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沒了衣袖 哪有乾坤(2 / 2)

加入書籤

本寺原想拿他立威,重振武林聲威,到底是對是錯?會不會立威不成,反成了人家揚名立萬的踏腳石?

就和無癡一樣,想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反被人家反復打臉?

無澄想到這裡,突然腦中靈光乍現,此子神功驚人,本寺斷無一人可敵!

就是幾位師叔伯,想要一招之下,破我「袖裡乾坤」,也絕非其所能!

他這般人物,又豈屑於偷學本寺武功?

這必是江湖妄人,乃至對方仇家,故意亂傳消息,好讓少林為他報仇!?

亦或者是本寺仇敵,或者樹大招風,有人妒忌眼紅,故意將一切往「辣手書生」身上壘,就是想借其之力,想讓少林垮台?

啊!

莫非是達摩老祖顯靈,給弟子一警示?

念及此處,心澄那一向雄視一切的高傲信心,也就此坍塌了,渾身汗出如雨,彷徨莫知所適。

顧朝辭擲出無癡,隻是想試試,這少林首座,斤兩如何,故而隻用了七分力而已,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嗎。

如今勝了一手,心裡也托了底。但也未曾小看對方,這《九陰真經》中的「隔物傳勁」之法,本就精妙絕倫,對方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竟將自己去勁消於無形,這一手袖力,著實非同小可!

非如此,這心澄就不隻袖子破了,必然非死即傷。

鑒於此況,顧朝辭也當即拱了拱手,正色道:「大師這一手袖力,真可謂獨步天下,敢問,這是貴派絕技『袖裡乾坤』,還是『袈裟伏魔功』啊?」

他聽過少林絕技的名字,卻真不認識,自也是誠心請教了。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再是誠心也讓人覺得,是在人傷口上撒鹽了。

好在心澄大師長得莽,心卻不莽,而今又受了「達摩老祖」顯靈,在大偉力啟發之下,隻是長嘆一聲,苦笑道:「閣下神功驚人,貧僧數十年苦學,在施主眼中,實不足一哂。貧僧即沒有袖子,哪裡還有乾坤?

所謂袈裟自也不能伏魔了!」

這種情況下,縱然是禪心澄澈,如映觀物的大德高僧,恐怕也沒臉直接承認,自己這一手就是「袖裡乾坤」。又遑論心澄這種,本身勝負欲極強的高僧。

需知,少林寺七百年歷史,這羅漢堂就是本寺,負責對外打架的,若有什麼門派、什麼武林高手想要挑戰,幾乎都由羅漢堂接待,除非遇上打不過的,就由達摩堂這類精研武學的高手處理了,再打不過……

心澄此言一出,少林小輩僧眾,也個個垂頭喪氣,都明白首座給人逼到,連本寺一向自豪稱雄的「七十二絕技」,都不好明著說出來了。

少林派數百年來,享譽天下,執中原武學之牛耳。這麼一來,不但心澄首座一敗塗地,他們這些小輩弟子,更感麵目無光了。

顧朝辭也非笨人,從心澄反應,就知其意,心下也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是袖裡乾坤啊?這話問的,的確有些不厚道了!」

遂很是謙然道:「大師又何必太謙,在下雖勝了一招,卻是占了先機,當不得什麼。」

心澄微微一笑道:「施主手下留情,又為老衲聲名著想,承惠了!」

說著雙掌合十,躬身行了一禮。

又接著道:「可施主與本寺頗有糾葛,此地也不方便,說這等大事。

故而還請施主,鎮外黑鬆林一聚,我兩位同門師兄弟都在,是是非非說開了,對你我雙方都好,施主意下如何?」

顧朝辭見他突然語氣和緩,什麼「尊駕閣下」的江湖稱謂都消失了,竟又變成施主了,也是心下一笑:「果然,實力,才是和平談判的基礎啊!」

可又一想:「少林寺也不知來了多少人,若真的出了鎮,會不會有危險?

可若是不去,那就沒玩沒了,還不如將所有恩怨都解決了,想他們縱想殺我,也非易事!可念兒呢……」

他心念電轉,臉上卻不動聲色,拱了拱手道:「大師既有此說,在下敢不從命!就是不知大師,可否容我交代一句!?」

心澄合十躬身道:「不敢不敢,施主請便!」這時的他,寶相莊嚴,謙和有禮,的確一派高僧風範。

說著一振左袖,少林僧眾,全部退出五丈開外,他自己也是幾步跨出,背朝顧朝辭,與眾僧站到了一處,有眼色的就去打開包袱,忙給首座大師添件衣物,遮遮醜了。

心澄見狀甚是欣慰,總覺本派還是後繼有人的,全然不是那什麼無相、無癡這類隻學武功,不通世務的不肖弟子了。

與此同時,顧朝辭見少林僧退了開去,向穆念慈使個眼色,低聲道:「念兒,我本想讓你留在這裡,可我不放心,今天這事透著古怪。我若一走,出現第三方,乘機對你下手,我就百死莫贖了。

在我看來,這少林寺都是有道高僧,再是恨我,也不致對你下手。

當然,如果他們真敢對你下手,我又無餘力護你周全,你就將「九指神丐」洪幫主,教你武功之事,說將出來。」

穆念慈看到了顧朝辭的眼色,但她再聰明,一時間也不能盡數領悟,隻能輕聲道:「辭哥,我肯定要跟你一起去的。

這少林寺雖然現在不怎麼樣了,可既然曾經號稱過武林領袖,天下武學正宗,肯定不致為難我一介女流!

