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活第十九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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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大學門口,杵著一個帶著金鏈子直傻樂的金毛猛男,一個銀發小姑娘,一個穿得看著就熱的紅毛——我。
猛樂的金毛傻男,就是殺手鱷本鱷。
對,這回語序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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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吧,整幺蛾子的居然是我。
我也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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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殺手鱷在我眼前實在太憨太樸實了,他一臉純良地跟我討論學區房問題,搞得我根本沒往他其實是個超級罪犯這方麵想,這阿卡姆小貝恩(這個話他聽見保不齊會抽我)還帶著一個小孩,多單親爸爸啊!
當時我就覺得他也沒正經出去玩過,帶著出來一下挺好的。
挺好的。
嗯。
我當時認真覺得挺好的,拜托,我可是打了他兩次地鼠,他既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動手,都別說這人是超級反派,就算是普通人我也會覺得這個人真的很nice。我於是很願意信任他,浪子回頭金不換,他如今一副純良樣子,離真的改邪歸正好像隻差一份信任,為什麼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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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怎麼樣,韋倫?」我問。
「我好帥哦。」殺手鱷對著洗手間的鏡子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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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之前給石頭蛋戴的大金鏈子借他了,經過我的一番捏臉,殺手鱷現在和毒液特工有了幾分神似。
就是街頭匪幫氣質實在太過奪目了。
一開始殺手鱷還不信,被我領去商場洗手間才呆呆地反應過來。他當時就好像被巨型香蕉震撼到的猴子,眼神不說狂喜吧,也可以說是震驚得有點呆滯。
我打從心底裡覺得假如他長成現在這樣,現在可能也是個超級英雄什麼的,至少不至於淪落在哥譚下水道把下水道井蓋當家門。
他要是長得好看,就算他姑媽酗酒,也會有好心腸的女人親近他,因為他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孩,他要是長得好看,也不會被從小侮辱到大,也不會被黑心馬戲團團長騙走了——他也許有機會成長為一個更好的人——隻要他長得好看。
鏡子前,殺手鱷搓搓自己的臉,扌莫扌莫自己的頭發,好像第一次當人一樣。
「別搓啦。」我說。「臉都要被你搓爛了。」
「我好久沒有感受過臉上長毛了!」他的聲音充滿喜氣。他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扌莫扌莫頭發,發出一聲音階上揚的「喔——嗬」。
多麼樸實的快樂,我想。
這個時候,我還是覺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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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開車到哥譚大學門口。
車停在停車場的那一剎那,緊張跟著手剎一起被扳動了,現在四點鍾,我並不是在剛才的兩個半小時裡忽略了提姆,或者忘了他的義警身份什麼的……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種很難說的情緒,感覺自己沒考慮周全,然後現在有點難收尾。
我其實是隨著重點的臨近越來越不得勁,把自己擰巴成了鹼水結:一方麵我想告訴一下提姆,這裡有個阿卡姆的人,他值得知情,但是又因為殺手鱷實在一副單純的樣子,我又覺得不想這麼提防他,免得他好不容易跟我來一次,結果一個天台蹦極人出現,一下子打破了他的金盆。
我兩個人都不想瞞著,瞞著殺手鱷不好,而提姆——我就是不想瞞著他,更何況他早晚都會知道的。
殺手鱷別的不怕,最怕他暴起傷人。這人沒什麼心眼,不會算計人,隻會樸實的「敵人草敵人打」,現在,隻要奧莉芙在身邊,他大概也不會做些什麼特別出格的事兒——但是最怕的就是這樣的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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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行三人坐在便利店裡的椅子上一邊蹭冷氣一邊吃威化。
密教教主可真方便啊。
密教在我辭職之前又升一級,現在的精神操控已經是「對象不設防時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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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兩邊都別瞞著。
「韋倫。」我拿出來一雙鞋——就是那雙「雖然很舒服穿但是穿了跑不快」的慢跑鞋。
他瞪著個大眼睛:「你哪兒掏出來的鞋?」
「我變出來的。」我深吸氣,又呼出去,我很需要給自己做點心理建設,「這雙鞋送你。就當是咱倆的約定。」我看著殺手鱷的眼睛,「這雙鞋,穿上跑不快……」
殺手鱷一把撈過鞋就往腳上套。
「本來俺也跑不快。」他一邊穿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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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們,我可是糾結了好幾分鍾呢!
「老兄,老兄。」他看見我這個表情,決定解釋一下,「這樣的地方,我要是鬧事兒,肯定跑不脫。你看我——」他正往自己臉指,被我打斷了。
「你現在是韋倫,你扌莫扌莫你那張帥臉,我可是捏了半天呢,」我說,「哥們,現在你要是乾點什麼沒人知道你是殺手鱷,知道嗎?」
他吭哧了一下,撓了撓頭,可能是一方麵滿意自己現在的長相,一方麵又沒習慣:「可你和奧莉芙知道我是殺手鱷。」他說。「你信任我,而且,我也不能撇下奧莉芙。」
「好吧。」我又深呼吸,這次是為了他,他比我有覺悟多了。「我還想說這鞋就是限製你跑路,你要是撇下這雙鞋,就代表你是又想回地底做鱷魚,我就把奧莉芙帶走……」
丟下鞋就跑這種事說起來真有點像灰姑娘……
「我可答應過西比爾了嗷!」他打斷我。「你把我當什麼人?」
「所以說,你一下子把我搞得很不乾脆。」我撇撇嘴。
「嗨呀,你向來婆媽。」
「什麼叫我向來婆媽——」
「就是說……你很磨蹭。從前就這樣。」他開始說車軲轆話,「奧莉芙,你還有什麼想吃的零食嗎?」
「你去挑我買單。」我朝奧莉芙扇了扇手。
有什麼事得把小孩支開?
奧莉芙很會讀空氣:「那我不客氣啦?」
「不用客氣。」等到她走開後,我問:「我從前什麼樣兒啊?」
「就你現在這樣。」他說。「你決定揍貝恩的時候想了三個小時!」
「不然呢?」我瞪眼。我?我曾經打過貝恩?另外我隻想了三小時?
「當然是直接給他一拳啦!」他認真,捏拳道。「打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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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
根據殺手鱷口述,我曾經拳打貝恩腳踩泥臉,和小醜談笑風生,跟謎語人臭味相投,給黑麵具的麵具上膠水,給雨果的額角植腋毛,對著蝙蝠俠說他製服像秋衣,指著超人說他褲頭艷,偷火星獵人的奧利奧然後往裡麵擠芥末,趁綠箭俠睡覺的時候剃他的胡子……
這真得給小孩支開。
絕了,我有這麼惡霸的嗎?
另外泥臉怎麼踩?什麼腳感?
「你還說要把企鵝人的企鵝都換成麥哲倫企鵝。」殺手鱷說。「結果你沒來得及換就……」
「就怎麼啦……」
「不說這個。」他剎了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