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2 / 2)

加入書籤

看到謝留活著,她暗自鬆了口氣,且心緒因為他的出現而動搖,興許是憐憫亦或是別的,她沒有太掙紮就從了他。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盛雲錦輸了就是輸了,她都成了謝留手中魚肉,能怎麼反抗?

最後,便是盛雲錦與山長的女兒的事,是胭脂心裡悄悄積攢的一根刺。

她就是小心眼,眼裡容不得沙子,更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蠢貨,她怕死,更怕誰對不起她負她。

一點點痕跡就足夠叫她防備,好歹被謝慍罵過那麼多聲「毒婦」,她未必沒有一點多疑的心思。

所以,間接默認般的,她在盛雲錦跟謝留當中選擇了後者。

可現實也叫她輸的一敗塗地。

與臆想中重逢的甜蜜訴苦的畫麵不同。

這對青梅竹馬顯得有些針鋒相對,亦或者二人都變了,氣氛頓時冷場下來,胭脂與盛雲錦的麵容神情都十分冷硬尷尬。

「好了。」

盛雲錦很快收拾好不悅的情緒,跟要回到當初那樣,倏然展現出一副憐愛她的樣子,「是我說的過分了,可我不過是替你感到不值,憐惜你。好好好,我不提了,難得我們重聚,我給你斟杯酒吧。」

「餓了吧?先用些吃食。」

胭脂疑惑他怎麼突然態度大變,盯著他把酒杯遞過來的手,卻是不接,「你將我綁來,到底為了何事。與我一起的人……謝慍呢?你將他怎麼了。」

胭脂自認她沒說什麼奇怪的話,但不知為何盛雲錦眼神就是不一樣了,有些刻意的高高在上的嘲弄味道。

好似在譏諷她的愚蠢,又或是得意自己抓到了什麼把柄,增加了些許籌碼。

盛雲錦不屑道:「那個滿嘴誑語的豎子?他同他兄一個德行,知道你我的乾係後,對你多加辱罵,我讓人去教他些禮數去了。」

胭脂頓時心突突的厲害,「你……」

她想盛雲錦口中的禮數定然非同尋常,按照他與謝家的仇怨,謝慍落到盛雲錦手中會有什麼好處?

「他在哪?」胭脂起身。

盛雲錦穩坐不動,瞧著閒情逸致,隻當她想離開時,盛雲錦才嗬斥她坐下。

「你可不能害他……」

在胭脂說這句話時盛雲錦的臉色十分憎恨詭譎。

「我不能害他?我不能報仇麼?」他有些癲癡的喃喃重復。

當盛雲錦的手輕微的撫扌莫著自身的膝蓋,胭脂俯視時眼皮抽動,在這一刻才察覺他衣裳下的異樣。

那本該被兩條腿撐起的地方,有一邊卻是空盪盪的。

謝慍的臉開始麻的沒什麼知覺,他想在沒有阿翁兄長乃至那個毒婦護著他的時候,比他在外頭同人起了爭執挨打還要疼。

將他抓來的人始終不說謀求的是什麼目的,主謀他不識的,隻道是在外頭問了他幾句,他兄是誰,他姓什麼叫什麼名,可知道「盛雲蘿」這人。

謝慍雖然沉穩不少,但在這種撲朔迷離的險境中還是燥了心神。

他茫然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惹了什麼仇,寥寥幾句的回話就挨了一頓毒打。

更是從屋外的下人與主謀的談話中聽到有關安置胭脂的話語,他誤以為對方是謀財謀色,氣急之下破口大罵。

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挨打教訓,謝慍一度以為自己會就此喪命,可有人趁歇息之際拍了拍他的臉,餵給他一口水喝,悄然道:「小郎挺住……」

