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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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中也真的出去了嗎?」牧野裕司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徑直望向了身側的老父親。

隻不過,此刻的太宰治不太想回答他的問題,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當初就不會叫上這家夥——哪怕是換成芥川龍之介他都認了!

眾所周知的是,身為第四天災的玩家一向不喜歡走尋常路,尤其是這會他們正穿梭在擂缽街的小巷裡,牧野裕司根本難以抗拒從牆上走的沖動啊!

雖然說,太宰治曾經也喜歡不走尋常路過,但是他他媽的那也是好端端地從牆垣上走,而不是橫著像跟棒槌似得杵向別人啊!這死孩子到底跟誰學的??

尤其是這家夥現在正使勁朝他這裡張望,但人類脖子的仰角是有限的,這就不得不讓太宰治懷疑這家夥其實是在借機對著他光明正大地翻白眼。

實在忍無可忍之下,他直接伸手搭在了好大兒的後頸上,讓對方像是一坨沒有成功粘到牆壁上的史萊姆一樣啪嘰一下掉了下來。

「乾嗎!你是不是在嫉妒我這麼拉風的出場方式!」從地上爬了起來的牧野裕司憤憤不平道,「我都沒有問過你你肩膀上的大衣一直沒有掉下來是不是你故意縫上去的!」

太宰治二話不說直接抬手扯下了自己肩頭的大衣,刷的一下把好大兒的腦袋包的嚴嚴實實,「這麼懷疑的話,那就親自確認一下?」

在牧野裕司艱難地和那件大衣搏鬥的同時,太宰治不疾不徐地回答了他上一個問題,「是哦。」

在牧野裕司終於重新恢復了視線,看向太宰治時,他倏地注意到了一點不對。

雖然此刻對方正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鳶色的眸平視著前方,目不斜視地走在滿是廢墟的小巷裡,即便偶爾路過幾個不知是因為飢餓還是宿醉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的人也隻是毫無波瀾地抬腿越過對方,全然是對著這些細枝末節的雜物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並不是說他的這種狀態有什麼奇怪,倒不如說這才是太宰治最正常的表現。

但,果然還是有哪裡不對勁?

對了,這家夥今天居然沒有說任何喪氣話!青花魚不吐黑泥了!尤其是眼下他們還是在這種地方穿行著,對方不發一言才更奇怪吧?

「你今天心情不好嗎?」牧野裕司抱著太宰治丟過來的大衣,鈷藍色的眸略顯猶豫地望向了太宰治。

對方倏地側過眸,用那隻令人望而生畏的鳶眸徑直望向了他,在與他對視了片刻後,對方笑了一聲,聲線輕快道,「你以為你很了解我麼?」

牧野裕司被他這幅女子高中生式無理取鬧的反問給整懵了一瞬,他一邊感嘆著自家老父親的反復無常,一邊欣慰於對方終於開始吐黑泥了,熟悉的感覺這不就回來了嗎!

於是,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會被對方反駁或是質詢回來的太宰治緊接著就看到好大兒麵露滿意之色,甚至還點了點頭,對他比了個大拇指,誇了他一句,「不錯,就是這個語氣,保持住。」

太宰治繃不住了,在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他徹底放棄了以往說話說一半留一半的習慣,一把揪住好大兒的後領,聲線冰冷道,「就在昨天,為了取信於我,那個研究員跟我說了些很有意思的內容呢?」

他頓了頓,突然又像是改了主意一般,鬆開了手,重新把目光轉向了前方,「不沒什麼。」

就在他沒有受到半分阻攔地布置好手上針對大魚的陷阱,以為森先生已經接受了眼下的局麵,選擇了暫時退讓的時候,對方突然傳令過來,把他叫上了頂樓的首領辦公室。

即便此刻太宰治與森鷗外之間的關係正處在一種岌岌可危的平衡之上,但平衡終究是平衡,太宰治自己沒有打破現狀的意願——他本就是習慣了隨波逐流的人,對自己的未來也沒有半分想法,更缺乏去規劃自己人生的動力。

甚至可以說,他原先或許是發自內心地期望著森先生能率先打破這樣的平衡,實現他對自己的承諾。

那是對方很多年前就已經許以給他的,無痛地離開人世的方式。

他隻不過是在期望對方能兌現諾言罷了。

「太宰君。」森鷗外負著手,背對著太宰治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

窗外是連綿的夜色,透明的玻璃上倒映出了那雙攝人心魄的紫色瞳眸。

師徒二人就這樣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幕牆靜靜地對視著,在片刻之後,森鷗外才略一偏頭,看似懷念地闔上了眸。

