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所有人順著謝長安的視線看過去,詫異地看著那個舞蹈實力強大的練習生沉默地低著頭朝謝長安走過來。他的帽簷壓得很低,修剪有些參差不齊的發尾從帽子邊緣冒出來,身高比謝長安和raer要矮一些,但一米八肯定是有的。
跳舞的人,不可能很瘦,他穿著樸素,但能看見走動時被汗水浸濕的衣服下麵肌肉隱隱約約的線條。
黑帽子,黑衣,隱藏在陽光下陰影裡的舞者,說真的,也不太像偶像。
這一組真奇怪,有人不禁想。
最花瓶的花瓶配上毫無偶像感的舞者,再加一個沒有任何練習經驗的raer,這個奇怪的配置給人強烈的違和感,以至於讓人忽略了他們幾乎在各個方麵都是頂配的事實。
四下一瞬都是質疑聲。
「這三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表演《鴻雁》?會是災難現場的吧?」
《鴻雁》是一首純唱類的曲目,副歌部分音很高很難,之前溫翔寧後悔solo選了謝長安的《 soul baby》,而如果《》的難度是7,《鴻雁》就有8。
這還隻是純唱部分,加上改編的ra,幾乎沒有一個ra擔練習生敢說自己穩。
而跳的部分,甚至要靠表演者自己編舞。連舞蹈老師也不敢打包票自己能在三天內打造出一支優秀的編舞,還沒出道的練習生怎麼做得到呢?
這樣多重buff疊下來,《鴻雁》的表演難度達到了十成十。所以《鴻雁》膾炙人口又好聽,但根本沒人選擇。
除了那個腦子瓦特了的謝長安。
還有這兩個腦子跟著瓦特了的練習生……
人們的目光在他們中間遊弋,都感到惋惜。raer其實長相不錯,而且細看下來自有一股貴氣;大主舞則實力卓越,兩個人都不會缺關注度。如果初舞台表現好,說不定能拿b以上的評級,運氣好的話,能拿a也說不定。
和謝長安搭檔,那隻能被連累的一起拿f了吧。
謝長安注視著那些微妙的神情,他太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謝長安淡淡地笑著,突然漫不經心地睨向那台一直拍攝他個人的隱藏攝像機,老神在在,一字一頓,輕輕用口型說了句什麼。
他沒有出聲,那完整的話,隻有隱藏攝像機聽見。
監控室裡,拿著筆在演算紙上寫寫畫畫的年輕男人忽然抬起頭,似有所感一般看向麵前落地的白牆。
五米高的牆麵上,投影著一台攝像機拍攝的畫麵,畫麵裡,紅牆赤土,地麵膠粒被烈日烤熟,上升的熱氣仿佛可見。
鏡頭的焦距自動變換,那人的狡黠靈氣好似就在他眼前,他嘴唇微張,仿佛在和他說話一樣。
「看夠了嗎」
年輕男人手裡的筆在半空中滯住,半晌才再次落在紙上,但他塗塗寫寫,過了許久,仍沒能完成那道題。
「少爺。」不久後,頭發花白的管家出現在門口,輕輕欠了欠身,「電話。」
宗凜起身,放下筆。
管家目送著他走出房間,再次欠了欠身,將要離開時,眼睛餘光掃見幾張要落下書桌的稿紙,便走近將它們整理齊整。
他托著那一摞厚厚的演算紙,底下的紙上天馬行空地寫著尋常人看不懂的數字、字母、公式……,而頂上那幾張卻潦草地塗著一個人的人像。
並不清晰的,粗糙的,隻有寥寥幾筆的圖像。
管家臉上並沒有任何驚奇的神色,隻有司空見慣的,他仿佛沒有看見一樣將稿紙整理歸疊好,似乎那些驚奇的筆觸和字母數字公式並沒有絲毫不同。
紅牆前,快被太陽烤熟的赤土上。
「散了散了。」謝長安打了個哈欠,他又曬又困,指了指練功房的方向,「我今天還沒練體能,你們兩個要不要一起來?」
路惹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且不說謝長安練體能聽起來本來就很可疑——該臨時抱佛腳的時候練體能,不是等於在高考前練字?
另一個人抬手,習慣性將本來就低的帽簷又往下壓了壓,猶豫地想要開口,卻還是沒開口。
謝長安笑笑,並沒有解釋,轉身就朝練功房走去。
喬盡雪也跟自己的隊友去練習了,他在後麵朝謝長安打了個招呼,謝長安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
兩個隊友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來。路惹落後一步,帽子哥本來還在後麵,走到半途,還是幾步追了上來。
「我還沒有自我介紹……」
「嗯。」謝長安悠閒愜意地感受著海風,風吹拂過裸露在外的寸寸肌膚,帶走體表的水分,還以急需的清涼,他側目看了眼追上來的練習生,慵懶道,「你說。」
帽子哥喉結動了動,輕聲道:「我是蘇慕如,羨慕的慕,如果的如。」
謝長安挑了挑眉,他發現蘇慕如聲線也很好聽,而且音域高、聲線清透,這和他的外表對比,可是有相當的反差在。
蘇慕如停頓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追問道:「我朝你走過來的時候,你好像知道我會過來一樣,為什麼?」
路惹跟在後麵,也不禁豎起了耳朵。
「你們一定會到我這裡來,其實原因很簡單。」謝長安聲音沉穩,自有一股不知來由的說服力。他在那兩人的興趣充分被調動起來後,才愉快地說出完全不是那兩人想要的答案。
「——當然是因為我的實力在這裡擺著,你們選我是最明智的決定。」
「……」
「……」
蘇慕如和路惹頭頂同時升起了兩串省略號,兩人看著謝長安長腿邁開,瀟灑輕鬆的背影,對視一眼,都不禁苦笑。
明明是自己選的,現在卻有一種遲來的上了賊船的感覺。
但來都來了,兩個人還是打定主意,要盡可能地幫謝長安撐點場子。路惹不用說了,謝長安一個頂級流量,自己被diss時都沒有生氣,剛剛卻幫他一個陌生人嗆聲那些不省心的癩皮臉,這份情他要承。
蘇慕如則是有一種直覺覺得,謝長安剛剛並沒有說實話。他是靠其他方式推出自己會過來找他的,而且不管怎麼看,他都覺得謝長安並不像傳說中那樣不好。
謝長安真如他所說先去了器械房練體能,剩下兩個人隻能先去練功房占位子。
但他們陪著謝長安找器械房耽擱了一點時間,等到了地方,好一點的、光線明亮、地方寬敞的場子都被人占了,最後隻找到一個地方大一點的房間,但顯然很久沒被使用過,一股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