚說:「三奶奶的病,我一定全力以赴。」

「可你這麼年輕,當真懂醫術?」

田素舉起四指發誓:「我真的會,三歲便開始看醫書,跟著父親出診了。」

楚橙便伸出手,隔著手帕叫他看看。田素診脈,蹙眉沉默好一會,才道:「三奶奶的心疾應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犯病時心痛難忍呼吸不暢,嚴重時還會暈厥過去。」他頓了頓道,「有點麻煩,但能治!」

「此話當真?」被心疾折磨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有大夫當著她的麵保證能治,楚橙眼睛亮了亮。

田素一本正經,「那是自然,不過我需要幾味藥材,藥方還需細細揣摩調試。三奶奶隻要配合,肯定能好。」

當天,楚橙便給賞了他一琔金子,田素一看眼睛都瞪直了,做事愈發用心。*t

他離去前,楚橙想到什麼,說:「陸……我的夫君身子也不好,你可能治?」

實際上,當時田素才到平陽侯府時,陸長舟就以自己為例試過他的醫術,因此陸長舟的病症他是知道的,一五一十道:「小人無能。俗話說術業有專攻,田家隻擅長心疾,其餘病症就和普通大夫一樣。」

此話一出,楚橙感到一陣失落,淡淡道:「我知,你下去吧。」

再有三日便是乞巧節了,於大周朝來說,乞巧是重要的節日,這些天汴京滿城歡慶,不設宵禁市集通宵營業。未婚男女盡可在這日由親人陪伴出門,已婚夫婦也相伴出門,或放孔明燈,或登明月樓,都有天長地久之意。

伴著乞巧節這股東風,邊境白岩城也傳來了好消息,原來楚行書擔任督軍,和衛家默契配合,已經連破靺鞨三城,打散五部落聯盟。衛家的意思,是趁勝追擊再奪一城,將靺鞨趕出黑水河。捷報傳至皇宮,平宣帝大喜,待太子總算有了幾分好臉色。

這天下午,太子周承安剛麵聖完從承光殿出來,就遇上了陸長舟。人逢喜事,周承安自是春風得意。

他五歲被立為太子,但其中艱辛隻有自己知道。周承安是已逝的戚皇後所出,戚家示弱,前有平宣帝不滿他性子軟弱,後有三皇子緊追猛趕,這個太子之位於他而言易得不易守。

如今終於辦了件好差事,周承安受到褒獎稍稍心安,麵對陸長舟愈發恭敬有禮。他可沒忘記,那位督軍姓楚,正是陸長舟妻子的親哥哥。

更何況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平陽侯府手中的兵權也足夠他卯足勁想交好了。可惜平陽侯府隻忠於皇權,人人皆知從不參與黨政,從不站隊。想要拉攏,實在不易。

周承安年紀比陸長舟稍大一些,見了他微微一笑,說:「長舟,事情可忙完了?孤一會要陪父皇打馬球,可有興趣同行?」

「既是陛下邀殿下同行,臣豈敢叨擾。臣還有事,先出宮了。」

周承安也就隨口一問,還真擔心陸長舟會答應下來。畢竟這位陸小侯爺很得皇帝青睞,這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周承安很多時候都覺得,父皇對陸長舟比對自己還好,好像陸長舟才是平宣帝親兒子似的。

今日他好不容易才得了平宣帝褒獎,若陸長舟同行,豈不是要搶了他的風頭?

好在陸長舟非常有眼力見,周承安心中愈喜,拍拍陸長舟肩膀,語氣自然親近起來:「長舟,有空多到東宮來,我們表哥表弟好久沒在一起下棋了。」

陸長舟拱手:「一定。」

告別太子,陸長舟一路疾行,又遇上了李敝。自從清樂坊出來,兩人也有好幾日不曾見了,互相見禮後,陸長舟便問起那日的酒。

李敝自己都不知那酒有問題,道:「我嗜酒,總覺得清樂坊的酒味道淡,幾種混合在一起別有風味。」自然,更深層次*t的他沒說,幾種酒混合一起喝,他感覺渾身燒起來,回府鑽進姨娘院子裡都能多呆幾刻鍾,仿佛有用不完的勁似的。

「怎麼,你覺得那酒不好喝?」

陸長舟淡淡道:「沒,酒傷身,還是少喝一下吧。」

天色將晚時,陸長舟出宮回府,路上繞道又給楚橙買了一帶棗泥糕。可別看兩人鬧別扭,楚橙整天對他愛答不理的,但陸長舟買回去的吃食,楚橙可是吃的乾乾淨淨呢。

待回了聽雪堂,陸長舟進屋就見楚橙側躺在一襲美人榻上,手中捧著一本遊記,看的津津有味。

陸長舟將棗泥糕遞給她,楚橙接過,仍是不理他,看都沒看他一眼,還翻身背對著他。

陸長舟無奈一笑,在她身邊坐下,問:「看的什麼書?」

「你又看不懂。」楚橙小聲道。

這天下,隻怕還沒有陸狀元看不懂的書。陸長舟本也隻是沒話找話,見楚橙不欲多言就不說了。

他整理下衣袖,漫不經心道:「我這裡有件關於楚行書的事本想說給你聽,既然你不願意聽,那就算了。」

陸長舟起身,信步走向掛衣的木珩。

如他所料,身後立馬響起碎碎的腳步聲。楚行書離京已快兩個月,戰場刀劍無眼,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但楚橙已經出嫁,根本沒有哥哥的消息,一聽當即蹦到他的跟前,什麼不愉快全忘了。

楚橙仰著清淩淩的臉,急切地問:「我哥哥怎麼啦?」

陸長舟但笑不語,好一會才道:「過來,幫我更衣。」

有求於人,沒有辦法楚橙隻得依言走了過去,手搭上他的玉帶。不過她才伸手,一雙柔荑就被陸長舟握住了。

陸長舟乾燥微涼的大掌將她的整個罩住,揉了揉,說:「終於肯和我說話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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