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失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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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幃之內。

少女青絲如瀑,耳垂上還有長時間帶耳墜被撐得略大而泛紅的耳洞,眼裡帶著驚異與羞赧。

像是在斥責著褚衛的大膽與放肆。

褚衛仿佛天生喜歡看安陽公主那副淡定還透著清高的姿態,因為他而改變。

那奇異的細長布料繞過脖頸,穿過月匈前,纏住的肩與月要部,最後匯聚到手腕處。

原本總象征著可愛而純真的蝴蝶結,在此處竟透出了幾分微妙的味道。

「殿下喜歡什麼?」

褚衛翻著那大箱中,隨手又拿出了鈴鐺與腳鏈,還有一條略短但做工極細膩的布料。

「這些東西真像是上了保護和收斂過的刑具。」

褚公公正經地點評著,手指滑過那鏈的裡側,又搖了搖那輕盈而精巧的鈴鐺。

安陽:「那你還不放開本宮?」

褚衛聽她的話,而後坐到了床邊,頗有興致地拿起了那條軟布。

「殿下可知這世上有一種刑,是割破犯人的身體,遮上其眼,而後在其耳邊放水滴聲,讓他的心理承受自己會失血而死的恐懼。」

安陽自然不會不知。

褚衛帶著笑意,上前用這細布又遮住了安陽的雙眼。

那布料細膩而絲滑,她閉上眼依舊能感覺到自己的睫毛因為不自覺的顫抖,而在上麵掃了掃。

「不過,殿下也可以猜猜,奴的親口勿,下一次會落在何處呢?」

說著,褚衛勾著嘴角,親口勿住了她的指尖。

安陽下意識想要蜷起手,卻被桎梏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躺倒在床上,已滿麵緋意,連脖頸都有些泛起了羞恥的紅。

