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怪物（1 / 2）
鬱青捧水喝了幾口,緩解喉嚨裡的灼燒。又從旁邊摘下一片大葉子，舀水一點點倒進鬆辛齊嘴裡，他的手有點抖,沒控製好力道不小心淋了鬆辛齊一臉。
昏迷中的鬆辛齊忽然嗆起來，眉頭皺得更緊。鬱青眼神虛浮,趕緊把葉子放到一邊把鬆辛齊臉上的水珠擦乾淨。
這個村子有其他人類，鬱青沒再讓鬱小雪單獨出去覓食,泉眼是一個守株待兔的好地方，他們躲在樹後麵等候，一個小時後一隻變異鴨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被蟄伏已久的鬱小雪一舉拿下。
屋子裡拿來的火柴被鬱青一直放在口袋裡，此時正好可以用來生火,鬱小雪先分走一半,剩下一半被鬱青切成兩份架在火上烤熟。
吃完自己那份,鬱青開始思考要怎麼樣才能讓鬆辛齊吃下去,不知道鬆辛齊要昏迷多久,一直不吃東西肯定不行。而且鬆辛齊醒來估計要麵臨一大推他惹下的麻煩，最好保持充足的體力。
他記得當時他發燒昏迷的時候鬆辛齊好像餵過他一點麵糊糊,但是鴨肉不比麵糊糊,肯定不能灌下去。
鬱青盯著手上的鴨肉，又看看鬆辛齊,臉忽然噌地一下燒起來。
不管怎麼說吃飯最重要,鬆辛齊應該不會怪他。
鬱青慢吞吞撕下一小口肉嚼嚼嚼,然後紅著臉俯身向鬆辛齊靠近，那張即使閉著眼睛也攻擊性十足的俊臉就這樣放大在他麵前。
其實隻要鬆辛齊不朝他發火，他也不是很怕他，鬱青給自己做好思想準備,硬著頭迎了上去。
貼上薄而柔軟的唇被上麵的高溫刺激了一下，鬱青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要燒起來了。
他緊閉著眼睛探出舌尖，撬開那瓣嘴唇接觸到裡麵更高的溫度。鬱青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是軟的，手臂支撐不住直接壓到了鬆辛齊身上。
趕緊結束趕緊完事，鬱青用了點勁又花費一點時間門撬開牙關，將東西餵了進去。
沒有輔助作用食物還是停在口腔，隻好又往裡麵推了推，推得深了難免會碰到不該碰的東西，鬱青舌尖一顫，眼眶被熱氣熏得濕潤。
那是什麼，舌頭嗎？
感受到手掌蓋住的地方有了一個吞咽的動作，鬱青立刻起身分開。
送食的時間門持續地有點長，鬱青始終屏住呼吸，直到分開才想起來，臉被憋得更紅。
他轉頭看見鬱小雪正趴在旁邊目不轉睛盯著他看，小小的眼睛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鬱青羞恥到難以自持，用手擋住鬱小雪的視線，嘴上也不知道在跟誰解釋：「我、我隻是想讓鬆辛齊好好吃飯，寶寶不可以亂看！」
鬱小雪歪著腦袋，盯著臉上紅得滴血的鬱青，它聽不懂很復雜的人類語言，隻知道「吃飯」，「找晶核」等簡單指令。
所以鬱青是在餵鬆辛齊吃飯？原來人類還有這種餵飯方式，他也想給鬱青餵飯。
反正鬱小雪什麼都不懂，鬱青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還是揮手讓鬱小雪背過身不許看他。
等鬱小雪聽了他的話轉過身，鬱青重新看向手中的鴨肉，食物還有很多，這是一個大工程。
高燒將一切感官變得模糊，缺氧的大腦，滾燙的皮膚，鬱青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討厭廢材的主角對我真香了》,牢記網址:1半小時後，鬱青扔掉手上的骨頭去河邊漱口。
倒影裡的鬱青，嘴唇紅光水潤，麵頰飛紅眼眶濕潤，像是被狠狠欺負過一樣，鬱青不好意思看自己，趕緊捧水給自己洗臉。
鬱小雪無聊地梳理著自己的毛發，在鬱青過來的時候抖動一下尾巴尖。
鬱青把水裝到葉片裡也給鬆辛齊清洗了一下嘴巴，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的緣故他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眼神根本不敢直視鬆辛齊的臉，憑著感覺擦了幾下。
視線亂飄之中，鬱青忽然被某個存在感極強的小帳篷吸引了注意，目光剛接觸到一下便觸電般的迅速離開，這次連手臂都泛起了粉色。
這，這不關他的事吧……
宛如銷毀證據一般，鬱青吸收一顆晶核，動作迅速地把鬆辛齊變小塞回口袋裡，爬上鬱小雪的背準備往回走。
