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2 / 2）
朱元璋不解地問道：「瞻基，好好的，你嘆什麼氣啊？」
馬皇後扌莫了扌莫朱瞻基的小腦袋，滿臉慈和地說道：「瞻基，小小年紀可不能嘆氣哦，會把一年的好運氣嘆走的。」
「瞻基，是不是你爺爺欺負你呢，曾外祖父幫你教訓他。」徐達擼起袖子，沉怒著一張臉說道。
朱標關心地問道：「瞻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朱雄英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著朱瞻基的眼神充滿關切。
「曾外祖父，爺爺沒有欺負我。」朱瞻基鼓著小臉說，「我嘆氣是因為你們不能給我壓歲錢。」
「什麼？」
朱元璋他們被朱瞻基這個回答驚到了。
「我今天給爺爺奶奶他們磕頭說吉祥話，他們給了我很多金豆子和寶珠，可是你們給不了壓歲錢。」朱瞻基小表情非常失落，「我爹爹娘娘應該早點把我生下來，這樣我就能收到曾祖父你們的壓歲錢。」如果他在曾祖父在世的時候出生，一定能從曾祖父那收到很多寶貝。
朱元璋他們哭笑不得：「原來你是在打曾祖父的壓歲錢主意啊。」
「對啊，我想要壓歲錢啊，可是曾祖父你們不能給我。」誰會嫌壓歲錢多啊。「為什麼我不能早出生幾年啊？」他要是早出生兩年，就能從曾祖父那裡得到壓歲錢。
馬皇後他們被朱瞻基這句話逗樂了：「你這孩子就這麼想要壓歲錢啊。」
「哪個小孩子不喜歡壓歲錢啊。」朱瞻基又說道，「可惜我生晚了。」
馬皇後蹲下神，輕輕地捏了捏朱瞻基的臉蛋，故意逗他說：「我們不能給你壓歲錢，怎麼辦啊？」
「不怎麼辦啊，我隻能自認倒黴啊。」
朱元璋輕輕地敲了下朱瞻基的小腦袋：「不給你壓歲錢，看你委屈的。」
「沒有壓歲錢，當然委屈啊。」他可委屈了，但是這個委屈隻能認。「不過，我也知道曾祖父你們沒辦法，所以我不跟你們計較了。」他可是非常大度的。
「那我們還要謝謝你不計較啊。」
朱瞻基擺擺手說：「不用謝，不用謝。」
「你啊……」朱元璋他們被朱瞻基這副寬容大度的模樣逗笑了。
不過，朱元璋他們的確沒辦法給朱瞻基壓歲錢。
其實，他們有錢，而且還不少，但是都在陵墓裡，總不能讓朱瞻基去皇陵裡撬開他們的棺槨拿吧。
「對了，曾祖父，我有好東西給你們。」
「什麼好東西啊？」朱元璋好奇地問道。
「鐺鐺鐺。」朱瞻基從他的懷裡掏出幾張紅紙，一張張地打開，隨即送給朱元璋他們。「這是我寫的【福】和【吉】，現在送給你們。」
雖然朱瞻基寫的【福】和【吉】歪歪扭扭，但是朱元璋他們一點都不嫌棄，反而十分驚喜。
「瞻基，你會寫字了？」
朱瞻基驕傲地挺起小月匈膛，一臉得意地說道：「爺爺教我寫的。」
「寫的真好，不愧是我的曾外孫，和你奶奶一樣聰明。」徐達笑著說，「你奶奶很小的時候就會寫字了。」
「這字寫的真好，曾祖父喜歡。」
「我們瞻基真棒，一歲還不到就會寫字。」馬皇後笑道，「這個【福】字，曾祖母會好好收著。」
「筆力有勁，我們瞻基以後說不定還會是一個書法家。」朱標誇贊道。
「瞻基，你真厲害，這麼快就學會了寫字。」朱雄英一臉佩服地說道，「我三歲才學會寫字，你比我厲害。」
朱瞻基被誇得心花怒放，小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我還有好東西沒給你們，你們先不要急著誇我，等會一起誇。」
朱元璋驚奇地問道：「還有什麼好東西啊？」
朱瞻基又從懷裡掏出幾張紙，先是遞給朱元璋。
朱元璋打開一看，上麵寫著「曾祖父」三個字。
「曾祖父，這是我特意讓爺爺教我的。」
「曾祖父」這三個字明明很普通，但是朱元璋卻深受感動。
「寫的好，曾祖父非常喜歡。」
朱瞻基接著又送給馬皇後他們，「曾祖母，我現在字寫的很醜，等我以後字寫好看了，我再寫給你們。」
「好孩子，曾祖母非常喜歡。」雖然隻是在紙上寫了「曾祖母」這個稱呼，但是對馬皇後來說，這不是稱呼，而是一份孝心。
