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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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右掌甫一抬起,還未及下落,忽見人影一閃,身前已然多了一人,青衫俊朗,正是顧朝辭。

顧朝辭眼見天山童姥看著自己幾人,神色變幻,眼神暗然,聳肩抬臂,心知不好,足下滑出,猶似穿花蝴蝶,已掠過兩丈多,逼近童姥身前,急叫:「不可……」

身子前傾,右臂疾探,掌中帶指,伸曲不定,揮灑而至,右手看似往右抓,半途中忽又向左飄飛,這招正是九陰真經中的「手揮五弦」。

天山童姥見他五指箕張,飄忽抓落,以她見識之博,腹笥之廣,也不認得這一手。她又本就受到王語嫣掌力震盪,餘勁未曾全解,內力未復,心下又是一驚,竟不及躲閃,右手腕已被拿住。

顧朝辭但覺著手處柔軟滑膩,竟與妙齡女子一般,念閃間右肘已跟著挺出,撞她月匈口「膽中」穴道。

天山童姥又驚又怒,她內功深湛,月匈口登時內縮,右手一翻一扭,使上了「天山折梅手」的上乘手法,積蓄數十年的渾厚內力猝然迸發。

若是別人指骨、腕骨必被震斷裂不可。

但顧朝辭這一抓一撞,快如電閃,也使上了九陽神功,按說對方再無反抗之力不可,豈知手指和對方手腕一觸,陡覺傳出一股渾厚綿綿的柔勁,竟將他這一抓之力化解了一半,心下暗自佩服。