哪有將人打個半死,再哄著說挺住的,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罷了。

謝慍不受這等虛偽恩惠的施舍,剛要開口罵人,緊跟著哇一聲,嘔出一大口鮮血來。

他月匈口前一股錐心之痛,咳的他在失去意識間抓緊對方的衣角,不忘追問:「我兄,我兄他……」

話未說完,人便昏死過去。

謝慍同胭脂被盛雲錦的人抓來後,便各自被安置在不同的院落中被看守起來,彼此間不曾有機會見過麵。

他們不知外界情況,就如被隔絕在這裡一般。

胭脂相比較謝慍,運氣好上許多,她沒惹怒盛雲錦之前,他待她都挺好,沒有動粗,免了一頓泄憤的挨打。

她以為盛雲錦是來找她算情愛上的舊賬,然而出乎意料的盛雲錦並沒有經常待在這個地方。

他好像有一場大事要忙,平日都輕易見不到人,神神秘秘,讓胭脂嗅到一種詭異的如同密謀的味道。

隻要是旁人想算計什麼事,胭脂總有預感成真,這是她自小就有的直覺。

一有機會見到盛雲錦,胭脂便會向他打探謝家的消息,詢問他是不是想拿她跟謝慍對付謝留。

可惜盛雲錦半個字都不肯透露,然而胭脂未曾錯過他麵上偶然泄露的情緒,證實了她的猜想是對的。

但是利用謝慍威脅謝留,不是比她更起作用?

胭脂不見得自己在謝留那,有著與謝慍同樣重要的地位。

她想看看謝慍此時處境,奈何盛雲錦根本不應許,得了他的吩咐,院子裡的護衛都對她平時的呼聲恍若未聞。

這一下胭脂宛如困獸,日以繼夜的開始感到焦躁不安。

從謝伯卿跟她在一起出事起,胭脂對這種事便有了一種陰影,說心頭沒有一絲後悔歉疚那是假的。

這回因綁他們的人是盛雲錦,胭脂就更不想見到謝慍有事了。

好歹他也是她看著長大的,雖說她跟謝留和離了,那也是長嫂如母,她多少有責任看顧。

萬一謝慍出了什麼差錯……胭脂不敢想到時謝留會是什麼樣子。

她沒忘記他在牢裡發過的瘋,失去唯一的親人的話,他還會對她手下留情麼?

