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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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綏是被小牛叫醒的。

小牛怕他一覺睡到八|九點, 到真要睡時又睡不著。

「人家鍾老師可是從地下車庫一路把你背回來的呢!說起來,你下午怎麼穿著睡衣和拖鞋就出去啦?搞得我還以為你們做大保|健去了……」

說到這個,燕綏窘迫到睡意都消失了!

「我的襪子是誰脫了?」

小牛正在洗杯子, 沒聽清:「什麼旺仔?」

燕綏滿臉通紅, 又一腦袋栽回被子裡,甕聲甕氣地道:「沒什麼……」

小牛洗完東西出來, 甩甩水擦乾手,掃視了一圈自己整理過後的房間,心滿意足鬆了一口氣道:「明天都是室內戲份, 也沒什麼好準備的, 那我先回啦,有事你喊我!」

被子裡的人聽到關門聲才給自己翻了個麵。

還以為睡了很久,其實才一個鍾頭而已……

燕綏四肢隨意攤開, 腦子放空,盯著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聽到手機開始震動:

這個點, 的確是五人開黑組日常團建的時間。

群裡滴滴滴喊了好一會, 五個人挨個冒泡。

結果遊戲沒打成,莫名其妙變成了視頻座談會。

薑窈說她助理在某視頻平台刷到了燕綏和鍾情的路透,把燕綏本人嚇得原地一蹦躂!他直到現在依然沒有自己也算公眾人物的自覺。

「鍾老師今天殺青了?」

「對啊……」

「那他這個特出還是演得挺久呢?我記得最開始不是爆他隻拍五天麼, 沒想到現在都快8月了, 人還在G市沒走呢!」

燕綏不知道怎麼說,隻能「嗯」一聲。

葡萄還挺好奇:「你們那個劇組都是男人群像戲, 有沒有內個啊?就是……」

薑窈秒懂,語氣古怪地問:「你在問燕綏兒?」

管寧直接笑出聲:「他懂個屁啊!」

葡萄一想有道理, 於是也跟著哈哈大笑。

「這倒也是!」

他是真的忍了很久, 憋不住才和朋友吐槽:「不像我們劇組, 也是男人多。拍著拍著就有飛頁,今天多個扌莫手,明天多個餵水,後天還要加個背人。我就納了悶了,又沒有重傷到走不了路,攙著走不行嗎為什麼非要背人!那女主角也受傷了,怎麼不見男主角背她一次呢?到底誰才是你老婆啊?真是為了擦邊什麼法子都想得出來!」

管寧嘿嘿直笑,「就要擦邊!就要擦邊!」

文尼聽話聽一半:「擦什麼邊?我去舉報!」

燕綏被這兩句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整得無語:「要不我還是下了吧!」

「不許走!」

「誰走誰是小狗!」

很快,五個人的話題就從「傻逼編劇沒事加那麼多擦邊飛頁!」到「直播美女好多!我好愛看她們跳舞!」,又從「什麼時候打片酬尾款?老娘想買包」到「醫生說我胃不好隻能吃軟飯,富婆餓餓QAQ」……

最後,所有的煩惱歸結於沒錢。

為什麼沒錢呢?

因為沒工作。

為什麼沒工作呢?

因為沒有戲拍。

為什麼沒有戲拍呢?

因為戲拍得少。

為什麼戲拍得少呢?

因為沒有戲拍……

問題開始循環,大家都很煩。

煩到開黑群頓時變成負能量宣泄垃圾桶——

五個人開始輪流發泄心裡積壓的鬱氣。

其他四個幫他一起猛猛罵,罵爽了就舒服了。

最後薑窈以一句「還是不夠紅,紅了的人光忙活去了,哪有時間胡思亂想」結束所有負能量輸出,葡萄這才想起簽約的事兒……

接下來的時間,順理成章地開始了集思廣益的互助環節。

直到其他四個人都說完,總算輪到燕綏!

他左思右想,決定試著向朋友們谘詢一下感情問題:

比如,他們是怎麼發現自己喜歡一個人,又是怎麼確定對方喜歡自己;又比如,演戲時產生的感情,是否能從角色移情到真人,這種感情是否會在角色光環消失之後跟著消退……

然而當燕綏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口,還沒等他聽到大家的回復,「啪嗒」一下,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下一秒,整個房間也黑了!

是酒店停電了!

燕綏後知後覺拉開窗簾,打開了一點窗戶。

窗外狂風驟雨來勢洶洶,絲毫不像平時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陣雨,大有把整座城市都淋透的架勢!這一切無疑昭示著一個事實:

台風已經登陸G市。

還沒等燕綏完全接受這個事實,狂風亂舞吹起窗簾,把床頭矮幾上鍾情送的香水給卷了下來,香味頓時彌漫整個房間!

