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誰不慕溫柔(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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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林衡已經顧不得傷心,站在宗闕的背後小聲說道。

他扌莫著手機,海哥用棍子敲著地麵道:「我勸你不要報警,就算警察五分鍾過來,也足夠我們將你們砸成肉餡了。」

他的眼睛中遍布著血絲,明顯已經沒了顧忌。

林衡心神一緊,被宗闕從背後握住了手腕,輕輕拉動,兩個人幾乎緊貼,將手機卡在了兩個人中間,手機調成了靜音。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過節,你們現在過來,無非是求財。」宗闕看著幾乎包圍一圈的人說道,「要多少?」

林衡的電話撥出,看著站在身前的人屏住了呼吸。

「你們身上的錢不夠。」海哥冷笑了一聲,「我現在也不想傷人,要麼你們自己乖乖上車,要不打個半殘再請你們上車。」

他的賬戶被封鎖,完全如同一隻喪家之犬,要想出境,必須得依賴林家對於自己兒子的重視,手裡握著人質,警察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自己上車。」宗闕握了一下林衡的手腕。

林衡微微蹙眉,手腕被鬆開,身體被推出時,海哥已經揮舞著棍棒圍了上來。

「但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敢報警,就先打個半殘吧!」海哥目光猙獰。

林衡踉蹌幾步,看著宗闕握住的棍子,將手機靜音按開,對麵傳來了聲音:「餵,您好,保護好自身的安全……」

「鬆石道白楊路交口。」林衡急切說道。

宗闕握住棍子,一腳踹向了海哥的膝蓋關節處,直接將人卸了力,留著人躺在地上慘痛的叫了起來。

旁邊的棍子揮舞,也被鄭江等人接住,場麵看起來混亂,那一根根棍子落地,躺在地上嗚呼哀哉的都是海哥帶過來的人。

「小子身手不錯啊。」鄭江直接將一個人的肩胛骨卸了下來,慘叫的聲音幾乎沖破雲霄。

「學過一些格鬥術。」宗闕錯過身後攻過來的拳頭,手肘擊打在其肚子上,在其未反應過來之前,一個過肩摔,用撿起的棍子將其緊緊鎖在了地上。

遠方的警笛聲在夜空中格外的響亮,已經近在咫尺,林衡後退的步伐止住,看著宗闕乾淨利落的動作心下稍安。

這個世界,邪終究是不能勝正的。

近前的車燈驟然大亮,明顯開了遠光燈,林衡下意識用手臂遮住眼睛,透過縫隙看到了坐在車內麵目猙獰的男人,油門緊加,幾乎是瞬息間朝著人群沖了過來,而宗闕正當其中。

車輪碾過不高的台階,甚至碾過了一些躺在地上的人。

宗闕鬆開糾纏的人避讓,卻在光影中看到了朝著他飛撲過來的人影。

光芒很刺目,少年眸中卻沒有任何的退縮,唯有堅定。

兩道身影撲向了車的另外一邊,車燈險之又險的擦過了撲過者的腿彎。

車輛沖勢太猛,本想朝著道路駛去,卻因為輪胎打滑,直接撞上了路邊的大樹,整個前半車身一瞬間擠的變形,在夜色中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林衡。」宗闕攬住了痛的渾身冷汗幾乎要暈厥過去的人,看向了他鮮血淋漓的腿。

即使錯過了節點,命運似乎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

警車到達,無數人下來,有人圍過來詢問情況時宗闕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快去醫院。」