「我在剛見到你時,你也才隻有這麼點大啊。」他伸手在自己的月匈口比劃了一下,頗為感懷道,「沒想到一轉眼之間,你就已經長大了這樣的心態,和太宰君你此刻的心態是否有所相似呢?」

太宰治蹙了蹙眉,「森先生,我——」

「不用急著否認。」森鷗外略微豎起了食指,抵在唇前,微笑著轉過身,望向了太宰治,「我對太宰君的關注,可是絲毫不遜色於太宰君此刻對於牧野君的關注哦?」

他略微向前了幾步,「能看到太宰君最近的改變我也很欣慰,隻是」

森鷗外倏地遺憾道,「太宰君應該聽說過所謂的雛鳥心態吧?可惜,像這樣聰明的孩子都是很多變的說起來,太宰君當初也是離家出走的吧?」

太宰治自然聽出了森鷗外的言下之意。

所謂的雛鳥心態,不過是在暗中影射牧野裕司此刻對著他和中原中也親近的態度不過是因為他們是他從實驗室裡脫身後相處最久也最近,還頂著那樣的頭銜的人罷了。

像是注意到了太宰治倏地冷淡下來了的眸光,對方不緊不慢地在太宰治的注視下坐回了象征著首領的位置之上,慢條斯理地歉意道,「我並非有意想要讓你想起自己的過去,但我想,你或許可以看一下這份文件。」

所以,這是換了一種挑撥離間的方式麼?

太宰治慢吞吞地走上前,沒什麼表情地翻看了一下對方遞給他的文件,隻是他的眸光很快就凝固在了其中的幾條『猜測』上。

「因為注意到了太宰君在收集實驗方麵的材料,所以我特地也去找來了一些你或許用得上的文件。」森鷗外微笑著咬著字,「希望這些能派的上用處。」

太宰治纖長的指尖點在黑白分明的紙頁上,難辨喜怒地開口,「我以為這些應該已經被小蛞蝓徹底埋起來了才對。」

「的確。」森鷗外長嘆了一口氣,「所以,就算是過了那麼久,我也隻找到了這些內容。」

他說,「但是,我相信以太宰君的能力,想必就算沒有這份文件,也已經猜出來一些了吧?」

這位久居高位的首領笑意全無地勾起了唇,他十指相對地雙手撐在實木質地的桌麵上,深重的惡意在那雙紫色的瞳孔中緩緩流淌,隻是他所用的語氣卻顯得無比真摯而誠懇,「那就是——你們其實並沒有血緣關係這一點。」

在太宰治離開後,因為怕被被太宰治消除而躲去了首領辦公室後隱藏著的休息室裡的愛麗絲重新跑了出來。

「這麼赤裸裸地把這個事實揭開真的沒關係麼?」在被伸出了的手的森鷗外抱到膝上時,愛麗絲頗為好奇地問。

「沒關係哦。」森鷗外略微斂起了臉上的笑意,目光落到了此刻已然合上的辦公室的大門之上,「太宰君恐怕早就有所預料了吧,我隻是伸手推了他一把而已呀,不然他也不會特意阻攔不讓魏爾倫見牧野君?」

「真是過分。」

「哎?愛麗絲怎麼能這麼說我?」森鷗外露出了欲哭無淚的神色,隻是那抹偽裝出來的神色很快就再度消退,露出了虛偽的表象之下的真實,「像我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真正緊密而不可分割的聯係的啊?太宰君也是明白這一點的。」

「血緣。」他笑了起來,「本來就是建立在虛假的地基之上的關係,會在揭穿這一點後瞬息崩塌麼?還真是期待啊。」

「不用考慮牧野君那邊的想法麼?」愛麗絲嘟著嘴問,「說不定他的反應會讓人出乎預料呢?」

「不會哦。」森鷗外想起了與牧野裕司初見時,他與對方對視時的感受。

那是一種超然物外,全然遊離在人世之外的眼神。

「就算是我第一次見到太宰君時,太宰君的眼神都要比牧野君更要像人類一點啊。」他嘆息著篤定道,「雖然與太宰君並沒有真正的血緣上的聯係,但有著那樣的眼神牧野君,說不定本質上比太宰君還要冷淡呢?」

也就是牧野裕司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老父親和森鷗外之間的對話,不然他說不定能『』地無語到腦門上冒出來的省略號足以填滿大西洋的程度。

什麼超然物外的眼神,那不就是剛剛開局還沒能徹底代入遊戲角色嘛!不過是入戲慢了點也要罵他冷血嗎??

