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一·女人們的戰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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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一個季節會在哪一天確切結束,就像沒有人關注夏蟬是在哪天死掉的一樣。

在夏天即將消失的最後一周,早稻田大學迎來了開學的日子。

大部分的社團不約而同選在了月曜日這一天召集成員返校,大抵是為了搶占先機打掃衛生,畢竟哪個社團也不希望返校以後一打聽,所有的衛生工具都已經被借走了,隻留下那些年齡跟某些老師差不多的掃把頭。

當然了,也不乏某些一個假期不見渴望跟好友校園重逢的學生比較積極,在群裡呼朋引伴。

吶吶,也到了該回學校看一看的日子了吧?

雖然在假期裡不用每天早起還可以肆無忌憚地玩耍非常高興,但真想快點見到那個他/她啊!

學生就是如此特殊,放假了盼望著上學,上學了又渴望放假。

也許他們希望的並不是假期或者是在課堂上聽講,而是改變自己日復一日的生活——不論是每天枯燥的按時早起去學校度過課表上的日子,還是幾天瘋狂之後就開始覺得無聊孤獨的假日。

夏末的早稻田門外,不再有春日開學時櫻花遍地的洋洋暖意,也沒有了嫩葉抽芽、花紅柳綠的澎湃。

即便在日本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穿著裙子的姑娘,但秋意已至,短裙是很少見到了,圍巾的漸多,也少了路上匆匆的驚鴻一瞥。

但終歸開學的日子是到了。

除卻那些住在學校附近二層小樓裡每天有女仆照顧生活的個例之外,其餘大部分學生都得搭乘電車到附近的車站,然後徒步前往學校。

所以從地鐵站、電車站牌開始,年紀相仿的少年少女就開始紮堆,穿著新的衣服和鞋子,配上假期裡剛買的包包,抖擻抖擻精神,整個人的氣質仿佛都變了。

假期前下定決心健身減肥的人,也因為自己的持之以恆而得到了回報,至於那些偷懶的,會不會路過便利店時對著反光的玻璃感到一絲懊惱呢?

熙熙攘攘的校門口,一排豪車組成的車隊緩緩停在路口。

車門打開,氣質兩米的小蘿莉在女仆長的陪同下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那雙圓頭小皮鞋仿佛踩出了在悉尼劇場裡給世界名流們演奏鋼琴曲的華麗。

「雨宮?」

「餵餵,看那邊!」

或許是這一排豪車太引人注目了,馬路邊、校門口甚至是離著校門口還有些距離的交通島上的學生都看了過來。

注意到了豪車車隊,自然也看到了身穿女仆裝的女仆長、黑衣墨鏡的保鏢們,以及氣場強大刺目的雨宮千鶴。

男男女女紛紛駐足,交頭接耳談論著關於雨宮千鶴的事情。

「她就是雨宮啊?那個雨宮財團的大小姐!」

「嗯……穀歌上完全查不到照片誒,不愧是資本家的女兒。」

「那也沒辦法憑借照片對比是不是本人了吧?」

「除了雨宮之外,學校裡還有人有這種派頭嗎?至少雨宮千鶴在咱們學校就讀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誒。再說了為什麼這種人要來早稻田呢,去慶應啊!」

在日本,似乎有【貧窮早稻田,土豪慶應】的說法。

「嘖,招搖過頭了吧?」

「誰讓人家有錢的?」

議論之中多有貶義情緒的,絕大部分都是女生。

或許同性是仇家這句話也不無道理,反正男生要麼默默看著新生願景,要麼跟同行好友談論著雨宮財團的事情,慢慢聊到了財富帶來的瘋狂……如果我有錢了,我怎麼怎麼樣,我才不會開寶馬奔馳這麼LOW的車,我開GTR的!

有素養的女孩不會背後議論別人,那麼開口的聽在耳朵裡的,也大多都是這樣酸氣沖天的話了。

雨宮千鶴聽慣了這些,肯定不會去理會。

女仆長則默默聽著,心想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嘴長在別人的身上,飽受議論也是未來大小姐的必經之路啊!

但某些特別難聽的話,她則會悄悄記下來說話人的長相,事後拿來年紀的花名冊一一對比……

記仇似乎是女仆的通性呢。

「大小姐,您早些回學校吧。」女仆長見校門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自然也不希望讓自家小姐在這被眾人指點。

