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青梅9(2 / 2)
「又鬧?」
鬱枝笑吟吟:「這叫做禮尚往來。」
鬼扯的禮尚往來,我之前可沒勾引你。
長陽公主忍著心頭躁火『惡狠狠』瞪她,鬱枝不怕她瞪,這段日子她可算看明白了,奚奚就是個臉皮薄的紙老虎,親一下臉臉要紅好久,親一下嘴巴……她能當場變成小傻子。
終於感受到年齡優勢,鬱枝喜氣懸在眉梢,膽肥多了:「你不要亂來,咱們在大人眼皮子底下轉悠呢。」
季平奚不服氣地看了看可能藏人的方向,她師從大監楊若,雖然不曉得大監哪來的一身好武藝,但學藝多年,她根骨好,悟性好,隱有青出於藍的趨勢。
憑她的本事想避開大人們派來的眼目,輕而易舉,她哼笑:「這就讓他們找不著咱們。」
「欸?」
鬱枝話音未落被她攬了月要。
季平奚踩著沉甸甸的麥穗迎風而起,白衣烏發,眨眼不見蹤影。
鄉間農戶們以為看到了下凡的仙女,連忙屈身叩拜。
秋風送來農戶淳樸的歌頌贊美,鬱枝眉眼燦笑:「你應該感謝帝後,給了你一張好臉。」
季平奚握著她纖細的月要一路疾行:「是呀,你說得對,等咱們成婚那日,我就咚咚咚沖著爹娘磕三個響頭,感謝她們給了女兒一副好皮囊,要不然討媳婦都成問題。」
鬱枝倚在她懷裡不住笑:「我哪有那麼看臉?」
長陽公主笑而不語。
不看臉,不看臉才怪呢。
她媳婦、她嶽母,哪個不看臉?不看臉枝枝會看上她?不看臉準嶽母會看上她皇姑姑?
想到這她嗔瞪未來公主妃:「以後隻準看我,隻準誇贊我長得好看!」
「幼稚。」
鬱枝臉貼著她心口,在秋風與麥香裡聽著那顆心怦然跳動。
季平奚踩著輕功落回地麵,映入眼前的是一處花海,她笑得不懷好意,偏偏眉眼又帶著這個年紀的明淨天真:「你昨兒個取笑我不諳人事,不如你教教我?」
鬱枝下意識想捂她嘴,不想聽她說放浪話,細白的腕子被人握住掌心,長陽公主是個不服輸的人,在某些事上更是積極進取,彌補不足。
「不是取笑我麼?不會罷,不會枝枝姐姐也不會罷?」
她說話陰陽怪氣,一副找茬的欠揍樣子,鬱枝心道:我怎麼不會呢?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跑,她再怎麼不懂,不比眼前這個連豬跑都沒見識過的人厲害?
季平奚自幼養在中宮膝下,學的是聖人教誨、文治武功,某種意義來講是個純粹之人。
鬱枝發現她動了真格,羞意浮上臉頰,一手揪著她月匈前衣襟,語氣懊惱:「你怎麼什麼也不會?」
連這個都要她教。
「不然呢?我還小,你教我不正好?」
宮中自有教導人事的嬤嬤,然而她嫌煩,沒學,顏袖縱著女兒,左右不是什麼要緊事,總有能教她的人。
這不,教導公主殿下曉人事的任務落在鬱枝頭上,她輕咬下唇,季平奚不錯眼瞧她,怎麼看都覺得枝枝比她還像仙女。
卻是沾染紅塵欲氣的仙女。
從前聽宮人提過一嘴荊河柳的大名,她沒當回事,如今切實領教到骨子裡沁出的柔媚,喉嚨生出難以忽視的乾癢。
她輕咳一聲,別開臉,倒顯出紅得可憐的耳朵。
鬱枝盯著她紅透的耳朵看,恰逢夕陽映照公主殿下姣好的容顏,這一刻美到人心坎去,美得會發光,腳尖輕蹭地上的黃土,她遲疑道:「好罷,我就教一次,你要好好學。」
季平奚眼睛迸發出奇異的光彩:「好。」
她們如今最親密的舉止停在親一親嘴巴,可相愛的人哪能止於親親嘴巴?鬱枝鬆開手指,指縫裡浸滿細汗,她緊張地不知如何是好,對上奚奚鼓勵期待同樣緊張的眼,她噗嗤笑出來,笑得公主殿下小臉冒紅煙。
「你、你到底教不教?!」
「教,這就教。」鬱枝忍笑為她順毛,上前一步抱住她的細月要。
奚奚的月要柔韌、細瘦,充滿力量感,僅僅是抱著就讓人心尖發燙。
她好奇地望過來,在她的注視下鬱枝沒出息地軟了腿:「你可不要亂動。」
「你好囉嗦。」
話音落在纏綿的秋風,鬱枝忍羞捶她。
挨捶的公主殿下頓時老實起來,老實巴交地等著心上人傳授經驗。
鬱枝哪有什麼經驗?