天山童姥也覺顧朝辭手如鋼鐵,指勁幾乎沖散了她的內家真氣,右手竟未能脫出掌握,但她反應奇快,一邊用力回奪右手,左手出指拂向顧朝辭肋下「淵液穴」。

這招相輔相成,極得「天山折梅手」之妙。左手並非真的意在擊中對方,隻是要迫敵鬆手,但若對方不肯鬆手,這「淵腋穴」是足少陽膽經要穴,取經水如同落入無底深淵一般。

若被天山童姥這等高手拂中,任他顧朝辭神功再是驚人,也會登時半身酸麻,全身消勁,那時隻需輕輕一指,也能讓其重傷。

顧朝辭也隻好收回右臂,以做護持,肘擊對方「膽中穴」的意圖,也就此中斷,但右手卻是拿住對方右手腕不鬆。

與此同時,天山童姥左手也變拂為推,擊向顧朝辭月匈口。

顧朝辭隻覺一股渾厚之極的大力推了過來,左手出掌相抗,這時兩人雙手已成交叉之勢。

「波」的一聲輕響。

兩人肉掌相交,天山童姥隻覺對方掌力猶如排山倒海相似,一股極為燥熱的內力沖將過來,霎時間全身滾燙,麵上紅氣一閃,身子一晃。

顧朝辭知道對方畢竟年老,又內力未復,敵不過自己掌力,連忙鬆開她的右手,讓她可以退步卸力,不致受傷。

童姥反應何等敏銳,況且她以為顧朝辭就是為了讓她活著,好讓人吸取她的內力。右掌一脫控製,眼中寒芒一閃,倏地順勢下拍,襲他小腹。

顧朝辭適才跟她對了一掌,知她內力雖不如己,但出手如電,拳掌功夫精絕。自己身材高大,童姥就是一個七八歲女孩身高,此時出手拍她頭顱要害,倒來得及。

出手格擋護持自己小腹,卻已不及,倘若退避,給她一瞬時間,隻怕她又欲自盡。

顧朝辭也知道童姥脾氣雖然古怪,但也是恩怨分明之人,還不如讓她贏上一招,給足其麵子。

念生一瞬,潛運「乾坤大挪移」神功,「砰」的一聲,小腹硬受了她一掌。

但童姥數十年之功豈同凡響,顧朝辭雖將她的掌力挪移在了腳下。地麵雖為下有硬土,上有青磚鋪就而成。卻也也吃不住童姥這一掌震力,腳下登時青磚粉碎,煙塵滾滾。

顧朝辭月匈腹之間也是氣血翻湧,身子晃了幾下,騰騰倒退了兩步。

天山童姥順勢後縱,當即就是一呆,她也是武學高手,如何不知對方讓了自己一招,顧全了她的麵子,心下頗有感激之意。

但她的掌力摧筋斷骨,震破內家真氣實屬平常,顧朝辭竟隻是退了兩步,心下不禁駭然。

說來話長,可兩人近身交戰這三招,實際隻在一剎那。

王語嫣與李秋水雖然內力深厚、武功高強,可李秋水見到天山童姥有自戧之心,兩人畢竟仇恨延續數十年,一瞬間怎麼也不會生出相救之心。

王語嫣則是實戰經驗,相較幾人有所不足,反應慢了一瞬。

直到顧、童兩人分開,王語嫣這才跟著追到,她心係情郎,急忙扶住顧朝辭,問道:「怎麼樣?」

顧朝辭撫了撫腹部,對她輕輕一笑,這才放心。

顧朝辭朝天山童姥一拱手,正色道:「師姐何以如此?」

天山童姥昂然說道:「我自願就死,與你何甘?」

顧朝辭與天山童姥貼身之戰,隻有三招兩式,攻守進退間,無一不是出人意表的極妙之作。隻瞧得眾人個個眼花繚亂、心驚肉跳之餘,又不免嘆為觀止。

但為何而起,諸人卻是不明。可他們也是武學高手,知道近身之戰,乃是最為凶險之事,尤其是頂尖高手間的爭鬥。

這時方才明白,原來天山童姥生了自盡之心,被顧朝辭所阻。

靈鷲宮眾女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好在已然被人所阻,姥姥無恙,那顆心才回到了肚裡,對顧朝辭不禁生了幾分感激。

但饒是如此,餘婆揮手一擺,青光閃爍間,眾女兵刃又一齊挺起,遙對顧朝辭、李秋水等人。

庭院麵積太小,加上牆頭上站著的,總共也隻有三十多人,手中所持大都是長劍,另一小半或持弓弩,沒一個使沉重兵刃。

顧朝辭負手而立,兩眼自左而右,自上而下地掃視一遍,神色冷然,並不說話。

天山童姥仿佛未覺,兩道閃電般的目光照在王語嫣臉上,森然道:「你們想讓我一身神功,為他人做嫁衣,那是休想!

她既然身為本派掌門,又被無崖子傳了一身功夫,焉能不教北冥神功?

這小妮子看著人畜無害,但一身內力委實非同小可,恐也非出於我師弟一人之手吧?」。

她與顧朝辭與王語嫣交手短暫,可與王語嫣一招實是她全身功力之所聚,與顧朝辭過招也是所學武功精粹盡出,誰知卻奈何不了對方分毫。

適才見了李秋水,仇恨之心亂了自己心神,自戧還不覺得怎樣,可如今鬼門關裡走了一趟,那種生死剎那的感覺,也讓她的腦海瞬間清明了許多。

顧朝辭內功深厚,挪移轉勁之術,固然出神入化,但王語嫣的內力、武功更是讓她生出了一個想法。

想著無崖子縱然比自己厲害,但也不至於將內力傳輸一個小女孩後,八成力就能讓自己吃癟。她必然又吸了旁人功力。

既然有了這個念頭,心下更覺,北冥神功這是給自己預備上了。

顧朝辭與王語嫣聽了童姥這話,互一對視,這才恍然,原來對方誤會了。

顧朝辭拱手正色道:「師姐多心了,我二人並無害師姐之心,此心可昭日月。」

童姥見他一臉誠色,絲毫看不出逗弄自己之意。

王語嫣也是嘆了一聲,緩緩說道:「婆婆,我與外婆雖是至親,但絕不會幫她對付你。

因為在我眼裡,你在對待我外公這件事上,沒有絲毫錯處,一腔真心真意延續數十年,更是值得小女子終身效彷,又如何敢對您生出壞心?」

童姥聽了顧朝辭這話還能接受,可王語嫣是李秋水的外孫女,竟也這樣說,直感匪夷所思。

可言猶在耳,再見她眸子清澈,神態誠懇,臉上那股赤誠之色,絕非惺惺作態所能偽裝得了的。

再聽她說自己對她外公之心,值得她終身效彷,心中微一過念,就羞的低頭垂目,手足俱顫了。心道:「那是,我如今都為師弟守身如玉,豈是李秋水那個賤人比的了的?」。

顧朝辭見天山童姥又露出了女兒態,心下登時有了主意,心想:「解鈴還須係鈴人,隻要她對無崖子有情,這份仇恨就有的化解!」

這時李秋水心裡卻不是滋味,自家這個不孝外孫女,暗搓搓的又嗆了自己一口,心想:「你就偏心,老是記得你外公的好。」

但她也看明白了,顧朝辭與王語嫣有心化解她們姐妹兩的仇恨,不願幫助她們中的任何一人,對付另一個。

若這兩人不助自己,單憑她一個,萬萬不是童姥對手。

此時不管心裡怎麼想,也隻得就坡下驢,便對天山童姥柔聲說道:「師姐心裡若過不去這道坎,欲殺我這妹子而後快!

