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湖〔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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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璃沫心裡美滋滋的, 死劫環消失一半，感覺前途一下就光明起來了。
這也就是昆侖異象，史詩級的災禍, 連外祖父都束手無策。異象爆發之時她在美人藤裡，沒有直接感受異象帶來的恐怖。
上萬房屋被毀, 傷者不計其數。更有靠近山野的村莊, 因為傾巢而出的死靈獸被滅村。
即便昆侖之主派出了仙兵仙將, 死而復活的人和獸還是越來越多。昆侖之境承受不了這麼多陰邪之氣，很快地麵就開始震動，山體即將崩塌。
這個時候墨遲消除了異象, 才得到了潑天功德。
不過說來也奇怪，帝幽的白骨為何會被埋在不死樹裡呢？不死樹是昆侖至寶，就像海上仙島的鎮島之寶一樣重要。
聽墮靈的意思，昆侖也不是第一次發生異象了, 隻不過那幾次都比較溫和。每逢異象發作天帝都會下來解決，也就是說外祖父是知情的。那麼他知不知道這截骨頭是帝幽的呢？
兩人回到昆侖城, 商量去找顧南意。但是顧南意在昆侖宮, 這就很難找了，畢竟那地方不是誰都能去的。
最後兩人決定先去看看, 異象雖除, 昆侖城依舊很亂, 說不定能混進宮去。
但是到了地方他們才知道沒可能。昆侖宮外的守衛是開明獸，十隻在空中飛，八隻守著四個方向的宮門。每隻開明獸都有九個頭, 這裡就是一百六十二個頭, 哪怕是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墮靈早就不想在這兒待了, 一個勁兒慫恿他們走，「顧南意就是那個滄月閣的短命鬼吧？我一直待在不死樹旁，沒看到他來摘果子。這人鐵定是活不長了，何必非要帶他一起去找遺骸？」
「不是帶他找遺骸，而是把他送回東洲去。」璃沫道，「我們一同出來的，若是不一起回去滄月閣一定會來問，到時我怎麼回答呢？」
墮靈不以為然道：「你就說他去昆侖宮了，這不是事實嘛，又沒騙人。」
璃沫搖頭，「這種事太過玄幻，誰信？若問我他怎麼去的昆侖宮，我可答不出。」
難道要說其實他是天族太子下來歷劫的，被昆侖宮認出來請去做客？滄月會認為她得了失心瘋吧。
墨遲本就厭惡顧南意，從見到他第一眼就有說不出的膈應。尤其顧南意和璃沫還有婚約，雖然璃沫說絕不會嫁他，他也無比煩這個人。
聽到墮靈慫恿璃沫離開，他頭一回這麼贊同一個邪祟，「是啊，我們已經盡力了，你也看到了，這麼多開明獸，無論如何也進不去。」
「更何況他又不是在受難，這不是被請進仙宮了嗎，我們何必阻攔他的機緣？就像你們雲帆一樣，不就是因為到了昆侖被仙人贈了紫仙丹，從此一躍成為東洲仙門之首。如今你強去把人帶出來，滄月閣不生氣嗎？」
璃沫微微一怔，說的也是。外祖父家認出了顧南意，自不會為難他。他們也不會阻礙他歷劫，想必隻是以故人之禮招待一下，就把他送回去了。
她想通後道：「既如此，我們先不回東洲了，直接去赤水。省得回去還要被滄月問。隻是王長老怎麼辦？」
墨遲吃了一驚，「王青山？你知道他在哪？」
璃沫點點頭，「你們渡過五色湖後，我身上的定身符就掉了，坐渡人的船到了對岸。後來我去了桃源村，見到了王長老和顧南意。他們吃了桃源村的東西，失了智，一心隻想留在桃源村。」
「我遇到了白就是帶我們過五色湖的仙人，他指點我救出了王長老和顧南意，還拿回了交換給渡人的東西，我們就一起到這來了。」
璃沫隱去狐妖和白帝的事，將功勞都推給白殤。
「對了，這個給你。」璃沫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錦囊，「這是你交出的東西，快收回去。」
墨遲交換給渡人的是「永遠」，意味著永世不能投胎，隻能活一世。白帝去找渡人要回時，所有人的東西都在，唯獨墨遲的不見了，於是白帝便將他的「永遠」給了她。
反正都是「永遠」，上古天神自然是最好的。璃沫沒有多解釋，隻是催促墨遲快點吞。
墨遲解開錦囊，往手裡一倒，一顆櫻桃大的小藥丸滾了出來。
璃沫湊過去看，滿眼驚奇，「原來『永遠』就是這個樣子，很質樸嘛。」
袖子裡的墮靈聽到忍不住插話道：「都是幻象，方便你們吞食的。不光永遠，就連姻緣、子女緣等等都是藥丸的樣子。」
璃沫更加驚奇，「你很懂啊。對了，我一直好奇你們是哪來的。二十年前墮靈霍亂三界，在此之前從未聽過你們的名字，你們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究竟是什麼來歷？」
她等了一會兒，袖子裡悄無聲息。知道墮靈不想告訴她，現在也不是問這事的時候，遂暫時按下不提。
墨遲將藥丸放進嘴裡，還沒等咽下，藥丸便化作一股氣竄進了肚裡。剎那間，他隻覺身體裡的魄燈突然多了好些紋路，枝枝叉叉，就像枯樹長滿了枝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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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上來，有點怪。」墨遲輕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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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他回答時，天空傳來一聲鶴鳴。幾人抬頭看，隻見一隻巨大的白鶴飛到宮門外。上麵斜坐著一個人，黑衣黑發，月要間別著一根判官筆，正是白殤。