若他們要真是不要臉,拿我威脅你。你就不要管我,我就是立時死了,也不會讓這幫禿驢得逞的。

但若用七公教我武功之事來保命,我是女子,倒也不看重臉麵,可信義二字,那是為人之本。我曾立誓不能主動對人說的,王道長那次,是他自己猜出來的,可不是我主動說的,不可混為一談。」

顧朝辭聽了這話,心裡雖有開心,卻也有些許沉重,他如何不知,自己又非蟲鳴蚊叫般的耳語說話,以心澄極為深厚的內功修為,若有意偷聽,自能聽的見。

他本意讓穆念慈,直接應了這事就行,沒想到她這一番大實話,說將出來,自己固然被其這番真情表達,引得心潮起伏,心念不停。

凝目看去,正在弟子服侍下,穿衣服的心澄,那耳朵亦是微微抖了幾抖。

肯定既是憤恨「辣手書生」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竟能和「北丐」洪七公扯上關係。

顧朝辭猜的沒錯,心澄自然在潛運內功,側耳傾聽兩人對話,這也並非自己小人,而是這「辣手書生」心狠手辣,名聲太臭,別在商量什麼詭譎計策。

可一聽之下,這內容方方麵麵,著實有些讓人不舒服,正自思忖,如何處理這事。

顧朝辭也鄭重叮囑穆念慈道:「念兒,我希望你記住,在我眼裡,生命之可貴,無可比擬。故而無論發生什麼,什麼死之類的念頭,你斷不許有!

人生一世,死法也有很多。

可我生平最看不起自殺之人,他無論以何種理由,實則都是懦夫所為!

別的人我管不了,畢竟追求不同,可你是我妻子,我就必須得管!你也必須得聽,此事斷無轉圜餘地!

你若敢為了不拖累我,搞什麼自殺之事,我讓你連我顧家祖墳,都進不了!」

這番話內容如何,且不消說了,可穆念慈見他神色儼然,一臉決然,隻能輕輕點了點頭,哪敢辯駁?

顧朝辭拉著穆念慈到了心澄身邊,說道:「心澄大師,我等走吧?」

心澄早已心不在焉,隻點了點頭,也不多言,當前帶路,少林僧眾在中,顧穆在後,魚貫而去。

一行人身法快捷,隻不消一盞茶功夫,出了鎮甸五六裡,就見一片鬆林黑壓壓的橫在地上,好似無邊無際。

顧朝辭手裡拉著穆念慈,本來一路還在說笑,此刻心中卻是一沉:「這種地方,可不就是土匪殺人越貨的好去處嗎?

莫非少林寺不是和我談判,就是擺好陣容要殺我?」

想著腳下一停,凝目瞧著鬆林。

心澄知道二人跟著來了,可沒想到,又停下了,心念一轉,已知其意,不由微笑道:「施主,還請放寬心,敝寺與施主所談之事,事關重大,才找了這麼一個人煙稀少之地,絕無惡意!」

顧朝辭心想:「來都來了,若不敢進去,豈非被人恥笑!?」

當即哈哈一笑道:「貴寺的人品,我還是信的過的,隻不過顧某人,行事光明正大,對鑽小樹林,頗有抵觸而已,倒是讓大師見笑了!大師頭前引路即可!」

心澄也不多言,大步前行,顧朝辭拉著穆念慈,隨同一起進了林子。

剛走了十餘丈,顧朝辭耳朵微顫,就聽得林中簌簌聲響,又是一聲呼喝,林間左右兩側,各有一行灰衣僧人奔出。

遊目四掃之下,每一行都有十八人,右側一行遠遠繞到後麵,兜將轉來,將少林僧眾與自己與穆念慈兩人都圍住了,站定身子,滿臉肅殺,手按兵刃,一聲不出。

左側一行自然從前方圍將上來,隨同心澄的僧人也跟著圍了一圈,隻有一人將那傷重的胖僧,靠在了樹下,胖僧最是冤枉,他沒說話,就被一拳打得身受內傷!可也慶幸,自己沒被抽嘴巴子,沒受侮辱。

而那被打成豬頭的無癡和尚,見了這陣勢,手中接過一柄戒刀,那雙目雖不得不咪成一條縫,也如欲噴出火來,隻是惡狠狠盯著顧朝辭。

顧朝辭哪能料到,所謂少林寺三大首座,竟還帶了三座「羅漢陣」,遠非一座,這他媽的,也太看得起老子了吧?

可現在這種局麵,情況再是艱險,也隻能硬頂上了,索性凝氣全身,傲然卓立,靜觀其變。

跟著鬆林中,又奔出五名黃衣僧人,一個個都在三四十歲左右,手持禪杖,一字排開。

五人剛一站定,林中緩步走出兩人,俱是五六十歲年紀,須發斑白,身穿灰袍罩著澹黃袈裟。一個精瘦骨立,正是少林戒律院首座心緣,一個略顯壯實,也是般若堂首座心觀。

兩人一直走到五名弟子,前列丈許之處,方才站定。

這時的鬆林,靜悄悄的,再沒半點聲息,此時紅日當空,可映著滿野鬆林,卻照得人麵皆青。

心澄心中陡感不妙,剛走到二位師兄麵前,雙掌合十,還未及開口,心緣突然說道:「能得辣手書生枉顧,貧僧深感榮幸,隻是大駕未能早日光降,叫敝寺僧眾,可等得十分心焦啊!」

他這聲音極是尖銳,有若寒夜梟鳴,縱然少林僧眾經常聽,也冷不禁打了個寒噤。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仙俠相关阅读: 虐文係統誤綁了滿級大佬 直播金融之神 除妖師跟狐狸[女尊] 四合院之我是大廚開始 [全職高手]我的世界 二郎真君今天取經成功了嗎 可以穿書後我把係統上交了 [紅樓]我在榮國府考科舉 [綜]今夜更新全新死法 [綜英美]放棄掰直男神後我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