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謝泱打傷了謝簷這件事,被安氏得知之後壓了下來,順帶還警告了一番謝府裡的下人們,若是誰敢為謝簷打抱不平,便一概不論的發賣出去。
更不能讓謝止溪知道謝簷被打這件事,雖然謝止溪平日裡不曾有多關心謝簷這個庶子,可是她最看重的便是兄弟和睦,若是事情敗露,她肯定會對謝泱有所不滿,甚至還會讓謝泱去跪祠堂。
謝泱見父親幫自己善後了,忍不住撲到安氏的懷裡,將積攢的委屈全部宣泄了出來,包括他偷偷尋李文若贈玉,可李文若卻說他配不上那塊玉佩。
安氏聽完來龍去脈,輕輕拍了拍謝泱的背,嘆氣道:「泱兒,你太沖動了。」
李文若是何等清風明月的世家小姐,哪怕是真的在宴會上看中了謝泱,也會按照君子之禮來對待,像是謝泱這樣冒冒失失的主動去尋,不光掉了自己的身價,惹人議論,還會讓李文若覺得輕浮不喜。
在安氏看來,謝簷的那塊玉成色是極好的,也不知道他那死去的爹,一個屠娘的兒子是怎麼得到這樣的好東西的。
美玉,當然得配美人,安氏覺得那塊玉與謝泱十分相配,至於李文若為何會這樣對謝泱,安氏將自己的分析說給了謝泱聽。
「父親的意思是,二小姐是覺得我太過刻意親近了,所以才故意說這種話疏遠的?」謝泱哭得梨花帶雨,問道。
安氏點點頭,「依我來看,她這般冷情的性子,能夠出言幫我們,定然是因著你的緣故,等宴會結束後,說不定會主動來尋你,隻是你太著急了些,導致適得其反。」
謝泱頓時慌了,抓著安氏的手,猶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父親,那還有回轉的餘地嗎?」
他不能就這樣錯過二小姐,這燕京城裡,再也尋不出第二個這般的女子了!
雖然在宴上受辱,可安氏能夠混到現在,也是有幾分厚臉皮在的,這件事轉眼就被他拋到了腦後。
他溫聲安撫謝泱,「當然還有回轉的餘地,等下次宴會,你偷偷尋個機會去跟二小姐解釋清楚,將誤會解開,她便又會如初待你了。」
終於尋到了出路,謝泱破涕為笑道:「我知道了,多謝父親。」
安氏也跟著笑起來,他的兒子自然要配燕京城最出色的女子,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攀附上陸國公府了。
謝泱慢慢冷靜下來,忽然想起來,「父親,我把玉佩丟到了謝簷那裡,我得去拿回來。」
那玉佩一看就是好東西,可不能就這樣便宜了謝簷!
安氏卻拉住他,「泱兒,你不能把玉佩要回來。」
謝泱不理解了,「父親,為什麼啊?」
「你打了謝簷,我雖瞞住了你母親,可你若是再去他的院子,萬一他又激你做些什麼,到時候故意跑你母親那裡告狀,可該如何?」安氏語重心長道:「何況你因為那枚玉佩跟二小姐有了誤會,倒不如不要了。」
謝泱有些猶豫,這樣的好東西,就算自己不隨身帶著,給了謝簷也是白白糟蹋了。
安氏道:「若你實在想要,等過陣子我去幫你要回來,有我出麵,謝簷什麼好東西不得乖乖交出來?」
謝泱這才聽了安氏的話。
謝簷的傷在額頭,是被謝泱用玉佩砸的,當即便流了血,商伯擔心他留下疤痕,可又沒有錢請大夫,便隻得變賣了自己的家傳鐲子,雖不值得幾個錢,可好歹能夠讓謝簷用上傷藥了。
商伯沒有跟謝簷說,可謝簷卻察覺了出來,他憑感覺握住商伯幫自己上藥的手,問道:「商伯,藥是從哪裡來的?」
若是謝簷的眼睛是好的,肯定能看見商伯吞吞吐吐的神情。
商伯穩住聲音,好似說的是真話,「醫館的大夫好心給我的,小公子,還是先上藥吧,你這傷萬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謝簷一聽便知是假的,他才不相信。
謝簷順著商伯的手往上,卻發現他的鐲子不見了,這鐲子可是商伯的父親留給他的,意義非同尋常,上次他病得快死了,也沒有同意商伯去變賣。
謝簷的聲音有些顫抖,「商伯,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賣鐲子了?」
商伯嘴硬道:「沒有,隻是今日忘戴了而已。」
謝簷已經認定商伯是賣了鐲子,給他買的傷藥了。
其實他原本就是瞎子,還在意疤痕做些什麼,倒不如就這樣醜下去。
謝簷咬著自己的唇,苦笑道:「商伯,我真是沒用,隻會連累身邊的人。」
商伯握住他的手,寬慰道:「小公子,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有時候我會想,要是當時跟爹爹一起去了該有多好,也不用在謝府苟延殘喘這些年。」謝簷撫上自己的眼紗,自暴自棄道:「謝泱之前說得對,我什麼都看不見,是個實打實的廢人。」
「小公子,還記得公子臨走前跟您說了什麼嗎?」商伯頓了頓,一字一句道:「他叫您好好活下去。」
謝簷的手落到月要間,這是父親留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也是父親對他的期盼。
美人如玉,芳澤溫厚。
他若是死了,便是順了安氏的意,也不能讓商伯過上好日子,這些年受的苦就白費了。
他得活著,而且要活得比誰都要好,才能讓那些輕視他的人不敢再欺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