還有比太宰治更不像人完全是在罵人了吧,這些人一天到晚沒事乾就在他背後罵他是吧,什麼人啊,哪有組織的首領帶頭在背後說成員小話的,好lo!!港口fia還能不能行了?

至於血緣,誰家大學生沒有一個寢室的好大兒,他和他室友實際上也沒有血緣,可他還不是把他們當兒子寵??

但可惜的是,牧野裕司本人對這場以他為主角的談話一無所知,這會還在納悶太宰治這比少女的心事還難以捉扌莫的態度。

「什麼內容?你不要說一半藏一半的啊。」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轉而說起了與方才的話題全然無關的事情,「中原中也並不是港口ifa裡唯一擁有重力異能的人。」

沒有等一臉茫然的牧野裕司開口,對方自顧自地接了上去,「我想你應該知道了中也的出身,隻是你大概還不知道他出生之前的事。」

「比起創造,人類總是更善於模仿。他就是在那樣

的情況下作為仿製品誕生的。」

太宰治此刻的聲線很輕,輕到近乎給人以一種悲傷的錯覺的地步,「你或許」

他沉默了片刻,繼續道,「不,總而言之,在中原中也之前,還有人也同樣有著重力操縱的異能。」

「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那個人暫時無法拋頭露麵,就算是在港口fia內部,知道他的存在的人也並不多。」

「不過,現在才想起來問這一點,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太宰治垂了垂眸,「就算同為重力,強度上應該也能體會出不同來才對,還是說是疏忽呢?」

牧野裕司這會兒已經隱隱聽出了對方的意思,他略微歪了歪腦袋,露出了頗為猶豫的神色。

幾乎是在他露出那樣的表情的瞬間,太宰治立刻就確定了牧野裕司本身很有可能是知道自己的身世與異能相關的事的。

這顯然和他原先認為就連對方本人或許也不知道這一點的猜想截然相悖,刻薄的言語幾乎是瞬間躍至了舌尖,但最後還是牧野裕司先開的口。

「太宰,我說你不會真覺得我之前把你當我爸了吧?」牧野裕司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其實我覺得我還是挺傳統的人,很尊師重道的,坑自己親爹這種事我不至於做那麼過分啊。」

這話一出,太宰治原先的情緒瞬間給他打亂了,他這會的狀態頗為類似打街機時搓大招,結果就差一個鍵就能搓出來時,對手突然反手從褲兜裡掏出了物理學聖劍,緊接著在他震驚的神色中把遊戲機砸了。

這他媽的,雖然說本質上也是『打斷蓄力』吧,但別人打斷蓄力要麼是自我辯白,要麼是想辦法轉移話題——當然,這兩種方法在太宰治麵前肯定都不管用。

如果說對方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選擇了這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的話那這不是在挑釁他嗎??

如果說牧野裕司是在擔心自己之前的欺騙會讓他產生殺意的話,用這種話就不會嗎??

在這一刻,太宰治隻覺得自己的思緒飛躍了宇宙的盡頭,在浩渺的群星之間漂浮了片刻,腦海中更是被『我為什麼還沒有現在就掏出槍一槍崩了這家夥』的這種疑問給刷了屏。

尤其是身為罪魁禍首的那個沙雕還在一旁嘖嘖有聲地搖著頭,感慨道,「世風日下啊,讓人無痛當爹這種事兒哪怕是六歲小孩都不會信吧,是因為混港口fia混久了人會變傻——」

太宰治麵帶微笑地一把掐住了對方的腮幫子,力氣之大以至於讓牧野裕司一時間甚至產生了對方是想乾脆一把捏死自己的錯覺或許不是錯覺?

「再說一句話,我現在就殺了你。」

牧野裕司掙紮著從對方的手底下掙脫了開來,眼看著太宰治明顯正在氣頭上,估扌莫著對方肯定還要糾結一會,難得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一點的。」太宰治勉強整理完了一下被好大兒的騷操作沖的七零八落的心緒,不容置喙地問。

「呃,一開始就知道?」牧野裕司也沒想著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反正這個世界的異能就挺不科學的,有些異能者本身甚至不知道自己有異能,也有些異能者仿佛生來就能將異能如臂使指,他直接說自己天生就了解自己的異能也無所謂。

太宰治望過來的那隻鳶眸略微眯了眯,他雙手環在身前,停下了腳步,「那份親子鑒定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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