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撩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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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通電話足足講了四十分鍾,掛斷後電量幾乎告急。

沈硯清思量著報告的內容,從容不迫地靠在窗邊抽完這支煙,才收好電話往回走。

包廂裡場景與四十分鍾前別無二致。隻是牌桌上三個得意洋洋的男人紛紛換了嘴臉,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

沈硯清走近了,才看見江雲識身前的籌碼已經堆成小山。

他挑挑眉,頗覺意外。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旁。

「三筒。」

「吃。」

「不好意思,和了。」江雲識麵不改色搶了褚雲珩這一口,推倒牌麵。

「我靠,單釣都可以?!」褚雲珩傻眼了,從她上來後他們幾個就沒開過張。

這是什麼麻將之神。

「運氣好。」江雲識淡定自若地收好籌碼,起身想給沈硯清讓位子,「你來吧。」

「你繼續打。」沈硯清手臂搭在她的椅子上,剛好將出口圍住,「我今天點兒背。」

「硯哥你是故意的吧?找個高手來收拾我們。」

這要不是用的麻將機,他們都要懷疑江雲識會碼牌了。

「輸急了啊?」沈硯清長腿交疊,偏頭詢問江雲識,「那咱們放放水?」

他唇角微挑,聲音裡似也含著隱約笑意。他身上有淡淡的煙味,一點不混濁,隻是讓他看上去更加慵懶。

江雲識想了想,認真問:「放多大?」

沈硯清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手指在椅背上一下一下輕點,「你打,你說了算。」

牌桌上插科打諢是常事,沈硯清也就是揶揄幾句,畢竟想放水也要有本事。卻沒想到江雲識是個深藏不露的。

第一局,她本來和五八筒,卻偏偏將抓來的廢牌留下,拆了六筒打出去,精準點炮,對門和了。

第二局,她效仿上把,拆了槓牌打出去,順利給褚雲珩做了嫁衣。

以此類推。每個人手裡有什麼,要什麼都在她的算計之內。像戴了透視眼鏡,每一張牌都能準確打到對方手裡。

沈硯清看了一會兒,目光不由自主移到她的臉上。

說實話她長得很漂亮,雙瞳剪水,鼻翹唇薄,是很明艷掛的長相。可性子過於寡淡,從不主動搭話靠近,所以見過數次他對她始終沒什麼印象。

「對不住了,這把不和說不過去。」

沈硯清回過神,看見江雲識和了個十三幺。

牌桌上三個男人目瞪口呆。

這還怎麼玩?得虧她剛才手下留情,不然輸得底褲都不剩。

「你這哪是玩牌,是在玩我們吧……」

褚雲珩今天算是開了眼。給他十個腦袋都想不到江雲識這樣的人打麻將這麼厲害。

牌局收,沈硯清大翻身,賺了個盆滿缽滿。修長手指撚著籌碼,抬眸看見江雲識正認真地研究杜安歌新做的指甲,時不時伸出手對比一下。

明媚的眼裡全是喜歡。

比在牌桌上時表情生動了很多。

沒記錯她好像是個醫生——

一個特別會打麻將的醫生。

沈硯清收回視線,將籌碼扔回桌麵,「輸了多少,你們自己拿回去。」

飯局上可以聊的無非就是那些事。圈子裡的八卦,哪家公子又被哪個女人纏上了,誰家的生意出了問題。

幾個美女比較節製,敷衍地吃了幾口便不再動筷子。江雲識是真餓了,可沒吃多少就被杜安歌拉到小套房裡開姐妹茶話會。

她們可以不吃東西,但酒不能少。江雲識酒量不行,也有自知之明不去碰。可後來大家聊嗨了鬧得五迷三道,她迷離迷糊地把伏特加當水一飲而盡。

還是沒加冰塊的。本來她應該是最清醒的,結果一杯下去不省人事。

等到準備打道回府,男人們走進來發現他們的女伴醉得東倒西歪。

沒轍,隻能誰領來的誰帶走。

褚雲珩抱著杜安歌出來,剛好看到沈硯清走到門口。

西裝外套搭在臂彎,姿態閒散。

「他們都走了?」

「不然呢。」

褚雲珩顛了顛懷裡的杜安歌,喘了口氣,「江雲識還在裡麵。」

沈硯清涼涼睇著他,沒說話。

「好好好,我把安安抱下去再上來好了。哥你先別走哈。」

折騰了幾個小時,房間裡一片狼藉,但是格外的寂靜。

沈硯清抬腕看了眼時間,抽出一支煙點上。頎長的身子斜靠著門框,身影被水晶燈光拉長。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煙即將抽完,褚雲珩打來了電話。

「硯哥,安安吐了,現在正在耍酒瘋。我實在走不開,江雲識麻煩你照顧一下。唉唉唉……你別搶我手機啊!」

滋滋啦啦的聲音剮蹭耳膜,片刻後那邊掛斷了電話。

沈硯清眯了下眼睛。

奶白色煙霧從唇齒間絲絲縷縷漫出,吸完最後一口,他將香煙摁在滅煙石上,不緊不慢走過去,伸手推開套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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