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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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陰雨,瑤仙閣。

楚頤醒來時,懷裡的手爐已徹底涼了。

雅室內炭火旺盛,門窗皆關得嚴嚴的,空氣悶熱得幾乎透不過氣,可他依舊覺得冷。

身體像是困於寒冰,呼吸都帶著鈍痛。

他眉心緊蹙,聽院中審訊聲小了些,壓抑著低咳兩聲後,才撐坐起身問:「如何了?」

一名護衛戰戰兢兢道:「回……回世子,屬下們已經……已經盡力追查,可依舊沒有陸公子的下落……」

「廢物。」

話音未落,楚頤手中的手爐已砸了過去,銅質爐身質地堅硬,護衛不敢躲,生生受著,額角很快鮮血淋漓。

「還不去繼續查!」他冷聲道,「若是找不到,你們也不必回來了。」

護衛驚惶地應了一聲,忙不迭下去了。

楚頤深深吸了口氣,難抑心中怒火。

陸文淵是他一年前帶回府的落魄書生,心思敏銳,清冷出塵,隨行左右妥帖備至,一向得他喜愛。

今日楚頤臨時得了傳召進宮,照例帶他隨行,卻不料回來途徑瑤仙閣歇腳的功夫,竟遇刺客埋伏。

那些刺客若隻是普通尋仇也便罷了,可卻偏偏隻將陸文淵擄走,而且僅僅過了短短兩個時辰,便遍尋不到蹤跡。

事情就有些微妙起來。

楚頤閉了閉眼,身上蓋著的雪狐絨毯自肩頭微微滑落,涼意順著雪白的脖頸蔓延至領口。

他忍不住又低咳兩聲,想了想,攏了攏衣襟對門外輕喚道:「江植——」

房門被輕輕推開,悄然閃進一個黑衣的身影。

「主人。」

「招了嗎?」

江植掃了一眼地上的手爐,表情是一貫的平靜,他上前一步低聲道:「方才屬下親審時,那兩名落網的刺客嘴巴極硬,什麼都不肯說,想來來時已做足了功課,根本沒想過能活著回去。」

「想死?」楚頤極低極輕地笑了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說完起身下了塌,一旁侍女忙替他披上披風,裹挾著一身熏香熱氣,麵色不虞地走出了雅室。

因接連的陰雨,才剛下午,外麵天色已晦暗不明,江植提了盞小小的燈籠替他引路,沿著長廊一直走到後院處的假山旁才停了下來。

瑤仙閣的後院原本是接待貴客所用,平日裡就極為雅靜,加之天氣不好,青樓生意蕭條,幾乎不見一個客人。

兩個血人無力跪伏在地,果然如江植所說,牙關死緊,什麼都不肯招。

楚頤冷眼看了片刻後,在遞來的藤椅上坐了下來,一旁留守的護衛連忙為他撐起傘遮雨。

「就他吧,」楚頤隨手朝一個血人指了指,「帶回府好好審。」

被選中的刺客身體一顫,似乎聽到了什麼可怕的字眼,滿臉驚懼地抬起了頭。

楚頤心裡不由冷笑。

看來,這些刺客果真對他了解甚多,甚至連安國公府內的刑罰審訊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些刑罰大多由前朝夏國沿襲而來,夏國皇室大多暴虐,尤其到了後期更是極端,最出名的,便是流傳已久的大夏十二極刑。

任憑他口風再緊,即便銅牆鐵壁也得化成血水。

江植應了一聲,目光落在另一名刺客身上,猶豫片刻,正想詢問什麼,就見有護衛領了個黑衣軟甲的小將從廊下走了過來。

「屬、屬下……巡城衛副將,見、見過世子。」

小將隨護衛走到假山旁後,頭都沒敢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細密雨幕下,濕涼的地麵被濺起微微白霧,楚頤目光沉沉望向他,半晌沒說話。

京中安防事關重大,因此設立有巡城衛一職,平時需日夜沿街巡查,嚴陣以待,今日卻不知什麼原因,城中最繁華地段的瑤仙閣出現了刺客,援兵卻始終遲遲未到。

聽江植說,這位副將「恰巧」還是由顧氏一手提攜。

眼前的小將渾身顫地厲害,細密汗珠爬滿了額頭鼻尖,他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

楚頤懶懶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扌莫著垂掛月要間的碧玉笛,突然笑了笑。

他又朝地上的兩個血人掃了一眼,對江植道:「剩下的那個,按以往慣例處理,也好讓他們一起看看不要命的下場。」

江植道了聲「是」,立刻沖負責扣押刺客的護衛們做了個手勢。

護衛恭敬行了一禮,從月要間拔出短刀來,不顧手中人的劇烈掙紮,強硬拖拽著將他帶到了假山後。

片刻後,淒厲的哀嚎聲驟然響起,尖銳刺耳,幾乎劃破陰晦的長空。

楚頤目光輕飄飄看向巡城副將,含笑問:「今日巡城衛失職,是何原因?」

小將身體抖得如篩糠般,卻伏在地上動也不敢動,顫聲道:「屬、屬下……屬下……」

「屬下?」

楚頤輕嗤一聲,撐著腮緩聲道:「你不是顧氏的人嗎?竟也敢認是我的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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