白殤瞥見璃沫，讓鶴調轉了個方向，落在她麵前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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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沫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很想找顧南意了，她想直接去赤水。找到顧南意還得陪他回東洲。
璃沫不過就停頓了一下，白殤便知道她不想找顧南意了，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墨遲臉上。
縱然看遍三界美人，他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少年長得真是好。
五官昳麗，比女子還令人動容。看著易碎，偏偏身上帶著一股無法忽略的狠勁，與他的美麗單薄形成強烈的割裂感。像一隻迷路的小獸，又想安撫他，又怕被他咬一口。
這樣的少年最容易激起女子的憐惜。怨不得沫沫不找南潯了，這是動心了。
「我勸你還是帶著顧南意一起走，」他收起臉上的嘲意正色道，「盡管昆侖異象未上報天庭，有位大人物還是知道了，馬上就要來了。見昆侖宮裡住著一個凡人，難免要問。天威難測，誰知道下一刻這位顧公子會怎麼樣，到時昆侖之主也難保他。」
璃沫聽了一臉詫異，「可是顧南意不是你們請去的嗎？難道他自己跑進昆侖宮的？」
白殤懶洋洋一笑，「我可沒請，是我長姐請的。」
璃沫立刻知道是大表姐，剛進昆侖的時候，就撞見了她。她當時很詫異地盯著顧南意，還問他不是閉關修煉本命劍嗎，為何到昆侖。
她心中嘆了口氣，「那就把我朋友叫出來吧，我們即刻離開這裡。」又補了一句，「多謝上仙。」
聽到她管他叫上仙，白殤覺得好笑，眸色中多了一抹捉狹笑意，「說起來我幫了你許多忙，卻隻得了幾聲不值錢的謝謝，這樁生意著實不劃算。」
璃沫立刻感到頭疼，白殤行事隨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不知道他這時候又想做什麼。
心裡這樣想，麵上笑容不斷，「上仙需要我做什麼事，盡管吩咐。雖然我是凡人靈力低微，但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為上仙做。」
白殤好笑地看著她，「還沒讓你做什麼呢，就說了這麼多不能做的理由。又是凡人，又是靈力低微放心，知道你弱得很，不能讓你做危險事。」
他懶洋洋地望天，「我們天族人十分講究積攢功德，尤其凡人的供奉」
璃沫不等說完便道：「回去就給您立個長生牌位，天天燒香。」
白殤嘴角輕抽一下，有些無奈地看著她，「我又沒死，這不是祭祀先人嗎，供奉神仙哪裡能和凡人一樣？」
璃沫恭順地笑，「我不知道天界的規矩，上仙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白殤知她裝凡人，也不點破，掏出一塊手指長的小木條遞過去，「每日對著這塊木條喊我名字一百遍，就是給我積功德了。」
璃沫睜大眼，騙鬼呢，天界什麼時候這樣積功德了？
但她不敢質問，乖巧地接過來，頭頂傳來白殤帶著笑意的聲音，「我叫白殤，白日的白，早殤的殤，記住了嗎？」
璃沫聽他這麼解釋自己的名字，原本的不配合立時化成一絲心酸。
白殤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他出生時天命星君就給他批了命中有大劫，必早殤。外祖父為了破除這場大劫，將一部分修為化作破命劍纏在他的名字上。還給了他昆侖重器判官筆，也是為了壓製厄運。
即便如此，外祖父還是沒把握。所以，長輩們都不大約束他，想讓他盡量快活，因此養成了隨心所欲的性格。
「算了，一百遍太多，為了防止你偷懶，給你減九十。我吃點虧，每天念十遍，十遍不會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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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遍還多？」白殤一臉詫異，正要再給她減兩個時，卻見少女仰起臉，眸光濕軟，「不多，不會忘，會念一輩子。」
白殤微怔了下，眼底劃過一絲異樣，有點搞不清對方是不是知道他認出她了。
後悔了，不該捉弄她，跨越時空本就是危險之極的事，稍有差池，未來的沫沫和現在的沫沫都會消失。
「算了，你別念」他正要收回，璃沫比他快了一步將木條收好。
她正正色道：「我收下了，不敢忘，請上仙將我朋友叫出來吧。」
白殤見她沒有反對，便知木條對她沒有害處，點點頭轉身進了宮門。
等他身影看不到的時候，璃沫「呀」了一聲，「忘了問他有沒有見過王長老？算了，等他一會兒出來再問。」
這話說完沒有聽到墨遲接話，她疑惑地回頭看，卻見少年麵無表情，眉梢眼角皆是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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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遲不答，抱著手臂扭頭去看身後的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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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白殤復又出來，身後跟著顧南意。
顧南意見到璃沫立刻快步過來，帶著鬆口氣的笑容道，「太好了，你沒事。那日我跟你們走散了，後來不知為何就昏了過去，醒過來就在這裡了。」他還想說點什麼，餘光掃了眼白殤，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璃沫被他一提醒忙看向白殤，「上仙，我們還有位同伴，就是一起渡五色湖的老者。不知你看到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