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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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宣帝嗯嗯兩聲,眼睛望著頭頂明黃的床帳,良久,似乎下了最後的決心。他朝李寶福使了個眼色,李寶福便道:「陸小侯爺,今日你們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陛下請您……今夜*t二更到此。」

這句話,李寶福說的很小,幾乎是湊在陸長舟耳畔說的,好像刻意避著什麼人一樣。

陸長舟答是,然後便若無其事退下了。昨晚一夜未眠,待回到平陽侯府,見楚橙站在聽雪堂門口等他。

今日一早宮裡就傳出消息,說平宣帝病倒了。楚橙進不去宮裡,外麵遞進來的消息又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她料到陸長舟昨晚沒回府定是守在了承光殿,遠遠的,就看見他熬的發紅的雙眼。

楚橙什麼都沒問,與陸長舟一起回屋,叫人備好熱水簡單收拾了一番,陸長舟用過早膳,便躺下歇息了。

楚橙擔心吵到他,本想到院外守著,卻看見陸長舟向她招手,說:「過來,陪我睡一會。」

她便依言走了過去。才一靠近,陸長舟就翻身將楚橙抱上了床壓著她。

楚橙不困,但也不介意再陪他睡一會,就乖乖躺在他的懷裡不再動了,過了許久,就在楚橙以為陸長舟睡著了的時候,陸長舟忽然道:「陛下叫我今夜二更天進宮,想必有什麼事要交待。」

聞言,楚橙眉心重重一跳。直覺告訴她,平宣帝召陸長舟深夜入宮,要告訴他一些不尋常的事。這件不尋常的事,極有可能事關陸長舟的身世。

出於私心,楚橙並不想讓陸長舟知道自己的身世,難以接受是一方麵,另外,若再被什麼別有用心之人聽了去,隻怕朝堂上又要不太平了。

楚橙抱著他月要的手不禁緊了緊,陸長舟扌莫扌莫她的腦袋,輕嗤一聲笑了:「在害怕什麼?」

楚橙悶悶道:「害怕你不開心,害怕你受傷。」

「楚橙橙,你的夫君沒有這麼軟弱。」

然後,他高大的身影再度壓下來,親親她的唇角,沒有再做什麼便沉沉睡去了。

因為皇帝病倒事出突然,這個白天皇宮裡頭各宮都是亂的。鳳儀宮中,楚皇後來來回回,片刻也靜不下來。自從周元燁和楚蘊離京,她很是消沉了一陣,後來想起周元燁臨走前的話,才重新打起精神。

一時的失勢不可怕,隻要他還是平宣帝的兒子,自己還是皇後就一切皆有可能。這段日子,楚皇後暗中往鹹婁傳遞消息,靜靜蟄伏,等待周元燁的東山再起。誰知還沒等到周元燁回歸,平宣帝就病倒了。

她愁的不行,一夜過去好像老了十歲。如果五皇子周文恩繼位也無妨,蓉妃性子軟好拿捏不成氣候,但怕就怕……楚皇後想到她早上去承光殿時,陸長舟也候在一旁,心不住砰砰地跳。

終於,長久的猶豫後,楚皇後寫信,叫人盡快送去鹹婁。

另一頭淩春殿中,蓉妃也是心驚膽戰。她已經病了許久,隱隱覺得,皇帝這一病倒,兒子的命運怕是要大變了。

她將周文恩叫到床邊,撫扌莫兒子的腦袋,用微弱的聲音交待:「文恩以後要聽話,知道嗎?」

自從蓉妃病倒,周文恩懂事了許多,他點點*t頭,「我記得母妃的話,會聽陸表哥的,會聽父皇的,也會聽長姐的。」

他還小,不懂什麼生離死別,但知道,母親在交待自己很重要的事。

蓉妃就說:「也不必一直聽,等你長大有自己的想法了,陸表哥應該很高興。隻是文恩你記得,站在山頂俯視萬物固然很好,如果你站在那個位子上,要學你父皇做為國為民的事,如果有一天……跌下來,也不必執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無論如何,活著才最重要。」

周文恩還小,不太懂這番話的意思,但見母妃神色鄭重,就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個白天,各懷心思地過去了。到了晚上二更天,陸長舟如約入宮。承光殿內,平宣帝依然嘴歪眼斜,說不出一句話,此時喝過藥躺在床上,似乎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總管太監是平宣帝的心腹,他引著陸長舟來到禦案旁,轉身掏出一隻盒子,雙手捧到陸長舟麵前,「陸小侯爺,您自己看吧。」

陸長舟就打開盒子,見裡麵靜靜躺著聖旨,一共三封。

他拿起第一封聖旨,聖旨上確實是平宣帝的字跡,還有玉璽蓋章。這封聖旨與他料想中差別不大,平宣帝封五皇子為太子,陸長舟攝政。

李寶福道:「自從太子薨逝,陛下就寫好了,一直藏在暗格中以防不測。」他頓了頓,提示說:「奴才去外頭候著,您慢慢看吧。」

平宣帝的這個決定,陸長舟其實並不意外,太子和端王相繼隕落,剩下的皇子中,除了周文恩確實沒有別人了。隻是,為何聖旨一共有三封?

