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擋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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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平日也就走路多了,會膝蓋疼,其他一切都好,傷風起熱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她絕不可能毫無預兆地出事。

縱使一直在勸自己,母親絕不會有事,陸瑩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的,眼前也一陣一陣地發黑。信上的內容,是父親的親筆信,他為何這般寫?

家裡究竟出了什麼事。

陸瑩顫聲道:「傳信之人在何處?讓他進來。」

前來報喪的是陳媽媽的兒子,他雙眼通紅,麵露哀傷,進來後就跪了下來,哽咽道:「夫人被奸人所害,毒發身亡,請太子妃節哀。」

陸瑩心口一陣絞痛,身形一晃,倒了下去,人也沒了意識。

莎草趕忙抱住了她,「主子!快喊太醫!」

木槿尚在禁足,聽到莎草尖銳的喊聲,她嚇了一跳,趕忙跑了過來,她讓人喊了太醫,幫著莎草將陸瑩放到了床上。

太醫匆匆趕了過來,給陸瑩施針過後,她才悠悠轉醒。意識回籠後,她的眼淚不由墜了下來,她不信,前段時間,母親還來探望過安安,怎麼可能說沒就沒?

莎草心中也悲痛萬分,孝道大於一切,父母歿時,出嫁的女子理應回府奔喪,就算陸瑩貴為太子妃也得回府。

莎草備了深衣素冠,伺候陸瑩換了深衣,才道:「主子莫慌,蕭太醫醫術精湛,素有起死回生之能,咱們帶上蕭太醫,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陸瑩恍恍惚惚被莎草拉了起來,木槿也沒再管禁足的事,叮囑了一下,一並跟了出去,兩位媽媽則留下照看的安安,莎草和木槿一左一右扶著她出了宜春宮。

剛走出東宮,陸瑩就瞧見太子遠遠走了過來,兩人已好幾日不見,這次再見,陸瑩隻覺得恍如隔世。

沈翌朝她走了過來,低聲道:「孤陪你回府。」

這句話恍若一把刀,狠狠刺入了陸瑩心髒中,她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無助又悲痛,「為何要陪我回府?你得知了什麼消息?母親究竟怎麼了?她不可能出事對不對?」

沈翌動了動唇,想解釋什麼,餘光瞥到不遠處的小太監和小宮女時,他沒吭聲,隻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擁入了懷中。

他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陸瑩,她死死攥住了他的衣襟,眼淚再也止不住,聲音顫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這是何意?母親絕對不可能出事,好端端的,她怎會出事?」

沈翌沒說話,他首次見她這般傷心,心口也不由跟著一窒,有那麼一刻,甚至想當即告訴她真相,他終究忍了下來,他伸手順了順她的背,低聲安撫道:「有我在。」

他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和,甚至沒再自稱「孤」。

陸瑩險些崩潰,淚珠兒一顆顆砸了下來,她伸手推開了他,踉踉蹌蹌就要往宮外走。

沈翌伸手摟住了她的月要,對宋公公道:「讓人備步攆,孤陪你回府。」

直到坐上步攆時,陸瑩還在流淚,她根本不敢去想,也不願去相信,好端端的母親怎會出事?她一定在做夢。

*

永名茶館天字包廂內,支摘窗大開著,雍王世子坐在窗前,正在撫琴,琴聲悅耳動聽,猶如青草頂破土壤,錦鯉遊出水麵,透著一股子勃勃的生機。室內另一人,並未聽他的琴聲,反而一直站在窗牖前,時刻留意著街道上的場景,直到雍王世子彈到最後一個音,起身站起來時,這人才忍不住道:「三皇子有沒有可能是假意被籠絡?」

開口說話的是雍王世子的幕僚,名喚李慶,今日起床後,他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雍王世子與他並立站在了窗前,道:「三皇子對太子的恨意不比咱們少,他肯毒死章氏便彰顯了他的誠意,章氏已然去世,太子妃必然出宮。就看太子對太子妃的看重有幾分,就算他今日不出宮,咱們也沒什麼損失,讓人埋伏好,瞧見太子的身影後,再動手不遲。」

皇宮到武安伯府共有幾條路線,太子妃會選哪條道,也不好判定,雍王世子便讓人包圍了武安伯府。

李慶勉強穩住了心神。

*

陸瑩坐上馬車後,才發現馬車內釘了一圈鐵皮,防禦十分好,沈翌讓她坐在了角落裡,隨即按了一下開關,有幾件盾牌從座位上彈了出來,恰好護在人身後。

陸瑩淚眼朦朧看著這一切,沈翌略顯戒備的模樣,讓她隱約察覺到了不對,想到兩人曾在醉香閣遇到過刺客,陸瑩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一刻,她甚至有些懷疑,母親的出事是否隻是誘餌。

她紅唇微抿,心中又萌生起一絲希望,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滋味,並不好受,她咬了咬唇,終究沒有問出聲。

沈翌透著窗簾,正觀察著外麵的動靜,陸瑩默默坐在一側沒打擾他,他們走的明五街,這條路人不多,一早就埋伏了太子的人,就算雍王世子對三皇子有所保留,相對也較為安全。

馬車很快就到了武安伯府,剛靠近大門口,陸瑩便聽到了哭喪聲,她心尖顫了顫,眼睛又有些發酸。

門口已停了兩輛馬車,章氏遇害後,府裡便已派人去報喪,出嫁的姑娘皆需回府奔喪,剛剛的哭喪聲,是二小姐陸婧的聲音。

陸瑩也哭出了聲,兩人下了馬車後,沈翌便扶著她往府裡走去,躲在暗處的弓箭手,瞧見太子時,幾次想瞄準他,都被他身側的侍衛擋住了視線。

他放出冷箭時,比了個手勢,他身邊的人直接沖了過去,太子身邊的侍衛,反應極快,抽刀就迎了上去,轉眼間,外麵就多了幾十個黑衣人,兩撥人廝殺在一起。

黑衣人越來越多,三個黑衣人同時提刀沖太子砍了過去,太子與前麵兩人纏鬥時,又一人朝太子砍了過來,刀刃泛著冷光,陸瑩驚駭地睜大了眸,身體比意識快了一分,直接擋了上去。