鬱青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高熱的臉降溫。他們離開泉眼往回走了一段路，看到遠處往這邊走來了一個人影。
雙方乍一撞見，同時停下腳步。
此人正是昨晚占了他們房子的那個男人，鬱小雪記得這人拿走了它的食物，喉嚨裡發出不滿的呼嚕聲。
男人同樣也記得這隻忽然消失的雪豹，捏緊手中的鋼管打量完鬱小雪視線移到背上的鬱青，表情凝滯了一瞬。
末日中的人類通常都是狼狽困苦的，他們在生死間門扌莫爬滾打，和流浪漢沒什麼兩樣。
但是鬱青不同，他和男人見到過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有一種和末日格格不入的沉靜感，昳麗明艷的青年騎著一隻威風凜凜的雪豹。
是天使。
男人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詞。
昨天他在屋裡後廚發現一個堆起來的柴火，周圍沒有灰塵，顯然是不久擺上去的，當時他就懷疑這裡可能還有別人，沒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了。
男人沒有放鬆警惕，雖然鬱青看上去挺弱不禁風的，但他能馴服一隻變異雪豹，而且整個村莊都沒有喪屍這件事肯定也和他拖不了乾係，這人不簡單。
鬱青表麵上裝作淡定的樣子，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男人，隻好按兵不動等男人的動作。
沒多久，男人先按捺不住道：「我昨天遇到過你的雪豹，這是你的地盤嗎，我隻是暫時在這裡避個難。」
鬱青沒說話，他現在沒太多力氣，最多把背脊挺得直一點，氣勢上不能輸，但要是再多待一會兒可能就堅持不住了。
男人想說點什麼，鬱小雪立刻發難朝他咆哮出聲，男人忌諱地看著雪豹。
「離開這裡。」
鬱青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鎮定一點，男人果然被他唬住了沒再輕舉妄動，但依然沒離開。
兩人忽然陷入怪異的對峙。
見鬱青一直沒有動作，也沒有真正趕他走，男人起了一點疑心，試探地道：「這個村莊很安全，是你乾的麼。」
鬱青點頭，眼中多了幾分不耐。
忽然男人抬腳往鬱青方向走了幾步，鬱小雪往後退去朝他嘶吼警告，男人隻好停下來。
男人若有所思地往鬱青望過去，發現對方身體繃得很緊，注意到這一點，他馬上觀察到鬱青的眼神也有些渙散，呼吸很重，似乎狀態不太好。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人現在好像很虛弱，全靠雪豹在撐場麵呢。
想到這裡，男人的想法立馬變了，他本來隻是存著試探的心思沒真想做什麼，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鬱青一看就很好騙，到時候隻要讓他放鬆戒備，想做什麼不行，就是那隻雪豹太礙事了，得找個機會把它除掉。
感受到鬱青的緊張，男人暫時不想把鬱青逼得太緊：「別害怕，我什麼都不會做。就是很久沒有看到人類同伴了，見到你有點激動。」
鬱青抿著唇沒有講話，男人一副很自來熟的樣子接著道：「昨天雪豹不小心丟掉的食物應該是給你帶的吧，我那時候不知道已經被我吃了。我現在剛好要出去找食物，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到時候把食物平分了怎麼樣。」
「不要。」鬱青惜字如金，他已經感覺到男人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不想更多暴露自己。
見鬱青油鹽不進，男人也沒糾纏：「那好吧，你先回去，我還要去那邊找找食物。」
鬱青警惕地盯著男人，讓鬱小雪繞過他往村子裡走。
走了一段路，鬱青忽然感覺鬱小雪有些暴躁，腳步也在不斷加快，與此同時，鬱青總感覺背後有道若有若無的視線，那個男人好像跟過來了。
鬱青低聲對鬱小雪道：「小雪快跑。」
鬱小雪快速往前麵竄去，但身後的視線如影隨形，怎麼甩都甩不掉，而鬱青回頭的時候又什麼都看不到。
他們拐進一個地形復雜的小路左躲右閃，跑了半天背後那道視線終於消失了。
鬱青臉色泛白，心有餘悸地望向後麵，高燒加上緊張讓他月匈口悶得難受，就算大口呼吸也緩解不了。
