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1 / 2)
原來這是吃醋?
顧淩癱在沙發上,茶幾上擺好了溫度冰到合適的西瓜,每一塊都精心去皮去籽,插好了小叉子。
他隨手拿起一塊來放嘴裡,打開手機。
得把剛剛撒出去的慌給圓一圓。
登上微博,他搜了搜祁澈超話,點進去按下加入。
超話裡正熱鬧,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小景小羊不倒黴:祁老師上微博啦!!」
「@我瞎說的你信麼:我也收到上線提醒了啊啊終於管用了一回!」
「@臭寶的媽媽:所以哥哥上線是乾嘛了,沒發營業微博,居然不是為了營業才上線??」
「@tsy六級必過:距離祁老師上次不是為了營業而上線已經過去了多少小時了有人算過沒?」
「@或許你也喜歡梅梅:似乎已經有兩輩子那麼久了……」
顧淩下意識地往樓上看了一眼,突然也開始好奇祁澈上微博是乾嘛了。
畢竟按他的粉絲們的說法,他上微博基本就是為了營業,其他時間基本不登錄,那今晚登錄是乾嘛?
總不會是檢查他有沒有關注超話的吧。
顧淩頓時本能地一緊張,然而又想到自己的這個微博號也沒幾個人知道,祁澈當然也不知道哪個是他,便放下心來。
吃完西瓜,顧淩上樓回書房。
他把白天拍下來的工作室設計手稿整理好,拷貝進電腦裡,妥帖地放進一個文件夾內,再根據每一張的內容進行標注。
朝代,風格,服裝或者飾品的部位和適用場景。
這都是他前世在最後幾年學到的東西,對他而言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信手拈來。
在一張張翻看標注的時候,他甚至都能在腦中設想出這件衣服或頭麵最合適的鏡頭角度或者應用情景,幻化成最動人的熒幕畫麵。
全部標注整理完,再抬頭的時候,他才覺得脖子都有些酸痛了。
顧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看了眼時間,離開書房。
他從衣帽間收拾了衣服往浴室,恰好碰上祁澈從另一邊的浴室裡出來。
男人的頭發還有些未吹乾,冷厲的眉眼上還掛著水珠,似乎出神在想些什麼。
顧淩迎麵跟他對上,下意識地停了停腳步。
祁澈沒有注意到他,幾乎快撞上的時候才猛地反應過來,停在原地。
顧淩被他這猛然拉進的距離嚇了一跳,趕緊向後退開半步,試探道:「祁老師這是……想什麼呢?」
祁澈抬眼看了他一眼,接著便挪開了視線,神色微微動了動。
「沒什麼。」
極淡的嗓音說出極敷衍的話。
顧淩緩緩轉頭,看著祁澈徑自離開的背影。
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滿頭問號地去洗漱,由於剛剛看了太久手稿,頭腦都像一團漿糊。
回到主臥的時候,祁澈並不在。
顧淩並沒多想,畢竟祁澈已經好幾天沒按時睡覺了。
他癱倒在床上,玩了會手機,結果這段時間被祁澈硬生生調過來的生物鍾開始作祟,十點還沒到就困得發懵。
雖然手機很好玩,群裡的聊天他也很想參與,奈何生理條件不允許,隻好放下了手機。
失去意識之前,顧淩再次悼念了一下那個曾經能晚上嗨到半夜的自己。
順便還想了想,怎麼才能忽悠祁澈換一個更軟點的床墊……
祁澈回到主臥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抱著空調被埋著腦袋一動不動,顯然已經睡熟了。
他看向手中的手機,時間顯示九點五十九分。
屏幕上還是微博界麵。
他看完最後一條,將微博內容復製,粘貼到備忘錄內。
然後按滅屏幕,視線停留在床上的人沉靜的睡顏上,半晌放下手機。
祁澈躺下來,蓋好薄被,雙手交疊放置在身前。
智能燈光係統緩緩進入關閉程序,房間內逐漸變暗,直至伸手不見五指。
五分鍾後。
祁澈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
耳邊的呼吸聲十分綿長穩定,看來在夢中跟周公的交談很愉快。
祁澈側頭,看向身邊一米開外的地方,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不久前,這個人還是到了十點睡不著,還想申請晚點睡的夜貓子。
這麼快就為了適應自己的生物鍾,改變了睡眠習慣嗎?