落茗瞳孔一縮,正欲提刀朝這人砍去時,兩支冷箭一齊射向陸瑩,落茗大聲喊了一聲,「太子妃,閃開!」

她飛身躍起,拿刀擋住了這兩支箭。

陸瑩不了解沈翌的戰鬥力,根本沒看出太子是有意留下破綻,落茗卻看了出來,她的話已晚一步,陸瑩踉蹌一步整個人擋在了沈翌背上。

沈翌踹開那兩人,正欲挨上這一刀時,就察覺到她撲了過來,整個人貼在了他身後,沈翌身形不由一滯,眸中滿是震撼,根本不曾料到她會為他以身擋刀。

長刀攜著雷霆之勢,本著劈死沈翌的節奏,朝陸瑩劈了過來,皇上對雍王一直信任有加,為了逼皇上對雍王出手,沈翌本想挨上一刀,他身法不錯,能聽聲辯位,隻需避開要害即可。

陸瑩的反應卻完全在他預料之外,他心神都為之一顫,轉身的動作,刀已揮向她,他反身抱著她往後躲了一下,本該落在她後背的刀,擦著她的手臂砍了下來。

縱使他速度還算快,刀鋒仍舊朝著她的手臂落了下來,她左臂上的衣衫瞬間破裂開,血液也流了出來,結結實實挨在手臂上。

陸瑩疼得「嘶」了一聲,臉色不由一白。

沈翌眸色微暗,這人一刀沒能砍中,揮刀再次朝沈翌砍了過來,沈翌神色冰冷,沒再藏拙,抱著陸瑩,躍到這人身後,匕首直接劃破了他的脖頸。

陸瑩臉色蒼白,疼得冷汗冒了出來。

見主子受了傷,木槿和莎草都呆住了,第一反應皆是往陸瑩跟前沖,其中一個侍衛眼疾手快拉住了莎草,將她護在了身側。

另一個侍衛反應不夠及時,木槿一動,便暴露在了利箭下,侍衛提刀沖了過去,擋住了兩支箭,身側趕來的黑衣人,趁木槿毫無防備,一把將木槿拽到了跟前,手上的長刀,橫在了木槿脖頸上,挾持住了她。

他厲聲道:「還不快束手就擒?陸瑩,再不讓沈翌的人住手,你身邊這丫鬟小命就要不保了!」

陸瑩瞳孔不由一縮,驚駭地朝他們看了過去,這人一手箍著木槿的月要,手中的大刀則抵在她脖頸上,她脖頸上已見了紅。

木槿嚇得雙腿發軟,本來有些站不穩,對上主子泛紅的雙眸時,她才喊道:「主子莫聽他的!您和太子的安危重要,奴婢來世再伺候您!」

意識到她要做什麼後,陸瑩聲嘶力竭喊了一聲,「不要!」

她話音剛落,木槿就沖她笑了笑,下一刻,就猛地撞到刀刃上,血液瞬間噴了出來。

沈翌伸手捂住了陸瑩的眼睛,掌心一片濡濕,他手心微顫,摟著她的月要,撤進了武安伯府,陸瑩撕心裂肺喊了一聲,「木槿!」

一支支箭從天而降,朝他們射了過來,無差別攻擊著,幾個黑衣人都中了招。

侍衛將莎草也帶進了府裡,她同樣哭成了淚人,雙眸一直盯著木槿的方向,她的身體已倒在了血泊,那般壯烈。

更多的箭從武安伯府射了出去,一支支落在府外,沈翌冷聲道:「多留些活口。」

他說完,就小心避開她的傷,打橫將陸瑩抱了起來。陸瑩雙眸猩紅,掙紮著要下來,隨著她的動作,更多的血從她手臂上流了下來,她卻好似感受不到疼,目眥盡裂道:「木槿,去救木槿,你放我下來!去救木槿!」

沈翌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啞聲道:「抱歉。」

陸瑩不想聽他的道歉,她隻想救回木槿,她捶了他一拳,哭道:「你放我下來。」

有幾個黑衣人從牆頭跳了進來,好在沈翌的人早已埋伏在府裡,很快便將這些人抓了起來。

片刻後,一個侍衛抱著木槿走了進來,他拚命捂著她的脖頸,卻還是無法止住血,他懷裡的人早已沒了呼吸。

陸瑩瞧見木槿時,狠狠咬了沈翌一口,他剛將她放下,她就踉踉蹌蹌朝木槿跑了去。

她脖頸上、衣襟上全是血,神情卻定格在最後那個笑容上,陸瑩失聲痛哭,緊緊抱住了她的身體。

門外廝殺聲仍未停歇,莎草也泣不成聲。

陸璿和陸婧是相繼回的武安伯府,陸婧到時,陸璿夫婦半個時辰前,便已哭著入了正堂。

堂屋尚未來得及設靈堂,章氏正安詳地躺在裡間,她臉色發青,唇發紫,指甲蓋都泛著紫色。

陸琳和陸錦守在她身側,兩個雙胞胎哭得梨花帶雨的,眼睛早已哭腫,陸璿也悲痛萬分,哭暈過去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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