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人在江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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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時月明中天,明星閃爍!

「迎賓樓」外人影綽綽,卻是雲澹風輕,一片平和,「迎賓樓」內雖然人丁稀疏,卻都是身懷絕技之輩。

在此有膽觀戰,不怕拳風掌風誤傷的,自然是高手,而在這親自舍生忘死,進行惡戰的,更是當世頂尖高手!

樓內燭火被燈罩罩的靜謐安詳,其他物件卻被拳風掌勁,震的發出陣陣聲響,樓頂泥土塵灰,兀自彌漫飄散。

顧朝辭身子直墮下樓,雙手袍袖運氣下拂,下墮之勢微微一頓,迅即探手按向地板,他手臂暴長,四指在地板輕輕一搭,已然借力重新縱起。

以他的武功,隻須有半分可資著力處,縱以單手憑臨萬丈深淵,起身上飛也是等閒之事,麵對如此境況,更是不在話下。

而這時也正屬於鳩摩智與蕭遠山,掌刀相交之時。否則兩人都是武學高深之士,由上下擊,顧朝辭非被震下樓去不可,雖不至受傷,但也會損了顏麵,陷入極大被動。

蕭遠山、鳩摩智掌力一交,身子一晃之時,就見顧朝辭卻仿佛出雲之雁,已然直竄上來。

這一切都隻是電光石火間事,蕭遠山本擬出掌再擊,卻聽一聲歇斯底裡的嬌喝:「喬大哥!」

他轉眼一看,正是曾讓喬峰冒著生命危險前去聚賢莊求醫的阿朱,此刻正踉踉蹌蹌撲向喬峰。

他心下一震,目光掃過喬峰滿身鮮血,委頓在地,半天不出聲,這一下好生不安,隻怕兒子性命難保,頓時大驚失色道:「峰兒!」還哪有心襲擊顧朝辭。身形一晃,已到了喬峰身邊,將他扶起想要為他輸真氣。

畢竟他知道自家兒子內力深厚,武功超然,縱然中了三記重手,隻要未曾當場氣絕身亡,就有可能活下來。

可顧朝辭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想著「有仇不報非君子,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身子還未落地,便很是憤怒道:「喬峰再是契丹胡虜,人也已經死了,你怎能如此糟踐他的屍體,吃某一拳!」一記「大伏魔拳」斜揮而出。

他嘴上直戳蕭遠山肺管子,手上也不停,這一拳彷如烏雲蓋頂,朝喬峰與蕭遠山兩人鋪蓋而落,招式看似平平無奇,可將兩人都給籠罩住了。拳勁好似怒潮洶湧一般,疾沖而至。除了硬接,別無他法。

喬峰受了自己「九陽神功」、蕭遠山的「般若掌」、鳩摩智的「火焰刀」,如此力道,以他的本事,按理說,定然必死無疑。

可這種人不能以長理度之,要是給你來手「主角光環」,那就說不清了。

而這種情況下,顧朝辭就是要讓喬峰死,不給蕭遠山有一絲救兒子的機會!

如果沒死,那就再死一次!

顧朝辭本就心性狠辣,行事隨心所欲,再加上對所謂天龍人物,沒有一個看的上的。包括喬峰,這個所謂天龍「戰神」英雄。

他對喬峰的豪氣乾雲,武功高強,的確有著一絲佩服。但在人格上,根本無法讓他產生由衷的自慚形穢之感,遠遠不及郭靖給他的感覺。

他能為了郭靖,原諒黃蓉給自己帶來麻煩,危及生命;但不會為了喬峰,原諒蕭遠山對自己的襲擊,這就是根源之所在。

在顧朝辭眼裡,喬峰本質上也隻是一個純粹的江湖人。他可以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無論是行殺人放火、斬草除根之舉,都認為理所當然。與自己實則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在某些方麵,還不如自己。

遠遠沒有郭靖那種迂腐、呆愣、沉穩、厚重、大氣,近乎有些傻的品格,可他的這種執著,能讓你可以很放心和他接觸。因為他縱然與你反目,要殺你,也會光明正大。

喬峰則不然,他城府太深,明明對你恨的要死,想要取你性命,也會裝作若無其事。原軌跡中,小鏡湖麵對所謂的大惡人,「帶頭大哥」段正淳,就是如此。

顧朝辭了解喬峰,今日與他結上了仇,他若不死,必然要報復,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如此厲害難纏的人物,謹慎起見,隻能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就說當初杏子林之事,顧朝辭若非為了謀求神功,刷刷段譽好感,都懶得搭理這破事。