雨宮千鶴一甩頭發,理所當然:「我回去乾什麼?今天又沒有我的課。」

女仆長一愣,「那社團那邊……」

說到一半她更懵了,大小姐根本沒有參加社團,這件事她再清楚不過了。

或者說是工作使然,大小姐在學校裡一切的動向她都非常清楚,不僅沒有參加社團,就連關係好一些的朋友都是沒有的。

早稻田的教學方式也有所不同,沒有行政班級一說,除了上課的時候會去特定的教室之外,也不會有熟悉的同班同學。

也就同一個教授名下的研究室小組成員似乎有些聯係,大多都是由學部生、修士和修士二年級組成。

但雨宮千鶴甚至都沒有加他們創辦的群聊……出於隱私保護,不想暴露手機號。

有任何消息,她都是單方麵聯係教授郵箱的。

也就是說,大小姐除了上課,似乎沒有必要來學校。

也更沒有開學必須來做的事情和報道了。

於是女仆長便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和自責。

今天早上大小姐早早起床創造了記錄,催促著她備車聲稱開學了要早早過來,她便一邊抹眼淚欣慰大小姐終於勤快了,一邊組織保鏢們備車。

現在想想,她但凡多問一句,也不至於現在對大小姐的行為一頭霧水。

「那大小姐您來學校是為了什麼?」女仆長小心翼翼問道:「還破天荒沒有拒絕保鏢陪同。」

以前的雨宮千鶴可是很反感上學還帶著保鏢的,所以保護大小姐的任務都落在了她女仆長一個人的身上。

今天雨宮千鶴居然沒有反對。

雨宮千鶴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掏出手機低頭看著。

打開LINE界麵,置頂的特別關注便是夏目直樹。

備注變成了直截了當的【世界第一好的男友】。

聊天內容是前一天的。

除了最後她強迫他跟自己說了好幾聲晚安之外,還有關於開學的事:

雨宮千鶴:【明天你回不回學校?】

夏目直樹:【不出意外是要回去的。】

雨宮千鶴:【因為社團?(╬ ̄皿 ̄)】

夏目直樹:【顏文字讓我仿佛看到了你的表情呢……我總不能讓學姐自己一個人回去打掃衛生吧?】

雨宮千鶴:【借口,她一個部長,不論怎樣也輪不到她自己去掃地!】

夏目直樹:【不要以為誰都跟雨宮大小姐一樣不需要親自動手……學姐她一定會親力親為的,多一個人忙她就少一點工作量。】

雨宮千鶴:【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

夏目直樹:【當然了,想要早點見到學姐也是理由之一。】

雨宮千鶴:生氣的表情包。

雨宮千鶴:【你幾點回學校?】

夏目直樹:【八點吧,怎麼,你難不成要去堵我?】

雨宮千鶴:【等死吧!】

就在她看手機的時候,校保衛科的保安跑過來交涉。

「那個,雨宮小姐。」其中年紀比較大的保安賠了個笑臉。

雨宮千鶴收起手機,抬頭看他,「什麼事?」

沒等那年紀大的保安說些什麼,雨宮千鶴突然皺了皺眉,看向他身後兩個表情非常不自然,一直把頭埋低的保安。

驀然地,她想起了什麼,指著那倆人:「是你倆!我記得你們!」

那倆保安心裡咯噔一下,抬起頭來滿臉尷尬地笑了笑:「雨宮小姐貴安。」

打過招呼,這倆人連忙一個九十度鞠躬,給老保安嚇了一跳。

「十分抱歉雨宮小姐!」

「真是對不起,當時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這倆人就是當初雨宮千鶴跟夏目直樹在遊泳館晾衣場外麵實地考察時候,給他倆當小偷逮起來的保安。

雖說他們態度還是蠻好的,還給肚子餓了的雨宮千鶴提供了豬排飯,但是大半夜把堂堂財閥大小姐扣留在保安室,事後還是讓他倆戰戰兢兢了好久。

隨著事情一天天過去,上頭也沒有問責的意思,他們便一邊抱著僥幸心理一邊繼續當無事發生,祈禱著雨宮大小姐不要哪天想起來,給他們辭退了。

畢竟在日本失業可就意味著在家裡抬不起頭,也會陷入長時間的求職困苦。

雨宮千鶴擺了擺手,「我隻是說了記得你們,可沒說要怪罪你們。」

「是!多謝雨宮小姐善解人意!」

「萬分感謝!」

看著他們鬆了口氣的樣子,雨宮千鶴回憶著跟夏目直樹從秋葉原一別之後的再次相遇,嘴角微揚,雙手一掐月要:「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們的。」

「誒?」

倆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雨宮千鶴也沒打算跟他們解釋什麼,而是看向領隊的老保安:「所以,過來搭話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學校規定校門口不能聚集太多的人,防止出現意外。」老保安額頭上滲出了一層汗,思考著怎麼樣讓自己的話聽上去不像攆人:「請問雨宮小姐在校門口做什麼呢?請快些進學校吧!」

雨宮千鶴冰雪聰明,自然是聽出了他的意思,眉頭一皺指著周圍圍觀的學生:「又不是我讓他們在這裡紮堆的,是把校門口當成動物園了嗎?為什麼不去攆他們,來攆我?再說了我沒有要進學校的意思。」

老保安咽了咽口水,看著那些跟黑社會似的保鏢和豪車,心想那起碼讓您的保鏢都散了吧?

雨宮千鶴看出了他的意思,微微仰頭:「你是覺得他們在這裡礙事嗎?那好啊,你隻要能保證我的安全,我就讓他們回去。」

老保安嚇得連連擺手,笑道:「雨宮小姐說笑了,隻是學校有規定,迫不得已所以我才來問一問而已。您不同意正好,有他們在學校門口還更安全呢……現在問我也例行盤問過了,我不打擾,先回去了。」

開什麼玩笑,就算有萬分之一的閃失,他也不敢擔保首富女兒的安危啊!

