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1 / 2）
前院,朱棣正在和張玉他們說話，問他們昨天過年過得怎麼樣。
張玉他們表示托了王爺的福，他們今年的年過得非常好。
「王爺，小殿下呢？」他們來燕王府拜年,還有一個重要的目標,就是見見小殿下。
「王爺,您怎麼沒抱小殿下啊？」朱能小小地抱怨道。
朱棣挑了挑眉梢，故作不滿地說道：「你們是來見本王的,還是來見瞻基的啊？」
「當然是來見小殿下的。」張玉和朱能異口同聲的說道，「大年初一見到小殿下,今年一整年都會有好福氣。」
聽到張玉他們這番誠實的話,朱棣無奈笑道：「看來,你們今天不是來給本王拜年的，而是來見瞻基的。」
「王爺,您就讓我們見見小殿下吧。」張玉和朱能他們知道朱棣是在跟他們開玩笑,並沒有真的生他們的氣。
「馬三保,你去把瞻基抱過來。」
「是,王爺。」
「王爺,那個……」張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吞吞吐吐地想說什麼。」朱棣斜了一眼張玉,沒好氣地說道,「有什麼話直說。」
「王爺,在回北平之前，屬下用好酒跟您交換護身符一事,您還記得吧？」張玉和朱能他們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王爺，您之前說的話還算話吧？」
「當然算話。」朱棣好笑道，「你們以為本王忘記了？」
「屬下怕您貴人多忘事。」張玉諂媚地對朱棣笑了笑，「您沒忘記,真是太好了。」
朱能指了指自己，急忙說道：「王爺，有屬下的吧？」
「有，不會少了你的。」朱棣說道，「王妃早就給你們做好了。」
張玉和朱能滿臉驚喜：「真的是太謝謝王妃了。」
後院裡，朱瞻基正在數他的金豆子。
他之所以沒有跟朱棣去前院見張玉他們，就是他在忙著數他的「壓歲錢」。
馬三保走進來，先給燕王妃他們行了禮，隨即說明他的來意。
燕王妃抬手輕輕地拍了下朱瞻基的小屁股：「跟馬三保去前院見見張將軍他們，奶奶幫你把金豆子收起來，等到晚上你再數。」
「奶奶，你要收好啊，一個都不能少。」
燕王妃好笑地捏了捏孫子的小臉：「放心，沒人打你金豆子的主意。」
「我相信奶奶。」朱瞻基在心裡默默說道，他別無選擇，隻能選擇相信奶奶。
「奶奶會幫你看好你的金豆子。」燕王妃被孫子這副「守財奴」的模樣逗笑了，「趕快去見張將軍他們。」
朱瞻基乖乖地點了下頭，隨即朝馬三保伸出雙手。
馬三保眼中劃過一抹亮光，有些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伸手抱起朱瞻基。
燕王妃忽然想到什麼，讓馬三寶稍等一下。她轉身去了一趟寢殿，隨即拿出一個錦盒。
「這是給張玉他們做的護身符，瞻基拿給你爺爺。」
「用我的胎毛做的嗎？」朱瞻基伸出雙手接過錦盒，緊緊抱在懷裡。
「對啊，用你的胎毛做的護身符才有用。」
朱瞻基在心裡吐槽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馬三保朝燕王妃行了個禮，隨即抱著朱瞻基前往前院。
張玉和朱能他們見朱瞻基來了，連忙站起身朝他行禮。
「見過小殿下。」
朱瞻基奶聲奶氣地說道：「都起來吧。」
「謝小殿下。」不知道什麼錯覺，一段時間沒見到小殿下，發現小殿下長大了不少，同時又長好看了。
朱棣從馬三寶的懷中抱過孫子，見朱瞻基懷裡抱著一個錦盒，疑惑地問道：「瞻基，這是什麼？」
「這是奶奶做的護身符，讓我交給你。」
「我正準備叫馬三寶去拿，沒想到王妃讓你送來了。」朱棣打開錦盒，從中拿出兩個紅色的香囊，分別遞給了張玉和朱能。「這是王妃給你們做的護身符，你們可要好好戴著，不要弄丟了。」
