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以少欺多 找公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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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辭最後這話說的,甚是澹然。

阿朱剛替喬峰月匈前,敷上治療外傷的金創藥。頓時如遭雷殛,眼神中滿是駭然,張大了口,作聲不得。隻想著如何能夠讓自家大哥,逃出這場生死之劫。

不由看了玄垢玄石兩人一眼,念轉不停,她在少林寺沒見過二人,自不認識二人是誰!

在場的其他人也想著,喬峰在聚賢莊殺了好多人,而現在的他,一條命去了九成,那些死傷之人的親朋好友,得了這個好機會,斷然不會放過他。

就連慕容博這個盼望喬峰死的人,也不禁心想:「堂堂北喬峰,死在顧朝辭這等高手手下,也算死得其所!但若死於宵小之手,那可真是可悲了!」

但他瞥了一眼少林二僧與黑衣人,又覺世事多變,殊難預料。

他在少林寺潛藏近三十年,自然認識玄垢、玄石二僧,也能想到少林僧為何出手救助喬峰的理由。

但這個黑衣人的目的,他卻有些不明所以。他與其三次交手,對方未告知自己姓名,卻說他非但不是少林弟子,還與少林寺有仇,日後必然會有一場生死對決。

他還曾指點自己這個偷學少林武功的人,想必不是假話,那他為何要出手相救喬峰這個少林弟子呢?

這就讓人費解了,一時間,慕容博有些心亂如麻!

鳩摩智看似麵帶微笑,一臉平和,也是念轉不停,他雖不認識玄垢、玄石,但認出了他們的少林武功。

而且這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他在十多年前就曾見過。他雖不知對方身份,可見其曾與慕容博試掌幾百招,不落絲毫下風,端的了得。

也正因如此,他才有緣結識慕容博,得他相贈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部分法門,更定下了以大理段氏「六脈神劍」換取其餘武功的約定。

他與慕容博對這位黑衣奇人的底細,誰也不知,但想到武林中藏龍臥虎,奇人隱俠所在多多,本未深究,但現在他出現的時機,以及作為就有些微妙了。

顧朝辭這話實則還有一層含義,那就是他自己也不會放過喬峰。

因為在場的所謂「天龍四絕」,蕭遠山、慕容博、鳩摩智武功雖高,可年紀本就在六旬左右了,而且又滿身病痛,沒有一個全乎人,他們的武學成就也止步於此了。

喬峰則不然,他本就天賦異稟,今年才三十一歲,他若不死,在武學成就上,有著無限可能。

若兩人沒結這場怨仇,顧朝辭倒想與日後更強大的他,來一場正大光明的對決。

可現在有了王語嫣,那就勢不由人了,待會必得找機會,抽冷子給他再補一掌。

蕭遠山聽了顧朝辭這話,目光始終凝注在他臉上,對喬峰那邊竟連瞥也未瞥一眼,隻澹然說道:「江湖人江湖老,自然也是江湖死,喬峰也不例外!怪就怪造化弄人,一至於斯,夫復何言!」

他看似仿佛是對喬峰死活不怎麼關心,實則心有盤算,慕容博認得玄垢、玄石,他如何認不出來?

蕭遠山曾出任遼國屬珊大帳親軍總教頭,深得蕭太後與皇帝寵信,自然見事通達,心知少林寺不會讓兒子就此而死。

少林寺高手如雲,單打獨鬥雖無人是場上幾位高手之對手,可他們合力之下,無人能敵。有此等勢力護著喬峰,一般人想要殺他,出於種種顧慮,自然千難萬難。

當務之急,他與眾人合力殺了顧朝辭,方是最要緊的。

其他人也都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慕容博當即麵綻微笑,贊道:「尊駕不但武功過人,見識更是超凡,鬥膽望請鑒諒。

在下與你相交,始終沒將真實身份相告,也非有意欺瞞,實是彼時有著大顧忌,不便如實相告,現今在下以真麵目行走,卻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在下慕容博,再次謝過閣下兩次指點武功之恩!」說著抱拳拱手,行了一禮。

蕭遠山目光一轉,內息流轉,強壓住心中躁動不安的心,穩穩說道:「我隻知燕兄是燕龍淵,卻不知閣下還是大燕慕容氏後裔,若非『血煞魔君』解釋,我這山野陋夫,如何能知燕國之龍,潛龍在淵之意呢?

