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豬油湯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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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至少在這兩年內,一個個從原先的孤家寡人到成婚,都走在了阿夏和盛潯的前麵。

三青是裡麵最早成親的,畢竟他年歲也大了,將近二十的年紀,家裡頭著急。他被催著去見見別的小娘子,後來看得多了還跟大家抱怨這日子屬實是過不下去。

不過他這緣分說來也奇妙,最後是在海船上,見到了一個水手的女兒,那小娘子長得不算過於漂亮,可性子好,還能做一手船菜。有時見他孤單一人,給她爹做飯時也會想著給三青帶一份。

久而久之,兩個人互相看對眼,年紀差得又不大,沒個小半年就成婚了,更不用說今年還快要當爹了。

把盛潯酸的連祝福的話都說不出口。

山南和山桃定親是前後腳的事,這對姐弟,一個要娶學廚師父家的女兒,一個要嫁山南學廚那地方的學徒,反正不管如何說,都湊成了親戚,彼此又滿意。

所以連成婚的日子都選在今年同一日,一出嫁一迎娶,倒是難得一見,兩人那日的成婚禮從白日到晚間,看熱鬧的人多得連踮腳都站不穩。

還有曉椿,她倒是如願嫁給了一個走南闖北做生意的商販,還是阿夏托了盛母給她介紹的,這商販如今在鎮上開了間鋪子,不在四處奔波,倒是讓趙家眾人都滿意。

她出嫁的那日,阿夏早早就來了,一路從趙家送她到李家,因為除了小阿七年歲不到之外,曉椿是大夥裡最後第二個成親的。

所以阿夏一路上哭了不少次,以前玩得那般好的人,現如今都要有自己的小家,日後還會有孩子,要圍著家打轉。就算時常相聚,可好似再也回不到他們的年少。

難受了好些日子,她也不得不強打起精神,畢竟進了秋,就到她和盛潯的成婚禮了。那日子越近,阿夏就顯得越頹靡,總是做夢。

要是說她不高興,那肯定不是,可隱隱約約的,她對之後的生活總有些捉扌莫不透的惶恐。

到了出嫁這日也還是有點心無著落的感覺,天還沒亮就被叫醒,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不想動彈。

南溪敲了門進來,神色溫柔,扶著自己的月要走到床邊上,阿夏見到她來趕緊騰個地方。畢竟她嫂子如今是有孕在身,雖說過了最危險的前三個月,不過還是小心為上。

「不用,我站著就好,嫂子今日是來給你梳頭的,」南溪從案台上扌莫了把梳子,邊握住一根頭發緩緩往下梳邊道:「本來應當是娘來的,可你也曉得,娘她要招待那麼多人,實在是騰不出手來。隻能由我暫代了,幸好我也能梳不少的發式,保管今日把你打扮好。」

阿夏直起身子笑道:「能得嫂子梳頭是我的福氣,不過嫂子你還是保重自己身子為好。山桃和曉椿她們今日也會過來幫我上妝。」

「那正好,我於上妝還不是很精通,她們兩個要是能來再好不過。」

南溪說話總是不急不緩的,她梳頭時也很輕柔,生怕到時候哪裡打了個結,梳得太過用力會痛。

阿夏稍微側過身子,碰了碰南溪的小腹,很不舍地道:「嫂子你等我出門了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尤其是我哥,叫他晚間多多帶你出門走走。」

之前都是阿夏陪得多,她有時間,自然搶著去,如今她要出嫁,總也不能再日日回來。

南溪把那縷頭發給她綰上去,輕笑了聲,「好,我知道。我們兩個要是無事,晚間就會逛到盛家門前去瞧你。」

「好啊,」阿夏說完後,聽著外頭的聲又道:「指定是山桃和曉椿來了,我都聽見兩人說話的聲音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見兩個人手挽手走進來,嫁人了總是不一樣的,至少都沉穩且富態了一些,不過脾性還是沒變的。

「嫂子,要不你坐下歇會兒,我給阿夏弄酒好了,」曉椿進來後,從邊上拿了個凳子讓南溪坐著,怕她這肚子受不了。

「沒事,我這發髻就快好了,你們兩個快給阿夏上個妝吧,」南溪擺擺手,讓阿夏坐到那位置上,好讓兩人上妝。

山桃拿過胭脂水粉,扌莫了把阿夏的臉,而後蹲下來道:「總算是輪到我們阿夏成家了。」

明明沒說什麼煽情的話,語氣也很平靜,可總讓覺得有些難受。

阿夏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另一隻則放到曉椿的肩膀上,狀似玩笑地說:「我這也算是步了你倆的後塵,日後可就沒有這般暢快了。」

「你可別說這樣的話,」曉椿彎下月要給她撲粉,嘴上道:「不然我可說給潯哥聽了,他這是日盼夜盼,才把你給盼回家呢。」

「我聽山南說,昨夜潯哥高興,幾人在酒館喝了半夜的酒。」

阿夏微皺眉頭,怪不得昨夜一身酒氣過來,她的關注點也很奇怪,「那今日總不會起不來,誤了吉時吧。」

「誤了什麼啊,也不會誤了這成親的日子。」

三人都笑話她,阿夏也不反駁。

這上妝到後頭迎親的期間,外祖母和太婆兩人是一起過來的,老人家不好在這大好的日子哭,強打著高興,要阿夏日後好好跟盛潯過日子。

若是覺得委屈,也不要忍氣吞聲,回到自己家來,自有家裡人幫忙做主,弄得阿夏眼淚汪汪。

還有霜花和生冬、小溫一群人是一塊來的,人來得太多,一時房間都站不下,隻能每個人都寒暄幾句。不過大家該給的禮,該說的話其實也早就說了,就是想在她出嫁前再多囑咐幾句罷了。

