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1 / 2)
蘇時意被他親口勿得幾乎要上不來氣,無力地推了推他的月匈膛,才終於被他放開。
下一刻,她就又被他打橫抱起,放到臥室的床上。
沾上枕頭,蘇時意的困意頓時更深,嘴裡說的話也含糊不清:「想不起來」
殷延也沒指望她能記起來。
畢竟清醒的時候都不記得了。
他俯下身,唇落在她眼尾的那顆紅痣上。
這樣溫柔的動作,他幾乎從未在人前表露過。
臥室裡燈光朦朧,男人的嗓音在房間裡輕輕響起。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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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蘇時意醒來時,殷延已經走了,桌上還給她留了早餐。
她錘了錘昏沉沉的腦袋,第一個蹦出來的畫麵,就是昨晚不可言說的那一幕。
除了他帶來的強烈身體記憶之外,蘇時意完全不記得昨晚自己說過什麼,意識一整個斷片。
沒出息,太沒出息了。
竟然那麼容易就繳械投降了。
蘇時意一直覺得,殷延總是給她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可究竟是從何而來的熟悉感,她又始終想不通。
她長嘆一口氣,剛抬手,注意力就被手腕上的手鏈吸引了去。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投射進來,粉鑽頓時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怎麼看都很美。
算了,看在手鏈的份上,她就勉為其難地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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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時意洗了個澡,把早上殷延買來的早餐吃了,然後又大發慈悲地把某人從黑名單裡拖了出來,畫了個妝就去了公司。
拾遺香水原本的辦公樓被她賣掉了,目前拾遺香水的大半老員工都在蘇氏集團的辦公樓裡工作。蘇時意最近還計劃著在臨城買下一塊新地,建一個屬於拾遺香水的獨立調香實驗室。
辦公室的門被叩響,新招來的助理探出頭來:「蘇總,外麵會客室,有位先生找您。」
蘇時意回過神來,應了一聲,起身走到隔壁的會客室。
剛走進去,就看見沙發上坐著的俊逸男人。
蘇時意愣了下,沒想到殷子墨會過來。
「子墨?」
自從上次之後,蘇時意就一直沒見到殷子墨。
這段時間殷家風波不斷,殷子墨整個人看著消瘦了一些,清俊的麵容卻依然給人如沐春風般的溫和,眼眸依然澄澈。
殷子墨站起身,眼眸微微彎起,染著些笑意。
「一會兒有空嗎,時意,我們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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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走遠,就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
蘇時意攪了攪咖啡杯,率先開口問:「伯母的身體好些了嗎?」
「嗯,已經好多了。」
殷子墨笑了笑,「倒是我爸,最近情緒波動很大,血壓忽高忽低的。」
蘇時意頓了下,語氣歉疚:「抱歉,子墨。」
「和你沒關係,時意,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殷子墨苦笑了下,緩緩道:「我哥的心本來就不在殷家。我們所有人都虧欠了他很多,怎麼也還不清。所以哪怕他現在做出離開殷家的選擇,我們也沒有資格阻攔。」
從來就不是殷延欠他們什麼,反而是他欠了殷延太多。
聽見他這樣說,蘇時意一時也不知道該回什麼。
靜默片刻,殷子墨忽地道:「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蘇時意頓了下,有點沒聽懂他這句話裡的意思。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我,我哥的眼睛也不會受傷。」
蘇時意頓時怔住:「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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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殷子墨前腳剛離開,蘇時意也走出咖啡廳門口,包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殷延的電話。
她回過神,接起電話前深吸了一口氣。
「餵殷延」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混合著微弱的電流聲傳過來。
「我在路邊,抬頭。」
蘇時意順著他的話一抬頭,果然看見一輛勞斯萊斯停在路邊。
她的心裡咯噔一聲,忙不迭快步走過去。
也不知道殷延在這等了多久,剛剛看沒看見剛才殷子墨出來
完了,他們剛才坐的好像是窗邊。
蘇時意目光心虛地瞥向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殷延神色淡淡:「你助理說的。」