今日力所不逮,何不稍待時日,待機而動?妄自輕生又有何用?

你既然將我想的蛇蠍心腸,那你死了,我又豈能不報復你的婢女?」

童姥甫聽她開口,猛地望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極度痛恨的神色,但這股光茫隨著她的話,一閃即隱,臉上隨即回復平和。

她滿以為李秋水要說什麼恥笑自己的話呢,竟不料這賊婦話鋒陡轉,竟也是勸自己不要輕生,還諄諄善誘,真是可笑。

當即說道:「師弟名震江湖,聲威蓋天,我從一路來,就聽的多了,似他這等身份,決不會胡亂殺我婢女。

你縱然有心,也是無力?」

李秋水咯咯而笑,身子仿佛花枝亂顫,幽幽道:「師姐,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考慮事情太過一廂情願!

試問,你這麼死了,你這些婢女能不為你報仇?她們還能聽師弟的?

那時他不想殺,恐怕也不由他!」

童姥禁不住身子輕輕一顫,回頭看了一眼眾婢女,見她們各個手舉兵刃,一臉肅殺。

右手一擺,眾女立即齊齊微微躬身,手中兵器刃尖向地,朝顧朝辭抱拳行禮,意示尊敬。顧朝辭還了一禮。

李秋水又笑說道:「師姐,你這群婢女對你之命,不敢違抗,她們不與師弟為敵。

可小妹聽說你用生死符,控製了一些妖魔鬼怪,號稱什麼「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你隻知世人畏威而不懷德,卻不知他們心裡,不知憋了多大的火,別說有你,他們或許都會聯合起來造反。

若你沒了,你這些婢女必然會被斬盡殺絕,這些你可曾考慮過?」

李秋水身為西夏皇妃,歷經幾朝,早已看出了天山童姥麾下的隱患。

顧朝辭知道原軌跡中,就發生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忍受不了童姥淫威,聯合背叛之事,不禁點了點頭。

天山童姥卻生性剛愎,仰天打個哈哈,不再理她,說道:「師弟,掌門人,你們究竟意欲何為?莫非想要我與這個賤人『一……笑……泯……恩……仇』?」

她對「一笑泯恩仇」五個字,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了出來,語氣中充滿了怨毒,圓睜一對大眼,牢牢瞪視著李秋水,似乎恨不得將她給看死!

顯然掌門人師弟都認,唯獨這個師妹還是不認。

顧朝辭乃是人精,如何看不出這局勢,而李秋水已經為此退了好幾步了,他也不能老是逼著對方無限退避,很是為難道:「這個……」

王語嫣插口道:「婆婆,你與我外婆的事,我們進廳再說,這會人多口雜……

還是先給我們一個麵子吧?」

天山童姥心下一凜,暗自思忖:「他們莫非還是想要哄我入彀?圖我一身內力?」

餘婆突然接口道:「尊主,防人之心不可無!」

天山童姥驀地裡心下一驚,想到自己對無崖子說了李秋水與丁春秋的私情,他一身超凡武功,卻生死不知,李秋水、丁春秋都耀武揚威數十年,顯然是糟了暗算。

前車之鑒,安能忘卻?

顧朝辭聽了餘婆這話,心下一笑,隨即拱手一揖,沉聲道:「師姐,在下雖非什麼道德聖人,但也絕非陰謀害人之輩!」

說到這,頓了一頓,瞥了餘婆一眼,澹聲道:「況且,我雖不敢說天下無敵,但麵對世上任何人,恐怕也不需要我去費勁心機暗算吧?您覺的呢?」

眾人當即心下一凜,顧朝辭武功之高確實天下難尋,這也並非狂言。

童姥亦和他們生出同樣心意,且比他們更清楚顧朝辭,實是她此生見到最為厲害的人物。先師當年固然也厲害。可他都什麼年歲了?

