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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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站在原地,垂著頭不敢回話。

屋內沒有生火龍,隻燃了兩個炭盆取暖,顧期年隻穿了薄薄的單衣,可額上依舊滲出細密的冷汗,他穩了穩身體,走回桌旁坐了下來。

「早知道他是這種人,」少年伸手扌莫了扌莫尺玉的頭,自言自語道,「他若不放在眼中的,從來都是隨手丟棄,無論誰都一樣。」

可是,明明當年是他讓自己叫他阿兄的。

八歲那年顧期年武考輸給了楚頤,九歲那年秋天,雁子嶺狩獵比賽時,顧期年在抽簽分組中,卻又誤打誤撞與來遲的白衣紅衣兩位少年湊成一組。

他箭法雖已經練得有模有樣,可實戰實練還是頭一次,兩位少年騎射精湛,根本就顧不上他,才一開始便將他遠遠甩在身後。

顧期年不肯服輸,乾脆調轉馬頭獨自行動,卻在下馬追趕一隻野鹿時,失足掉入廢棄的陷阱,被獸夾夾住腳動彈不得。

野外人煙稀少,直到快天黑,才隱約聽到兩位少年路過的聲音,他聽到紅衣少年說要去找他,又聽到楚頤笑他是拖油瓶,少他一個照樣贏。

倆人越走越遠,顧期年在陷阱裡一聲不吭,等人走了開始嘗試爬出去。

隻是獸夾太重,九歲的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打開,天色一點點黑盡,顧期年無法,又開始往外扔石頭,終於,他聽到有腳步聲自遠而近傳來,朦朧月光下,出現的卻是那個把他當拖油瓶的白衣少年。

楚頤幾乎沒有猶豫便跳了下來,蹲下身幫他去掉獸夾,包紮傷口,還不忘扌莫扌莫他的頭。

顧期年帶著鼻音問:「你們不是走了嗎?」

楚頤頭都沒抬,隻是隨口道:「沒有,我怎會丟下你。」

向來傲氣的顧期年受不得這種委屈,忍了一天終於失控,眼淚撲撲掉了下來。

楚頤卻覺得好笑,捏著他的臉邊哄邊問:「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動不動就哭,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好不好?」

此次比賽是匿名抽簽,比賽開始時,甚至不知組內共幾人,可顧期年鬼使神差就扯了個謊,他盯著楚頤的臉道:「我叫……江陵西,上次箭亭你救過我。」

「原來是江大人家幼子,」楚頤沉吟片刻,又笑著對他道,「那你叫我阿兄好不好?我抱你出來。」

顧期年沉默半天,卻始終沒有叫出口。

等從坑內爬出來,他的馬早已不知去向,楚頤扶他上了自己的馬,又坐在身後抱著他,交代他若是太疼的話就睡會兒,他就那麼半躺在楚頤懷中,覺得那個夢好長好長。

顧期年伸手倒了杯冷茶,一口喝完。

楚小將軍的死,與母親葬身崖底,兩件事算是扯平,而楚頤幼時兩次對他出手相救,與他故意給自己種下蠱毒,也都一一相抵。

從此,他再不欠楚頤。

*

春末夏初,天氣漸熱,尋訪未果的顧將軍回京沒多久,又被派去了北疆,他幾乎動用了所有人手逐個城鎮去找,就連邑城都沒放過,卻始終一無所獲。

顧氏的大肆搜查鬧得人心惶惶,朝中頗有微詞,卻礙於顧家勢力隻能忍耐下來。

而兩月後,邑城那邊卻突然頻頻傳來書信。

宋總督信中道,近日邑城突然有人私下列舉楚氏罪狀,欲圖上表彈劾,而那些所謂證據,樁樁件件直指楚頤。

又道,邑城那些文人墨客間,不知何時開始有流言傳出,說是騎射場當日曾出現的神秘男子正是楚頤。

這也罷了,更有甚者說,當日與他同行的藍衣男子,並非什麼小倌男寵,真正身份其實是顧家小少主。

那些罪狀洋洋灑灑羅列了整整兩頁紙,從楚頤幾年前偶爾無心的一句話,到當初將陸文淵強行帶回府一事,皆赫然在列。

楚頤卻毫不在意,這些所謂罪狀當初捅到皇上麵前都不知多少次,他不放在眼裡,皇上更不會放在心上。

可顧期年的身份,當初整個邑城也隻有朱湛明知曉,那些顧氏舊部皆被宋長風帶人抓了個乾淨,這種傳言又是從何而起呢。

他皺了皺眉,親自回信過去,令他著重查查那個朝雲。

隻是即便是查,流言已出,顧家在邑城的人手早晚會聽到風聲,顧期年困於國公府一事,隻怕瞞不了多久。

他低頭抿了口茶,隨口道:「顧期年近來沒再鬧嗎?」

一旁侍女忙道:「顧小公子近來蠱毒頻繁發作,他在攬英閣內很少跟奴婢們說話,也未再鬧著見世子。」

楚頤若有所思地放下杯子,忍不住冷笑。

算起來,這幾個月,他也隻見過顧期年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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