胭脂從呆坐的屋中清醒,她走到房門口大聲呼喚,「來人,告訴你們郎君,我有事要見他。」

盛雲錦實則就在這座私宅中,自從去年秋日夜裡他被謝留安排的下屬帶走,隔了小數日,他便如爛泥一般被人丟棄在盛家府邸外。

京都的盛家是廬州那邊過來的分支,盛雲錦是其中一支裡的嫡郎君,他也是被寄予厚望的年輕一輩。

隻是與他舅伯那邊的兄弟在一塊,他多少算個外人,再親也比不上親兒孫。

為了博個好仕途,又要讓舅伯把眼光放到自己身上,好叫他們更看重自己,盛雲錦著實花費了不少力氣。

好不容易進了京都書院,做了甲等第一的學子,足夠叫盛家長輩臉上有光,擠掉了其他兄弟在他們心中最高看的位置,沒成想讓一個謝留,就將他打回原形。

廬州來的表郎君不知在外頭惹了什麼禍事,竟叫人廢了一條腿拋屍在門外,要不是清早門房打開門巡視。

那晚來秋的涼意,早就在晨晚間將人凍傻了。

但少了一條腿,又被書院那送來山長親筆寫的驅逐退學的信函,以往風光霽月的表郎君在大郎君們心中的地位瞬間一落千丈。

護衛傳話過來,在房裡看到盛雲錦酗酒的畫麵時並不意外。

侍候他的兩三個婢女更是滿麵春光的依偎在他身旁兩邊,「誰讓你們進來的?沒什麼要事就別來擾我清淨,聽見了嗎?」

護衛語氣為難道:「不是屬下有意打擾,是那邊院裡的女客,那位陳娘子說今日非要郎君去見她不可,不然她不會善罷甘休。」

對方看了看突然沉默的盛雲錦。

護衛好似了然:「那屬下這就回去推拒了。」

盛雲錦帶著少許微醺叫住他,「等等。讓她等著,我過會就去見她。」

然而近乎日暮,胭脂才等來盛雲錦的出現。

縱然他穿著一身乾淨新裳,胭脂還是隱隱約約嗅到他身上傳來的花酒氣。

顯然在她找他的時候,他應當不是在忙正事,接著胭脂更是眼尖的看見盛雲錦領口處的點點痕跡。

來之前他做了什麼,簡直一目了然。

盛雲錦察覺到胭脂的目光,低頭看了看,然後盯緊了她此刻的反應。

以為她會在意,然而曾經在他跟前流露過柔情嫵媚的青梅,早已變了個人一樣,渾不在意的挪開視線,「我有事與你說,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見見謝慍。」

重逢後,胭脂不僅對他沒有以往那般表露出歡喜的姿態,更是將注意力都放在謝家人的身上。

盛雲錦抽空過來見她一趟的心緒,免不了發生不悅的變化。

他沉下臉問道:「一個謝留也就罷了,連其他人你都如此關心?那謝慍與你有什麼情意能令你這麼看重。」

盛雲錦話裡有所偏頗,像是指責她除了謝留外,胭脂還跟自己的小叔有染一般。

這種有著羞辱意圖的猜疑,讓胭脂變了臉色,當場厭惡的瞪著盛雲錦,她再不恥不檢點,也不曾想過同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有什麼。

再者她實實在在將從小看著光屁股長大的謝慍,當做過自己的弟弟,不然哪會對謝慍的脾氣比對其他人要好些。

偏偏盛雲錦攪亂是非,硬要說她與謝慍不清不楚,那豈不是侮辱她的為人。

「我記得伯母走後,雲蘿阿姐就如伯母那般照顧你,長姐如母,難道你與她也是那種令人誤會的乾係?」胭脂親眼見到盛雲錦如犯了禁忌般,麵色黑沉,如同出了口惡氣,悄悄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變的易怒的盛雲錦拖著條折了的腿,慢悠悠的站起來一把將胭脂抓住,繼而不由分說的抬起手。

巴掌的脆響聲在室內出現片刻,便銷聲匿跡。

隻有胭脂臉上火辣辣的痛覺,證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麵對胭脂不可置信的雙眼,盛雲錦從憤怒中回過神來,他清高的抬起下頷,冷冷的警告胭脂,「我阿姐豈是你能比的?」

明明是他先開口汙蔑胭脂與謝慍之間有不可明說的奸情,現下卻拿她與他親姐做比較。

「你這般關心那個豎子,以為保住他,他兄就能對你上心了?嗤……」

盛雲錦發出嘲弄的氣音,「實話與你說了,你被困在這頭數日,外頭尋的人都未曾提及到你。你若不信,那我就帶你去看看。」

「……」胭脂捂著被打的發燙的麵龐,頓時整個人都陷入了難堪失語的狀態中。

從房裡出去,再到馬車上,胭脂全程都被蒙住了雙眼。

起先她還不知盛雲錦要將她帶到哪去,等上了馬車再到聽見車軲轆的聲響,胭脂才意識到自己出了院子。

盛雲錦警告她不要妄想著逃跑,隨行的都是些會武力的護衛,而他不過是要讓胭脂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等到眼前的布被摘下,胭脂怎麼也想不到,此時此刻她還身處京都。