顧朝辭這般年紀,武功已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適才與她過手,勁力拿捏之準更是難得至極,既讓自己得了麵子,他卻也沒有一絲傷損,足見內力、武功俱臻爐火純青之境。

再憑她多年練就的觀人之術,知此子雖是冷酷無情之輩,但也絕不會做出小人之舉,一擺手道:「小石,咱們肚子都餓了,你們分出些人手,去燒水做飯,主人家不喜歡客人,一切咱們自己動手便是。」

一個叫石嫂的婦人應聲而應,徑行帶著一些女子去找廚房。

餘婆見尊主已有決斷,也不敢多言。

顧朝辭聽童姥說話滴水不漏,暗道:「不愧是老江湖!」

哈哈一笑,與王語嫣攜手閃身,跨進門去。

童姥也跟著進去,餘婆朝其餘女子一揮手,自己急忙跟上,靈鷲宮眾女便在庭院廊下各處就坐。

李秋水環顧四周,對李青蘿道:「蘿兒,你派人帶著這些人都去休息吧!」

李青蘿明白,剩下的事都是家醜,不可外揚,便喚來幾個婢女讓她們將段正淳等人帶去客房。

段正淳等人也是江湖行家,也不會沒口子的去聽隱秘,隻有阿紫極為不甘,但也被阮星竹與段正淳強行帶走了。

李秋水知道靈鷲宮女子,不得童姥之令,她也說不動,也不在意。正當段譽要走時,她陡然想起一事,突然說道:「你等等!」

段譽知道她是王語嫣的外婆,連忙回身拱手問道:「前輩……」

「跟我進來!」李秋水拂袖進屋。

段譽先是一愣,又忙不迭的應聲,跟了進去。

李秋水一進屋,就見顧朝辭王語嫣天山童姥,已經分賓主在大廳坐定。

天山童姥是賓方首席,餘婆侍立在側。主方是王語嫣為首,顧朝辭坐她旁邊,李青蘿反而坐到後麵去了。

李秋水一進來,王語嫣指著顧朝辭下首的一張椅子道:「你坐這裡吧。」

李秋水見她一臉儼然,顧朝辭都坐在了她的下首,女兒坐到了她的後麵,對自己也不叫外婆,明顯是要以掌門身份理事,當即依言就座。

王語嫣看到段譽進來,輕一皺眉,但她也聽到是李秋水叫他進來的,瞥他一眼,說道:「你也坐吧?」

段譽見自家妹妹讓自己坐,剛想找個椅子就坐,就聽李秋水冷哼一聲道:「若我所料不錯,他是從無量山得了我的卷軸,才學會了北冥神功與淩波微步!這裡哪有他坐的位置!」

段譽陡然一驚,結結巴巴道:「你……你……」

李秋水截口道:「叩首千遍,供我驅策!」

這八個字正是無量山玉像腳上刻著的,為此段譽整整磕了一千個頭,哪能忘卻?

段譽當即失魂落魄,喃喃道:「你是……你是……神仙……姐姐?」

李秋水咯咯一笑,還未及開口,就聽天山童姥陰測測地道:「你這賤人,骨子裡就是水性楊花,這麼大年紀了……」

顧朝辭輕輕一拍手道:「二位師姐,閒事休提!」

李秋水與童姥也隻得住口。段譽心下震盪,一眼不眨的看著李秋水,想著無量山洞的玉像,再回想著李秋水的體態,這可不就是神仙姐姐嗎?想要詢問,隻是他還不及開口。

就聽顧朝辭道:「嫣兒,你將無崖子師兄的那幅畫取過來吧!」

王語嫣略一沉默,忽地嘆道:「好,這事說開了還能好些!」

說著起身,身形一晃,就出了屋子。

童姥一臉不解,李秋水卻是大為尷尬,她沒想到顧朝辭還要做出這事,當即對段譽說道:「你還記得,我要得傳神功之人,學會武功,去做什麼事了嗎?」

段譽登時打了一個激靈,顫聲道:「讓我殺盡逍遙派弟子!」

一瞬間,天山童姥一雙大眼射出凜冽寒光,盯住了段譽。

段譽心裡也很苦,今天這都是逍遙派弟子,我能殺誰?

李秋水笑著道:「你記著就好,不過這事,以後也不用做了,你先去吧!」說著揮了揮衣袖。

段譽現在已經確定,這肯定是正兒八經的神仙姐姐了,對她的話,沒有絲毫違逆,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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