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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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骨生花-09

他們終於無限的靠近了加吉拉——近到顧棲隻需要一伸出手來,就可以扌莫到最外側那些金色的,柔軟的花瓣,捏在手指間的觸感像是綿軟蓬鬆的雲朵。

他一隻手攬著宴潮生的脖子來保持自己的平衡不會掉下去,另一隻手平舉起來,對準了眼前輕盈的鼓動著的花苞——是的,雖然很奇怪,但是這兩個詞語居然能夠奇異的結合在一起——銀白色的□□顯然沒有任何要憐香惜玉的意思,口徑噴吐著炮火,將那些軟蓬蓬的花朵全部都碾碎,金色的汁液淅淅瀝瀝的從半空中灑落。

麵前巨大的花苞瑟縮了一下,從碎裂的花瓣當中隱約出現了一條幽深的、通往最中心的道路,隻是影影綽綽,除了入口的那聿隙一小截之外並看不分明什麼,簡直就像是一隻張大了巨口等在那裡的凶獸在請君入甕,端看你咬不咬這口餌。

都已經走到這裡了,難道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

宴潮生帶著顧棲輕巧的落在加吉拉上,肥厚的花瓣在他們的腳下,身邊是同樣金色的花苞以及綠色的葉片、主莖與延伸出去的藤蔓,簡直像是誤入了什麼綠野仙蹤的片場。

隻是這路的盡頭可不是會讓他們學習到魔法、勇氣、愛與希望的宮殿,也不是可以將他們送回家的王國。他們將要麵對的是未知全貌亦不知底細的敵人,但無論是顧棲還是宴潮生,麵上都是一派的從容。

相比起人類——乃至於是相比起這個世界上麵的任何生物來說,有如擎天之柱一般的加吉拉已經與其他所有存在之間都拉開了差距,以至於即便是花瓣緊密貼合的、尚未展開的花苞,花瓣與花瓣之間留下來的縫隙竟然也足夠他們兩個在其中穿行,就像是走在一個巨大的迷宮裡麵一樣。

「噠噠。」

「噠噠。」

起初尚且還隻是非常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響,但很快的,便已經成為了近到根本沒有辦法忽視的程度。走過下一個由花瓣所構成的轉角,出現在眼前的是數量眾多的、因為加吉拉花粉的影響而成為其手中提線木偶的活死人。

或許加吉拉並不在意這些對於自己來說太過於渺小的東西,以往操縱他們的權利全部都握在宴殊同的手上——如果拋卻這個人曾經都做過些什麼,以及他對於星空的瘋狂的向往不看的話,那麼你必須承認,這的確是一個天才,因為即便是加吉拉自己都不一定能夠將他的花粉開發出如此的妙用來。

然而眼下,失去了宴殊同的控製,這些曾經為虎作倀的人卻也並沒有能夠拿回失去的自我,而隻是如同現在這般渾渾噩噩的圍攏在加吉拉旁邊,就像是朝著火光飛攏過去的飛蛾,又或者是自發的聚集在花蜜旁邊的工蜂。

受到加吉拉花粉影響的究竟有多少人?

這個數據截止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一個準確的數字,但是那絕對不是什麼小數目;而現在,這所有受到了加吉拉吸引的生物全部都匯聚在這裡,將前路堵的水泄不通,根本沒有留下讓顧棲和宴潮生前進的路。

要解決掉他們、然後清理出前進的空隙——這並不難,但是卻會耗費掉足夠長的時間和力量;而很顯然,他們眼下最缺的就是時間,必須要趕在加吉拉完全開花、並且開始結果之前到達那最中心,將這一株花朵完全的鏟除。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從他們的身後也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像是又有一大批的人正在朝著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趕過來,仿佛要形成兩麵包夾之勢——

顧棲的目光微微停頓。

「怎麼了?」宴潮生看到,從他的麵上露出一種極為震驚和不可置信的表情來。

「看不到血條和名字。」顧棲說,「我們後麵的那些人沒有敵意。」

難道那些不是加吉拉操縱的傀儡?

而就像是為了回應他的想法一樣,顧棲很快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和他打招呼——雖然對方的語氣聽上去奄奄一息,活像是熬了好幾天的大夜,下一秒就可以一頭栽下去。

「衛星捕捉到了你們進入加吉拉的影像並且傳遞了回來,我們就立刻跟上了。」莊羽問,「希望我們沒有來的太遲?」

他的身後跟著的大概是人類如今最精銳的有生力量,放眼望去甚至沒有五級以下的天師。而在這一支前來支援的隊伍當中,也並不隻有人類——

「王。」

大鬼們向著宴潮生行禮,以最恭敬的態度和最高等的禮節。

這還是不少天師第一次見到鬼王,他們不免就多看了幾眼,隨後其中不少曾經見過宴樂的人的臉色都開始變的微妙了起來。

他們看了看宴潮生,又看了看顧棲,目光在兩個人之間不斷的來回巡遊,臉上的表情逐漸變的古怪了起來。

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因為如今是這樣嚴肅而又緊急的關頭的話,想來他們一定有不少問題想要劈頭蓋臉的砸到顧棲的臉上去。

即便現在的場合並不適宜將那些問題說出口,但是顧棲也能夠察覺到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帶著濃鬱的八卦意味,火熱的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都給戳成篩子。

這是一部分天師。

還有一部分的天師則不知道都擅自腦補了一些什麼了不得的狗血劇情,看著宴潮生這一位鬼王的時候目光裡麵滿是同情,但是再一轉,當那些眼神落在顧棲的身上的時候,頓時就又變的像是寒風一般凜冽,簡直像是在看什麼驚天大渣。

顧棲:?