朱標扌莫了扌莫朱瞻基的頭：「沒想到瞻基會寫這麼多字了啊，真厲害。」
「瞻基，你太厲害了。」朱雄英認真地說道，「我喜歡你寫給我的字。」
「這是曾外祖父收到最好的東西。」瞻基這孩子真的是太有心了。
「曾外祖父，你以後還會收到更好的東西。」朱瞻基說道，「等我長大了，就能把字寫好看，到時候我再送給你們。」
「好好好，有誌氣，曾外祖父等著。」徐達滿臉笑容地說道，「曾外祖父相信你以後能把字寫得更好看。」
「瞻基，大爺爺以後教你寫字，好不好？」
一旁的朱元璋說道：「瞻基，你大爺爺寫字好看。」
朱瞻基歪著小腦袋問道：「比十七爺爺寫字好看嗎？」
「比你十七爺爺寫字好看多了。」
「那我跟大爺爺學寫字。」朱瞻基想到寧王總是嘲笑他爺爺寫字不好看，他要為爺爺爭口氣。「大爺爺，你寫字比十七爺爺好看，那你好好教我，我以後寫字也要比十七爺爺好看。」
「為什麼要比十七爺爺好看？」朱標輕笑道，「你十七爺爺小時候學寫字，還是我教的。」
朱瞻基瞪大雙眼，張大著小嘴巴驚呼道：「啊，大爺爺你教的？」
「對啊，我還教了你爺爺寫字。」朱棣他們一群弟弟當時讀書的時候，都是朱標親自教導的，包括寫字。還有，朱棣他們臨摹的字帖都是朱標的字。「不過，你爺爺當時不好好讀書，字寫的也不好，你可不能學你爺爺。」
「大爺爺放心，我會好好學寫字的。」朱瞻基右手握拳，小表情充滿乾勁兒，「我要超過十七爺爺。」
「為什麼要超過你十七爺爺？」
「因為十七爺爺總是笑話爺爺寫字不好看，等我超過十七爺爺，就能幫爺爺出口惡氣。」寧王總是嘲諷朱棣寫字不好看，朱棣自己不在意，但是朱瞻基卻記在了心裡。
在朱瞻基的心裡，他爺爺是最好的，任何人都不能說他爺爺不好。
見朱瞻基這麼維護朱棣，朱元璋有些吃味了：「你爺爺的字本來寫的就不好看，你十七爺爺沒有說錯。」朱元璋也曾經說過朱棣的字不好看。
「那十七爺爺總不能笑話爺爺啊。」朱瞻基雙手叉著月要，為他爺爺打抱不平，「不能拿自己的優點去貶低別人的缺點，十七爺爺這麼做是不對的。」
朱元璋沒想到朱瞻基能說出這番有道理的話來，微微怔了怔。
「所以我要超過十七爺爺，這樣十七爺爺以後再笑話我爺爺，我就可以幫爺爺報仇。」
「你還真是維護你爺爺啊。」朱元璋的語氣酸溜溜的。
「我當然要維護爺爺啊。」朱瞻基並沒有聽出朱元璋吃醋的語氣，繼續說道，「曾祖父，要是有人說你壞話，我也會維護你啊。」
「真的嗎，你會像維護你爺爺一樣維護我嗎？」
朱瞻基用力地點了點頭：「真的啊，我會維護你們所有人的。」
「真是曾祖父的好曾孫。」朱元璋抱起朱瞻基，用力地親了親他的小臉。
「那大爺爺得好好教你寫字，讓你超過你十七爺爺。」沒想到瞻基這孩子這麼護短。
「大爺爺，我一定會好好學的。」為了他爺爺，他也一定會好好學寫字。
大年初二，有不少人來燕王府拜年。當然，這些人都是朱棣手下的將士。
朱瞻基作為「吉祥物」自然要出現，同時接受大家的拜年。
雖然他年紀非常小，但是他身為燕王府的小殿下，身份尊貴，將士們來給他拜年也很正常。
朱棣心裡清楚，他這些屬下來拜年主要是沖著朱瞻基來的。
來拜年的將士們的膽子好像變大了，問能不能抱一抱小殿下。他們想要沾沾小殿下的福氣。
朱瞻基很大方地讓將士們抱他。有些將士抱他的姿勢很不舒服，他也沒有任何不滿。
將士們見小殿下這麼乖順地讓他們抱，心情自然非常激動，同時也非常感動。
於是，在朱棣南下之前，每天都有人來燕王府拜年，這就導致朱瞻基每天被各種各樣的人抱。
當然，這些人在拜年的時候，沒有忘記送禮物給朱瞻基。
他們沒有什麼錢，自然不能像朱棣他們那樣送金豆子給朱瞻基。他們送的禮物雖然不貴重，但是非常有誠意，能看得出來花了心思的。
其中，有一個將士送給朱瞻基一件「百家衣」。這件「百家衣」是他娘親向村子裡的人，每家每戶討取的碎步做成的衣服。
村子裡的人知道他娘親討要碎步是為了給小殿下做「百家衣」，他們紛紛拿出家裡最好的碎步。一般情況，討取的碎步真的就是非常普通的碎步。
