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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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輕眨眼:「那就提審吧。」

「是。」沈益應完,沒有退回文官隊列,猶豫著,因為常汐、常河、韋阿婆還交代了一事,餘光瞄了眼溫尚書:「皇上…」

「怎麼,還有朕不能知道的?」皇帝冷臉。溫垚心高提,可萬別是…

「皇上,」太和殿裡,沈益也不敢有所欺瞞:「常汐說朗韶音之所以年紀輕輕就走了,是因其在月子裡喝了一碗丈夫溫棠峻送的湯。」

溫垚閉目,耳邊嗡嗡,老淚滾下,睜開眼不等皇上問,就走出列咚一聲跪地:「汙了皇上耳了,此事實乃臣家門不幸。」

這是承認了?百官驚詫,朗韶音走了十二年之久了,溫家咬死不認,沒證據旁人也無法。溫愈舒總不至於去告親父。難道…是被拿住了把柄?

藏汙納垢,皇帝嗤笑,他的一些大臣後院當真是比他的後宮還陰暗。

「皇上,一切錯都在臣。穀晟二十一年,臣依皇令南下巡查河道。途經西平,偶遇外出去庵裡為母祈福的朗韶音。當時臣就覺,那個孩子是個清明人,品貌與臣三子十分登對,就打聽了下…臣真的不知臣三子心有所屬,好在他成親後與朗氏也和和美美…

曾珍新寡,臣妻接她來府裡小住…朗氏察覺曾珍心思,就將計就計,溺死了曾珍。臣妻恨極,隱忍著等到朗氏生產,煮了一碗湯,讓三子端去給朗氏。臣三子以為他娘看在孫女份上,揭過曾珍那事了,便欣喜地將湯端去餵了妻子。

朗氏喝了湯,惡露不盡,又犯惡寒。臣與三子尋遍名醫,也就隻能保得她六年餘。皇上,臣深愧啊!」

沐寧侯冷嘲:「溫尚書府上鐵石心腸的人還真不少。」拱禮上奏,「皇上,愈舒至今仍見不得瘦弱,皆因其母苦難。溫尚書隻說保了韶音六年餘命,卻沒講這六年餘,朗韶音是怎麼一天天熬過來的。」

「侯爺,罪都在我。我若早知棠峻有心悅之人,絕不會誤韶音。是我的錯。」溫垚連連叩首,隻不曉這頭是向皇上磕還是向九泉下的朗韶音。

老狐狸。沐寧侯不理,繼續說他要說的:「當年為保幼女日後,韶音決意生前給溫棠峻抬平妻。就是因此,邵家留意了她的行蹤,上門拜訪又請了她家中做客。為萬全,邵家還重金求了和春堂老大夫給韶音斷病。

皇上,太醫院江太醫應該清楚韶音的病症。曾珍的死是自己招的,咎由自取。朗韶音何其無辜,竟生生被折磨死。她彌留時,溫曾氏還扣著溫愈舒學規矩,要的就是叫朗韶音不得好死。

最後也如溫曾氏的願了,朗韶音五髒衰竭,大吐血,死在了她不滿七歲的女兒懷裡。沒了朗韶音,溫家還是照樣過著歡喜日子。

原配死得那般慘烈,溫棠峻新娶,三年抱兩,一點不耽擱。就這心腸,比之張進都不弱半分。」

莫名被傷及,張方越也不敢回駁,隻當自己沒聽見。

溫垚額上已見血,但皇帝卻不同情,轉眼瞧了瑛王,見他麵上無異,便收回目光。旁的也就算了,隻溫曾氏利用兒子,毒害剛生產的兒媳婦,確是太過寒涼了。

「剝去溫曾氏二品誥命。朗韶音煎熬六年餘,活罪受盡。罪魁禍首卻享盡福壽,不止朕意難平,情理亦不容。溫愛卿也別磕頭了,留著勁兒送溫曾氏去枯月庵吧。傳朕口諭,讓枯月庵枯守主持好生教溫曾氏修行。」

枯月庵是罪婦苦修之地,皇上是也要曾氏不得好死。溫垚隻敢遲疑兩息,便叩首:「臣遵旨。」

皇帝猶不滿:「曾家教女無妨,釀成悲慘。方達,你去趟坤寧宮,讓皇後賜下《閨範》、《四德》、《誡言》,送去曾家。」

「是。」

瞧瞧,皇上這二十五萬金的買賣做得多體麵。文武都受教了。

馮威走出:「皇上,朗韶音被如此虧待,猛州謝家、西平朗家卻無人過問,這也合了他們想要陳溪娘、朗韶音母女死的心。」

又繞回來了,百官噤聲。

早朝結束不過一個時辰,陶舀胡同便鬧出了聲。溫曾氏是萬萬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快。別看她上了年紀,到了這境地,也是拚死掙紮,嚷嚷著要見皇上要見皇後的,幾個婆子都摁不住她。