喬峰最後的自殺舉動,好多人將他升華成了,一個為國為民的英雄。但顧朝辭卻認為,他隻是一個選擇逃避的懦夫而已。

倘若耶律洪基說:隻要你蕭峰死,我大遼就退兵,永不侵宋。

那蕭峰毅然決然的自殺,自然是大英雄舉動,無可厚非。

可耶律洪基本就是虛竹、段譽共闖敵陣擒拿的,他身為一國之君,按照契丹規矩,想要贖回自己,已經立下誓言,答應退兵了。

喬峰還能因為對方陰陽怪氣的一句話,你去大宋享受榮華富貴,就選擇了自殺?

這若也算英雄,莫不是個笑話?

這就好比,成吉思汗、忽必烈、蒙哥這些侵略者,也曾對郭靖說過:你是在我蒙古長大的,我們交情很好,你卻為了大宋給你的榮華富貴,來反我?以至於用郭襄威脅郭靖雲雲之類……

郭靖一聽這話,立馬拔刀抹了脖子,試問,這能算英雄之舉?他還配的上為國為民的大俠?

用郭靖的話說:我郭靖身為大好男兒,一腔熱血為我神州百姓而流,自當以有為之身,誓死抵抗你們這幫打著「吊民伐罪」幌子的侵略者,至死方休!

這才是最打動顧朝辭的地方,也更是讓他永遠拍馬難及的地方。

因為他縱然重生幾次,也永遠達不到這個思想覺悟,更加做不出這種明知不可能,卻還能死而後已的大犧牲。

反觀喬峰最後自盡,實則是他追求的一種自我解脫、自我贖罪,也可以說是一種心灰意冷、一種坦然麵對。

喬峰從不以仁人誌士自居。他的自殺,根本不單單隻是身為一個遼人,逼迫自家皇帝立誓,犯了不忠之罪;也不是違背結拜之情,逼迫大哥,不講義氣。

而是他這個人心裡有好多苦,那個或許可以聽他傾訴的人,那個四海列國,千秋萬代也隻有一個的阿朱,死了,被他親手打死了。

因為之前發生的種種悲劇,到最後逼迫耶律洪基立誓之後,他徹底沒了人生意義,自覺往後餘生,沒了人生價值。

要知道他本來是一個武林頂尖人物,「北喬峰」之名天下皆知,就因為杏子林之事,不但曝出他的契丹人身份。

還被誣陷害死自家副幫主馬大元,緊接著養父母、授業師父的死,都被栽到了他的身上。再未出這事之前,他交遊廣闊,朋友遍天下,可這事之後,全天下的人都對他嗤之以鼻,欲殺之而後快。從而有了聚賢莊之戰。

在那種舉世皆敵的情況下,隻有一個阿朱對他不離不棄,結果陰差陽錯,自己愛人又被他親手打死,那種痛苦,他隻能自殘來發泄。

當時若非還有父母、恩師大仇為報,他本就生了自盡之心。

他苦苦追尋,那個殺他養父母和恩師的「大惡人」也就是所謂「帶頭大哥」,不料最後才知道自己苦苦追尋的「大惡人」,竟是自己親爹。

那對他的沖擊力,遠遠勝過他知道「帶頭大哥」就是玄慈的真相。

他麵對養父母喬三槐夫婦之死,以及師父玄苦之死,也隻能很是無奈的隻說一句「算在我頭上,卻也不枉了」。

就因為凶手是自己親爹,他別說報仇,就連出言譴責蕭遠山一句,都是不能。

而後欲殺慕容博為母親報仇,明知慕容父子加鳩摩智,那邊勝算更高,他也不退縮,做好了血濺當場的準備。可也被掃地僧阻止,美其名曰化解仇恨,冤冤相報何時了。

喬峰本是斬釘截鐵道:「殺母之仇,豈可不報!」,然則遇上掃地僧這種高手,他沒有能力去報這份仇。

故而親生父母、養父母、恩師這段血海深仇,也隻能選擇忘卻。

到後來耶律洪基刺了他一句,他自覺已然不容於大遼,他又是契丹人並非宋人。讓他的承受能力,到了一個臨界點。

選擇了以死解脫一切,他自殺的地方,是他娘被殺的地方,也是心愛姑娘苦等他五天五夜的地方,這是他的人生起點,也成了他的人生終點。

這固然是因一切陰差陽錯的悲劇,可又何嘗不是他逃避人生的選擇?

