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沉璧:暗中交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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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透了心的女人不能惹哦。」

慕容白曜那頭似是起身活動,笨重的鐵鏈在地上摩擦發出如蟲吟的聲音,某種地牢裡難得的,具有生命力的東西。

「我剛進來那兩年,慕容彪常常會進來跟我絮絮叨叨。通常是他說,我聽。他就說啊,說你背叛了她,說他無論如何也要把你抓進來,審問明白你為什麼要背叛他。」

那頭似在轉圈圈,但鐵鎖鏈纏身,走得晃晃悠悠又笨重得很。

「我就想,用腳丫子都能想明白,怎麼可能嘛?當年你們倆站在一起,我一看,就知道是誰的花心思多。他這個人吧,有野心,能力又不能做到一等一。這種人的自卑往往包裹著極大的自負,人前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人後不知道打著什麼鬼算盤。也就像你這種小姑娘會上趕著上他的當……」

「說完了嗎?」

慕容明月第一次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在她印象中,曾經的太子慕容白曜不是一個這麼嘴碎的人,一個漸慕唐風的標準下長大的大好青年,舉止端方行為得當,詩書禮樂無一不精無一不通。

關了十幾年關成了這副鬼模樣?

一掌隔著牆壁打了過來——當然,是打不到的,勁厲的掌風撞上特製的牆壁,發出沉悶的一聲吼。

慕容白曜立馬見慫。

「我是說你之前,之前,你現在肯定不會被騙了嘛。」

大概是真的太久沒說話,也沒運動,那頭緩緩挪動的步伐一直沒停。

「不論是你幫我也好,或者是你另有所圖想借我起事其實是我幫你也好。有些話我得問清楚了——

「下次見到慕容彪,你不會手軟吧?」

那頭許久沒聲音,慕容明月坐了回去。

「不願意算了。」

「哎哎哎!」

那頭嘴碎的故舊太子立馬退得從善如流。

「成交成交。」

慕容白曜話音剛落,隻聽得極黑暗的深處,傳來咿呀一聲。

隔壁的慕容明月以匕首為柄,用沾濕了一條衣擺,將粗圓的鐵柵欄拉開一條僅容一人側身穿過的縫。她從裡麵鑽出來,用同樣的辦法救出十幾個給她傳訊的死士。

最後停在慕容白曜的麵前。

太黑了,基本上沒有光,看不見。

慕容明月以同樣的辦法走進他的監牢,轉身一把匕首徑直撞向身側的後牆,另一手抄起地上一撮乾稻草,迎上匕首撞牆的剎那間迸發的火花。

一把乾草瞬間點燃,微弱的火苗在她手中小心翼翼地向上竄著。

「你要燒死我啊!」

又是煩人的聒噪,慕容明月舉著一小把快要燃盡的乾草向前看。

先看到的是一蓬如蔓草泛著花白的頭發,就像懸在空中的一盆吊蘭,蓬蓬鬆鬆向外茂盛生長著,向下垂落直到與地麵相接。

手腳之上皆是鎖鏈,深深嵌進牆中的鎖鏈幾乎有小臂那麼粗。手鏈緊緊繃直讓他的手幾乎動彈不得。腳鏈鬆鬆垮垮地在地上扭曲如盤蛇,尚有幾寸可以走動的空間。

她舉起快要燃燒殆盡的乾草,再往後看。寸寸光源照亮,微弱的火光湧進黑暗的剎那,目光也隨之落在整飭平整的後石牆上,深深淺淺,歪歪扭扭全是發黑的筆跡,爬滿了牆上扭曲如蛆蟲。

從右看起,是一個「承」字,再向左,是一個「安」字,最後向左,剩下的十幾個都是「隆」。

這是大唐的年號紀年。

年號紀年之下,始有「一二三四五」的數字,每個數字後都塗上幾個東倒西歪畫的「正」。

如果說「一二三四五」是月份而「正」字是日期的話——

慕容明月順著日期往最後數,血跡逐漸鮮紅刺眼。

最後停留在隆平十四年四月二十七的日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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