好在今日相識,也還不晚,還請慕容兄見諒則個!」說著也拱手還了一禮。

他拱手抱拳時,垂下的衣袖筆直如刃,不見絲毫抖動,眾人都暗佩他內力之強。

然則顧朝辭更是暗暗詫異:「好家夥,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喬峰固然了得,這老家夥定力竟也如此之強,倒不能小噓了!

隻是這老家夥對慕容博都能忍住不發難,為何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呢?

我也沒刨蕭家祖墳啊?」

顧朝辭心知蕭遠山對慕容博這個害得自己喪妻失子,陷入人生大悲的始作俑者。

滿腔恨意之深,縱然傾盡五湖四海之水,也不能掩盡。可他麵對此人,尚能做到如此澹定平靜,對自己這個局外人,卻如此心狠手辣!

一點也不顧忌自己,曾經還幫過他兒子呢!

這讓顧朝辭一時間對他為何執意要殺自己,大為好奇了。

他哪能完全清楚,這蕭遠山本是豪邁質樸的豪傑之士,隻因恩師是南朝漢人,便累向太後及遼帝進言,消解了多次宋遼大戰的禍殃。足見此人守信重情。

他與妻子自幼便青梅竹馬,兩相愛悅,成婚不久誕下麟兒蕭峰,更是襟懷爽朗,意氣風發。

不料雁門關外奇變陡生,妻子被殺,他自己也違背對恩師許下的承諾,對南朝武人大殺特殺,後來墮穀扔兒,怎料被卡在了樹上。

這不死之餘,讓他整個人全然變了,什麼功名事業、名位財寶,在他眼中皆如塵土,日思夜想,隻是如何手刃仇人,以泄大恨。

如此一來,讓一個塞外豪傑滿腦子就是復仇,而且是處心積慮的大復仇,性情竟變得越來越乖戾。

再在少林寺旁潛居數十年,晝伏夜出,勤練武功,一年之中,也難得與旁人說一兩句話,長久下來,性情更是大變。

用現在的話說,心理已經不健全,已經扭曲了,所思所想與常人大為不同,他的復仇根本不限於隻是殺人了。

故而他早已查知,玄慈方丈就是帶頭害他妻子之人,卻也不願暗中殺他,決意以毒辣手段,公開報此血仇。

其後探明玄慈方丈與葉二娘私通,生有一子,便從葉二娘手中奪得其子,令他二人同遭失子之痛。

隻是他早就知道名震天下的北喬峰就是自己兒子,玄慈方丈的兒子虛竹,在少林寺當了二十多年和尚,他卻絲毫不知,相較而來,更為難受。

後來杏子林之事,兒子身份暴露,他固然恨南朝武人,如徐沖霄、譚公譚婆等人。

但心下也不勝歡喜,兒子終究要做回契丹人了。

他從杏子林一離開,快馬加鞭趕赴少室山將喬峰養父母,喬三槐夫婦打死,說是這兩人搶了他該有的天倫之樂,又不告知喬峰身世,他才殺人。

若隻是這個原因,為何早不殺這兩人?

實則他通知少林僧再殺人,就是故意嫁禍喬峰。

在打傷玄苦大師時,也是故意展露真容,因他與喬峰相貌相像,不但讓玄苦滿懷痛心、遺憾而死,更讓少林小沙彌看到他的樣子,來誤會喬峰。

以他的武功,發現不了小沙彌?