等李寶福出去了,陸長舟拿起第二封聖旨看,這封聖旨相當於平宣帝給他準備的一道保命符。聖旨上說,陸長舟攝政,若周文恩成年後有清君側,或對陸長舟不利的想法,可以出示這封聖旨。

陸長舟一笑,倒不是他對自己沒信心,也不是對周文恩沒信心,這孩子內心純質,即便長大後對他有所防備,陸長舟也有應對之策。不過有平宣帝的聖旨在,終究省事許多。

他看著第三封聖旨,真有幾分不解何意了。陸長舟拿起閱讀,隻是這次,他才讀到一半,就驚訝的雙目怔住,手一抖聖旨掉到了地上。

聖旨上,平宣帝坦白自己還有一個孩子,這個孩子龍章鳳姿,自小便是無雙之才,平宣帝屬意他做太子。而這個人,就是陸長舟!

偌大的承光殿,除了他一個人也沒有,許久許久,陸長舟都沉浸在巨大的驚詫中,不能回神。他不是沒想過,自己的生父是一位身份了不得的人,畢竟陸宛芙是陸紹的妹妹,誰敢涉險劫走?他也懷疑過,是不是平宣帝,但每次一看到這位名義上的舅舅,心中就自我否定了這種可能。

現在,平宣帝口不能言,人躺在病床上,卻以一種直截了當的方式告訴他,他的父親是誰!

陸長舟久久不能平靜,他*t往外走,不小心撞到博古架上的一隻花瓶,忽聽沉悶的響動,博古架緩緩移動,露出一副畫像,畫像上,是一位美麗的女子,眉眼與他有幾分相似。

很久以前,陸長舟曾在祖母的箱子裡,見過這位女子的畫像。認出這是何人,他猛地後退一步,差點沒穩住高大的身形。

長久以來,困擾他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這個白天,楚橙眼皮一直突突地跳,自從陸長舟進宮後,她就跟丟了魂似的,望著皇城的方向發呆。

到了傍晚,派去打聽消息的小廝回來了,說是皇城守備森嚴,沒有皇帝或太後口諭不得入宮,楚橙就隻能乾等著。後來她實在心焦,便去找陸老夫人。

陸老夫人正在祠堂念經,手指撚著一串佛珠,滿臉虔誠。

楚橙在她身邊跪下,過了一會說:「夫君夜裡就入宮了,他久久不回來,我很是擔心。」

聞言,陸老夫人睜眼看了過來,微微一笑放下佛珠,說:「沒什麼可擔心的,我自己養出來的孫子心裡有數,他那個人呀,隻要想到府中還有你,再亂的心都能靜下,再大的事都能處理好。」

真的嗎?楚橙秀眉簇起,嘆氣:「但願吧。」

皇宮承光殿,一天一夜都是死一樣的寂靜。到了這天的子時,李寶福在外麵實在站不住了,輕輕敲門,說:「陸小侯爺,皇後娘娘一會要過來。」

他一直守在門外,就擔心有什麼變故。不多時,殿內傳出聲音,「你進來。」

李寶福進屋,見陸小侯爺仍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和來時並沒有什麼區別。隻是博古架後方那幅畫像提醒著他,陸長舟什麼都知道了。

李寶福跟在平宣帝身邊許久了,什麼都知道,見狀,恭敬道:「陸小侯爺有何想問,奴才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李寶福的預想中,陸長舟必定會問陸宛芙是如何死的,當年是否自願,皇帝為何要這麼做等等,但預想中的問題並沒有出現,陸長舟隻有問了一個問題:「這件事,還有哪些人知道?」

李寶福知道他指的哪件事,就從袖中掏出一本小冊子,說:「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差不多都沒了,這是近幾年陛下的暗衛查到有可能知道此事的人的名單。」

畢竟是皇帝,培植的暗衛遍布天下,要查一件事就沒有查不到的。陸長舟接過翻開冊子,首先看到的便是陸紹和祖母,他繼續往下看,提筆邊看邊勾畫出幾個人的名字,眸中狠戾一閃而過。

片刻之間,他已經有了決斷。

陸長舟問李寶福,「端王還在鹹婁?」

「還在鹹婁的親王府,每天都有人看守,絕對出不來。」

陸長舟喚來臨陽,將小冊子收回袖中,吩咐:「夏季天乾氣溫高,鹹婁少雨,親王府很容易失火吧?」

僅這一句,李寶福和臨陽就明白陸長舟的意思了,他們都是聰明人,明白無論從何種角度考慮,陸長*t舟都不會留下端王,更不會留下楚皇後。

臨陽便道:「屬下明白,這就差人去辦。」

李寶福就這麼靜靜看著,皇帝這位名義上的外甥三言兩語之間,處理了一位皇子。不過早在端王毒害手足一事暴露,平宣帝就當沒這個兒子了,隻是擔心手足相殘的事傳出去不好聽,這才將端王趕到鹹婁,美曰其名祈福。

他膽戰心驚,不知眼前這位未來是攝政王,還是天子。

不多時,陸長舟整理袖口,拿起聖旨若無其事往外走,走到一半,李寶福叫住了他:「陸小侯爺,三封聖旨……您選擇留下那封?」

當時平宣帝留下三封聖旨,相當於將選擇權交給了陸長舟,每一種選擇都做好了後續的部署。李寶福作為平宣帝身邊的總管太監,知道了陸長舟的選擇,才明白下一步要做什麼。

而這時,陸長舟折回,拿起其中一封聖旨和那副畫像,當著李寶福的麵燒了。他看著李寶福,道:「公公莫不是記糊塗了,聖旨哪來的三封。」

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將剩下的聖旨遞給李寶福,說:「這是陛下的意思,你快去宣讀聖旨吧。五皇子年幼,臣必定用心輔佐,不負皇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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