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理屈詞窮 惱羞成怒(1 / 2)
顧朝辭離梅超風也就三尺距離,嘴上好似連珠炮似的,實則雙眼,緊盯她的右手,一刻未曾放鬆。
而今見她一抬手,說時遲、那時快,身形如電欺近,左手揮出,便隔開了對方手臂,右手出指如風,一連點了她月匈腹幾處穴道。
梅超風頓感身上一麻,全身酸軟,再也動彈不得,剩餘的那一個「人」字方才出口。
顧朝辭慨然一笑道:「哈哈,你若直接交出九陰真經,我也不必玩的這麼磕磣。
大家鬧的如此地步,又是何必!
不過能得梅超風,金口一贊,在下也就卻之不恭了!」
他心知自己對付梅超風,手段太過下作,可世上卑鄙之人不少,莫非都有本事逼她就範嗎?
眼看目的就要達成,此事也屬生平得意之作,興奮之情難以抑製。正所謂:其辭若有憾焉,其心乃深喜之。
說話間,已然俯身將右手探伸進,梅超風懷裡,扌莫到了一本書冊,還有一把匕首,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他與梅超風手臂一交,就覺其酸軟無力,定是藥性已然發作,之所以先封穴道,想先確定九陰真經,是否真的在她懷裡,故而隻先製人,未下殺手。
顧朝辭將書冊一經拿出,赫然如目,封皮上用隸書,寫著「九陰真經」四字,心下好似一塊石頭落了地,一身輕鬆。
連忙翻開書頁,就見裡麵的字太小,光線太差,看不真切。忙忙幾步跨過,到了火把下方,見經內字跡秀氣,一看就出自女人手筆,想必是黃蓉母親寫的。
開篇就是『摧堅神爪』與『摧心掌』,寫明了這兩門功夫的練法和破法,還特意注解:此二功不必以內功為根基,以外功入手亦可。餘弟妹二人,喪命於此二功,殺人如草不聞聲,此二功之謂也。
顧朝辭知道,這是黃裳說的。而「摧堅神爪」就是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隻是她與陳玄風沒有上卷,練功不得正法,自己又故意杜撰了一個可怕名稱『九陰白骨爪』。
想著又繼續向後翻,經文中所載,都是實用法門,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武功,自練法而至破法,無一不備。
有些功夫注明『五年可成』、『七年可成』、『十年初窺門徑』,看的顧朝辭興奮異常,裡麵有門「大伏魔拳」,注明十年初窺門徑。
他也沒將話當真,隻要內功大成,這些武學都是俯首可成。
什麼幾年,那都是對於普通人的。不過既已確定經書為真,那也該收尾了。
顧朝辭從身後背囊中,取出幾張油紙,將經書包了五層,這才放入懷中,撫了撫月匈口,臉上掛著盈盈笑意,甚是滿足。
霍地轉眼看向梅超風,眼中寒光一閃即逝,走進她三尺之處,雙手抱拳,一臉肅然道:「梅超風,顧朝辭乘人之危,又用卑鄙手段對付你,還不顧廉恥,威脅你一介女流,實在有負做人之本!
在下羞愧至極,你說我枉自為人,那是一點不假!
顧朝辭在此,向您賠個不是了!」
話音未落,已然躬身深深行了一禮。
梅超風雖中了麻藥,也被點了穴道,但神智未失,聽的對方走近,知道自己,就要斃命當場了。
可她也隻希望,對方還算個人,隻殺自己就可,那些骯髒齷齪之事,真是想也不敢想。
因為她心裡清楚,適才自己的確是怕了,才故意抬手被製的,否則顧朝辭武功再高,也沒有機會,拿到九陰真經。
而顧朝辭心思縝密,自也看的出來。此時聽得對方,又朝自己道歉行禮,她是真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顧朝辭行完禮,一直起身子,又倏然變臉,寒聲道:「按說,今日顧某目的達成,自當就此而走,方是應有之為,我也可以試著,做一回英雄好漢!
可今日之事,乾係實在太大,我不得不殺人滅口,你就安心上路吧。
我答應你,你的屍體,我會處理好,讓你可以,麵朝東海桃花島,安息長眠,也算是我這卑鄙小人,為你所做之事的小小回報了!」
話音一落,右手起處,短劍已掣在手裡,剛欲作勢刺下。
驀然間,後心頓感一涼,整個人,好似被施了定身法。
不錯,正是適才那股詭異之感,又再次浮現出來,而且這次更為可怕恐怖,內心竟產生了一種,生死不由己的感覺。
好似自己這一劍下去,梅超風會不會死,不確定,但自己絕對會死!
前世有種第六感的說法,可修習內功之人,心神凝定是最基本要求,尤其顧朝辭修行《九陽真經》已達六年,雖未大功告成。
但這門無上內功心法,融合儒釋道三教經義,可以說是精氣神,三者同修,心神自是穩如磐石,豈能為外物,所惑所迷?
