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好日子(3)(1 / 2)
第二年春。
薑宛繁復查眼睛,一切都好,她又做了一次基因篩查,半月後拿到結果,顯示正常。
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她很認真地研讀檢查報告。看了兩遍,這才收回文件袋裡。
卓裕說:「該放心了吧?」
薑宛繁點點頭,「嗯。」
不老實的手越過中控台,握住了她,「我現在可以拿到『爸爸』資格入場券了嗎?」
薑宛繁笑,「惦記多久了?」
「好多年了。」卓裕抬手至唇邊,親親蹭了蹭她,「醫生都說了沒關係,你越緊張,我也焦慮。」
「有了孩子以後的生活,你想清楚了沒有?」薑宛繁細數:「沒有二人世界,泡奶粉,當奶爸,孩子一哭就得起夜,教育和陪伴那更是大工程。」
卓裕默了默,「我們現在的二人世界也沒二到哪去。」
薑宛繁咦的一聲,「怎麼聽出了怨恨抱怨與不滿。」
「隻聽出這些?」卓裕看她一眼,「看來我這迫不及待還是太隱晦了。」
薑宛繁笑著說:「好好好,抽空去做優生檢查。」
「不用。」卓裕平靜道:「我早就做了全套。」
「要是很著急的話,你找別人先試試?」
「……薑宛繁,我看你是反天了。」
有人愛,有恃無恐。
像回到少年時期,叛逆心理的作弄都帶著理直氣壯。
玩笑歸玩笑,薑宛繁對即將開啟的另一段人生,亦充滿期待。
她是個做事有計劃,條理清晰的人。補習了很多科普,甚至連懷孕的月份都規劃好,趕在五月生,天氣宜人,適合坐月子。
可,越想什麼,越不得什麼。
過了三個月,仍然沒有好消息。
薑宛繁起先還淡定,到第四個月時,心態有點動搖了。
比如,原本和諧自然的夫妻生活,被對標成具體日期,a上顯示容易受孕的時間點才進行。更誇張的是,精確到具體的小時。
在薑宛繁信心滿滿的那個月,生理期沒有如期。
她期待地驗孕,卻什麼都沒有。
薑宛繁終於沒忍住,躲在衛生間哭出了聲兒。
卓裕覺得,很有必要跟她好好談一談。但人情緒上頭的時候,任何好意都會被曲解。
薑宛繁難得不講道理,「當初急著要孩子的是你,現在說風涼話的也是你!」
卓裕氣笑了,「我難道沒使力啊?」
「使了,但沒完全使。」薑宛繁這是賭氣話,說完就有點虛了。尤其被卓裕一注目,她更不想說了。
卓裕挑眉,「你都暈了,我還不夠用力麼。」
「……」薑宛繁憤憤,「閉嘴,再說一個字就換了你。」
卓裕樂不可支。
他的輕鬆緩解了她的焦躁。
卓裕蹲下,與她平行的位置,視線微微挑上。
「老婆,你不覺得,你的狀態不太好嗎?如果這件事讓你變得越來越失衡,那咱們放下一段時間,不想這事兒,等明年再做計劃。」
薑宛繁沒繃住,忽然掩麵痛哭,「如果明年還是不行呢?」
卓裕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乖,明年的事明年說。好與不好,我們一起麵對。千萬別愧疚,你是我妻子,婚姻生活裡的一切負麵情緒,就該我們一起承擔。無論過去,還是以後,這都是兩個人的事,不需要你一個人負重和犧牲。」
薑宛繁淚眼朦朧,小聲道:「可是我還約了下個月的心理醫生。」
卓裕一愣。
「不去的話,也不會退錢。」
「……」
關注點非常接地氣。
卓裕笑,「那去吧,我陪你。」
被工作和忙碌填充時,時間過得特別快。
甚至薑宛繁都忘記與心理醫生約定的時間,還是卓裕提醒的她。
出門前十分鍾,薑宛繁忽然換回穿好的一隻鞋,思緒鬼使神差地開了個小差,「等會,我去趟衛生間。」
衛生間的儲物格裡還剩最後一隻驗孕棒。
薑宛繁熟練撕開。
等她洗完手的時候隨意瞥了眼,怔住。
卓裕收拾齊整,入戶門都開了,拎著車鑰匙耐心等在門口。見人出來,「好了嗎?走吧。」
「不去了。」薑宛繁吱聲。
「嗯?」他皺眉。
輕飄飄的答案:「有了。」
人間際遇,有時候就是一種玄學。
某個時點,某次機緣,在你不知情的時候,悄然降臨。
卓裕低著頭,單手扶著門板,像靜止定格一般。許久,他緩緩抬起頭,眉眼像盛夏恣意舒展的青藤綠枝,聲音有點抖,笑著說:「恭喜啊,卓太太。」
薑宛繁若有所思,最後嘟囔了一句,「心理谘詢的費用,還是浪費掉了。」
卓裕攏攏眉心,他這媳婦,可能天生就是開店當老板的料。
農歷九月。
中秋節後,秋天的氣氛愈演愈烈,夏天的正式結束,從短衫被壓箱底開始。
卓裕是天蠍座,生日就在天蠍座的第一天。
謝宥笛嚷嚷著非要敲他一頓飯,吃就吃吧,也好久沒聚過了。
薑宛繁叫來了盛梨書。
卓裕乍一見,帶點恭維道:「大明星賞臉,蓬蓽生輝。」
盛梨書說:「我應該不是第一個參加你生日的女明星吧。」
卓裕抱手告饒,「待會多點兩隻波士頓龍蝦。」
盛梨書笑,「這還差不多。」
晚了,堵不住嘴了,薑宛繁正好進包廂,聽了個完整,問:「還有誰給你過過生日?」
卓裕嘖的一聲,這又得解釋八百字小作文了。
謝宥笛晚到,沒露麵先聽見聲音,「白色瑪莎拉蒂誰的啊,會不會停車,一占占倆車位,害我停去好遠的地兒。」
「車牌號是不是b422?」
「耶?」謝宥笛看向盛梨書,「你咋知道?」
「那車,我的。」
謝宥笛啞然。
「怎麼?有問題?」盛梨書雙手環月匈,盯著他。
「有問題。」謝宥笛大膽發言:「停的太特麼好了!那技術,跟藝術品似的。」
盛梨書被逗笑,「神經。」
去洗手間的間隙,薑宛繁逮著機會和她單獨說會話。
「你和謝宥笛是不是有情況啊?」
盛梨書:「什麼樣的才叫情況?」
「曖昧,戀愛,在一起。」
「嘁。」盛梨書不屑,「人畜有別好嗎。」
「那不一定。」薑宛繁擦著手,悠悠道:「現在那種小說可火了。」
「嗯?」
「人獸戀。」
盛梨書大感震驚,「薑宛繁,婚姻到底給你帶來了什麼?!」
「刺激。」
「……」
盛梨書咦了聲,「你丈夫生日,你怎麼沒表示一下?」
「難不成我要給他繡件龍袍?」薑宛繁:「你別逃避我的問題。」
盛梨書一臉徹底擺爛的表情。
吃完飯,盛梨書被經紀人接走去給新戲配音。沒幾分鍾,謝宥笛也找了個借口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