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鎖定灰質,家屬的信任是動力(1 / 2)
正因為手術風險極大,隻要動椎,就相當於動了一棟房子的頂梁柱。無論醫生還是患者都應該慎之又慎。後果可以參考現代裝修動房屋的承重牆。
周燦查明這個男孩的神經功能衰減主要是從延髓段開始後,腦子裡麵迅速回憶著有關神經的解剖解構。
脊髓每個節段都會發出一對脊神經,共31對。
脊頸神經8對。
要查的話,隻需查脊頸神經就足夠了。
剩下的12對月匈神經,5對月要神經,5對骶神經及1對尾神經沒必要再查。
說到尾神經,有一個特別有趣的現象。
大多數人隻有一對尾神經,但是少數人擁有2對尾神經。這類人的脊神經總數為32對。
就像有的人隻有8顆磨牙,有的人卻有12顆。
盡管醫學上把多出的那4顆稱之為智齒,但是它的功能與磨牙並無區別。多出4顆磨牙,這類人的咀嚼功能會更加強大。
看起來是一個不起眼的咀嚼功能加強。
好像8顆磨牙的人照樣吃飯。
實際上,擁有12顆磨牙的人能在多方麵受益。首先,他們的牙齒更穩固,同樣的時間,他們能夠磨碎更多的食物。而且會把食物磨得更細。
這會減輕胃腸道的消化功能。
醫學上,無論中醫還是西醫都推薦慢嚼細咽,就是在照顧人體的消化器官。
特別是我們的胃。
消化功能越強大,理論上來說,那個人的身體也會更強壯。至少比8顆磨牙的人更易獲取營養。
脊神經多出一對的人,不是什麼怪物。
有科學家認為這是人類進化不完全的特征。因為多出來的那對尾神經,也可以視之為用來操控尾巴。但是人類在進化過程中早就沒有了尾巴。
這會讓擁有32對脊神經的人,下肢運動功能更靈活,更強大。
至少理論上可以這樣去理解。
這個小男孩不能說話,頭不能動,身體同樣不能動。
想要進一步查明脊頸神經中的哪一段出了問題,查腦電圖、身體神經傳導,很難精準查明。
根據脊髓的解剖結構,脊髓包含灰質部分、白質部分、脊髓中央管、前後索、脊神經節、脊神經等等。
其中灰質部分是人體反射活動的低級中樞。
包括髕反射、排尿反射、排便反射、發汗反射、性反射等等,都需要通過脊髓灰質來傳導。
下身癱瘓的病人很多都會出現大小便失禁,這就是神經低級中樞出了問題。
周燦給這個孩子做膝跳反射,查的就是低級神經中樞。
右腿的膝跳反射弱,左腿反射正常,這說明脊髓的灰質部分肯定也出了問題。
這其實是一個很好的診斷方向。
他跑去找殷主任請教,就是想以此為突破點,看看殷主任能否提供更多的診斷經驗供他借鑒。
殷主任確實提供了多個寶貴的臨床診斷經驗,但是與周燦的思路有些背道而馳。
或者說,兩者並不搭邊。
並不是說殷主任的那些診斷意見沒用,而是沒有指向周燦發現的這個點子上。
這也是老專家們的通病。
正因為他們的臨床經驗太豐富了,思路相對有些固化,沒有年輕人這麼靈活。
非要形容的話,老專家的診斷思路更穩重,年輕醫生的診斷思路更銳進,有可能天馬行空,有可能翻車誤診,但是有時候能夠通過年輕人獨有的方式找對病灶。
大醫院偶爾會發生這種現象,老專家們一個個搖頭嘆息,認為這個病人治不了。
結果被年輕醫生給治好了。
當然,醫院宣傳的時候會維護老專家們的臉麵,功勞往往也是主任醫師拿大頭,真正治好患者的年輕醫生拿小頭。甚至隻是一筆帶過。
有很多年輕醫生會覺得不服氣,認為這很不公平。
但是站在醫院的利益角度去考慮問題,就能夠接受了。
老專家們都是醫院的招牌,肯定不能砸。
而且任何一個行業都有著尊重老前輩的優良傳統。即便在國外,以利益為王,同樣尊師重道,尊敬前輩。
國外有些發達國家的醫生、護士是按年齡拿工資的。
年輕醫生無論怎麼努力,收入都比不上工齡大的老醫生。
國內的這種情況要稍微好一點。
很多管理先進的大醫院都是多勞多得。但是想要追求絕對的公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專家們的資歷可是熬出來的,業績分配時多拿,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就好比銷售經理哪怕不乾活,但是手下業務員的銷售額提成,經理能拿一部分。這都是行業規則。
周燦暗自尋思,這個孩子的脊髓灰質有問題,如果確定了受損傷的具體部位,是不是就能一舉確定脊髓受損的位置呢?
小男孩的整個脖子以下均不能動彈,神經感覺功能越往下越弱,說明出問題的肯定不止灰質部分。
就好比打仗,抓到了對方的斥候,基本上就能判斷出敵軍就在附近。
患者已經在帝都仁和醫院照過X光片,並沒有發現脊髓明顯損傷。
臨床上,X光檢查脊髓損傷屬於常用手段。
它不但能查出骨頭是否存在骨折、異常,而且對於脊髓損傷的診斷也有著很好的效果。
甚至能夠精準檢查出脊髓損傷的具體程度。
由於X光並沒有發現脊髓存在明顯異常,上兩家醫院都沒有給病童申請做核磁共振檢查。
這個小男孩的病情嚴重,接診的醫生至少也是主任級別。
到得這種級別的醫生,已經很少有人再為溫飽操心。
他們的醫德往往也很高。
核磁共振的檢查費用比較貴,在臨床上本身就不屬於常規檢查。主任醫師們能不開這個檢查,就會盡量不開。
周燦的心中有了預定的進一步檢查方案後,轉頭看向孩子的母親。
兩人的目光對視,從孩子母親的眼中能夠看到期盼、濃濃的憂愁,甚至還有著一絲恐懼與迷茫。
萬一這個孩子治不好了,她怎麼向孩子的父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