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丁春秋 段延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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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聲、叫喊聲早已驚動兩岸,人們從水榭閣樓中一擁而出,見了這老翁如此排場,都是不勝驚訝。

就在絲竹鑼鼓聲中,丁春秋臉露微笑,大袖一展,青影閃動間,眾人看他腳下宛如禦風一般,竟掠過數丈水麵,飄然上岸。

段譽大吃一驚:「這星宿老仙果然名不虛傳。」

他以為星宿老怪隻是化功大法邪異,武功未必有多了不起,這時見他輕功精湛,不由嘆服,尋思:「他便不使化功大法,我伯父與爹爹他們,大概也不是他的對手。」

王語嫣也贊道:「憑虛臨風,好輕功!」。

連他們都是出口一贊,這群星宿群弟子自免不了競相大拍馬屁了。

「師父武功之高震古爍今,血煞魔君螢蟲之火,也豈敢與日月爭光?」

「星宿老仙所到之處,百戰百勝!」

「血煞魔君你這妖魔小醜,竟敢約戰星宿老仙,當真大膽之極,快快跪地乞降,哀求星宿老仙饒命!」

「星宿老仙小指頭兒,唉,隻需那麼一點,就連整個姑蘇城都要立即塌倒,你血煞魔君又有幾斤幾兩,敢擋老仙一指否?」

「這血煞魔君雖有些許名聲,可卻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啊,真是可笑啊可笑!」

「師父輕功之妙,登萍渡水如履平地啊,徒兒不但見所未見,真是聞所未聞!

這是天下從所未有之奇功啊,若非師父大顯神通,露了這一手,這中原武人孤陋寡聞,哪裡知曉世上竟有這等功夫啊。」

其實丁春秋隻是直接躍過兩三丈距離,飛身上岸,又哪是什麼登萍渡水了?

這世上的人輕功再高,也不能不借助外物,直接在水麵行走。

昔日達摩祖師「一葦渡江」雖是蓋世神通,卻也得用到這「一葦」,足見所謂的登萍度水、乃至水上漂,隻是形容一個人輕功極高罷了。

但在星宿派弟子歌功頌德之下,又有絲竹簫管吹奏搭配,一些武功不高乃至不會武功之人,還真以為丁春秋是踩水上岸的。

這個童顏鶴發的老翁,也是捋著白須,輕揮羽扇,眯起了雙眼,這一副醺醺然的樣子,仿佛飽醉醇酒一般,他正是中原武林人士,對之深惡痛絕的星宿老怪丁春秋。

隻因他本在曼陀山莊,指導女兒李青蘿練功,聽到弟子傳信,血煞魔君顧朝辭「寄刀留書」挑戰自己,他自恃神功妙法,獨步武林,自不懼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便應約而來。

至於丁春秋為何會在曼陀山莊,隻因逍遙派掌門無崖子與師妹李秋水共居無量山中,情深愛重,生下一女。

兩人閒暇時而月下舞劍,也就反射到無量玉壁上,無量劍的人也深入山底找尋原因,結果一無所獲。數十年來都是無解,直讓無量劍以為是仙人舞劍,這就引起了本是分裂的三宗,為了爭奪無量玉壁,不停比劍之事。

可無崖子於琴棋書畫、醫卜星相皆所涉獵,所務既廣,對愛人李秋水不免疏遠。李秋水便在外邊擄掠了不少英俊少年入洞,和他們公然調笑,原意是想引無涯子關注於己,豈知情郎甚為憎惡,竟一怒離去。

李秋水失望之餘,又將無崖子二弟子丁春秋勾引上手。丁春秋突然發難,將師父打落懸崖,生死不知。丁李二人便將「琅嬛玉洞」所藏,以及無涯子、李秋水所生女兒李青蘿帶往蘇州,一起隱居起來。

李秋水為掩人耳目,命女兒叫丁春秋為爹,他們在蘇州建了一座藏書庫,叫做『琅嬛玉洞』。李清蘿長大之後,嫁了個姓王的少年,自己也生了個女兒,就是王語嫣。

丁春秋後來自創星宿派,常住星宿海,可他與王夫人也未斷了聯係,又怕武功秘籍被不肖弟子偷取,經常回曼陀山莊查看武學典籍,星宿海卻是沒有任何武功秘籍。

原軌跡中鳩摩智能夠獲取「小無相功」,便是丁春秋在傳授王夫人時,被他聽到了其中奧秘,方才偷取了其中七卷,加以研習。

王夫人自幼稱呼丁春秋為爹,長大也不改口,兩人感情甚篤,但王語嫣卻不知兩人這層關係。

蓋因王語嫣從小便對慕容復一往情深,李青蘿又因丈夫早逝之事,與慕容復的母親,也就是王語嫣的姑姑交惡,對於慕容復感觀不好。

丁春秋更怕王語嫣一心隻有情愛,頭腦發昏,將逍遙派精妙武學流入慕容家,對其甚不放心,故而王語嫣所知雖博,對真正精妙武學,卻是一竅不通。

這次丁春秋正在曼陀山莊研究「小無相功」,卻被顧朝辭挑上門來,他為了江湖名聲,也不得不來,但這排場那是什麼時候都必須要有的。

而這星宿派門人都是未學本領,先學諂諛師父之術,數十人頌聲盈耳,霎時間整個湖麵乃至街道,都是一片歌功頌德之聲。

想這姑蘇城自古以來,都是名城大邑,有「人間天堂」之稱。名人出過不少,名勝古跡更是亦有不少,可千年來贊譽姑蘇之聲的總和,也遠不及此刻星宿派眾門人,對師父頌聲洋洋如沸。

