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你自己多嬌慣那孩子,你自己不知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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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次的革新變法不是阻力重重。

可站在後世看去,這些革新變法哪一次又沒有幫助朝廷達到一些目的和效果。

一時間,對於這位長孫殿下所說的話,他還真找不到什麼可以反駁的理由。

而那朱瞻基在講述的同時也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背後行走在這屋子裡:「所以這新政推行的阻力越大,我們越要做。這一點,不僅整個朝廷達成了共識,就是我父王和皇上也都是贊成的。」

「在這推行的過程當中遇到多少的阻力我們就砍掉多少人,這次新政推行的意義,對於我大明朝而言非同小可,是我大明朝百年根基之所在。在這過程當中,不管那些人是宗親、官紳還是其他什麼貴族之流,朝廷都不會改變這一基調。」

「所以郭大人也就不需再擔心,這件事中存在的困難了。」

隨著朱瞻基的這一番話說完,那郭濟的心中還是頗為震驚的。他實在沒有想到此次新政推行,朝廷的決心竟然有如此之大。原本聽聞南直隸當中的各種流言,他還以為這次新政的主要推行之人,乃是自己麵前的這位長孫殿下,卻不曾想其背後還有整個朝廷以及太子皇上的支持。

若此次新政推行,朝廷真的如這位長孫殿下所言,這般統一。

將新政推行到全國或許也並不是不可能。

不過

他郭濟的另外一個擔憂,卻依舊沒有解決。

如若隻是為了三五年的效果,代價就太大了。

就在那郭濟思考之際,一旁的朱瞻基也再次開口道:「至於郭大人所擔憂的第二件事,新政在推行之後會不會慢慢消亡。」

「本殿下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會!」

朱瞻基這話說的十分自信。

就連一旁的郭濟都有些不理解,這位長孫殿下的自信到底來自於何處。

在那郭濟的疑惑當中,朱瞻基說道:「郭大人對於此次新政的推行,隻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在郭大人所說的那些新政法令外,朝廷還有一令,乃度田令!」

「為的便是一次性的清查整個大明朝疆域內的耕地麵積,將其備桉記錄在各地官府以及朝廷內部,為土地擁有者下發官府的文書,往後這些耕地不管是轉賣或者移交或者荒廢,其土地的實際擁有者都必須對當地的官府進行備桉記錄。」

「而這些記錄和備桉都將上報至朝廷進行匯總,並且逐年進行審查。」

「朝廷也會根據這些土地的實際數量進行賦稅的征收。這就保證了,此次新政推行之後,不會逐年消弭。」

聽著朱瞻基的話,那郭濟在震驚此次朝廷的力度與決心的同時,也還是忍不住的問道:「可是殿下,此法實行雖說可以保證朝廷新政不會逐年的消弭,但是,朝廷所說的清查疆土內的耕地麵積,又如何做到?」

「大明疆土,幅員廣闊,很多耕地甚至在那荒無人煙之地,朝廷又要派遣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徹底的清查完畢,而在清查的過程當中又是否會存在謊報、瞞報耕地數量的事情。」

「土地丈量在歷朝歷代也不是沒有做過,可往往這樣的舉措所得到的收獲卻遠遠達不到朝廷的期許,甚至無法彌補丈量土地所耗費的財力物力人力。」

見這郭濟問到了點子上,朱瞻基也就沒再耽擱,直接將自己那度田令的內容說了出來。

「以朝廷之名,清查整個南直隸耕地數量,不摻和到此次新政當中。單純以度量耕地為由,清查天下田地的數目。」

「同時昭告天下,表明: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疆土皆為朝廷所有,此間擁有土地者,隻留土地的使用權力。」

「而此次度量田地,就是為其正式下發土地使用的正式文書。」

「所有人皆可帶其地契到當地的衙門辦理文書,不收取任何銀子。有此文書,方得朝廷承認。」

「如此一來,朝廷便有了天下田地的綜合數目,有據可考。」

「原有地契皆作廢除,不可作正式文書,不受朝廷法令保護。凡朝廷無文書登記之土地,皆為朝廷所有。」

「凡民間百姓,向官府提交無主耕地者,可根據耕地麵積而獲得獎勵。」

「」

隨著朱瞻基的講述,一個龐大的稅收革新藍圖浮現在了那郭濟的腦海當中。

這次的新政推行加上這個度田令的推行,為的不僅僅隻是那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對整個大明朝現有稅收製度的革新顛覆。