不是,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我是人類、是和你們同一陣營的隊友,那邊站著的宴潮生才是鬼王嗎?

怎麼覺得你們這些家夥的立場都已經要調換過來了?

這些眉眼間的官司的交鋒也不過是一瞬,眼下顯然還是以大事為重。顧棲朝著莊羽點了點頭:「沒有來遲,不如說你們來的正是時候。」

他伸手指了指那些加吉拉的傀儡:「那些東西都交給你們來,沒問題吧?」

「這誰好意思收自己有問題?」莊羽笑了一聲,麵上的表情很快的沉了下去,「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這些不起眼的雜事,放心交給我們就好。」

「顧棲。」莊羽說,「三年前,是你深入羅城,獨自為人類爭取了一條生路……這一次,不會再讓你獨自負重前行了。」

他說:「我們這些家夥也不可能總在後麵等著來自於你的庇佑和保護,多多少少也應該發揮點自己的作用才是啊。」

銀白色的靈力絲線悄無聲息的展開,交織成為了天羅地網;幽藍色的冥火在網與線的交點上燃起,紅裙的厲鬼揮動了手中的長鞭;長笛奏響婉轉的樂章,從笛孔當中飄出的每一個音符都閃爍著靈力的光芒,晃晃悠悠的四處飛散開來;紫色的陣法在所有人的腳下瑩瑩的張開,陣法中心的術士抬起臉,眼底有光芒明明滅滅。

這或許是第一次,人類和陰鬼兩個本應該站在完全敵對的種族如此毫無芥蒂的展開合作,而其所達成的效果也好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平地刮起的狂風吹開了加吉拉的花瓣,在原本被圍堵的水泄不通的路上硬生生的又開辟出來了一條新的路來。

根本不需要再多說什麼,顧棲與宴潮生繞過了所有礙事擋路的存在,從這一條新的「路」朝著花心奔赴了過去。

之後的一路上前行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就像是所有的阻礙都已經集結在方才那裡,後麵全部都是快樂的「直通車」。眼前所見的景象是如此的重復和單調,一開始還好,但是當這段行程持續了過久之後,幾乎會讓人開始混淆空間與時間的概念。

如果不是因為身邊還有對方的存在的話,他們甚至會因為這長久的重復的場景,而甚至開始懷疑自身存在的真實了。

這一段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渾渾噩噩之間,眼前的場景驟然開朗,成為了一個非常廣闊的空間,抬起頭來甚至能夠看見頭頂的天空——是久違了的藍天白雲,是自從百鬼天災之後,陰氣占據了整個世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從澄澈的天。

而在這一片空間的正中央,則是一枚豎立起來的眼球,同宴潮生在顧棲的精神空間當中見到的一般無二,仿佛時間的流逝、以及外界那些劇烈的變動,對於它來說都不過爾爾,沒有值得特別關注和分心的必要。

顧棲朝著它舉起了槍,而宴潮生手中的弓也已經搭箭上弦。這個世界上,分別立於兩個種族的最頂端的存在再一次攜手並肩共同對敵,而那被針對的眼睛這才若有所覺一般朝著他們的方向轉了過來,片刻後發出了模糊不清的囈語。

「我記得你們。」它說,「我們見過。」

「在虛幻與現實的夾縫之間。」

然而顧棲和宴潮生顯然並沒有要和他敘舊的意思,他們同時發動了攻擊,靈力的子彈與陰氣的長劍命中了那一隻眼球,隨後又因為截然相反的力量屬性而相互碰撞,產生了驚天動地的爆炸,掀起了無匹的風浪。

加吉拉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某種迷惑和不解:「為什麼對我的存在抱有如此的惡意?」

它問:「你們難道不期待我的開花和誕生嗎?」

「即便是在星空外側,這也會是被期待和贊譽的盛事。」

「那就滾回你的星空外側去。」宴潮生說,「不要用我們的世界當做你的墊腳石!」

一顆被抽乾了本源的星球會枯死,其上的所有生命都將會隨著星球的衰敗一起走向滅亡——這一點在這些年中便已經初見端倪,更是在這幾個月當中發展到了極致。

加吉拉還是和宴潮生記憶當中一樣有問必答,眼下聽到來自宴潮生的拒絕,也隻是用平淡的語氣說:「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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