到了晌午時候,屋子裡漸漸空下來,阿夏讓大家都下去吃點東西,給她帶點就行,畢竟現在她是不能出去露麵的。

屋外有了動靜,阿夏還以為是山桃或者曉椿拿東西上來了,忙回頭去看,結果是她娘捧著碗熱湯慢慢走過來。

不同於之前方覺娶婦時的高興,方母的臉上都沒什麼笑,甚至眼尾是紅的,說話也有點沙啞,「喏,這是你爹特意給你做的湯圓,說是吃了這碗湯圓啊,以後你和阿潯的日子必定圓滿。」

她把湯圓的熱氣慢慢攪散,邊攪邊道:「你爹他做這湯圓還哭呢,背著人就當我不曉得了。我就跟他說,左右離得這麼近,阿夏又不是不回來了。」

方母停了手,她悠悠地說:「我們家可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一套,阿夏你就算嫁出去了,還是我們方家的女兒,你的屋子永遠都是你的。」

「阿娘,」阿夏眼眶含淚地看著她。

「得了,這好日子可不興哭啊,」方母騰出手給她擦眼淚,而後把那碗湯圓放到阿夏手上,「把它吃完,畢竟是你爹的一番心意,要是吃著好,這麼近隨時都能嘗到。」

阿夏收了淚點點頭,她垂頭看這碗湯圓。湯圓其實在鎮上人家中,隻有每次過年的時候煮得多,意味著團圓,盼望著以後日子的甜蜜。

所以湯圓裡麵裹的芝麻餡大多都特別甜,還是吃完兩三個就膩得完全沒有胃口再吃的那種甜。

不過方父今日做的是豬油湯圓,又是有些不一樣的。這湯圓用的糯米粉都跟旁的不一樣,得要水磨粉,就是粉裡摻著水,用時還得拿紗布袋子給它瀝乾才成。

餡才是豬油餡,一定要買豬板油才好,隻要白花花的肉,上麵連著的那些筋膜都得剝除。切成小塊,不是用來熬的,而是生用。

往裡麵擱搗碎的芝麻、白糖,不能攪,拿手去揉,去捏,把料全都給揉成一團,要用的時候就取一小塊,搓圓塞進糯米外皮內。

一個個小巧又白淨的湯圓被搓出來,怕皮乾得太快,還要在上頭

放一張打濕的布才成。等要下鍋煮時,再挨個拿出來,水半沸就順邊放,慢慢攪。

煮出來的湯圓皮白又軟,咬開一口,那餡就像水一般往外流,混雜著黑芝麻,剛剛好的甜。

這樣的湯圓費時,光是弄水磨粉就夠費功夫的。

阿夏很慢地舀起一個,全部埋頭吃完後,才看著她娘,眼眶泛紅。

「好了,今日嫁到盛家去以後,記住要好好孝敬你盛姨盛叔,萬不可鬧小孩子脾氣。也要曉得阿潯的辛苦,過了今日,就是夫妻了,你們兩人要同心。」

「阿夏,過完今日,你就是大人了,凡事要思慮周全些。」

方母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抽泣,連帶著阿夏也不住地落淚,母女兩個背著人哭了一場,聽見外頭有樂聲響起,這才慌忙整理。

阿夏今日的裝扮不濃,描眉畫目,頭上帶著鳳冠,簪子插了滿堆,穿上紅色的嫁衣,襯得人濃艷。

外頭的樂聲越來越急促,意味著催妝時辰沒剩多少,快到了將要出門的時候。

阿夏拿著把扇子遮住臉,跪在堂中辭別父母長輩,大家該說的都說了,該哭的也都哭過了,叫阿夏出門去吧。

本來鎮上送新婦出門,應當是要舅舅背的,可方覺卻說,自己是哥哥,理應送妹妹出門,便讓他來背。

這是時隔六七年後,方覺第一次背起阿夏,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他沉聲說:「阿夏,今日這剩下的路,大哥都替你走了。往後,你和盛潯的日子一定要好好過,若是他欺負你,你萬不可忍氣吞聲。」

「可他要是待你很好,那你也需如同,要是總一方做得多,人都會有累的時候。」

阿夏哭著直點頭,她都知道。

臨到方覺背著她邁出門檻時,阿夏又回頭看了一眼,她所有的親人都跟在後頭送他們出去。

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她的眼淚順著鼻子流到衣衫上,哭得正在抽噎時,才發覺自己換了個人背,一聞著這身上的味道,阿夏都知道是誰。

畢竟兩年內都不知道背了多少次了。

阿夏放鬆下來,側著臉貼在他的肩背上,一隻手抱住他的脖子。

她悶聲悶氣地問,「怎麼是你來背我了?」

「剩下的路,想背著你走完。」

盛潯踏在鋪好的毯子上,眉目帶風又溫柔,他幾乎沒有穿過紅色的衣裳,今日穿上,端的是意氣風發。

這段路不是往盛家走的,而是往明月河走過去的。

兩人成親並沒有遵循鎮上以往的風俗,他們不走大道,而是走水路,坐船從明月河前一路環繞著鎮上回到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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