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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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疼惜,雨下了半個時辰就漸小了。小沙彌趕緊收拾了細碎,拎著個包袱候著。知道孟籟鎮離此不遠,雲禾也沒猶豫。不一會,馬車就上了路。

「別小師傅小師傅的叫了,你們喊我記恩就行。」與雲崇青父子同乘的小沙彌,還是第一次坐馬車,有些興奮,扒在窗口看路邊野地,兩眼亮晶晶。師父在時,出門都靠兩腿。他從未發現野草也能如此青翠欲滴。

「記恩,你怎麼會在土地廟裡待著?」他五姐可不會輕易拿人東西。之前那著,雲崇青大概能猜出其在尋思什麼,正好幫她扌莫扌莫底。

記恩回首,理直氣壯:「我家就在土地廟。」

自記恩抱出壇酒來,雲禾便知他不是正兒八經的僧人了:「你父母家人呢?」

「沒了。」記恩興奮的神情淡了不少,麵上隱約可見落寞。

「你是石家屯人?」起初見他長得敦實,雲崇青還以為是誰家寄養在土地廟的。古時迷信,這種事不鮮見。

記恩坐好,拿出剛得的飴糖,送向對麵的童兒,見他搖首便撤回自個取了塊塞嘴裡,又仔細將剩下的收好:「我爺是南邊充州人,逃荒到此的。他就我爹一個兒子,也是苦命,才給兒子建了兩間像樣的屋,便染了傷寒,沒多久就走了。

我爹隨了我爺,踏實肯乾,娶了個石家屯姑娘,很快有了我。可惜,他命也不好。七年前,官府征召徭役,他去了就再沒能回來。沒了男人,我娘熬不住,不到一年便改嫁了,而且還嫁得遠遠的。

她一走,我姥爺就主持分家,把我家的房子分給了小舅。雖沒這樣的理,但我娘不管,我一個才穿整襠褲的小童能翻了天?石家屯的裡長倒是跑來一趟,讓小舅既然得了房子,就好好對我。話是說滿了,隻也僅是走個場麵。

相處了多年的左鄰右舍,沒一個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甚至屯裡很多人,都覺這樣的事在理。畢竟我爺和爹是外來戶,根不在石家屯。

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石家屯的人?還好我師父心善,見我沒著落,給剃了發,收在了土地廟。土地廟雖逼仄,但好歹有了容身處。」

聽完,雲崇青不知該說什麼好,沉凝兩息問道:「你父親徭役未歸,官府沒給個說法嗎?」大雍早非建國之初了,二十年前就對徭役進行了改革。除了有補貼,力役、雜役也沒過去那般繁重,且吃喝朝廷管,該不算艱苦。

「給了兩個大銀錠子。」記恩輕哂:「不過我連扌莫都沒扌莫著,就被我娘收起來了。」

雲禾暗嘆一聲,支起小幾,拿出茶壺茶杯,親給小師傅倒了杯水:「你師父待你不薄。」

「對,我有師父。」記恩臉上開晴,很是得意道:「師父年輕時走過鏢,膝蓋骨受過傷,老了總生病痛,都是我伺候的他。臨了,他都體體麵麵。我沒愧對他待我的好。」

這孩子…雲禾都跟著他樂。不管老師父收記恩是因著可憐他,還是想自己老有所依,隻要善待,於記恩都是善緣。

「你守戒律嗎?」雲崇青嘴裡有點寡淡,可他這隻有肉乾。

記恩搖首:「我師父說,佛在心中留,無需守陳規。日子是人過的,短短幾十載,活該適意。他臨終時還交代我,哪天尋著營生,能養活自己,就別再讓神佛養了。」

「咳咳咳…」雲禾一口茶嗆進鼻中。這師徒倆,活得倒挺明白。吃供奉,可不就是靠神佛養嗎?

雲崇青看了他爹一眼,順著記恩的話來:「那你想過做什麼營生嗎?」

還真想過,記恩難得露了點羞意:「師父在世時誇過我,說我天生就是塊釀酒的料。我舌頭還很靈,尤其是於酒上,沾點就能品出酒差在哪。」

提到生意經,雲禾來了精神,這他在行:「你要賣酒?」

耙了耙光溜溜的腦袋,記恩苦笑:「我不太想。師父金盆洗手後,就打過賣酒的主意,結果把走鏢十多年攢下的銀子全賠進去了。我就隻有一座巴掌大的土地廟,拿什麼賠?」

怎麼能光想著賠?雲禾還欲說什麼,卻被邊上的兒子掐了一把,轉眼看去。雲崇青沒理他,跟記恩說:「我還沒見過野鶯桃樹,等到了士子山能隨你一道去瞧瞧嗎?」

「這有什麼不行的?」

「你除了紅鶯酒,還會釀別的酒嗎?」

「當然會,我師父一共傳了我十幾種酒方子。他臨走時,喝的那頓竹葉青,就是我專門給他釀的。可惜你們路過得晚,不然還能勻點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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