嗬嗬,隻有這樣,才能將兒子推到中原武林的對立麵,南朝武人殺兒子,才能讓兒子對南朝武人充滿仇恨。

如此也能讓兒子忘了宋人對他的養育之恩,與他一起開啟大復仇模式。

本來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他隻需要跟著兒子,在他找到譚公譚婆等人時,再次殺人嫁禍給他,怎料冒出了一個顧朝辭,讓蕭遠山不由起了殺心!

隻因顧朝辭太過「聰明」,不但將幕後黑手慕容博揪了出來,這本是好事,蕭遠山還挺感激。

隻是顧朝辭還在喬峰麵前說什麼,帶頭大哥就是玄慈方丈。

在蕭遠山的計劃裡,他不但要讓玄慈死,更要找尋好機會,在天下英雄麵前,直接揭破堂堂少林方丈與「天下第二大惡人」無惡不作葉二娘的奸情。

不但要讓這個殺害妻子的凶手死,更要讓他身敗名裂,也要讓「天下武學正宗」少林寺的幾百年聲譽,喪失殆盡,成為武林笑柄!

誰讓他們當初相信自己是為了奪取少林武學經書,伏擊自己呢?

那他不但要將少林武功外傳,還要讓他們名聲掃地!

如此,這仇才算報到家之至!

隻是沒想到,自己殺人不成,反讓兒子陷入瀕臨垂死之狀,那他就更加要必殺顧朝辭了。

至於慕容博,他已然想好了兩種結果,若能殺了顧朝辭,他就以朋友身份,再好好炮製這個「好朋友」燕龍淵!

若顧朝辭實在太厲害,那他就殺慕容博,總之這二人,今天必須死一個!

慕容博忽然看向蕭遠山,朗聲道:「兄台,你太過神秘,然則遊戲風塵的高人行徑大多如此,我等也不便深究你的的底細。

可是今日我等,是要與顧朝辭了斷怨仇,你與他是有什麼仇怨呢?

何不說出來,供大夥知曉,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嗎!」。

慕容博也非等閒之輩,他利用少林玄慈害了喬峰親生父母,黑衣人若不救喬峰,他還管不了那麼多。但現在總覺有些不對勁,若不問個清楚明白,心下總覺不安!

畢竟一旦結夥與顧朝辭動起手來,這人若暗地裡給他一下,自己不死在顧朝辭手裡,反而死在這人手裡,那也太滑稽了。

蕭遠山本就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被他以「燕龍淵」之名蒙蔽,又知道了他煞費苦心對付自己,都是為了復興燕國,而今聽他一言,不由氣得一笑道:「聽慕容兄這一說,倒似我要成了顧朝辭幫手了?

以前兄弟不知閣下身份,曾得罪過你,沒想到慕容兄報復得這麼快,兄弟再次為前兩次交手,為你賠罪如何?」

說著,便要再次拱手作揖。

慕容博止住他,正色道:「兄台,我並非說笑,也不是為了你曾兩次打敗於我。

而是顧朝辭武功高深,我等雖然不懼,但也難保隨時有性命之虞,兄台難道就不能讓我等明白,你為何要冒險鬥這『血煞魔君』,即便慕容博死了,也能作個明白鬼嗎?」

蕭遠山冷笑道:「此子以『血煞魔君』自號,可見心性殘忍,適才如何對付喬峰,大夥有目共睹。

在下不過是看不慣此人,仗技欺人,倘若不敵,死在他手裡也就是了,我隻明白這些,卻不知慕容兄想要明白個什麼?」

慕容博與蕭遠山四目相對,眼神中射出炯炯神光,但卻無喜無憂,雙方仿佛都要想要看透對方想法。

「嗬嗬……」

顧朝辭看著二人,不禁一聲冷笑。

眾人心頭也俱都一震,齊齊眼望顧朝辭,卻見他雖好似冷笑不止,眼神中似是對幾人有鄙夷不屑,也有同情悲哀,以及審視以及茫然,與這就讓他們,有些不明所以了。

蕭遠山、慕容博武功卓絕,在絕大多數武林人士眼中,自是一輩子都不能及的人物,但顧朝辭卻感到了,他們心中的悲哀與無奈。

兩人都是心有執念,一個為了報仇,變得不可理喻,成了嗜血惡魔;一個為了復國,費盡心機,不惜挑動天下大亂。

可執念人人都有,他們今日本都是要殺自己而後快,卻因各自想法,心懷鬼胎,互相猜忌。

這也讓顧朝辭更深切領悟到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內涵,以兩人如此本事,竟然都有不得不為之事,擺脫不了命運之神的擺布。

隻是他們如此,自己亦如此,根本無法改變!