他匆忙地蹲下去扌莫索那瓶香水。

玻璃瓶底端已經可以扌莫到溢出來的冰涼的液體。

啊……

還是摔壞了!

這一刻,懊惱就是燕綏的全部心情。

他就應該把這瓶香水好好地放到盒子裡,等到回B市再拿出來用,而不是貪圖那一點「成熟」的氣味,每天做賊似的在酒店房間噴一下……

「咚咚咚」

燕綏握著不斷往外漏的瓶子去開門,穿堂風裹挾著濕氣融進香氣裡,就在燕綏剛分辨出來人身上熟悉的氣息時,他整個人已經被月匈膛急促起伏的鍾情緊緊抱住!

「電話打不通,人也喊不醒,你想嚇死我……」

燕綏茫然地微微仰起頭,下巴擱在對方肩頭,被動地接受這個擁抱。

他輕輕地吸氣,依然沒能按捺住狂跳的心髒。

「你……」

你怎麼來了啊……

走廊的綠色應急燈亮起,鍾情沒鬆開燕綏,隻是空了一隻手匆忙地去扌莫他的臉,入手是一片冰涼的觸感,「窗戶也沒關,吹病了怎麼辦?」

鍾情關上門,打開手機電筒,勉強照亮室內。

燕綏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把手裡底端裂開的香水瓶給他看:「這個破了。」

還以為是什麼呢……

鍾情鬆了口氣,說了聲「沒事!」

他從燕綏手裡接過瓶子,把它倒著靠在櫃角,又拉著燕綏去洗手。

「洗洗,沾一手香水,也不怕熏到你自己?」

燕綏舉著濕漉漉的手指湊到鼻尖,嗅了嗅,一本正經地反駁道:「也沒有啊,很好聞的氣味。」

鍾情在昏暗的燈光下屏息凝望他:

燕綏的表情天然而不設防,微微懵懂,並且一如既往的真誠。

他修長的指尖滴著水,散發著和自己身上一樣的氣味,讓鍾情不可抑製地聯想到一些用氣味標記領土的雄性本能……

洗手台的鏡子上有一些飛濺的小水珠。

其中一顆被幸運的選中,它折射的燈光微妙地印在燕綏臉頰一側。細小的光斑就像一顆火種,徹底點燃了鍾情的心。

他們側身靠著櫃角,內嵌的櫃體阻擋住了一部分的風,剩下的涼意卷起單薄的衣角。

鍾情將膝蓋伸直,不動聲色地抵過去,限製住燕綏的後路。在他可見的視線範圍內,燕綏顫顫抖動的睫毛像夜光下的蝶,落下的陰影一下下掃在眼瞼,仿佛帶動著那顆小小光斑一起跳躍……

「我昨天跟你說過的,你沒忘記吧?」

鍾情聲音喑啞。

他迫切地想要一個肯定。

「G市下雨了,我走不了。燕綏,小綏,綏綏,你知道我想說什麼,也知道我想聽什麼,對不對?」

燕綏被他逼近,呼吸都仿佛打著抖。

他背手抓緊櫃沿,指尖繃得發白,腮邊卻紅得不像樣,雙唇輕輕囁嚅了兩下,隻能含糊地發出一點聲音,試圖阻止鍾情的靠近。

「你不能這樣……」

鍾情對他又憐又氣,「那你想要我怎麼樣呢?」

風聲嗚咽,燕綏不自覺地將背脊貼緊牆壁。

他飛快地看了一眼鍾情,仿佛被對方的注視燙到,下一秒又垂下眼簾。

這一刻,燕綏想到了奚風的話,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我答應你留下來……」還沒等鍾情的手落到他臉頰,又迅速補充:「但留下來不等於那個!」

那個是哪個?

鍾情才開心了一秒,一顆心又被他高高提起。

「我隻是、隻是答應你留下來而已。」

燕綏強調:「不代表別的!」

鍾情看他抿緊雙唇、眼睫不斷顫動的樣子,顯然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自己明明應該乘勝追擊,到底還是對他一再心軟。

「你給我的是追求你的機會,對不對?」

聽他這麼說,燕綏又莫名心虛,「……嗯。」

鍾情微不可見地鬆了一口氣,「好。」他這樣說,然後慢慢伸手捧住了燕綏發燙的臉頰,像撫扌莫小醜橘那樣,安撫住全部的不安和躁動,這才輕輕將自己的臉頰也貼過去,「那我們就一步步來……」

燕綏心如擂鼓,被鍾情再次擁住。

室內的香氣略略有些濕潤,他背靠著冰涼的牆,身前貼著鍾情滾燙而堅實的月匈膛,他們僅僅隻是相擁,燕綏卻在這樣的貼合中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和心跳。

消化了最初的羞澀,他變得極有探索精神,並且試圖掌握一些主動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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