同時他也敏銳地發現了,這度田令若真的按照預想當中去實施。

其得到的效果將從根本上解決目前大明朝所有稅收製度的弊端。

了解戶部,了解朝廷在稅收征收事宜上詳細情況的人都明白,戶部稅收這一塊兒,壓根兒就是一筆湖塗賬。

沒有實際的土地耕地數量,沒有詳細實際的人口總量數目,別說是戶部的這些官員了,就是天上的大羅金仙下凡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搞清楚。

這一點也不僅僅隻是大明朝如此,以往的歷朝歷代皆是如此。

每年稅收時,朝廷戶部也隻能是在與各地官府的拉扯當中,為朝廷取得更多的賦稅財政。

說的直白一些就是,不依靠任何數據,單純的對各地官府說,今年要達到多少多少的賦稅,明年要達到多少多少的賦稅。

往年又達到了多少多少的賦稅,今年絕不可以比往年的賦稅低。

而各地官府也會列舉出當地的各種實際情況,諸如水災天災人禍等等,以此來迫使朝廷適度的減免他們的賦稅額度。

這樣的賦稅征收,可不就是一筆湖塗賬嗎?

然而,在自己麵前這位年輕的長孫殿下的口中,他似乎看到了根除這一現狀的可能。

雖然在這度田令實施的第一年中,所能達到的效果,可能不會有預料當中的那麼好。

可是隨著朝廷對全國各地耕地的實際情況不斷的深入了解,並且登記備桉後,朝廷賬目上全國耕地的數量隻會逐年的增加。

當越來越多被藏匿,瞞報的耕地從百姓的舉報當中,從朝廷派遣的官員清查當中所查明後。

朝廷每年在這些耕地上,所獲得的賦稅土地稅將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加上在大明朝內開墾荒地必須有官府許諾的開墾令,並且在開墾完成後,需要到官府辦理土地文書。

掐準了耕地增加的源頭。

拿準了各地耕地的實際數量以及耕地荒廢的數目。

每年大明朝耕地增加多少減少多少,在經過各地官府的匯報之後,朝廷將會得到一個真實的耕地存量數目。

如此一來,各地官府每年需要繳納的賦稅有多少,需要繳納的土地賦稅有多少,一目了然。

一瞬間,郭濟突然明白了,為何麵前這位長孫殿下會來到他們這裡,朝廷、太子以及皇上為何對這新政的推行如此堅定。

而當他想到這所有的策令,所有的新政內容全部是由自己麵前這位年輕的長孫殿下所設想所提出的,他便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震驚。

他才多大啊

在還是長孫身份的時候便提出了如此驚人的策令,當他成為太子成為皇上後呢?

那個時候的大明朝又會變成什麼樣,他郭濟都不敢再想象。

剛剛從那地上被扶起來的郭濟,再次跪在了朱瞻基的麵前。

「殿下,微臣愚昧,竟敢以臣這愚昧淺薄的見識妄自揣測殿下的驚世之策,請殿下賜罪!」

可當朱瞻基聽到他這話後,卻是皺著眉頭說道:「怎麼又跪下了?什麼賜罪不賜罪的事情。今兒你我之間沒有君臣之別,隻談推行新政的利弊。快起來。」

見朱瞻基這麼說,郭濟也緩緩從那地上重新爬了起來。

「如今我也將朝廷的新政策令全部跟你說了個清楚,若要在這鎮江府內實行,你覺得還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聽著朱瞻基的話,郭濟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道:「殿下執法已將新政推行的大致經絡說了個清楚,其本質上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當然在推行的過程當中還會出現種種意想不到的情況,但隻要朝廷能夠給予鎮江府衙足夠的支持,臣定竭盡全力,為朝廷辦成這件利國利民的大事!不辜負殿下太子以及皇上的期許和栽培。」

聽著這郭濟的話,以及他臉上那鄭重而決絕的表情。

朱瞻基瞧著這郭濟,是越來越喜歡欣賞了。

這敢說的人天下多的是,可是敢說卻又敢做的人才是真正的朝廷乾吏,大明肱骨!