溫棠嘯、溫棠峻聞訊趕回,除了乾看著,什麼也做不了。要送母親去枯月庵的是皇上,溫家能免於難已是萬幸。

「放開我,你們這群賤婢,不許碰我…」溫曾氏在地上打著滾。溫垚已經換下官服,就站在丈外,蹙眉含淚看著。

才多少日子,邵瑜娘臉上歲月顯然,這會正拿著帕子摁眼角,唇緊緊抿著,勉力壓製欲上揚的嘴角。終於…終於叫她等到了,從今兒起,老虔婆再也磨搓不了她了。

一輛馬車拐進陶舀胡同,緩緩駛向溫府。不多久,聽到嘈雜,車中溫愈舒將最後的一點豌豆酥放進嘴裡,抽了帕子擦了擦手。馬車停下,眼眶紅著的常汐先一步下去了,搬來凳子。

溫家一行,除了在大鬧的溫曾氏,其餘幾位都注意到來人了。下了馬車,溫愈舒好好打量起周遭,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目光終落定在溫府門匾上。離得老遠,她都能聞到那股腐朽味兒。

見著女兒,溫棠峻藏在寬袖中的手握得更緊。觀她麵色紅潤,打扮比閨中時要鮮亮,便曉過得不錯。隻麵對他們,她的眉宇間門依舊涼薄。

邵瑜娘也不擦眼淚了,死死摳住帕子,指甲深陷進肉裡。她們四年沒見了,自己好好的日子全被毀盡。娘死,兒子看不著,夫君不進她院成了常事。再瞅那孽障,姿容更勝從前。她看不得…心揪起,一抽一抽地疼。

「舒姐兒。」溫垚愁苦,嘴角卻揚起:「好…你過得好,祖父還欣慰些。」

是嗎?溫愈舒不信,今日來這地兒,不為別的,就是想送一送她威重的祖母。移步走近,下望著瞠目瞪她不再撒潑打滾的老婦。未免狗急了咬人,她也沒靠太近。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您大家出身該最懂這個理兒了,怎麼竟學起了您最不屑的鄉野村婦了?規矩呢,是忘了嗎?」

聽著幽幽語調,溫曾氏目眥欲裂:「你個賤種,我要去皇上那告你。都是你害我,你個不孝的東西,該下阿鼻地獄…你和你娘一樣,都是惡鬼投的胎…」

轉眼迎視溫棠峻,溫愈舒婉笑:「父親上輩子到底積了什麼福,真是幸運!討厭的人,都不用你出手,就一個一個的沒了。不過您也別高興太早…」抬首上望,「蒼天白日的,恩怨情仇終有結清的時候。」

他倒希望那天早點來。溫棠峻拳都快被握崩了:「你回去吧。」

「好。」溫愈舒又回首看了眼溫府的大門,全不在意冷冷盯著她的邵瑜娘,淡而一笑,回了。親眼見證他們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你站住。殺人償命,朗氏就該死。」溫曾氏踹開伸手過來的婆子,爬起就要去追人,又哭求:「愈舒,你去跟皇上說,你娘不是祖母害死的,是她自己容不得人啊…放開我…」

幾個婆子趁勢一擁而上,將溫曾氏捆了。身後叫罵不絕,溫愈舒連頭都沒回,唇角漸漸揚起,笑容燦爛。邵瑜娘眼眶都紅了,兩腿不聽使喚地追上:「等等,舒姐兒,母親有話要與你說。」

溫愈舒腳下不停,但無奈人家腿挪得利索。到馬車邊了,人被攔下。

「有話就說。」

邵瑜娘急喘著,緩了一口氣,忙殷勤道:「你成親也一年餘了,怎麼還沒消息?會不會是以往不經意…落了寒?」

「落寒不也是你們磨搓的?」常汐現在可不怕溫家,一點好臉不給。

一個下人罷了,邵瑜娘眼裡沒她:「雲修撰是家中獨子,子嗣上肯定注重。我看還是請個大夫給你調養調養。太醫院江太醫與我娘家有點交情,你這若需要,我就覥臉求一求。」

什麼覥臉?隻不過是提點她罷了。欲要江太醫看診,沐寧侯府有這臉麵,哪需溫家拿交情去請?溫愈舒繞過:「不用了。」隻想江太醫害她,怕是有點難。

邵瑜娘跟上兩步:「體寒的毛病,不能疏忽了,要盡早看。」

上了馬車,溫愈舒幽嘆一聲,待駛離那地兒,輕語諷道:「人心壞了,總想著作惡。都什麼時候了,她不會以為皇上隻是處置了一個老婦,傷溫家不重吧?」

「一天到晚,眼裡心裡都隻在算計著害誰。」常汐嗤笑:「您能指望她能看著多遠?」

溫愈舒側首挑窗簾,望向窗外。溫家男人可真出息,壞事了,全是推女眷出來頂,一點氣性都沒。溫垚也該想想,落得今日境地究竟錯在哪了。帝師門第,能經得幾回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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