張玉和朱能雙手接過護身符，神色非常激動，語氣充滿尊敬：「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會好好佩戴，絕不會弄丟。」這是保命的護身符，他們怎麼可能弄掉。「王爺，請幫屬下轉達對王妃的謝意。」
「本王會幫你們轉達的。」
「當然還要謝謝小殿下。」張玉和朱能再次向朱瞻基行了個禮。
「不客氣。」好吧，希望他的胎毛真的能給他們帶來好運，讓他們逢凶化吉。
「小殿下好像長大了不少。」
朱能連忙說道：「小殿下又長漂亮了。」
一身紅衣的朱瞻基，越發的精致可愛，猶如從年畫中走出來童子。
「我真的長大了嗎？」朱瞻基自己沒有發現這點。
「嗯，小殿下長大了很多。」張玉搓了搓手，腆著臉說道，「小殿下，屬下能抱抱您嗎？」
朱能連忙跟著地說道：「小殿下，屬下也想抱抱您。」
朱瞻基這次非常大方地讓張玉他們抱，沒有讓他們給金豆子。
看在他們誇他長大又長漂亮的份上，這次免費地讓他們抱。
張玉見朱瞻基朝他伸出雙手，神情瞬間變得非常興奮，但是抱過朱瞻基的動作卻非常溫柔小心。
把朱瞻基抱在懷裡，張玉整顆心瞬間變得柔軟。
「大年初一就抱到小殿下，屬下一整年都會有好運氣。」
朱能在一旁催促道：「張玉，你抱了一會兒，該讓我抱了。」
「你催什麼，讓我再抱一會兒小殿下。」真想把小殿下抱回家。
「你都抱了一會兒，快點讓我抱抱。」
朱能一副要上前去搶朱瞻基的架勢，張玉沒辦法，隻好讓他抱走懷中的小殿下。
「抱了小殿下，今年我一定能勢如破竹。」一定能在戰場上戰無不勝。
朱能很想一直抱著朱瞻基不放手，但是朱棣是不會如他的願。
朱棣抱回了孫子，跟張玉他們說起正事。
再過幾天，他們即將南下。在南下之前，必須調整好將士們的心態，吊起他們的氣勢。如果他們因為過年變得懶散鬆懈，南下的話，一定會吃敗仗。
朱棣讓將士們悠閒到初五。初六開始，將士們就必須調整好心態，不然南下會很危險。
張玉和朱能他們也明白這一點，他們讓朱棣放心。他們會在南下之前，調整好士兵們的心態，絕不會讓士兵抱著懈怠的狀態南下。
朱棣讓張玉他們留下來用午膳，但是張玉他們還要給其他人拜年，就婉拒了朱棣的邀請。
張玉和朱能他們臨走的時候，沒忘記順手牽「福」。
當朱棣得知朱能他們走的時候，把貼在門上的「福」字牽走了，很是哭笑不得，罵張玉他們沒出息。
張玉他們不敢多撕燕王府門上的「福」字，就順手拿走了兩三張。拿回家後，就迫不及待地貼了起來。
貼好後，他們還吩咐家裡的下人看好門上的「福」字，不能讓別人偷了去。結果下午，他們好不容易牽回來的「福」字被偷了。
來張玉和朱能他們家拜年的人，都是沖著他們門上的「福」字來的。他們可是聽說了，王爺賜給他們好幾張「福」字，而且「福」字還是小殿下親自寫的。
張玉和朱能他們見「福」字被偷走，氣的恨不得拿著刀去找那些人拚命。
大過年的打打殺殺不好，朱能他們隻能親自去把「福」字搶回來。
原本不想打打殺殺的，結果因為爭奪「福」字，還是打了起來。當然，沒有動刀子。
當朱棣得知張玉他們因為搶奪「福」字，在大年初一打起加來，又是生氣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他把這件事情說給燕王妃他們聽，燕王妃他們聽了後不敢相信。
「王爺，今天是大年初一，打架不是好事，你趕快派人去拉住他們。」燕王妃覺得張玉他們打架的動機真的是太好笑了。
「本王已經派馬三保去了。」朱棣無奈地笑道，「沒想到他們會為了【福】字打起來。」
寧王說道：「看來，瞻基寫的【福】字很受歡迎啊。」