小孩子穿「百家衣」能得到百家的祝福，少病少災平平安安長大成人。雖說小殿下是祥瑞，或許不需要祝福，但是這是他們老百姓一片心意，希望小殿下能健康平安長大。
朱瞻基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朱棣馬上就給他穿在身上，並且向將士和他的娘親感謝。朱瞻基問將士家裡有多少人，特意給他們畫了一幅全家福。這讓將士非常感動。
很快，就到了即將南下的日子。
南下的前一天，燕王府彌漫著離別的氣氛，有些沉重。
這次南下，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北平府就徹底交給朱高熾管理。朱棣自然有很多事情叮囑，並交代朱高熾。
「爹，您放心，我一定會守好北平。」
「本王相信你能守好北平。」上次李景隆攻打北平，朱高熾帶頭硬生生地守了下來，這讓朱棣很滿意。「你要做的不僅是守好北平，還要管理好北平，明白嗎？」
朱高熾心頭一凜，神色認真地說道：「兒子明白！」
「開春了，老百姓們就要耕種了，你要盯好。」朱棣深知耕種的重要性，「本王不希望北平府今年的收成下降。」
「爹，您放心，兒子會盯好耕種的。」
朱棣又說了不少關於耕種方麵的事情。因為打仗，糧食很有可能會漲價，但是北平府的糧食價格不能漲。如果有人故意抬高價格，朱棣讓朱高熾嚴懲。
北平府作為朱棣的大本營，糧食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問題，不然他們的糧草就會有問題，屆時會影響他們的作戰計劃。
等朱棣交代完事情，朱高熾猶豫了下才開口問道：「爹，十七叔怎麼辦？」
「本王會派人暗中盯著他。」對於寧王，朱棣並不是十分放心。他離開北平府後，自然要派人盯著他一舉一動，以防他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來。「你無需擔憂。」
「是。」朱高熾聽到朱棣這麼說，心裡便放心了。
「瞻基的抓周禮要大辦，要辦的熱鬧。」朱棣很想留下來參加孫子的抓周禮，但是他必須南下。
「爹，你們在前線打仗，我們在後線大辦瞻基的抓周禮，是不是不太妥？」
朱棣明白長子的意思：「瞻基不是普通的孩子，他的抓周禮必須大辦，明白嗎？」
朱高熾瞬間會意，點點頭說：「兒子知道了，兒子會大辦瞻基的抓周禮。」
「在瞻基抓周的當天，記得帶瞻基去祭拜祖宗。」
「兒子記下了。」
「我已經吩咐你娘了，瞻基抓周當天，王府向老百姓發放一些饅頭，饅頭上要印有【福】字。」朱棣頗有深意地說道，「老百姓們會喜歡的。」
朱高熾知道朱棣這個安排的深意，小小的拍了下他爹馬屁：「還是爹考慮的周到。」
「瞻基是本王的嫡長孫，他的抓周禮自然要與眾不同。」
朱棣又跟朱高熾交代朱瞻基抓周禮上的一些事情，隨後才讓朱高熾退下去。
張明珍見朱高熾回來，忙問道：「爹跟你說了什麼，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爹讓我管好北平，大辦瞻基的抓周禮。」朱高熾簡單地跟張明珍說了下朱棣交代他的事情。「你說爹這麼看重瞻基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見朱棣這麼重視兒子，朱高熾心裡高興的同時又非常擔憂。
「當然是好事。」張明珍明白朱高熾心裡的不安，她溫聲地安慰他道，「瞻基對爹來說很重要，爹要大辦瞻基的抓周禮是要給全天下人看。」
「這個，我自然知道，我就怕日後瞻基會有危險。」所謂樹大招風，這讓朱高熾不得不多想。
「爹自然也知道，我想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是絕不會讓瞻基出事的。」張明珍握住朱高熾的手，「你要相信爹。」
聽到張明珍這麼說，朱高熾心裡頓時安心了不少。
「你說的對，爹是絕對不會讓瞻基出事的。」
此時，朱瞻基正在寫寫畫畫，還不讓朱棣知道。