鑒於種種,顧朝辭本就對所謂自殺之事,嗤之以鼻。認為就是懦夫所行之舉,今日蕭遠山也是給臉不要臉,那就正好送兩父子一起上西天。

再者說,若沒了喬峰相救完顏阿骨打,也就沒了金國,說不定還能讓大宋免受「靖康之恥」呢!又何樂而不為?

今日能讓喬峰死時有親爹、愛人見證,也算不枉自己與他相交一場了。這是顧朝辭對這個所謂天龍戰神,最後的一點體麵與仁慈了。

就在顧朝辭一拳擊出,眾人沉浸在驚心動魄之中,驀地裡一聲大吼:「手下留情!」

好似晴天響起霹靂,功力弱的耳鼓嗡嗡作響,人影一閃,兩個灰衣人飛身而至,腳踏中門,四掌齊飛,迅雷閃電一般。

掌力甫交,「砰」的一聲響,狂風呼嘯,周圍數丈內的桌椅碟碗,「叮叮當當」破碎不停,兩灰衣人齊退三步,手臂灼熱,月匈口劇烈疼痛,一口真氣已然滯塞,剎那間全身燥熱不堪,宛似身入熔爐。

鳩摩智見顧朝辭出掌襲擊蕭遠山與喬峰,竟又冒出兩名高手阻攔,如此良機安能放過,當下氣凝右臂,奮力揮掌往顧朝辭後心劈去。

顧朝辭與兩人對了一掌,剛從從半空下落,還立足未穩,突然就聽鳩摩智喝道:「看刀!」隻覺一股淩厲之極的勁風,正向自己後心撲來。

顧朝辭聽聲辨位,更不回身,回掌反架,這一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雙掌一交,「鐺」的一聲,仿佛金石交擊。

顧朝辭身子穩若磐石。鳩摩智卻是晃了一晃,但覺月匈口一震,這一驚非同小可:「我已然修煉了『小無相功』,內力大有進境,這家夥又接連麵對任多高手,內力怎還能如此強勁?

不行,慕容博雖對我有恩,但也不能太過冒失,等所有人緩出手來,一起圍攻方是上策。

我若做出頭鳥,縱然殺了他,弄不好也得被他拉去陪葬,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他心念電閃,不由心生怯意,忙閃躍退開。

其實顧朝辭雖看似接住鳩摩智掌力,穩立不動,遊刃有餘。可他一瞬間與多位高手強力硬懟,這時也感氣血翻騰,真氣有些紊亂。

凝目一看,前方出手之人,正是兩名裝作普通人的少林老僧。

這玄垢、玄石也是少林寺玄字輩中,比較靠前的硬手了。

他們認出蕭遠山,正是在聚賢莊相救喬峰的黑衣人,用的還是少林武功,兩人隻以為或許他也是方丈安排的本門中人。

而且兩人又有方丈法旨在身,從喬峰大鬧少林擄走阿朱,就一直尾隨喬峰,觀察他的為人行為。那他既然未殺徐長老一家,玄苦之事也就存疑,他就還是少林弟子。

自不能讓其就此而死,也就出手相救了。

可旁觀眾人見顧朝辭製住喬峰、卸掉黑衣人掌力,借力打力打得喬峰生死不知,又墜樓避敵、憑虛飛身,前接兩大高手掌力,身子不動,後剛鳩摩智掌力。

內力之厚、出手之快、應變之速、輕功之妙、眼力之準,當世無雙無對。不由得盡皆失色。

他那記劈空神拳,如不被兩名灰衣人攔住,黑衣人縱然沒事,喬峰縱是現在沒死,也定然了賬。都自了然。

顧朝辭看著二位少林僧,幽幽道:「有仇?」

玄垢與玄石對視一眼,正色道:「沒有!」

顧朝辭微一思忖,就知道兩和尚為何出手,再一看蕭遠山給喬峰猛輸真氣,喬峰也沒反應,便轉身看向王語嫣,暗自調勻真氣。

眼見她的纖纖玉手,對上慕容博厚重的手掌,左來左迎,右來右迎,手法靈巧變幻,恍如雲煙一片。

一時間兩人拳掌相接,撲撲有聲,慕容博一連六記快掌,均被她擋下。

丁春秋卻在一旁盤膝坐地,白須上有著鮮紅血漬,顯然他受了傷,不由大為驚訝!