「王爺，你說你讓瞻基寫福字做什麼，弄得張玉他們打了起來。」平時，張玉他們打架，燕王妃是絕對不會管的，但是今天是大年初一，絕不能打架吵嘴，不然一整年都不會有好事。
「本王哪知道他們這麼喜歡瞻基寫的【福】字。」朱棣失笑道，「等瞻基醒了，我再讓他寫幾張【福】字。」
此時，另一邊，馬三保代表朱棣去勸架的，自然勸架成功了。
他回到王府，詳細地向朱棣稟告張玉他們打架的來龍去脈。
「王爺，除了張將軍他們想要得到小殿下寫的【福】字，老百姓們也想要得到，還有人千金求小殿下寫的【福】字。」
朱棣聽了後，驚的瞠目結舌。
燕王妃一臉難以置信：「千金求瞻基寫的【福】字，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寧王笑道：「瞻基可是祥瑞，他寫的【福】字一定會充滿福氣，難怪大家想要。」
寧王妃打趣道：「千金啊，趕快讓瞻基寫【福】字賣。」
「哈哈哈哈……」朱棣回過神來，笑的非常大聲，笑聲裡充滿驕傲。
「要是讓瞻基那個小財迷知道他的【福】字價值千金，他一定會得意的，並且會寫很多去賣。」見孫子寫的【福】走這麼受歡迎，燕王妃心裡很是驕傲自豪，但是同時有些擔心。「可不能讓他知道。」
「沒想到瞻基的字比我的字還值錢。」寧王一向自負他的字寫的好，也有很多人求他的字，給的價錢也高，但是還沒達到千金的程度。
朱棣乜了一眼寧王，毫不客氣地嘲諷道：「你又不是祥瑞，怎麼能和我孫子相提並論。」
「四哥，你就知道嫉妒我。」
「嫉妒個屁，少給你貼金了。」朱棣站起身說道，「我去看看瞻基醒了沒有。」
「王爺，不許跟瞻基說這件事情啊。」燕王妃交代道。
朱棣沒有搭理她，轉身去了偏殿的暖閣。
朱瞻基剛醒，奶娘正在給他穿衣服。
朱棣進來後，就讓奶娘退到一旁，他親自給孫子穿衣服。
朱瞻基一張小臉睡得通紅，像是剛成熟的蘋果，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一口。
朱棣沒有忍住，親了一口孫子的小臉。
「瞻基，睡好了嗎？」
朱瞻基蹭了蹭他爺爺的臉，軟軟糯糯地說道：「睡好了。」
「你的小肚子餓不餓？」
「餓。」
「想吃什麼？」
「扁食。」奶奶包的扁食太好吃了。
「好，爺爺待會餵你吃扁食。」朱棣動作非常熟練地給朱瞻基穿好衣服，抱著他去耳房洗漱。
洗完臉，朱瞻基徹底清醒了。
「瞻基，吃完扁食，你和爺爺繼續寫【福】字，好不好？」
「爺爺，昨天不是寫過了麼，為什麼還要寫？」
「因為很多人想要你寫的【福】字。」朱棣和藹道，「還記得你說的那些英雄嗎？」
「記得啊。」
「你要不要寫一些【福】字送給他們家？」朱棣也是剛剛想到的。
朱瞻基連忙舉起手說道：「要！」
朱棣扌莫了扌莫孫子的小腦袋，誇贊道：「真是乖孩子，待會爺爺陪你一起寫。」
「那我要多寫點。」如果他寫的「福」字真的能給別人帶來福氣或者好運，那他願意多寫一些送人。
「我們瞻基真乖。」瞻基這孩子真的是太懂事了。
書房裡，朱瞻基站在椅子上，小手抓著毛筆，笨拙地在紅紙上寫下「福」字。
他現在太小，讓他用正確的手勢握筆是不可能的，他隻能抓著毛筆寫字。
除了寫「福」字，朱棣還教朱瞻基寫了「吉」字。
「吉」字要比「福」字好些多了，朱瞻基寫了不少「吉」字。
寫了一會兒字，朱瞻基覺得有些太單調了，決定畫一些東西。
他在「福」字和「吉」字的的附近，畫了太陽、月亮、星星、小花和魚等東西。他畫的是簡筆畫，非常可愛。
朱棣沒有阻止他，任由他畫。等他畫好後，朱棣派馬三保把這些字畫送去給之前在北平保衛戰中犧牲親人的人家。
對於失去親人的老百姓們來說，能收到小殿下親筆寫的「福」字或者「吉」字是最幸福，也是最幸運的事情。
