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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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的異常來勢洶洶,式清江迅速攬住他的身體,卻還是被帶下了圍牆。

圍牆下是枯死的藤枝,黃葉搭在稀疏枝條上。兩人跌進枯葉堆裡,高牆的倒影傾倒下來,勾出一條涇渭分明的線。

線的外側是月光,鋪灑在地麵上的、清冷柔和的月光;內側是陰影,式清江抱著鶴丸靠坐在圍牆的陰影裡,如同端坐在荒蕪的深淵之上。

鶴丸的狀態很不好。他縮在兄長的懷中,被熟悉的疼痛折磨得渾身顫抖。

尖銳的疼痛從心口出發,攀上神經、爬過背脊,最終漫過大腦,夾帶著猛烈的暴虐情緒,一遍又一遍地沖刷理智,撕扯人性。鶴丸咬緊牙關忍著,但眼前很快模糊起來。

可惡、可惡——

偏偏在這種時候——

好想……隨便摧毀點什麼。一點就好……

式清江緊緊抱著這副顫抖的軀乾,這恐懼與疼痛也一並攪入他的腦海,將他一貫平穩的情緒攪的天翻地覆、波浪洶湧。他勉力壓住顫抖的指尖,一遍又一遍慢慢地撫過鶴丸漆黑柔軟的發;陰影漫過他的衣擺,一點一點染上他的發尖,狂怒開始從心中冒頭。

如果——如果本丸中心的裝置還能使用——

他一定要親手將那位畜生不如的審神者親手斬掉——!

這想法如同拉滿的弓弦上緊繃的暗箭,要帶著他向什麼無法控製的地方奔脫而去。但理智在最後一刻猛然清醒,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心底的暴虐情緒迅速褪去,式清江渾身冰冷地靠著牆,感到如墜冰窟。

鶴丸緊緊縮成一團,喉間漏出的氣音痛苦地顫抖著;他恍惚地抓擰住式清江的手臂,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它掰斷。

這就是……暗墮。

而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架上了汙染的開端。

……

式清江正坐在鶴丸床邊,神色冰冷。

他將昏死過去的鶴丸帶回房間內,幾位付喪神圍坐在一邊,氣氛沉凝僵澀,許久沒有人出聲,似乎都對某個答案心知肚明。

「……到時間了。」最終,三日月悠悠出聲道。

式清江淬著冰一般的視線轉了過去。

「什麼時間?」

沒有人回答他。

三日月麵上揣著意義不明的笑,安安靜靜地坐著,仿佛他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屋子裡再次安靜下來。

式清江環視一圈,目光掃過付喪神們或冷淡或平靜的麵容,從未如此深刻地認識到一個事實:自己是外來者。

有些事情,是不能對外人說的。

宗三神色懨懨道:「再等一陣如何?等鶴丸醒了再決定。」他撥了撥乾枯的長發,顯得有些提不起勁。「最好壓根別做了,麻煩得緊。」

「我沒意見。」加州清光隨意道,「沒意見的話散了吧,夜深了。」

眾人零零散散地站起身來,隨意道了別,一位接一位離開了。

最後一個起身的是藥研。兩振短刀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房間裡昏暗的燈火折進他灰紫色的眼瞳裡,顯得有些陰晴不定。式清江扌莫不清他想說什麼,加上心情不虞,隻沉默等待著;藥研視線掃過昏迷的鶴丸和神色鬱鬱的式清江,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在式麵前蹲下來,低聲道:「主庭院的時間轉換裝置,並非完全無法修復。但要靠近那裡……」

他深深地看了式清江一眼。

式清江抿唇,對藥研點點頭。

短刀起身,出門去追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弟弟們,式沉鬱的目光緊隨著他的身影,為他的潛台詞感到困惑與猶疑。

要想修復這一裝置,必然要由本丸裡的付喪神幫忙。

這件事可以暫時擱置,現在需要搞清楚的是……

他將視線投向天守閣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

為了理清這座本丸的怪異之處,式清江加入了每日出陣的名單。本丸每日固定出陣一次,日落之時出發,一小時後歸陣;這是雷打不動的規矩,似乎維係著某種規則。

他申請加入時,燭台切有些詫異。

「補上鶴丸的份。」式清江道,「我白天可以活動,速度會快很多。」

帶著黑色眼罩的太刀遲疑一下,還是將他的名字添了上去。「還是晚上吧。」他笑了笑,「必須有一位本丸的付喪神在,才算成功。」

這個異常條件讓式清江皺了皺眉。但他明智地沒有提問,隻低頭一禮,轉身回到房間作出陣的準備。

夜晚出陣對於太刀來說著實有些困難,好在同行的隊伍裡有一振短刀,但不好在隊員隻有這一振短刀。

到了日落時分,式清江準時出現在庭院裡。又過了一會兒,等到日光完全暗下去,亂藤四郎才打著嗬欠慢慢走出來,看見站在庭院裡的式清江,神色有些怪異道:「大個子,站在那裡做什麼?」

他指了指裝置道:「已經壞掉了哦,那個。跟我來。」

式清江跟上去,從背後注視這振在他印象中異常活潑的短刀。亂藤四郎的骨刺長在肩頸上,橘色的長發本可以完美掩蓋住——可他將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發尾隨著他行走的動作掃過尖銳可怖的骨刺,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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