隻不過現在與盛雲錦是在一條早已準備好的畫舫上,夜遊京都運河本該是件充滿詩情畫意的事。

但如果是在此種情形下,胭脂沒有半點欣賞的跡象,更諷刺的是她不願意看的方向,正被盛雲錦強迫她抬起下巴,逼著胭脂往岸上掛滿彩燈,坐滿賓客的酒樓瞧去。

「看著他。我要你看清楚了。」

胭脂聽著盛雲錦滿懷不軌之意的聲音,無論怎麼逃避,都避不開那隻強迫她的手。

等她被迫睜開眼望向樓閣,逐漸清晰的視野中,漸漸看到一群尋歡作樂的人群。

盛雲錦出言譏諷:「你那前夫,對你可沒那般忠貞。你還管他兄弟死活作甚?」

樓閣之上,不知是誰家擺宴,外麵有重兵把守。

然而站在頂層甲板處,從河道的畫舫看去,在月色的籠罩下他們的身影並不明顯,反倒是對麵那頭有絲竹之樂傳來的地方,有燈有光仔細觀察,還能看清裡頭偶爾穿梭談笑風生的影子。

等到一個婢女退到一旁,胭脂也就自然而然察覺到了謝留置身其中的身影。

胭脂從未見過在旁人麵前交際的謝留,她以為他待其他人也是孤冷傲氣的,可當她見到謝留就著慇勤侍候的女子的手,飲了她人杯中酒時,那放盪的一幕驟然令她如鯁在喉。

就在笑鬧氛圍中,女子順勢便想往他身上靠攏,在輕置後臀想要落座的那一刻倏然被謝留抵住。

不知謝留勾唇說了什麼,女子期期艾艾的停下,最後跪在他身旁將頭溫順的靠過去不敢再造次。

胭脂心中血氣翻湧,指尖拂過涼意,才察覺到是自己因情緒激動在微微顫抖。

盛雲錦充滿惡意的嘲笑響起,胭脂保持著被他住下巴,卻又微微鬆懈的姿態,趁其不注意低頭狠狠咬向他的虎口處。

當黑夜中劃破一道吃痛的聲響,除了耳目敏銳的謝留,閣樓中吃酒的人還沉浸在靡靡之音中未曾發現異樣。

身旁妖嬈討好的女子仰頭期盼的望著他,謝留眼神淡淡一掃。

掠過這等玩物笑模笑樣的覷向席位另一端的琅軒王,龐家人以他唯首是瞻,這位王爺自持公道正派的身份,特地充當和事佬化解恩怨來了。

「將軍哪去?」

謝留兀地起身就被追問。

眾目睽睽,謝留麵無表情道:「外麵走走。」

琅軒王大概是怕他偷扌莫溜了,會掃了自個兒顏麵,提議道:「沒有佳人相伴,一個人豈不是寂寞了些?」他沖地上跪的十分溫順的女子抬了抬下頷。

「還快陪將軍一塊散散心,花前月下,莫誤良辰。」

其他人渾笑起來,四目相接,都有些意會的下流曖昧在裡麵。

不想謝留直接開口,「不了。」

麵對詫異,他讓侍女張嘴,提起桌上盛滿酒的玉壺,將壺口對著女子傾倒,直到對方不勝酒力吞咽不下狼狽的低頭咳嗽起來。

謝留才將酒壺放回去,負手而立對著想看他好戲的眾人道:「沒什麼花前月下,隻有這個。本將出去放水,王爺和龐大人以及其他大人也想旁觀麼?」

豎子無禮,無怪謝家人所剩無幾。

看著謝留離去的修長高大的背影,被不經意落了麵子的年長的其他臣子暗自懷恨在心。

冬夜水色昏暗無光,謝留出了烏煙瘴氣的地方,才呼吸到一縷清新的寒氣。

他站在閣樓下的樓梯上,對著河道眺望,那裡停留著幾艘為數不多的畫舫,他盯著河麵不知多久,被藏起來的胭脂正被盛雲錦壓在身上狠狠警告著。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小鎮人家 穿成魔頭我隻想泡路人男 甜溺 冷感美人,戀綜爆紅 穿書後,暴戾霸總每天都被我氣哭 混在漫威的霍格沃茲教授 四合院的何大爺 鬥羅之掀翻諸神 鬥羅之凡人史詩 全民遊戲:我能刷新角色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