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沒了衣袖 哪有乾坤(1 / 2)

加入書籤

來人這一聲斷喝,就彷若大晴天,突然打了個旱天雷,震的眾人耳中嗡嗡作響。

顧朝辭循聲一看,不由得一陣愕然。

隻見來人落在自己身前兩丈處,年約五旬,麵皮油黑,雙目神光炯炯,身材高大魁梧,粗手粗腳,身穿灰袍罩著澹黃袈裟。

就他這長相體型,若非僧衣罩在身上,活脫脫一個黑猩猩,哪像佛門中人哪?

不過也能看出,他渾身筋肉虯結,體內似乎精力無窮,顯然這外家功夫,造詣之深,也絕對非同小可。

更為難能的是,以他如此龐大體型,適才從屋頂躍下時,身法輕盈,落地無聲,可一站在地上,又身形端凝,穩若磐石。

見了其人這手內力之深、外功之強、輕功之俊,以顧朝辭眼力之高,也不禁暗暗喝彩:「這才是少林寺第一流高手該有之為!」

少林僧眾也是齊聲宣號:「見過首座。」

來人將目光從顧朝辭身上拿開,雙目微闔,合什月匈前,喃喃道:「罪過,罪過。貧僧緊趕慢趕,不想還是遲了一步。」

說著雙目倏然一瞪,射出淩厲精光,肅然道:「敝寺弟子相請閣下赴約,你便如是辣手,不嫌太過嗎?」

顧朝辭曬然一笑道:「這個請——字說的好啊!既然口口聲聲叫什麼辣手書生,怎地又嫌我手辣了?」

來人當即也是一愣。

「嘿嘿,話都被你說了,少林能做幾百年武林領袖,果是不凡,真讓人佩服!」

顧朝辭語氣滿是譏諷,來人旋即便覺不對,虎目一轉,看向一邊少林僧眾。

這時一僧很有眼色,快步上前,在他耳邊將適才之事,原樣學了一番。

霎時間,這位高僧黑臉一紅,也幸虧他臉黑的透亮,黑裡就算再透些紅,別人也看不出來。

此人正是少林寺羅漢堂首座,心澄大師,他看似長得五大三粗,脾性火爆,實則粗中藏細,無論武功還是處世,都是少林寺中一流人物。

心澄心知這位無癡師侄,身為戒律堂首座大弟子,武功在同輩中可堪第一,自然心高氣傲,又沒出過山門,寺中三四代弟子,都對他尊敬有加。

故而一經聞得,戒律堂首座心緣師兄,讓他帶著一座「小羅漢陣」,來請「辣手書生」,就覺大為不妥,當下不顧兩位師兄勸阻,急忙趕來。

可也沒想到,這師侄辦事竟能如此不靠譜。

還「傳諭」?

人又並非少林弟子!傳哪門子諭?

心下不由暗嘆:「這孩子還是年紀輕,本事大,未受挫折,也沒出過山門,未曾領悟本寺根本宗旨啊!」

心澄老一輩僧人,都知作為少林門人,無論事情將要如何乾辦,但說話一定得謙虛低調,如此方能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進退有據,不至於失了方寸,丟了顏麵。

今日無癡辦出這事,這下倒好!

下馬威沒給人施上,反被人家當成玩物拎在手裡,自己不但吃了虧,還丟了本寺名聲,深刻詮釋了什麼叫求榮反辱。

心裡對這無癡和尚,自有了一股蘊意。可眼神掃過,見自家兩位師侄,雖說性命無礙,但一個昏迷不醒,一個臉腫的好似豬頭一般,心裡的氣也盪然無存了。

當下也隻希望,他能吃一塹長一智吧!

言念及此,隨即雙手合十,緩緩道:「阿彌陀佛,老衲羅漢堂首座心澄,敝寺弟子,出言無狀,望請見諒!