朱瞻基寫了一會兒字後，朱棣就沒有讓他再寫，怕他把手寫疼。抱著他，教他認字。
過了年，朱瞻基就長了一歲。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抓周，但是虛歲已經兩歲了。朱棣覺得該教他認字了。
朱瞻基對認字一事不僅不排斥，反而十分感興趣。
朱棣教朱瞻基認的字都是簡單的字。教了兩三遍，朱瞻基就能記住。
朱盤烒就沒有朱瞻基聰明，寧王教他認字，教了很多遍，他都記不住。這讓寧王更想把朱瞻基搶回家。
認了一會兒字，就到了用晚膳的時間。
寧王一家人還是跟朱棣一家人一起用晚膳，吃的還是扁食，喝的還是椒柏酒。
大年初一一整天都要吃扁食，喝椒柏酒。
用完晚膳，大人們繼續玩牌。朱瞻基和朱盤烒坐在榻上玩魯班鎖。
玩到酉時末，朱棣他們就沒有玩了，因為朱棣要陪孫子睡覺。
朱棣靠坐在床上。朱瞻基趴在他的月匈口，雙手捧著臉，豎著耳朵聽他爺爺給他說故事。
燕王哪裡會說故事，他跟朱瞻基說的都是他以前打仗的事情。
雖然朱棣的帶兵打仗的歷史不如朱元璋和徐達他們豐富，但是他年輕時也打過不少仗，而且大多數仗打的非常漂亮。
朱瞻基特別喜歡聽打仗的故事，每次都聽得津津有味。
朱棣現在在跟朱瞻基說他年輕的時候攻打蒙古的事情。他還非常詳細地跟朱瞻基說了不少蒙古人的風俗習慣。
朱瞻基聽的是雙眼發亮，一張小臉上寫滿了崇拜。
對孫子崇拜的目光，朱棣非常受用，講起故事來越發有勁。
燕王妃見朱棣手足舞蹈地跟孫子吹噓他以前打仗的事情，非常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父皇和爹他們經常在夢裡跟瞻基說他們以前打仗的事情，讓瞻基特別喜歡聽這些事情。
朱瞻基趴在他爺爺的月匈膛上聽故事，聽著聽著就慢慢地睡著了。
燕王妃問道：「睡著了？」
「嗯，睡著了。」朱棣拉了拉被子蓋住朱瞻基的肩膀。
「你以後少跟瞻基說打仗的事情。」
「這是為何？」
「我怕瞻基聽多了，長大後要去上戰場。」燕王妃並不希望朱瞻基長大後像朱棣一樣喜歡打仗。
「等瞻基長大了，他肯定要上戰場。」朱棣輕輕拍著朱瞻基的後背，小聲地對燕王妃說道，「等他五六歲，我就教他騎射。等他七八歲，我就讓他去軍營訓練。」
燕王妃輕輕地拍了下朱棣的肩膀，麵露不滿地說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從小訓練瞻基，這樣他長大後就能守得住大明的江山。」朱棣知道燕王妃為什麼反對，「瞻基必須會打仗，也必須上戰場，不然瞻基就會跟允炆一樣。」
燕王妃聽到朱棣最後一句話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她微微嘆了口氣說：「是我狹隘了。」
「不然你覺得爹和嶽父他們為什麼在夢裡跟瞻基說他們當年打仗的事情。」朱棣一臉深意地說道。
燕王妃明白朱棣的意思，「是我婦人之仁了。」
「你也是不想瞻基有危險，但是瞻基不是普通的孩子，他長大後還要學習和經歷很多事情。」
「你說的對。」燕王妃伸手輕輕地扌莫了扌莫朱瞻基的小臉，滿眼慈愛又心疼地說道，「我不希望瞻基像雄英那樣。」
「你放心，我不會讓瞻基重蹈雄英的覆轍。」
有朱棣這句話，燕王妃心裡便放心了，沒有再多說什麼。
「王爺，時候不早了，我們睡吧。」
「好。」朱棣小心翼翼地躺了下來，懷中繼續抱著朱瞻基。
睡夢中的朱瞻基正在給朱元璋他們磕頭拜年。磕完頭，他又說了一連串的吉祥話。聽得朱元璋他們又是吃驚又是歡喜。
「唉……」說完吉祥話，朱瞻基卻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