在這充斥著曖昧與纏綿的床笫指尖,兩人的溫度緩緩上升。

讓本是手腳冰涼的安陽不自覺因為這過度的刺激,掙紮而搖擺到喘著熱氣。

「唔…」

……

「胡鬧!」

此處毋庸置疑為秋獵的場地。

經過了酷暑之夏,在偉大的父皇不在皇宮之中的大半個夏天,褚衛與安陽公主在崇雅宮中堪稱無所忌諱。

這樣說得好像皇帝在,他們就會有所收斂一樣。

也沒有。

原本稱得上是背德的隱秘情愛,在固若金湯的崇雅宮內,顯得格外放肆。

以至於在這這堪稱眾目睽睽的秋獵場地中,安陽終於撿拾起了那份恪守與自律。

然後險些被褚衛逗得破功。

「殿下可要再表現得冷淡些。」

褚衛帶著笑意,眼裡滿是意味深長。

「在有心人眼裡,您看奴的眼神是與旁人不一樣的,您知曉嗎?」

安陽壓抑著想要上手掐他脖頸的欲望,垂下眼,聲音冰涼。

「好,本宮連夜把你貶謫到外麵去當灑掃太監。」

褚衛笑容不變。

二人此刻坐在帳篷內,他挨在安陽的身側,壓低了聲音。

「這種暗不見光的關係殿下喜歡嗎?還是會覺得刺激呢?這門口的簾子一撩就起,會有人進來看到奴與殿下在暗通款曲嗎?」

安陽:「胡鬧。」

她側了側頭,躲過褚衛在耳畔的熱意。

而後捧著茶喝了一口,平心靜氣。

褚衛手背在身後,見她不為所動才笑著直起月要身,正過神。

「此次對於裴家計劃以偽造他們行刺聖上為首,在玉京之中的線索和布置已然萬全,奴會以司宮台掌印的身份隨行陛下,您切記多加小心。」

安陽點了點頭,就在褚衛覺得她不會說什麼的時候。

她冷不丁來了一句。

「這都快半年了,帝側身邊也沒多一個能獨當一麵的替代品?」

褚公公睜大了眼,悶笑出聲。

「殿下這是在拐著彎誇奴嗎?」

安陽:「不,本宮隻是在對於宮中其他人的不思進取而感到遺憾。」

「那可是帝側。」

她聲音平淡,卻透著幾分淺薄的嘲諷。

褚衛彎著眼。

「不是所有人能抓住機會的。」

他抬起手,將安陽空出來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今日,他未曾敷粉——為了這一刻。

「也希望奴不在的這片刻之中,殿下也莫要遺忘了奴,小心謹慎,保護好自己。」

身形纖瘦的太監屈膝蹲在安陽的身側,抬起的眼認真至極。

在宮中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所以他的麵容保養得比之前都要好許多。

安陽的指尖輕拭過他的眼下。

也不在如之前一樣泛著青黑,顯得他的氣色也很好。

按照褚公公自我調侃的話來說就是「奴憑色侍人,哪裡敢有半分不顧忌的份」。

即便平日裡沒有多少靠純粹的武藝來達成的事務,他也記得每日抽時間精進練習。

一方麵是為了安陽公主有可能遇險的時候,他能有一戰之力。

另一方麵,是練武而帶來的身形條件和氣力能更好的侍奉公主。

與大部分有大男子主義的凡夫俗子不同,褚衛分毫不掩飾,也不介意將自己的容貌和身軀當做武器來奪得公主歡心。

他有,而別人沒有。

他做得到,別人做不到。

每一處,都會化為他邁向安陽公主身邊的台階。

直至今日,占據其側,宛如盤旋於少女身側的惡鬼。

對著其餘想要覬覦他無上之珍寶的人露出獠牙。

褚衛感受著少女的柔荑在他的眼下拂過,而後用指尖撩動了一下他的睫毛。

有些癢。

他下意識眨了眨眼。

「你不必擔心我。」

安陽垂著眼,嘴角勾起,笑意盎然。

「去做你能做的一切,你一定知道我想看到什麼吧?」

——將那等愚昧狂妄之人架上戲台,而後處以極刑。

她的聲音無比柔軟,仿若春日信鳥的輕羽,掃過褚公公的心坎。

「是。」

秋獵,也被稱之為秋獮。

一向被安陽公主欽點為每年運動會般的活動,也是她最想犯懶的時刻。

唯獨今年因為有著裴家將落馬作為配菜,才能提起她的興趣。

每年都會由皇帝率領王公大臣來到圍場進行狩獵。

放出的自然也不會是真正的野物,而是為了這一年一度的特殊活動而準備的特殊獵物。

圍場地域寬闊,環有千餘裡,周有山嶺縈繞,氣候也涼爽。

本次秋獵較為特殊。

從北地而來的雪暝國遠不如昔年戰力,每年上供價值不菲,無力對抗正處於壓倒性強度的大昭。

此次前來主要為了談及關於雪暝國與大昭商路的開拓。

它國主要有一些名貴且稀有的藥材,以及部分畜牧與少數特有礦產。

此事由安陽公主跟隨者鴻臚寺的大人負責。

不難,隻是要花些注意力。

「阿姊。」

安陽手持韁繩,長發紮成一束如鞭垂下,聽聲才皺起眉轉過身。

「太子。」

臉上還帶著稚嫩的少年看著她,難免有幾分躊躇。

這是他的嫡姐,被太師太傅贊譽之人,也是被他的母後視為心腹大患的親人。

安陽檢查了一下他騎著的馬,叮囑了他一句。

「你年紀尚小,圍場不夠安全,小心驚馬跌倒,不要出了護從的安全距離。」

太子眼睛亮起,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過去曾也與母後提過,他覺得安陽阿姊並不如母後說得那樣可怕。

或許是他的直覺吧。

太子總覺得她對於權力,並沒有宮中的後妃們想象中那樣在意與迫切的掌控欲。

安陽又是對著太子身邊的人下了一次指使,才牽著繩子帶著興奮的踏雲去溜達。

「你可開心了,剛剛差點甩我一身口水。」

安陽說著還拍了拍它的屁股,見它隨意地甩著大尾巴不以為然,又笑了笑。

「得整點東西晚上向父皇交差啊。」

她嘆了口氣,而後將羽箭往弓左側一搭,眯起眼,用力扯起弓弦。

繃起的弦蓄勢待發,仿佛旁人提起的氣。

「嗖。」

箭矢迅捷的影子飛速閃過。

安陽看了看指腹勒出的紅印,默默的將自己快要在崇雅宮裡養尊處優慣了的感慨壓下去。

被迫打卡了屬於是。

不遠處有嘈雜之聲。

安陽本是瞄準了一隻兔子,甚至腦子裡已經開始思考是紅燒還是爆炒,亦或是燒烤了。

兔耳靈敏,立即躲進了草叢之中。

安陽蹙起眉,迅速盲射了出去,而後又搭起了一根箭矢,側頭看向了出聲的方向。

啊,舞源。

安陽懨懨地側過身,決定眼不見為淨。

就在她牽著踏雲往另一邊準備去追鹿的時候,舞源像是突然發火了一樣,拿著鞭子往旁邊一甩。

「啪啪。」

兩聲尖銳而刺耳。

踏雲長哮了一聲,喘著暴躁的粗氣,馬蹄在地麵上摩擦。

人不急馬先氣。

安陽這才無言地側過頭,看著舞源與其餘幾個裴家的人發生了齟齬。

她的視線在那幾個人臉上轉悠了幾圈,瞅了半天才看出來裴世子好像也在。

安陽不是臉盲。

她隻是下意識會想避開裴家人,和避瘟似的。

「舞源,圍場之中小心你的鞭子驚擾了別人的馬。」

等聽到背後涼涼的少女聲,舞源幾乎是渾身雞皮疙瘩都被激了起來。

她方一扭過頭,就看見踏雲正不耐煩的用蹄刨著地,像是比它主人脾氣暴躁多了。

舞源下意識往後退一步,險些撞到了背後的與她起爭執的姊妹。

「參見安陽公主。」

裴家的女兒們齊齊行禮,沒有理會舞源郡主的遲鈍。

安陽看著處於尷尬之中的舞源,輕笑了聲,抬了抬指尖。

「免禮。」

「圍場之中尚有外族人,更逞論刀劍無眼。」

說這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格外看了一眼舞源郡主。

雖不點名,卻也很難聽不懂。

她不願多言。

在舞源自小就被明陵冠了裴姓的現在,她並不是很想過多的與裴家人待在一起。

畢竟,自開國女帝以來,孩童出生被登記入戶時,是由父母決定的冠姓。

安陽的姓,便是來源於女帝的「容」氏。

見很快就牽繩匆匆離開的安陽公主,舞源郡主「嘖」了一聲,扭過頭暗罵了聲「故作清高」。

當舞源郡主隨眼一看,又注意到裴家的世子爺的目光情不自禁又被遠處的人吸引走時,又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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