不過,還請閣下放開敝師侄,你如此作弄於他,太過不雅不說,更非男兒本色!」

顧朝辭聞言不答,隻是冷冷諦視著他。

心澄身為羅漢堂首座,身兼九門少林絕技,武功之高,除了寺中幾位長輩,能勝過他的也隻二三人而已,卻被他這種眼神,看得心中也有一股陰森之感。

隻覺這眼光銳利如刀,直透髒腑,不由運轉內力,心中那種不適之感方才退去,心想:「此子年輕俊朗,隻看眼神,便知手上人命絕非少數,辣手書生之名,恰如其分」

動念間見對方仍自不答,仍強顏笑道:「閣下名頭響徹江湖,但與我少林糾葛頗深,孰是孰非,武林自有公論!

而今此舉,莫非真要在此做個了結嗎?

還是你覺得擒住敝寺一僧眾,便能將一切爭端解決?」

顧朝辭甫見少林陣勢,就知今日之事,有些大條了。隻不過這瘦僧太過狂妄,自然要對他略施懲戒。

但從胖瘦二僧的反應,及其餘僧眾的縱躍身法來看,這幫羅漢僧,與一個多月前,碰到的無相三人相比,雖有不如,但也差不太多,尤其手裡這名瘦僧,最為了得,武功絕對還在三人之上,自己若在得到九陰下卷前遇上,斷無如此輕鬆拿住對方之可能。

至於這心澄,單看他的身法氣勢,武功絕對不在王處一、靈智上人等一流高手之下,比之丘處機縱有不如,想也不差太多。

鑒於種種,若自己孤身一人,無論是擊敗他們,還是脫身而走,想也不難。

可自己本與少林一脈嫌隙頗深,如今又是三大首座聯袂而來,揆情度理,不知附近還有多少少林弟子,隱藏在旁。

無論自己就此脫身,還是殺傷這些和尚,這麻煩不但沒完沒了,說不得,以後連家都不敢再回了……(顧朝辭自從得了九陽真經後,六年來,在臨安附近,從不惹事,到現在估計都沒人知道,江南書香門第的顧家,竟有一個武學高手。)

……再說念兒還在自己身邊,這所謂少林高僧,按道理都是名門正派,可麵對「辣手書生」,是否還會保持大派風範,都是未知之數啊?

還有今日之事,大非尋常,這幫和尚,怎能篤定我就在這間客棧,說不得還有第三方參與,看來得先穩一波,以圖後觀。

顧朝辭思忖再三,方才點了點頭,鄭容說道:「心澄大師,你言重了!」

說著將手裡的無癡和尚,來回搡了搡,冷冷一笑道:「此人本事不大,竟敢在我麵前,口出狂言,如按顧某平日習慣,縱不斃了他,也得廢了他武功,而今隻抽他幾巴掌,還是看在少林寺麵上。

至於要放人,又有何難,就是不知大師前來,有何賜教啊?!」

話音剛落,手臂一揮,「呼」的一聲,瘦僧好似出膛炮彈,頭前腳後,徑朝心澄疾飛而去。

「師叔救我!」

無癡剛才被顧朝辭拿住又是抽巴掌,剛才又被連著搡了幾搡,沒有多重的傷,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太大了,以後還怎麼去懲罰犯律弟子?

想著眼淚便止不住的流,這會雖脫出顧朝辭之手,又被對方內力直透經脈,根本不能控製身形。這時節,頂著勁風,能喊出四字,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眼淚早被疾風吹落了。

心澄滿擬顧朝辭拿住師侄,是想讓本寺投鼠忌器,好討價還價,用以求饒。

可不曾想,人卻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大大方方將人放了?

顧朝辭何等聰明,對眼前局勢洞若觀火。拿住一個少林和尚,出出氣,找找麵子簡單,如想逼人就範,不但授人以柄,落人口實,生怕別人不用同樣方法對付自己嗎?

而且這種想法,本就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這和尚是何份量?

哪能威脅的了,少林寺三大首座?