「瞻基在寫什麼，這麼神秘，還不讓我知道？」朱棣非常好奇孫子在寫什麼。
「日後你就知道了。」燕王妃拉走朱棣，「你就不要打擾瞻基寫字。」
「我明日就要走了，讓我多抱抱瞻基啊。」
燕王妃拉走朱棣，跟他確認明日南下的安排。等到晚上，朱棣才見到朱瞻基。
「瞻基，你寫了什麼，現在不能讓爺爺知道？」
「爺爺，這是我給你的驚喜，你明天就知道了。」
「驚喜嗎？」朱棣笑道，「那爺爺先期待著。」
「爺爺，我寫了很多字，手都寫疼了，你幫我揉揉。」朱瞻基趴在桌子上寫了一天的字，寫的他手又累又疼。
「寫疼了就不要寫了，你寫那麼多做什麼。」朱棣很是心疼，動作非常溫柔地按摩朱瞻基的小手。
「要給爺爺驚喜啊。」朱瞻基笑的一臉神秘，「爺爺你一定會喜歡的。」
「你寫什麼，爺爺都喜歡。」朱棣揉了揉孫子的小手，「你還小，以後不要寫這麼多字。」
朱瞻基乖乖巧巧地說道：「我知道了。」
「爺爺走了，你在家要乖乖的，要好好地陪奶奶，知不知道？」
「爺爺放心，我會好好陪奶奶的。」
「不要調皮，不要生病……」朱棣一邊給朱瞻基揉手，一邊絮絮叨叨地叮囑很多事情。
朱瞻基眨了眨眼問朱棣：「爺爺，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聽到孫子這個問題，朱棣先是愣了下，隨即笑著說：「是啊，爺爺舍不得你，你舍不舍得爺爺啊？」
「我當然舍不得爺爺啊，但是奶奶說爺爺出去是做大事，我要在家乖乖等爺爺回來。」
「爺爺會很快回來的。」
「我等爺爺回來。」朱瞻基想到什麼，忙說道，「爺爺，你下回來，記得帶好吃的給我。」
「好，爺爺給你帶好吃的，還給你帶好玩的，好不好？」
「好啊。」
給朱瞻基揉了一會兒手，就到了用晚膳的時間。
寧王他們一家人過來了，為朱棣踐行。
兄弟倆沒有什麼傷感的話。
寧王還故意開玩笑說朱棣走了，朱瞻基就成了他的孫子。等朱棣回來，朱瞻基一定不認他這個爺爺。氣的朱棣恨不得揍他一頓。
有寧王故意說笑，晚膳的氣氛非常熱鬧溫馨。
用完晚膳，朱棣和寧王去了書房。兄弟倆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
和寧王說完話，朱棣就抱著朱瞻基去洗澡。祖孫倆在浴池裡又是遊泳，又是打水仗，玩的非常開心。
沐浴完，朱棣靠坐在床上，給孫子說故事。
朱瞻基趴在他爺爺的月匈口，專注地聽故事。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朱棣抱著朱瞻基，眼裡是滿滿的不舍。
「等我回來，瞻基應該長大了不少。」
「小孩子長得很快，一天一個樣，更何況幾個月。」燕王妃看出朱棣的不安，「怎麼，擔心你下次回來，瞻基真的不認識你這個爺爺？」
「我這次南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我真怕瞻基會忘了我這個爺爺。」小孩子的忘性大，當年他出去打仗，一年半載沒有回來，高熾和高煦他們就忘了他這個爹。他真擔心瞻基會跟高熾他們小時候一樣也會把他忘了。
「瞻基最喜歡你這個爺爺，怎麼可能把你忘了。」燕王妃安慰道，「放心，我不會讓瞻基忘了你這個爺爺。」
「有王妃這句話，我就安心了。」
翌日，初十。今日的天氣非常好，陽光明媚。
一早，朱棣的大軍整裝待發。
在出發前，朱棣又抱著朱瞻基出現在將士們的麵前。
他先是說了一番討伐南京朝廷的話，接著又說了一番激勵人心的話。
等他說完話，就輪到朱瞻基這個小殿下說話。
「你們要好好地，我和我爹爹他們等你們和爺爺得勝回來。」
台下的將士們嘴裡喊著「燕王千歲」、「小殿下千歲」。他們的聲音響徹整個北平府的天空，每個老百姓都能清楚地聽到。
聽到他們震耳欲聾的喊聲，老百姓們都不覺變得熱血沸騰，跟著他們一起喊了起來。
站在燕王府裡的寧王聽到將士們和百姓們的喊叫聲，在心裡驚嘆道，四哥還真是人心所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