王語嫣竟能以一敵二,還傷了一人?

這女子厲害,了不得!

想著看向早已立於一旁的鳩摩智,見他雙睛神采異常,光華隱現,顯然內力大有進步。

鳩摩智也正看著他,兩人目光利如鋒刃,立時交擊纏鎖在一起。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國師功力大進,真是可喜可賀,今日承蒙國師照拂,顧某定當銘記於心!

不過你法子有些卑鄙了點兒,卻難為你作得那麼像,也算令人佩服,隻是有些可惜了!」

鳩摩智見他麵對如此高手陣容,麵上不懼亦復不怒,談笑風生,宛若平時,倒也大出意料之外,也心生佩服之感。

聽到最後一句,知道他說自己明明偷襲,還要故意出聲示意之舉,但也是麵不改色,雙手合十道:「有何可惜?」

顧朝辭笑道:「可惜你一身本事,身為吐蕃國師,為人都如此卑瑣,行傭仆廝養,奴顏卑膝之事。

你今日得罪於我,事猶在小,日後若被吐蕃臣民知曉,看你如何立足?」

鳩摩智知道他說自己幫助慕容博之事,神色無憂無喜,很是澹然道:「人生在世,恩仇不報非君子!

你我二人本來無冤無仇,你就施展重手,險些要了小僧性命。

慕容老先生又對小僧有再造之恩,他要報殺子之仇,小僧焉能坐視不理?

至於我等不講武林規矩,那是因為你行事張狂,你看看,想殺你的有多少人?

隻是你銷聲匿跡幾個月,至此良機,我等也是出於報仇,並非比武,便隻能如此探望方家,以表敬意了!」

他神色自若,可語氣不但充滿揶揄,而且怨恨甚深。

鳩摩智上次隻因問路,便傷在顧朝辭手下,險些送了性命,那是他的奇恥大辱。

跟隨慕容博在慕容家養傷之時,正好聽到王夫人前來找尋女兒,便跟著她回了王家,在『琅寰玉洞』聽到丁春秋指點王夫人修習『小無相功』的訣竅,便來了一出順手牽羊,偷了其中七本。

隻是小無相功共有八本,另一本被丁春秋拿走了,而後丁春秋前來赴顧朝辭約會,自未帶秘籍。

他隻研讀七本,已然覺得妙用無窮,功力大進,讓他步入了武學新天地。

數日前,慕容博不知怎麼與丁春秋走到了一起,他們三人本就都跟顧朝辭有生死之仇。他也想從丁春秋手裡知曉,缺少的「小無相功」,自然一拍即合,一起尋仇了。

顧朝辭神態悠然,沒半點煩急,微笑道:「嗬嗬,你要是不說,我還不知我這麼厲害呢?也多謝國師大力關注了。」

鳩摩智略一皺眉,他本來以為顧朝辭麵對黑衣人、慕容博、丁春秋、他自己,還有兩位不知名高手,縱有一個身手不凡的女子相助,也必然有所擔憂。

如此一來,心不定則氣不順,必然露出破綻。豈料他比自己還能穩得住,頓然使他生出高深莫測的感覺。

這幾個月來他苦練「小無相功」,自覺遠勝從前,頗有自信,現在一見顧朝辭感到他的氣度,大異從前,可是又不知不同處是在哪裡,有點無從捉扌莫的感覺。

顧朝辭內力超絕,在說話之時,氣息已順,看到王語嫣被慕容博已然壓製,笑道:「好!那就看看,這仇你們能否報的了!」

與此同時,身形輕晃,已翩如大雁般的再次飛出,向慕容博撲了過去。

「匹夫,吃我一掌!」

鳩摩智也是身形一動,一縷輕煙般跟了上來,他可不能讓慕容博再被打傷了。

慕容博見了王語嫣如今的武功,心中既驚且奇,聽到顧朝辭這話,急忙看向鳩摩智,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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