母需為此不智之事,還不如故作大方。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無癡和尚整個人,已離心澄不足三尺,勢挾勁風,聲勢極為駭人。

心澄內力急提,氣貫右袖,鼓勁一經拂出,衣袖瞬間扯的,好似一道順風船帆,隻在無癡身上一搭,便將他斜斜掃飛出去,去勢很是平穩和緩,明顯勁力盡消,自有兩名羅漢僧挺身躍起,將其接了下來。

可饒是如此,心澄也感手臂巨震,半邊身子一陣酸麻,「蹬蹬蹬」連退三步,方始拿樁穩住身形,突然間大街上,似有數十隻灰白蝴蝶,在空中,隨風上下翻飛。

眾人皆是一驚,凝神看時,原來這許多灰白色的蝴蝶,都是心澄裡外衣的右袖所化,他右膀露出了一條虯筋暴出的長臂,再加上一隻醋缽大的拳頭,這模樣可甚是難看。

原來心澄適才這一拂,施展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袖裡乾坤」。此功可以衣袖拂起,拳勁在袖底發出。看似衣袖隻是拳勁掩飾,旨在令敵人無法看到,拳勢來路,攻對方措手不及。

當然衣袖之上,卻也蓄有極淩厲的招數和勁力,要是敵人全神貫注,拆解他袖底所藏拳招,他便轉賓為主,徑以袖力傷人。

心澄見師侄來勢勁急,自恃內功深厚,袖力廣被寬博,欲用柔勁化解顧朝辭剛力。

不曾想,顧朝辭擲出無癡,施展九陰真經中的「隔物傳勁,隔山打牛」之法門,這路神功施展要義就是遠重近輕,無癡雖是親受,實則力量小的可憐,真正大力卻被心澄這一拂給承受了。

顧朝辭這股力道凝聚雄渾,與心澄這股柔和渾厚的袖力一交,兩股力道沖撞激盪之下,他這普通僧袍衣袖,又如何禁得住?自被從裡到外,震的粉碎,布片亂飛了。

霎時之間,大街上寂靜無聲,無論是少林僧眾還是普通百姓,均為二人神功所懾。

顧朝辭擲人破袖,固然厲害,難道老和尚隻用袖子,將一個極速飛來的人,緩緩送出去,就不厲害?雖說袖子還是碎了,不太雅觀,那也非常人,所能想象之神通了。

可這種情況也隻一瞬間,一些圍觀婦人及女子,忍不住又掩口輕笑,一些神經大條的,竟都笑出了聲,不過在少林僧眾,一瞪之下,又都閉口不言,憋的自己滿臉通紅。

不過穆念慈穩重,知道這事可不好笑,自是一開始,亦是麵不改色。

可此時的心澄大師,卻是駭然心死了,不意自己苦修多年的絕技,竟如此不堪一擊?試問,既無衣袖,袖裡如何能有「乾坤」?

再問,顧朝辭隻扔了一個人,便破了自己絕技,又遑論與其動手過招?

一時間百感交集,既感自己學藝不精,枉居羅漢堂首座之位,亦復自慚形穢,人家這等年歲,自己比他大出一半有餘。

素聞對方也非出自武學高人門下,卻能這等厲害,莫非我少林,真的再無出頭之日,前輩榮光,自我之輩而以斷絕?

再者他武功高出無相三人何止一倍?哪是什麼一籌?

三個小王八蛋,武功不行,眼力更不行,無閒師兄還想將無相收入達摩堂,承以衣缽,就這等不堪造就的眼力見,豈能承襲達摩堂首座之位?

(未來的達摩堂首座,無相禪師,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因為顧朝辭,這一個多月,武功突飛猛進,就將他的青雲路直接給斷送了。)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仙俠相关阅读: 虐文係統誤綁了滿級大佬 直播金融之神 除妖師跟狐狸[女尊] 四合院之我是大廚開始 [全職高手]我的世界 二郎真君今天取經成功了嗎 可以穿書後我把係統上交了 [紅樓]我在榮國府考科舉 [綜]今夜更新全新死法 [綜英美]放棄掰直男神後我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