難道……
祁澈沒有繼續設想下去,而是轉過頭,重新閉上眼。
第二天一早,顧淩起了個大早,神清氣爽。
別說,連續早睡早起一段時間之後,還真得愛上了這種感覺。
來到一樓之後,連陳管家看到他都十分驚訝:「顧先生?這才六點半,您……」
「我……」顧淩琢磨了一下,尋思給自己找點事做,「我去遛狗吧。」
陳管家看了一眼樓上:「那祁先生?」
顧淩說道:「他還沒醒呢。」
他離開臥室的時候,祁澈還姿態規矩地睡在床上,連睡顏都冷淡而矜貴,完全不像自己,醒來的時候四仰八叉,腳尖差一點就碰到祁澈的側月要了。
幸虧床大,不然都搞不好會把祁澈踹下去。
顧淩從後院栓了狗繩,帶著二哈出門溜達。
由於他實在不願意稱呼它為「淩淩漆」,一時又想不出來能給它取個什麼新名字,就乾脆叫它二哈。
傻狗對這個名字甚至還有反應。
大清早,一人一狗在空曠無人的別墅區裡自由自在地呼吸新鮮空氣。
早上溫度還沒完全升起來,加上這裡綠化效果不錯,所以甚至還挺涼快的。
顧淩帶著狗玩了大半個小時,才渾身舒暢地回了別墅。
剛進大門,他就正好看到祁澈穿戴整齊下了樓。
他隨口照例問好:「早安。」
祁澈下樓的腳步肉眼可見地一頓。
顧淩走進餐廳,忽地注意到祁澈的臉色有些不大對勁,意外道:「祁老師你這是……沒睡好嗎?」
隱隱看著黑眼圈都出來了。
祁澈從他身邊走過,沒有看他,隻是淡淡說道:「沒有。」
顧淩:「?」
嗓子都有點啞了還說沒有?
早餐擺好,顧淩上了桌,喝了口豆漿。
對麵的祁澈依舊動作優雅地進餐。
顧淩的視線黏在他略有些憔悴神情上,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然而畢竟有食不言的規矩,所以沒主動表示「關心」。
不會是昨晚夜裡打睡拳,真得打擾到甲方睡覺了吧?
顧淩心有惴惴,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視線就這麼一直黏在祁澈臉上。
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而祁澈進餐的動作卻越來越不自然了。
半分鍾後,祁澈終於放下了豆漿杯,抬起頭:「看我能看飽嗎?」
顧淩微微一怔:「啊這……」
他看著祁澈那張過分好看的臉,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可以啊,秀色可餐。」
祁澈手中的筷子一個沒拿穩,跟盤子咣當撞了一下。
顧淩:「……」
完了,出大問題。
這麼多年在sexyc酒吧浸淫,早就口無遮攔地浪習慣了,原本在甲方麵前裝乖小孩裝得還挺像,但是終於還是有露餡的時候。
顧淩整個僵住,語無倫次起來:「我……那個……」
祁澈低下頭,重新拿好筷子,能聽得出來在努力讓語調平穩:「食不言。」
顧淩連連點頭:「哦哦哦。」
他突然覺得這句話特別好,這個規矩特別好,一定要認真遵守。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但是顧淩隱約覺得接下來的用餐過程可以用兵荒馬亂來形容。
先是他自己往煎蛋上撒胡椒鹽的時候撒多了,齁得差點撅過去,接著就是從來隻喝黑咖啡的祁澈鬼使神差地往咖啡裡加了牛奶和方糖,還一加就加了好多,最後一口也沒喝。
終於這頓不同尋常的早飯吃完,顧淩心有餘悸地下了餐桌。
真是一句「秀色可餐」引發的慘案。
顧淩默默在心裡做了個給嘴上拉鏈的動作,決定以後在祁澈麵前一定要少說話。
當天晚上。
祁澈外出工作後就沒有回來,而是要去參加《塵起》的籌備破冰會。
顧淩在書房裡看手稿看了一下午,接近晚上時就到了鄭導的微信。
上次跟祁澈一同去參加鄭導的小宴時,攀談正歡之餘,他特意顯得不那麼刻意地加上了鄭導的微信。
畢竟早晚能用得上。
所以顧淩收到這條邀請微信的時候,絲毫不意外。就算祁澈不會叫上自己一起去,鄭導也一定會叫上「祁澈的朋友」一同去。
顧淩收拾了收拾,開車出門。
破冰晚宴定在一家富麗寬闊的酒店大廳,雖然這部劇在此時並不算為圈內看好的項目,但是主創人員的咖位夠大,所以場上可謂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各處都是相互攀談的演員藝人和資本金主們。
顧淩在其中顯得有些不起眼,進了大廳之後,也並沒有人主動找他說話。
在一旁冷眼看了五分鍾後,大廳入口處便熱鬧起來。
顧淩懶懶地抬眼看去,不用猜也知道眾星捧月走過來的人是誰。
祁澈依舊一身高定深黑色西裝,白色襯衫做底,銀藍色的領帶打得規整精致,周身一點點綴飾全無,僅僅是布料上下了功夫,在燈光照映之下,顯得他一身流光。
明明從配色和設計上都無比低調又謙和,但偏偏抓人眼球,矜貴無比。
顧淩站在原地喝了一口酒,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看向遠處被人群圍攏的視線中心。
他的視線從祁澈身上微微後移,看到緊跟在他左後方的男人,顧淩微微眯了眯眼。
那才是他來這裡最想結識的人,這部劇的服化導演。
那人年紀很輕,穿著一身灰色西裝,言笑晏晏,溫柔地引導著祁澈,給他引薦劇組的其他主創。
顧淩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就是……
跟他恰好站在一起的祁澈有點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