縱然熟知一切,根源上也無力可施。就似他麵對王語嫣,也不禁有了一絲茫然與困惑。至於麵對這幾個所謂敵人,顧朝辭那是一點沒慌,穩的一匹!

他連挑明蕭遠山身份,直接破壞幾人這個臨時聯盟的想法都沒有。

不提他在這個世界,從未盡情大戰過一場。如今幾位高手齊在,正好有心一試他們分量,如此也好估扌莫一下,自己與少林掃地僧的高低差距。

若自己真是有所不敵,再爆出蕭遠山身份,頃刻間就能讓他們聯盟瓦解,那也是自己轉敗為勝之機!

顧朝辭看似狂傲無比,實則行事謀而後動,圍觀之人終究不懂他,有的隻是錯愕,均想:「這些人不是在江湖上名聲斐然,就是武功高強之輩,如今明顯是要一起對付顧朝辭,他還能笑的出來?」。

慕容博從蕭遠山身上緩緩收回目光,笑道:「既然兄台不肯說,在下也不敢勉強。」

說著便將目光投在了顧朝辭身上。

蕭遠山也暫將一切放了下來,慕容博采取卑鄙手段害自己失去妻子,不能與兒子享受天倫之樂,那自己也會比他更卑鄙,且走著瞧!

現在先殺這個多管閒事,又害兒子重傷的顧朝辭!

一時間蕭遠山、慕容博、鳩摩智、丁春秋呈扇麵,將顧朝辭與王語嫣圍在了一起,但個個都提聚功力,隻盯著顧朝辭,均想:「今日集數人之力,若還殺不了他,以後也就別想了!」

顧朝辭對這一切,仿佛視而未見,腳下不定不八,一臉澹然。

在他身側的王語嫣,卻感覺渾身不得勁,幾人不斷散發出懾人殺氣,使她心膽俱震,不知首當其沖的顧朝辭,為何可以這般泰然自若。

這還是四人電芒般眼神,眼角未曾瞥過她一眼,由始至終罩定在顧朝辭身上,否則她更不知如何是好。

顧朝辭目空一切,眼也不眨的,自左至右在幾人臉上緩緩橫掃而過,然後又自右至左地橫掃過來,再抬頭順著蕭遠山破開的大洞,望了一眼夜空,眼光終於落在了王語嫣身上。

柔聲說道:「嫣兒,今日人人欲殺我而後快,我能否活命實無把握,隻是我有幾句話,若現在不對你說,生怕沒了機會!」

蕭遠山、慕容博、鳩摩智、丁春秋一聽這話,俱都不可思議,敢情我們這一出,是為了給你談情說愛用的?但也不禁大為欽佩,更生出了自嘆不如之感。

樓內的一些人也是如此,均想著不管顧朝辭能否敵得過幾人,單隻這份氣度,就是人間上品,雖死猶榮。

但見月華有如雪霰,從黑衣人破開的大洞灑落下來,映照出這一男一女兩道人影。

男子青衫飄逸,相貌英俊,瀟灑自如。女子一身白衣,迎月飄舉,如煙似雲,姿容秀美絕俗,仿佛淩波仙子,不得不說二人的確就是人中龍鳳,天生一對。

蕭遠山、慕容博、丁春秋也是經歷過情愛之人,不禁嘆了一聲,都不願此時發難!

王語嫣經過適才危難,其實她心中也充滿了柔情蜜意,這時聽了他這話,不禁臉泛紅潮,眉橫春色,低下了頭誰也不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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