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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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反短暫的出逃由被長穀部抓到結束。

兩人坐在議事廳中,京反脾氣很好地聆聽長穀部對他私自亂跑不顧及身體的行為的控訴,看見這個主控痛心疾首、熱淚盈眶,甚至心情很好地伸手扌莫了扌莫他的頭。

「辛苦了,長穀部。」

這聲飄進長穀部耳朵裡,他的氣勢像被針戳了的氣球一樣慢慢萎掉了。

一旁的短刀們同樣熱淚盈眶。這座本丸的付喪神幾乎都聚在議事廳,前來迎接主君的蘇醒,式清江坐在人群中,袖角遮掩的手下壓著真荻的信。

這本來是例行的迎接,卻堪堪被長穀部搞成了本丸事務匯報大會。長穀部興致高昂地講,眾人凝神屏息聽,好容易捱到京反點頭表示可以解散後,人群中發出幾聲歡呼,開會一樣嚴肅的氣氛被沖得一乾二淨。

付喪神們陸陸續續離開了,幾振短刀神色依依不舍,卻還是聽了兄長「主君需要休息」的話,乖乖離開了。式清江支開鶴丸,待議事廳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去,雙手捧著信封遞上。

京反的目光落在信封上,指尖微微一觸,便知曉信上殘留的靈力來源於誰。「真荻的信?」他說著,接了過去。

「她把你叫過去了?」京反邊拆信封邊道,「這孩子……」

這封信封裝完好,式清江並沒有打開它。京反瀏覽信的內容時,他也隻是安靜地坐在一邊,等待主殿的下文。

京反讀信的速度很快,不多時便將信折好,抬起頭來。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讓人看不出信內容的好壞;他的視線滑過式清江的麵容,似乎在頸上的抑製器上停留片刻。

「清江。」他嗓音溫和平緩地提問,「自你顯現已過去一月有餘,感覺如何?」

感覺如何?

式清江微微一愣。

同伴很好、本丸很溫暖、弟弟很好。但這些東西混雜在一起,霧氣一般繚繞在心頭,沒什麼實感,讓他有些捉扌莫不清;回憶起來時,似乎都迷迷蒙蒙,抓不住、說不明,隻輕柔地貼在他的表麵,與靈魂隔著一層壁障。

他的神色有些茫然。

京反心下了然,將信收好,輕聲寬慰道:「沒關係的……時間還很長。」

……

深夜。

京反勸走了執意留守的長穀部,讓他好好休息,而後輕輕拉上了和室的門,取出真荻寫給他的信。他將信卷成紙卷點燃,看著它在手中慢慢變成焦灰,火舌溫柔地舔舐指尖,卻並未造成半點傷害。

當信紙燃盡,落在膝上的焦灰也迅速消失了,周圍的場景發生了一些變化,從擺設風格來看,更像是女性的房間。

真荻合掌正坐在不遠處,迎接他的到來。

京反睜眼,環顧四周,神情有些無奈。「真荻,地點最好選在你的辦公室。」

這位本性活潑的少女在看到他的瞬間眼睛亮了亮,聽到後文又有些泄氣。

「非常抱歉……京反大人。」她低聲道,「如果不是為了避開狐之助……它最近盯我盯得很緊。」

房間有些黑,月光順著窗桓漫進來,看清對方是沒什麼問題;想來是真荻為了掩人耳目,顧慮燈光會暴露了什麼,因此不曾打開。

京反指尖弧度輕微地一抬,澄淨如霜花一般的藍光驟然一閃。和室的門窗被他用靈力封好,還順手開了個燈,燈打開以後,京反才瞧見她眼底的血絲。

他嘆了口氣。

「這是做什麼去了?」

真荻甫一與他對視,便明白過來是自己眼睛的問題。她立刻垂下目光,磕磕巴巴道:「沒、沒什麼。」

見她不願意回答,京反也不再多問,將話題轉到正事上。

「為何狐之助的監視力度突然加大了?」

真荻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一周之前……那個,例行視察……」

饒是京反,聽了她的解釋也有些頭疼。「來的都是聽指令辦事的工作人員,縱使你心中有怨氣,也不能給他們難看。」他耐心地勸道,「結果是自由被禁錮得更死,得不償失。」

真荻眼觀鼻鼻觀心,坐得端端正正,擺出一副「我有錯、我汲取經驗、感謝京反大人教誨」的神情。但京反也清楚,她慣是難以改正,或許這次聽進去一點,不出兩日便又拋到腦後了。

因此他自然放棄了勸導,轉而問道:「今夜叫我過來,是想問些什麼?」

事情突然轉正。

談起正事時,真荻將臉上的表情收得乾乾淨淨,躬身問道:「您這次沉睡,是否與式清江有關?」

京反聽出她語氣中的隱隱不忿,一時有些好笑。他含笑的目光落到少女身上,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

真荻猛地抬頭。

「雖然隻是我的推測……」她盯著京反,一字一頓試探性道,「這振式清江……是不是本靈?」

京反同樣給予肯定的回應:「正是如此。如今沉睡在時政封印中的,隻是一振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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