照此來看,隻一個「星宿老仙」之名,便遠遠勝過了姑蘇古往今來的所有名人古跡了。

顧朝辭知道丁春秋愛排場,卻沒想到這家夥排場如此之大、臉皮如此之厚,遂氣運丹田,悠然說道:「丁老怪,莫非沒有這群鼠輩撐月要,你就不敢上樓了?」

他說的輕鬆,可聲音好似春雷滾滾,隆隆散了開去,將一切呼喝、音樂之聲都掩蓋了下去。

丁春秋心中頓時一凜:「這小狗功力竟如此了得,著實不同凡響!」

想著白眉一挑,一揮羽扇,音樂聲呼喝聲立止。抬眼看向顧朝辭,傲然說道:「閣下盛情相邀,本仙自當成全!」

說著袖袍瀟灑,好似足不點地,向「悠然居」移步而來。

顧朝辭凝功於耳,聽他上梯級時使力輕柔,幾若無聲,足見內力的確了得。隻一瞬間已然上了三樓,近了看時,這老家夥身量甚高,超出常人一頭,四體修長勻稱,臉麵平滑,膚色白皙,根本不像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

丁春秋一見三人,目光在王語嫣身上微微一頓。他適才在樓下由下而上看,卻沒見到坐在裡麵的此女。王語嫣不知道他,他卻認識王語嫣,心想:「語嫣怎會在此,莫非這顧小狗知道我與她的關係,好來要挾我?」

丁春秋動念間,走了兩步,在角落處一張桌邊坐下,朗聲說道:「夥計,來一壺明前龍井。」

段譽內力深厚,見他眼神在王語嫣臉上定了一定,也說不出什麼感覺,說是淫邪吧好像不是,那他為何這樣?想著偷眼看向王語嫣,王語嫣也看著丁春秋,眉間也透出了一絲迷茫。

不一時,夥計奉茶上桌,丁春秋若無其事,自斟自品,正眼也不看向這邊。

顧朝辭也微微皺眉,他自然也看到了,丁春秋那瞬間一怔,可他也未在意,將手裡一碗酒飲下,澹澹說道:「你們兩個,喝夠了沒有?」

段譽還沒答話,王語嫣搶著說道:「我們就坐在一邊,不打擾你的正事。」

說著走向一個空桌,段譽自然跟著坐了過去,顧朝辭看他一臉幸福的那樣,想起他和百年後的段智興,自己又都受了兩人恩惠,不禁嘆一口氣道:「兄弟,你將你大理段氏的臉,那是按在地上摩擦了。

你若真喜歡她,直接將她搶回去,生米做成熟飯……」

他話音未落,驀然間響起一個冷幽幽的聲音:「是誰在丟大理段氏的臉?是段正明還是段正淳,還是那個不學無術的段譽?」

這聲音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飄飄緲緲,忽焉在東,忽焉在西,好似幾個人,在不同地方同時說話一般,但又好似近在遲尺,思之極是陰森可怖。

樓上除了顧朝辭不以為然,還有些生氣,這老家夥竟敢打斷自己說話,真是不知死活。

其餘眾人均是不寒而栗,饒是丁春秋這等高手,也是心下一凜,心道:「此人是誰?聽他這手傳音功夫,內力之深,比起我來,也是不遑多讓了。」

段譽更嚇得目瞪口呆,兩腿發軟,喃喃道:「段延慶!」。

這時河岸邊又是一陣驚呼,顧朝辭轉眼探頭一看,河街上有道人影,行進很是快捷。他身穿一身青袍,竟是用兩根細鐵杖代替雙足,每根鐵杖都有七八尺長,他跨出一步,本就比平常人步子長了一倍有餘,而且雙手來回互撐,行走速度竟比很多武學高手,都要快了很多。

轉念間,這人已到「悠然居」樓下。他抬頭看了看招牌,鐵杖一撐,便進了大門。

眾人隻聽冬冬有聲,整座木樓都仿佛吱嘎作響,不一時,來人冒出頭來。

見他撐著兩根細鐵杖,代替雙足立於地下,長須垂月匈,根根漆黑,臉上一個長長刀疤,自額頭至下頦,直斬下來,色作殷紅,本就可怖,拿一雙眼睛直勾勾的,一眨也不眨,更讓人瞧了不由發滲。

王語嫣見來人如此長相,不禁掩口輕呼。來人隻掃了眾人一眼,便將目光放在了段譽身上,口唇不動,卻傳來了一句:「段譽,果然是你」!

段譽見他雙目冷冷看來,與他目光一觸,不覺渾身一抖,慌忙垂下眼皮,低聲道:「段延慶,你今日還想要對付我,那是找死,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此人正是「天下第一大惡人」,號稱「惡貫滿盈」的段延慶。聽了他這話,微一尋思,眼見顧朝辭風姿俊秀,往那一坐,當真彷如虎踞龍盤,氣勢非凡,不由得暗暗心驚:「此人是誰?好生了不起!」

再看向丁春秋,見他神色澹然,一派仙風道骨,而今更是聽了自己名號,泰然自若。再一想樓下的排場,便知這是「星宿老怪」當麵,當即明白,自己這是誤闖了人家武林約局了。

念及此處,他再藝高人膽大,也不敢主動招惹兩位強敵,便來到一張空桌邊坐下,口唇依然不動,傳出了一句:「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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