「好!」

「如今朝廷的正式文書雖然還沒有正式的下發到南直隸的各州府縣,但你既然已經清楚了其中的內容,那便開始著手辦吧。」

「至於朝廷的支持,本殿下會在鎮江府內待三個月的時間,在這三個月之內你能辦多少的事情,就看你的本事了。此次鎮江府的新政改製能否震驚天下,成為整個南直隸、甚至整個大明朝的表率。你郭濟又是否能成為大明朝官員的表率,機會給你了,就看你郭濟這次有多大的膽量了」

朱瞻基的話雖然沒有說的那麼露骨,但他所想表達的大致意思也全部說了個清楚。

我大明朝的皇長孫朱瞻基,就在你鎮江府內為你坐鎮,你可以不用顧及任何的阻力和壓力,所有一切的阻力和壓力都由他朱瞻基來承擔。

至於你郭濟能否憑借此次新政推行一炮而紅,震驚天下的同時,在仕途上平步青雲,機會是給你了。

能否做到就看你自己的才能與膽量。

顯然,在朱瞻基說完這番話後,那郭濟也立馬明白了朱瞻基這番話背後的深意。

不過,相比於能否憑借這次新政推行一炮而紅,甚至震驚天下的同時,在仕途上平步青雲。他郭濟更看重的是,一旦此次自己助長孫殿下完成了在鎮江府內的新政推行,那也就意味著,他這位曾經的太子門下,將正式的進入到太子黨的核心圈,也就是成為這位長孫殿下的嫡係。

因為世人都清楚,太子之所以可以在監國的位置上坐了幾十年,除了他本身的才能外,這位好聖孫,才是決定皇帝朱棣立儲之心的關鍵。

這一點不僅僅隻是因為外界傳聞。

從此次太子被免去監國之權後,長孫殿下又重拾監國之權便能看得出來。

加上這位長孫殿下在自己麵前剛剛所展現的才能,可以猜想到,這樣的天縱奇才落入皇帝朱棣的眼中,會是怎樣的情景,真的會視若無睹嗎?

如此種種,他郭濟還有什麼理由不順著當前的大勢,扶搖直上?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這天下的百姓,他郭濟都沒有任何的理由!

「微臣遵命!」

這四個字雖然簡單,但從郭濟的口中說出,卻讓人聽出了他內心的決絕與堅定。

瞧著這一幕,朱瞻基微微笑了起來。

他指著那飯桌上的酒菜,笑道:「郭大人,今兒這酒菜吃的舒服啊。」

聞言,那郭濟也是輕輕一笑:「殿下滿意便好。」

隨之,二人紛紛大笑起來。

「行了,天色已晚,郭大人就回去學習吧。明日一早,或許朝廷的正式文書就下來了。」

「臣,遵命!」

說完,那郭濟在高興的同時也沒忘了禮儀,對著朱瞻基深深躬身一拜後,轉身離去。

瞧著這郭濟穩重踏實的舉動,朱瞻基也不得不感嘆起來。

「到底是自己老爹選拔出來的人才,敢說、敢做,偏偏還穩重踏實,沒有絲毫輕浮之氣」

若老爹門下都是這樣的人才,二叔能造反成功才有了鬼。

不過可惜,就算朱瞻基並不清楚,但也明白這樣的人不可能有太多的。

最起碼對於整個大明而言,不會有太多。

自己也算運氣不錯,第一站到了這鎮江府,便能遇見如此良才。

隻要這郭濟敢做,同時自己也有些才能,區區一個鎮江府,還是毗鄰應天府的地方,他一個皇長孫還是鎮的住的。

再不濟,就開殺!

總歸一句話,新政推行勢不可擋。

此乃天下大勢!

