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不做神了(1 / 2)
雖然是誤會一場,但慕雨還是對男人的長相耿耿於懷,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男人要長得這樣好看,這叫她一隻魅妖如何自處。
「先不提這個。」慕雨雖然有些不情願,卻還是想先辦正事,「此處的封印不知道是哪位神仙的,能不能加固。」
雲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將現在的情況和盤托出,「蕪國的封印之井中封印的是瘟神的瘟疫,一般人恐怕難以壓製。」
雖然雲策很不想承認,但他還是不得不說,「如今的形勢遠比我們想象之中的要復雜的多,他並沒有按照封印的順序來破解,相反,他好像一點規律也沒有,如此,才是最可怕的。」
「現在根本不知道下一個被破除的封印會在何處,也不知道下一個叛出天界的神是誰。」
「有神叛出天界了?!」慕雨不解,天界不是據說是六界最令人向往的地方嗎?怎麼會有神叛出天界。
雲策指著不遠處的地宮,「裡麵便是叛出天界的神。」
他神情落寞,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無力感,他確實無力,麵對昔日好友,他的心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感。
「成自修叛出天界了。」
他幽幽的說著,慕雨卻瞪大了眼睛,「這裡的封印不是歸瘟神執掌的嗎?他不是月神嗎?為什麼會叛出天界呢?」
一連串的疑問並沒有讓雲策有一絲不耐煩,他仍是低著頭向慕雨解釋著,「早在萬年前,我還沒有降世的時候,成自修就已經是瘟神了。」
雲策印象中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父親就是上一任瘟神,所以大家都不喜歡他,總是追著他,「小瘟神,小瘟神!」的喊。
他也不生氣,整天把自己裹在黑色的袍子裡,隻遠遠的跟著其他人,也不說話,也不哭鬧,小時候大家一度以為他是個啞巴。
「離瘟神遠一點。」這是雲策自小就從別人嘴巴裡聽到的,「他是不祥之神,小心體內的瘟疫過給你。」
他依稀記得,瘟神成自修和竹荒自小便在一處,這些事情還是自家大哥告訴自己的。
「這就是你一直不肯進地宮的原因嗎?」
一旁的男人聽了許久,忍不住插話,「照你這麼說,那位叛出天界的神仙,不管是月神還是瘟神都不過一個文官,你一個戰神,這有何懼?」
男人用胳膊撞了撞雲策,「還不如早早脅迫他,一同將那封印之靈抓回來,你們也圖省事,我也好交代。」
雲策冷冷地瞥了他一樣,「這不是文官不文官的事情,現在的問題的諸神下落不明,原本一個在蕪國的瘟神下落不明,原本應該在玥國的月神卻跑到了蕪國。」
「如此,對我們而言,阻止蕭歸落的機會就又小了一份,而且我們至今都沒有弄明白天界的內應究竟是誰,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在六界自由穿梭,又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說動成自修?」
雲策不敢想,這個人不僅知道諸神的軟肋,更知道如何挾製諸神,他甚至知道天界自混沌之戰起的所有過往,就是這樣一個人這麼多年來一直蟄伏在天界。
如此可怕的存在,過去這些年裡竟然無人發現過。
況且,雲策回憶起曾經在伏妖司被泥玄武攔住去路時的成自修,心裡也覺得沒底。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當年成自修為了脫離瘟神的神職最先考慮的就是戰神,隻不過上一任戰神太過強悍,才勉強選擇了月神。
「不管這些,咱們快些去殺進地宮去,叫那罪神跪下磕頭認罪。」
男人說著就要推門出去,卻忽然發現其他人正冷眼旁觀自己。
「走啊?」他愣愣的回頭,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小醜。
「忘了問。」慕雨看出了雲策的遲疑,扌莫了扌莫鼻子,「既然你不是鬼穀中守陵人的族長,那你是誰?」
確實,她來鬼穀這許久了,竟然還不知道男人姓甚名誰,太不合規矩。
「我就是這鬼穀的守陵人啊。」男人雙手一攤,指了指自己月要間係著的白布,「還不夠明顯嗎?」
慕雨板著臉看他,自己當然知道他是守陵人,「我問的是你是何身份,姓甚名誰!」
她提高了音量,又問了一遍。
男人揉了揉腦袋,「都說了我是這裡的守陵人,你這姑娘怎麼那麼強呢?」
他點燃一簇燭火,照映了身後的一牆牌位,「我是這裡唯一的守陵人,我沒有名字,或者說我的名字就是守陵人。」
「好的,守陵人。」慕雨自知理虧,隨即乖巧點頭,再無別的說法。
「早死晚死都得死。」她又將矛頭轉向了雲策,「反正你遲早都得和成自修見麵,還不如早些有個決斷。」
「對了。」她一把扯過身後的君綰指給雲策看,「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故人。」
「確實沒想到。」雲策沉悶的聲音有如鬼魅一般在君綰的耳邊響起。
他看著雲策的臉,眼前忽然有些恍惚,他確實見過這個男人。
四處是紛紛的硝煙,戰火蔓延,地上血流成河,男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意氣風發,昂首挺月匈。
他手中握著一把劍,直直揮向自己,噩夢驚醒,留給他的隻有滿背冷汗。
君綰伸手扌莫了扌莫額頭細碎的汗珠,不寒而栗,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安。
「是你殺了我,對嗎?」他小心翼翼的詢問。
雲策搖了搖頭,「是你自己殺了你。」
「妙言死後,你便寢食難安,你表麵上廣開言路,實則誰也不信任,你每天都活在猜疑和對妙言的愧疚中,所以你整日用朝政瑣事來麻痹自己。」
「還有一點。」雲策終於說出了自己這些年來無比好奇的事情,「你親手殺了你的父親,卻大擺儀仗將他請入皇陵,你為他陪葬了無數金銀珠寶卻一次也沒去看過他,你甚至不願意和他一起葬在皇陵,所以才自請去地宮侍奉神明。」
雲策始終不明白,他究竟是喜歡自己的父皇,還是怨恨自己的父皇?
「真是矛盾。」
「是啊,真是矛盾。」
君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慕雨隻覺得他笑的有些瘮人,不自覺地朝雲策身後躲去。
「他害死了我母後,卻封我為太子,他不喜歡我,卻不允許任何人詆毀我,他從不肯將兄弟們的父愛分給我一分一毫,卻盪平了我成為皇帝路上一切的絆腳石。」
君綰深吸一口氣,「包括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