村莊不安全，鬱青不知道男人為什麼要跟著他，但他總感覺這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昨天男人敢直接追著鬱小雪去，異能等級應該不低，他現在非常虛弱，還帶著一個鬆辛齊，不能跟男人亂來，如果可以鬱青一點險都不想冒。
鬆辛齊跟他說過，如果遇到有人糾纏就不要在這裡多停留，趕緊離開，末日有時候人類比喪屍更危險。
鬱青扌莫扌莫鬱小雪的腦袋：「小雪，我們離開這裡吧。」
男人停在鬱青消失的分叉路口，跟丟了也不著急，外麵這麼危險，鬱青一個人肯定不會離開，隻要在村莊裡他肯定能找到他。
那張臉確實很讓人感興趣，雪豹也是一個不錯的食物，他還沒嘗過豹子肉的味道。
然而他在村莊待了兩天，一直沒有再見到鬱青，等他察覺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村莊裡到處都沒有鬱青的影子。
站在村口的男人臉色陰沉，那人居然真的離開了。
鬱青想得很簡單，就是遠離一切危險，那個男人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待在村莊早晚會遭遇不測，不如早早離開。
他還記得他們行進的方向，根據差不多的路線往前麵走去，離開村莊之後走了半日，他們漸漸遇到了一些喪屍。
喪屍會聞著味過來，鬱青一刻不敢停，路上顛得厲害好不容易甩掉幾隻棘手的喪屍，抖著腿從鬱小雪身上下來，扶住樹乾把早上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鬱小雪在鬱青身後用爪子給鬱青順背。
吐完的鬱青感覺腦袋天旋地轉，用手指扣住自己的掌心保持清醒，在野外可不能睡。
短暫調整了一會兒，他們繼續前進，持續的高燒讓鬱青神誌不清醒，全憑一股信念撐著沒倒。
忽然的，一隻喪屍從路旁竄出來，還好鬱小雪反應快往旁邊跳了一步，沒讓喪屍抓到。
鬱青爬下去讓鬱小雪自己處理，他的狀態越來越糟糕，最好不要給鬱小雪增加負擔。
兩方撲咬在一起，鬱青靠著樹乾喘息，忽然感覺背後一涼，往後看去竟然是一隻隻有上半身的喪屍，正抱著樹乾滑下來，偏頭看著他。
鬱青後退幾步驚魂不定地盯著那隻喪屍，半身喪屍從樹上跳下來，雙手充當腿動作飛快地朝鬱青沖過來，鬱青險險躲開，撈起口袋裡的縮小砍刀，在半身喪屍即將跳過來的時候往喪屍頭上砸過去。
喪屍的叫聲瞬間門變得更加刺耳，鬱青太陽穴不斷鼓動，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拔起砍刀又往喪屍身上砍，綠色的血染遍腳下草叢。
喪屍差不多變成肉泥才徹底失去活力，砍刀掉在地上，鬱青也脫力趴回草坪一動不動。
另一邊解決完戰鬥的鬱小雪走過來，用粗糲的舌頭舔著鬱青的手臂，把他翻了個麵。
身邊的雪豹叫聲急切，鬱青看著頭頂的樹蔭，有氣無力道：「沒睡，就是沒有力氣了。」
鬱小雪舔著鬱青的半張臉，臉上緋紅一片，鬱青還是睜著眼睛一動不動，仿佛沒有感受到臉上的麻癢。
休息了有半小時，鬱青感覺自己力氣恢復了一些，艱難翻身趴到鬱小雪背上，臉捂在毛發裡麵傳來悶響：「出發吧。」
又行進了幾天，路上喪屍不多，就算遇到大部分也都是鬱小雪殺的，他偶爾也能乾掉一兩個雖然基本是在生死互搏。
鬱青基本適應了高燒，可以不借助鬱小雪勉強跑起來，野外險象環生，好幾次他都感覺自己要被咬死了，最後潛力爆發反殺喪屍，死裡逃生。
眼神忪怔地盯著地上看不出原型的喪屍，鬱青心髒感覺不到任何起伏，吸收掉一顆晶核，休息了一會兒對鬱小雪道：「我們走吧。」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方向有沒有偏離，活著已經很艱難了，就不要再去思考其他東西了。
每天身上都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傷口，但好在都不是喪屍造成的，因為他一直沒有被感染。
就這樣，他們很努力地活到了鬆辛齊昏迷的第四天。
他們來到蜿蜒曲折的峽穀，高山絕壁迂回盤區，這裡是鬱小雪的主場，因為地勢險要喪屍很難在這種地方生存，看來可以在這裡稍微休息一會兒了。
陽光照射在鬱青白得晃眼的皮膚上，他手上有細細密密的劃痕，基本是在穿越矮樹林的時候割傷的。
躺著躺著，鬱青有點困了，鬱小雪在旁邊幫著擋太陽，忽然看到不遠處的亂石堆上跳下來一隻變異羚羊，鬱青和鬱小雪的眼睛盯著那隻羚羊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