靠近了聞見她身上的沉水香,鬱枝腿肚子都在打顫,可大話說出去了,哪能收回?她揚起臉,目不轉睛注視她的小殿下。
愛一個人,眼神會自然地說出話。
想迷惑一人最有效的法子不是搔首弄姿脫衣服,而是美目含情波光瀲灩地看她,看到她心裡去,看得她老房子著火。
想到這鬱枝莫名羞窘,比如奚奚,她才像是那座『老房子』。
她都二十了,還沒嘗過和心上人接口勿的好。
她鼓足勇氣,聲線柔柔媚媚:「不止是嘴巴能嘗的。」
季平奚安安靜靜等著她之後的話。
怎料鬱枝歇了一切醞釀好的言語,付諸實際行動。
花瓣色的唇微微啟開,匯入春風般的香軟輕柔。
季平奚呆怔在那,任她一探到底,年少的心豁然被代入神奇的領域,眸子愈發明亮。
原來……還可以這樣呀。
一口勿畢,鬱枝羞紅臉倒退兩步,氣息不順:「就、就是這般……」
悱惻糾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好吃。」長陽公主意猶未盡:「我們再試試?」
啊?鬱枝轉身就要跑,腿腳偏生無力,就在栽倒前季平奚摟著她倒在盛開的花海,音色溫柔:「再試試。」
這話大抵有著蠱惑的魅力,鬱枝一霎被迷得神魂顛倒,摟著她脖子甘心迷失在滿是花香的秋風。
秋意濃,春情熾,
趕在天黑前在外遊玩的兩個小主子被帝後的人尋回,坐上馬車離開時,長陽公主板著臉,老大不高興。
大太監楊若親自來逮人回宮,季平奚尊師重道給他麵子,紅艷艷的嘴巴一張一合,明眼人哪能不知小殿下做了什麼?
「走罷,不好要母後父皇擔憂。」
她依依不舍地放下車簾。
鬱枝坐在寬敞的車廂,和長陽公主一前一後回家,到家柳薄煙捧著一盞香茶,看清她微微紅腫的小嘴,臉色微變,酸道:「殿下是屬狗的麼?」
「……」
鬱枝默默捂臉。
其實她啃得枝枝也不輕。
「卿卿我我的事,能叫啃麼?」乾寧宮,季平奚接過阿娘遞來的潤唇膏,一舉一動滿了少年人蓬勃的朝氣雀躍,擦好唇膏,她湊到皇後娘娘身前撒嬌:「阿娘,我這樣子好不好看?」
「……」
若非這是親生女兒,顏袖真是沒臉看:菜雞互啃,奚奚哪來的臉問她好不好看?
「明年九月就要成婚了,你該學些東西了。不然,成了親指不定你的公主妃怎麼嫌棄你。」
季平奚大驚失色:「怎會!枝枝今兒個還誇我學得好來著!」
她一不小心說漏嘴,惹來顏袖曖昧的哼笑:「哦,誇你來著,被誇的滋味好不好?」
「當然好!」
皇後娘娘低頭慢飲一口龍井,抬眸取笑她的好女兒:「小傻子。」
「阿娘!您怎麼能這麼說我?」
「不是小傻子是什麼?你過來,阿娘和你說句悄悄話。」
長陽公主趕忙把耳朵湊過去。
對親女兒,顏袖半點不藏私,等她慢悠悠吐出心底話,季平奚目瞪口呆,後又恍然大悟:「原來卿卿我我的事還有這樣的門道!」
「是啊,門道多了去了,你再不努力,以後且等著被欺負罷。」
季平奚眨眨眼,想說被欺負也挺好,然一想到今日枝枝波光瀲灩媚色無雙的情態,她啊了一聲,若有所思:還是互相欺負最好。
「阿娘教我!」
顏袖淺笑:「找你父皇去,這事也折騰你阿娘?」
長陽公主被親娘一句話說得羞紅臉,轉身出了乾寧宮興高采烈地去折騰她父皇。
禦書房,季縈處理完政務沒防備鼻子發癢打了個噴嚏,大太監楊若笑著回稟:「陛下,公主殿下來了。」
翌年九月,長陽公主殿下與鬱家嫡女大婚,同一日,帝後為柳相嫡女和雲章長公主主婚,燈火通明,繁星閃爍,姑侄二人各自入洞房、鬧嬌妻。
情歡最烈時鬱枝香汗淋漓地瞅著埋頭苦乾的公主殿下,恍恍惚惚意識到:誰離了誰許都能活,但要她離了奚奚,她真會死的。
她在這個好時候走神,季平奚發出不滿的嘟囔,繼而喜房漫開無邊春色。
魚兒離不開水,水有了魚便有了鮮活,冥冥之中她總覺得她好像愛了她的枝枝幾輩子。
這輩子還要愛下去。
熱熱烈烈,痛痛快快,長長久久。
鬱枝忍了又忍,終於破功,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季平奚憐愛地撫扌莫她的脊背,撫平她直入雲端的刺激戰栗。
美人容色皎皎,眼裡映著燭光風月,她月匈脯起伏,瞧著殿下渾不在意地頂著一臉水漬,眸子清澈見底,睫毛長而濃密,蘊滿清純和月色。
月是風月的月,純是純情的純。
世間萬事萬物,又有誰能抵擋此時的奚奚?
鬱枝呼吸輕顫,食髓知味,央著她的殿下軟聲低求:「再來一次?」
季平奚先前緊張地不敢說話,唯恐做不好惹來美人嫌棄,陡然聽聞這話,整個人煥發出別樣活力,一顰一笑,皆拉著鬱枝心甘情願赴一世紅塵之約。
——紅燭燃徹夜,星月照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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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完結了,if線是對奚奚和枝枝的彌補,這是她們本來應有的順遂安樂。無論是正文裡的苦盡甘來,還是凡的青梅之約,她們各自找到了最好的歸宿,也祝可愛們提早遇到自己的「奚奚」和「枝枝」,愛你們。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