他一夜殺死數百人,都當死了NC,也從未有過負罪感,之類的想法,都是得益此功之威。
可今日接連三次,心神不定,而這次感覺,更是分外強烈、明顯,遠超之前兩次。
立時心念電轉,思忖今日之事,出現這種感覺,第一次是忽悠黃蓉打賭;第二次是梅超風又哭又笑;這一次是自己,對她動了殺心。
綜上種種,絕對不是神魔鬼怪、心理疾病,必是某位超乎自己想象的武學高手,就在背後看著自己,還展露出了三次殺機。
心有此念,饒他顧朝辭,自詡定力如山,霎時間也是麵色凝重、冷汗淋淋,雙手也在微微顫動。
他這時右手舉在半空,好似泥凋木塑一般,潛運神功,心神進入一片空明。
半晌後,顧朝辭就覺,額頭上也冒出了絲絲冷汗,一片冰涼。
他現在都不敢,回頭去看,也不敢再去試探。
因為心裡去了懷疑,多了肯定。
不用回頭,心中隱約覺得,身後就是站著一人,兩道冷電般的目光,射在自己後心。
顧朝辭既心有肯定,就尋思這人,武功如此神鬼難測,還能做出如此惡作劇來,很大概率,就是黃藥師親至。
雖不知究竟出了什麼蝴蝶效應,讓他出現在這。
但此時的種種跡象,不由他不這樣想。
顧朝辭可清楚記得,在原劇情中,黃藥師站在梅超風身後三尺之地、乃至離開,以她那出神入化的以耳代目之術,都聽不到任何聲音。
自己耳力再好,也比不過梅超風,聽不到正常,可若猛然回頭,看到黃藥師。
就憑自己做的這些事,必然吹燈拔蠟,提前結束射凋之旅了。
關於這個答桉,絕對沒有任何懸念!
雖說顧朝辭也不能肯定,自己猜的究竟對不對,但除了這個解釋,還能怎麼說?
黃蓉就不說了,自己滿嘴跑火車,與梅超風對戰時,也沒這反應,隻是被自己暗算、笑是大哭又是大笑後,傷心欲絕之後,自己就有了那股感覺。
這還不是老家夥見徒弟,被人欺負,哭的撕心裂肺,這一心疼,對自己這始作俑者,也就露了殺意。
顧朝辭心有定念,當下隻能強做鎮定,仍然緊緊盯著梅超風,好似什麼都沒發現,心中急轉不停:「到底怎麼,才能在這種危局中保命存身。」
他被嚇得,在這一動不動,心有思慮。
可梅超風與他幾乎一樣的感受,畢竟不怕死,和等待死亡那是兩種概念,算是難受完了。
梅超風聽到,顧朝辭短劍出鞘之聲,還在暗佩這人,心思真的太過縝密,用劍殺人,縱然自己屍體被人發現,從傷口也無法判斷下手之人。
不曾想,直等了半晌,對方還不動手,呼吸間,還有了些許紊亂,也不知是興奮過度了,還是怎的?
不過一想當年,她與師哥得到這部經書,又何嘗不是如此?
心下也很是理解,但這種等待死亡的煎熬,也甚是難過,不禁厲喝一聲:「顧朝辭,你要殺就殺,又想耍什麼花樣?!」
俗話講「虎死不倒威」,梅超風雖然渾身麻軟,穴道被製,但這句話喝將出來,仍是神威凜凜。
顧朝辭何嘗不想殺人,可他這會一直在尋思,到底怎麼整,自己才能活下來。
還他媽殺人?
恐怕這一劍刺出,自己勢必腦漿迸濺。
當然,他也在思索,若真是黃藥師親至,為何不直接,給自己印上一掌?
莫非嚇人真的很好玩?
顧朝辭也知道,黃藥師這人,聽起來憤世嫉俗、不圖虛名,實則最看重名聲,沙通天等人不知他身份時,出言不遜,他也隻是,讓這幫人鑽了褲襠。
那尹誌平、李莫愁對他破口大罵,他還能不與其計較,美其名日,這是晚輩!
不由心想:「莫非這人真的沽名釣譽,到了這等誇張地步?
縱使麵對這種情況,也不屑殺我?」
但又想著,一個人大凡苦心鑽營出,一條妙計而成功,心中那種喜樂滿足,無以復加,總盼有人知曉。
若能令中計那人,明白事件頭尾,那就更加妙絕,更能滿足一個人的心理快感。
這才是經常出現「反派死於話多」的根本原因。
所以不是反派傻,而是人性在作祟。
真正能做到戰勝人性的人,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
以黃藥師的性格,自不能免俗,必是想在自己最高興、最興奮的時候,他再出現,將自己由天堂打入地獄!
顧朝辭言念及此,心下也確定了,自己想要保命,就得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如往常,先滿足對方這種「變態」心理,再圖後解。
聞聽梅超風所言,心中一動,長嘆了一口氣,謂然道:「梅超風,你倒真的,讓我為難了。」
梅超風淒然一笑道:「如今你為刀俎,我為魚肉,又何必在這惺惺作態!」
顧朝辭搖了搖頭,左腳向後一繞,順勢盤膝而坐,手拿短劍平敲自己左掌心,幽幽道:「你知道嗎,我闖盪江湖以來,遇到江湖敗類,立殺無赦,縱使滿門誅絕,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才被人送了一個諢號「辣手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