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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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有這麼個好。雲禾眼神定在溫家紅圈上,多年沒出帝師,又有那般的昔日榮光,換他…怕要著急了。尤其是論大功績,溫氏於當朝還沒有響亮的。在著兒子的注視下,故作坦然地將幾張紙稿收進自己的書箱,清了清嗓子。

「你想要地輿圖?」

雲崇青隻是想對各地方的位置,大概有個底:「難弄到就不要費心思了。咱們可以自畫一張,不需太精確。」

雲禾意外:「你怎麼知道家裡能畫?」

「咱家不是跑商的嗎?」雲崇青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聽聽,他都問了些什麼蠢話?雲禾抬手摘下帽子耙發:「也不用費神畫了,咱家確實有。」而且還是祖上照著邵府那張臨摹的。當然能臨摹一張,之後就能摹第二張。到了分家時,好孬都是一房一張。

竟還有意外之喜。雲崇青跪起兩手撐著小幾,伸頭去看爹開書箱:「怪不得您少在外跑,卻非常清楚一方城鎮分布。」學他姐,撅起紅嫩嫩的小嘴,「對自己兒子藏著掖著,您可真是個好爹。」

嗬嗬笑著,雲禾拿出壓在箱底的一隻小扁紅木盒子:「爹的錯爹的錯,從現在開始糾正。」閨女大了,得避爹。養兒子,於他是真的添味許多。瞧小東西那樣兒,兩眼珠子都快湊一塊了。

看著爹打開盒子,雲崇青雙目一亮,竟還是牛皮的。也不伸手去碰,等著爹將地圖鋪開。牛皮沒個正形,其上交錯的線條,有粗有細。小字不少,但都很清晰。

邵關府在京城以北。京城作為國都,有特別標致,一眼可見。上北下南,目光上移,找到了。

雲禾有些得意:「猜猜我們四房這份地輿圖誰給畫的?」

觀字…雲崇青想到書屋裡的那些書上注釋,但地圖上的字明顯更瘦勁:「是外祖父嗎?」

「對,」雲禾有些懷念,指腹輕摩著牛皮邊角的字,嘆聲道:「為了咱們四房這份地圖,你外祖父閉門練了一年的勾畫。我就出了份處理好的牛皮。」

雖說老丈人在世時,他隔三差五地跑去探望,十天半月帶英娘回趟娘家,可心裡還是有愧。老丈人走得不安心啊,斷氣了還緊緊抓著他的手。眼中閃動著晶瑩,壓抑著酸澀。

「這趟回去,咱們再往五嚴鎮祭拜祭拜你外祖。」

「好。」

一會的工夫,雲崇青已經找到了猛州、西平、南濘。溫朗氏的娘,是從西平趕去南濘的路上出事的。在這之間找,很快尋到了鎬州府。鎬州府位處北軻、邵關交界的東向。

溫朗氏乘船到北軻,然後換馬車奔走。這是目前從京城到鎬州最便捷的路了。病母稚子遠行,不知溫三爺有沒相伴在側?

說回正題上,雲禾手點西平:「南濘大鹽梟陳家一倒,嫁在朗家的姑太太就一屍兩命。這也叫不少商家膽寒,之後十年沒一家敢重金高攀大士族。倒是有幾戶,打起了京中勛貴的主意,不過都隻求妾室。」

提到「貴」,雲崇青就想到天下至貴,皇室。皇室都存在一個回避不了的事,奪嫡。奪嫡所需金銀,無法估量。

商戶削尖了腦袋往京裡使勁,亦是無奈之舉。

大士族沉澱幾百年,早就自築了壁壘。他們之中多清高自傲,不齒下流,可吃穿住行哪樣能逃過俗物?商戶拿金磚敲門,於士族門閥來說是羞恥。即便門被敲開了,士族也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也行,隻要遇事時靠得住,很多商戶還是願細水長流的。可惜,不說遠的,就近幾十年,前有猛州謝氏,後有西平朗家,卻未能叫南濘陳家的私鹽過了明路。

這不是拿了銀子不乾事嗎?

雲禾現在最厭的就是「妾室」兩字:「要我看啊,那些大商戶與其低頭哈月要去捧別人臭腳,還不如拿金銀尋名師嚴格教養後嗣。假以時日,考出一兩進士老爺來,不缺銀子打點,用不了多少年,朝中就有得力人了。」

重金之下,名師不難尋。他這道上難,是困於邵家。

「爹遠見。」雲崇青在想鹹和洲的店家,耳路多廣,卻不知買燈人是哪家?便意味著溫朗氏出行低調,並未勞師動眾。但長洲之上的巡邏小舟,又說明一路官家是清楚的。

官字兩個口,此地又在邵關府邊界。若邵家有心,曉得不難。那麼他該怎麼才能接觸到溫朗氏呢?

總不會是請溫朗氏來三泉縣見他。細思到此,他已知該如何做了。

雲禾還在說:「為什麼士農工商裡,士農工多出名士,唯商難成名流?世人輕薄是一方麵,還有一點,糧缸裡米麵太精太足。吃得肚滿腸肥的,誰想熬十年寒窗?」

都氣憤上了,雲崇青作嚴肅樣:「爹,您知道昨晚放花燈的官家是哪戶嗎?」他尚年幼,想要曉得溫朗氏行程,隻能靠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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