隻是學校規定校門口不準聚集這麼多人而已,自己不過來問一下,出了事就是自己的,現在問也問過了,人家不走,那咋辦嘛!

於是他象征性善意勸道那些圍觀的學生趕緊散了,別在那一邊議論一邊偷偷拍照發推特。

雨宮千鶴本來還有些煩這些看熱鬧的,但轉念一想,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利用輿論的好點子。

驅散了那些拍照的,老保安一行人沖著雨宮千鶴說道:「雨宮小姐如有需要隨時叫我們。」

「你問我在這乾什麼?」雨宮千鶴突然煞有其事地回答,聲音都提高了一些:「我在等我的男友哦!」

老保安一愣,心想自己什麼時候問過這個了?

而周圍那些原本還壓抑著聲音在小聲議論的人群安靜了一瞬間之後,立馬就炸開了鍋!

「餵餵,你聽見了吧?!」

「雨宮她親口說的,男友啊!」

「閃開閃開,我拍個照,我是咱學校新聞社的……」

女仆長也是一愣,然後瞬間就明白了大小姐的意圖,沉思片刻嘆了口氣。

由著她去吧。

不知為何,她腦海裡浮現出了那天開車送夏目直樹回村,在樓下時對方說的話。

那清澈的眼神,那莊重的態度。

這時候她倒是支持自家大小姐了。

宣誓自己對愛人的主權,又有什麼錯呢?

老保安仍是一頭霧水,「雨宮小姐,我沒有問您這個……」

雨宮千鶴繼續裝聾作啞,甚至聲音比剛才更大了:「男友是誰?雖然沒有義務告訴你,但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是瞎編的……二年級生,基乾理工學部,情報理工學科的夏目直樹。」

「所以不是……」老保安還想說些什麼,旁邊的兩位跟雨宮千鶴有過淵源的已經看出了貓膩,拉著老保安告辭回到保安室去了。

女仆長看著對周圍激烈反應非常滿意的大小姐,垂手閉目:「大小姐,您這樣會讓他很困擾的。」

雨宮千鶴聞言一挑眉:「我還以為你不會替他說話呢。」

「並不是,明明之前在夏目少爺家裡的時候,您很反感當眾宣布您跟夏目少爺的關係來著。」

女仆長回憶起了前幾天的事情,大小姐後來還因為老爺擅自跑到人家家裡去提親,跟老爺鬧了好幾天別扭。

「那是因為在他父母麵前嘛!」雨宮千鶴理所當然地撩了一下頭發:「我是照顧他那個青梅竹馬的感受,畢竟她爸媽在車禍中去世了,沒人替她說話……現在可不一樣,這是在學校裡!在學校裡就各憑本事了!」

與此同時,在早稻田校園離著門口還有相當距離的綜合社團活動中心,沉寂了一整個假期的大樓又熱鬧了起來。

門戶大開,掃地的抬水的進進出出,那些擦玻璃的同學手裡的工具更是百花齊放,突出一個保證人身安全的同時還能提高效率。

聯合體育社團的活動中心就在一樓,完全不用擔心擦窗戶的安全問題,但和泉澪作為部長還是時時刻刻都在擔心社團部員的安全,所以經常領著遠阪惠到處溜達,去看一看那些擦窗戶的會不會在打鬧。

遠阪惠跟在和泉澪身後蹦蹦跳跳的,在和泉澪站在樓門口指揮部員打掃衛生的時候,她則時不時偷偷往旁邊二樓看。

換作平日,和泉澪拉著她東跑西跑她肯定怨聲載道,說自己一個體育部的會計不該這樣,就應該待在辦公處跟老師交接文件的。

但今天她卻自告奮勇,跑過來隻為了監督某人不要逞能。

「這塊玻璃怎麼還是你擦呀!」她抬頭沖著二樓半個身子都探在外麵的北原隼人嘟著嘴嚷嚷:「剛才那邊那麼大一扇窗戶都是你自己一個人擦的,怎麼這邊也是你來擦啊?你們籃球社沒人了是吧!」

因為窗戶都開著,二樓籃球社的掃地的那些男生紛紛露出了尷尬的表情,甚至有幾個人過意不去,過來跟北原隼人交涉讓他去歇一會。

北原隼人連忙擺手示意不用,然後沖著樓下叉著月要不高興的遠阪惠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小聲些啊,惠前輩!我假期裡剛接到通知晉升成籃球社兼荷球社的部長,能者多勞,總不能什麼事都交給乾事們去做的。」

遠阪惠仍是不依不饒,甚至都挽起了袖子:「那也不能什麼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來!平時你打工就有這個壞毛病,爭著搶著做……總之你擦完這塊玻璃要是還不停手去休息一會,我就上去幫你一起擦!」

「好好好,怕了你了!」北原隼人有些無奈,但臉上的笑容是幸福的,乾起活來更賣力了,「擦完了我就去休息。」

和泉澪在旁邊耳朵聽著倆人的交談,不著痕跡地淺笑一下。

他們兩個人能成,其實和泉澪心裡是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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