想到此處,朱瞻基頓時對著屋外喊道:「善祥!」

聽到朱瞻基的聲音,胡善祥趕忙從隔壁的屋子裡跑了過來。

左右瞧瞧不見那郭濟郭大人的身影,便趕忙問道:「殿下,怎麼了?」

朱瞻基笑著指了指桌上的酒杯說道:「來,與我喝一杯。」

聞言,胡善祥頓時一笑,眼中也隱隱有些期待,不過嘴上卻還是說道:「殿下今天的心情挺好啊,看來與郭大人談的事情很不錯嘍。」

朱瞻基伸手在胡善祥的腦袋上揉了揉,說道:「就你聰明,來,倒酒,陪我喝一杯。」

就當朱瞻基與那郭濟交談完,與胡善祥喝著小酒時。

豈不是在那京城的皇宮之內,他那老爹朱高熾也正與老爺子朱棣談著事情。

「爹,那渾小子雖然是長孫,可到底是年輕了些,有時候難免做點出格的事情出來。萬一到了什麼地方遇見幾個不開眼的家夥,兒臣是真怕他有個好歹啊。」

在自己太子妃麵前一直都說著安慰話的朱高熾,如今到了老爺子的麵前,才敢將真話說了出來。

雖然此行朱瞻基都在南直隸內,但南直隸有多大,有些偏遠的地方就是坐馬車也得三四天。

正所謂窮山僻水出刁民,這句話他們老朱家可是最清楚的。

要真讓朱瞻基碰到這麼幾個,殺了那些雖然容易,可這兒子可就救不活了。

所以,為了自己兒子的安全,朱高熾親自來了一趟皇宮,就是為了

想要老頭子能派點人手過去。

最起碼弄個百十來號的護衛,保證長孫的安全。

「您看是不是以爹你的名義先給各地下份旨意,讓他們沿途保護好瞻基那孩子?另外,再從宮裡,或者京城裡調些人手過去?」

朱棣坐在那龍榻上,一邊瞧著桌子上的折子,一邊抽空瞅那老大兩眼。

正當朱高熾見老頭子不說有些急了的時候,朱棣這才緩緩開口道:「你以為就你這個當爹的關心大孫子的安全,我這個當爺爺的就不管他了?」

見朱高熾若有所思的模樣,朱棣這才轉過頭繼續說道:「人已經派出去了,東廠出去了幾百人,在朱瞻基那小子沿途的所有驛站城池暗中保護,隻要那小子不跑到南直隸外麵去,就出不了意外!」

老頭子這話說的斬釘截鐵。

見老頭子暗中早有安排,朱高熾的心中也是長長出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有些擔憂道:「有爹你在暗中安排的東廠探子,兒臣自然是放心的。但爹,有時候那人心難測啊為了以防萬一,您再下個旨意?」

在朱高熾看來,朱瞻基這一行所能遇到的危難不外乎就是兩個。

一個來自於那些鄉野之中的危險。

這一點既然有了東廠的探子在,必然不會出現什麼太大的意外。

而另外一個,便是大明朝內部的那些權貴官紳。

萬一朱瞻基什麼地方將他們惹急眼了,暗中使個什麼招呢。

若能有老頭子的聖旨下去,想必這些人也該明白其中的味道。

如此一來,自己那兒子的這一行,自身的安全定然不會再有任何的問題了。

然而,麵對朱高熾的話,那老頭子朱棣卻是皺著眉頭瞅了他一眼,說道:「旨意?大明朝的皇長孫出去,還需要朕下旨意才能保個安全?笑話!」

「朕此次為何要那東廠暗中保護卻不暴露?此次新政推行不僅對我朝廷而言事關重大,對那小子又何嘗不是一次鍛煉的機會。既然他願意到那地方去磨礪,我們又何必過多的乾預?」

「玉不琢不成器,天天放在你的太子府裡,這倒安全,有用嗎?」

說這話的同時,老頭子也是想起了自己當初在軍中被那徐達大將軍打板子的事情。

他朱棣之所以能在軍中受人尊敬,可不是靠著他當初那皇子的名頭。

如今他那大孫子也一樣,既然他願意,就讓他去做,好好磨練一番,在知道地方上的事情不好辦後,就會乖乖的回到京城。

至於朱瞻基所說的,他自己去地方上督辦

督辦個屁。

那些地方的官員有那麼好湖弄的?

所以朱棣壓根從開始就不認為朱瞻基能在地方上做出什麼樣的成就。放他離開也是為了磨礪。

後來想將他留下,也是不想讓他去吃那苦。

可他既然去了,那就由著他了。

而那朱高熾在聽著自己老爹的話後,頓時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誰天天將那大孫子放在身邊,怕這兒傷著,怕那兒碰著。

要說對那孩子的嬌慣,誰能跟他老頭子比。

一個長孫,天天跟他爹,跟他叔叔叫板。

這後邊要是沒有他老頭子在做靠山,每次出事都堂而皇之的嬌慣縱容這孩子,還拉偏架,動不動就臭罵他們仨兄弟一頓,那小子早不知道挨多少板子了。

能養成如今這沒規矩的習慣嗎?

現在倒好了,說他這個當爹的嬌慣了

朱高熾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自己家這老頭子,他也早就習慣了。

見老頭子既然心裡惦記著這事,他也就不再多管了。

隻要老頭子惦記著這事,想到了安全的問題,他朱高熾還真不怕老頭子不管。

哪怕今兒自己就是不來,那老頭子自個兒想起來也會把事情給做的妥妥當當,最起碼那安全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那行,爹您忙吧,兒臣退下了。」

在朱高熾離開後,朱棣斜著眼瞅了下,頓時搖頭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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