「那你等多久了?」
他低頭看了眼腕表,語氣聽不出情緒:「24分鍾零35秒。」
「」
蘇時意想到剛剛殷子墨說的,眨了眨眼睛,還是扯了個慌:「我們下午是剛好碰見了,才坐下來說了幾句話。」
殷延坐在後座上,正在低頭看文件,神色看起來並無異樣:「嗯,知道了。」
蘇時意上下掃著他的神色觀察,語氣試探:「沒生氣吧?」
他終於放下文件,目光淡淡瞥向她,語氣聽不出情緒地反問:「隻是和你前未婚夫聊了24分鍾而已,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嗎?」
「」
醋味幾乎彌漫了整個車廂,前麵的司機戰戰兢兢,恨不得原地蒸發。
蘇時意坐直身體,果斷轉移話題:「我們現在去哪?」
看她一臉心虛的表情,殷延收回眼,這才淡淡出聲:「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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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延今天訂了一家法式餐廳,儀式感和氛圍感很強。
桌上燃著蠟燭,玫瑰擺在桌子中央,餐廳裡回盪的是小提琴曲。
而蘇時意心不在焉地用刀叉戳著餐盤裡的牛排,腦中不停回盪著下午殷子墨在咖啡廳裡對她說的話。
「是我和我母親虧欠他的。」
「這是美國的一位著名眼科醫生,我之前登門拜訪了好幾次,他才答應了這個月月底的麵診,如果能抓住這次機會,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
「我哥的眼睛雖然希望渺茫,但是隻要有一絲可能,我覺得還是應該嘗試。」
「如果是我跟我哥說這件事,他一定不會答應去看的。應該隻有你說,我哥才有可能會答應吧。」
原來,他小時候是因為被人誤當成了殷子墨,才會被綁架犯綁架。
因為後腦遭受重擊,視覺神經受損,才會留下了色盲的後遺症。
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疼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讓蘇時意今晚第n次不由自主地偷偷看向殷延。
她的目光實在讓人很難忽視,殷延終於停下動作,長睫抬起。
「有這麼好看?」
男人俊美深邃的五官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下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鏡片後的眸光幽暗,直勾勾地盯著她。
視線在空氣中陡然撞了一下,蘇時意剎那間收回眼,輕咳了聲,終於把在心裡打好了草稿的話說出來。
「對了殷延,我有個朋友,認識一個很出名的眼科醫生,月底剛好有一次麵診機會」
殷延握著刀叉的手頓了頓,他輕嚼吞咽下一塊牛排,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他找你就是因為這件事?」
淡淡的一句,聽不出什麼情緒,直接拆穿她的「有個朋友」。
蘇時意噎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可能有點明顯了。
看著他唇線抿緊,表情雖然沒什麼明顯變化,但她就感覺得到殷延此刻大概不怎麼高興。
蘇時意咬了咬唇,還是說:「我知道你不想和殷家來往,但畢竟身體的事更重要,沒必要賭氣。」
她試圖勸他:「我們就去試試好不好?看一下反正又不吃虧」
殷延長睫垂著,遮住眼底晦暗的眸色。
他不是沒有看過頂尖的醫生,而是一次又一次,希望破滅之後的失望,甚至絕望,才是最折磨人的。
醫生也說過,如果做開顱手術,百分之三十的成功幾率,稍有不慎,可能會導致他的症狀更加嚴重,甚至有可能失明。
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放棄希望。
他已經這樣度過了十幾年,早就習慣了。
終於,靜止幾秒後,殷延抬起眼直視著她,薄唇輕啟:「沒必要。」
他的語氣有些冷淡,又或者說在外麵的場合裡,他基本都是這副模樣。
蘇時意噎了一下,被他這三個字刺得有點委屈,有點氣惱。
她不想看他就這樣一直生活在黑白灰的世界裡。
可他自己都放棄了。
蘇時意有點生氣,卻又忍不住心疼他,情緒復雜糾結到自己都受不了。
一直到吃完飯上車,她都沒主動跟殷延說一句話。
她氣得是他破罐子破摔的態度。
心疼的是他的眼睛。
兩個人各自沉默著,後排的氣氛低沉沉的,司機和前排的許恆瑞大氣也不敢出。
殷延揉了揉眉骨,想要去牽她的手,立刻就被蘇時意躲開了。
她別著臉不看他,耳邊垂落的幾縷碎發,手腕上還帶著昨晚他送給她的手鏈,晶瑩剔透的鑽石光芒映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很漂亮。
他的聲音有些無奈,「生氣了?」
蘇時意才不想理他,轉頭看著窗外的風景不說話。
等車一停穩在樓下,蘇時意就立刻下了車。
殷延也緊跟著下來,忽然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腕。
「別鬧了。」
聽見這句,蘇時意呼吸一梗,立刻反問他:「你不是說我沒必要管你嗎?我的確沒必要管你,身體是你自己的,聽或者不聽,也都是你自己的事。」
從下午聽到殷子墨說的那些,殷延小時候被綁架折磨導致色盲開始,她心裡的那口氣就一直憋著。
怎麼能輕易放棄治好的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