「上車。」警察小心護著人道。

「怎麼回事?」有警察控製著現場詢問著。

「我來說吧。」鄭江從地上站起,帶著些許擦傷走了過去。

有不少人被抬上了警車,警笛一路長鳴,無數急救的推車等候著,將人推去做緊急檢查。

宗闕等候在外,手上沾染著些許流下來的血液,雖然已經趨近於乾涸,他還是記得血液流淌在手中的溫度。

車撞過來的時候他能躲開,但一定會受傷,而現在代替他受傷的人成了林衡。

他不必身受其害,卻在那一瞬間義無反顧的沖了過來。

【宿主別擔心,你要是擔心他有後遺症,可以用恢復藥劑的。】1314說道。

【現在就用。】宗闕還記得他慘白到不斷冒汗的臉,他全身的力量都去應付那種劇烈的疼痛,以至於根本說不出話來,【傷能治好,痛苦卻還是需要他自己承受。】

【可他心裡是甜的,因為他救了他愛的人。】1314安慰道,【換成宿主碰到他遇到危險,也一定會去救的。】

可他救人或許是出於任務,或許是判斷自己能夠救下才會去,而林衡作為一個學生,明顯是沒有那種判斷力的。

愛情對一個人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不顧性命。

醫生從檢查室匆匆出來,手裡拿著檢查單:「誰是林衡的家屬?」

宗闕上前問道:「他怎麼樣?」

「骨折,需要上鋼板,病人已經自己簽字了,需要家屬交一下手術費。」醫生看著他道,「他的家屬在嗎?」

「我可以交醫藥費。」宗闕接過了單子道。

「好,快去。」醫生說道。

手術進行,宗闕交過醫藥費洗過手坐在門外不過一會兒,就見林衡的父母風塵仆仆的從外麵趕來。

「林衡怎麼樣了?」林母看了一眼手術室,尋覓到了宗闕的身影焦急問道。

「腿部骨折,正在手術。」宗闕起身道,「醫生說隻要正常治療,不會有任何後遺症。」

「那就好,那就好。」林母鬆了一口氣,放下包幾乎是跌坐在一旁的座位上,「謝謝你。」

「他是為了救我才被車燈擦過了腿骨,這件事情的後續我會負責。」宗闕說道。

「這件事情我大致了解過,不是你的原因,你不用自責。」林父雖然發絲略顯淩亂,看起來卻很沉穩,他一邊安撫著林母一邊道,「那些人確實太猖獗了。」

他安排的保鏢有匯報,才會這麼快就收到消息,當時的情形遠不是兩個學生能應付的。

「這次不能讓他們跑了。」林母語氣中帶著後怕,「這次是命大,不能再有下一次。」

「我知道,你放心。」林父安撫道。

宗闕坐在了一旁,目光停留在了手術室的紅燈上,耳旁則是林衡父母談話的聲音。

「林衡受傷這事別弄得人盡皆知,過分的關切對他未來的生活也不好。」林母說道。

代表國家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績,這樣的少年本就是天才,一旦這種事公布出去,一定會對他的日常生活造成影響。

「我會跟上麵反饋,嚴打這種現象,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兒子的。」林父說道,「你放心,啊。」

「我也想放心。」林母輕輕吸氣,話語中明顯帶了淚意,「他這剛成年,我還說給他過生日,結果過到了醫院。」

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

十月懷胎,孩子的生日母親記的最清楚。

孕育的生命在這一天出生,也在這一天遭遇危險,情緒怎麼可能不崩潰。

手術室的燈亮了很久,在某一個漫長的瞬間轉為了綠燈。

宗闕起身的時候,林父林母幾乎是瞬間小跑了過去:「醫生,我是患者的媽媽,他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馬上就會推出來。」醫生摘下了口罩道,「放心。」

宗闕站在兩人的身後,看著他們鬆緩下來的神情默默後退了幾步。

林衡的父母很恩愛,他也是在愛裡長大的,會對他人生造成巨大影響的人已經伏法,他也會恢復健康,然後去尋找一個真心愛他的人。

兩情相悅應該是會比一方單戀幸福的存在,至少他的父母印證了這點。

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人,但不會是他。

病床推出,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意識明顯很清醒,隻是腿上包上了厚厚的石膏。

「衡衡,腿感覺怎麼樣?疼嗎?」林母溫柔問道。

「現在隻有麻的感覺,不疼。」林衡的發絲還帶著濡濕感,笑容卻很溫柔,「你別擔心,過段時間就好了。」

「你膽子也大,剛成年就敢自己簽字。」林母取出絲巾給他擦著臉上殘留的汗水道。

「早點接受治療,恢復的更好。」林衡拉著她的手輕輕晃了晃,「你別哭,我還沒哭呢。」

「你這孩子。」林母破涕為笑,「自己受著傷還哄別人呢。」

「您好,這邊要先將病人推到病房去。」護士說道,「住院手續也需要辦理一下。」

「已經辦好了。」宗闕將單子遞了過去。

想要治療自然要住院,他交費的時候當然是一同處理了。

「好的。」護士拿過了單子看著,「沒問題。」

林衡的目光微轉,落在了宗闕的身上,他沒事真是太好了。

宗闕察覺視線,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眸光水潤溫柔的少年:「謝謝你,好好養傷。」

「表達謝謝哪有用嘴的?」林衡看著他笑道。

他知道自己該放手的,可是一旦放手,這一生恐怕都不會再碰到了。

與其心痛不舍到自己崩潰,還不如再博一把。

「需要我怎麼做?」宗闕問道。

「我父母工作很忙,我不想請護工。」林衡看著他道,「陌生人會有點兒不好意思。」

就當他利用他的溫柔吧。

「我明白了。」宗闕說道。

林衡受傷的事是因為他,他該負這個責任。

兩個少年對視,林母擦著眼淚,下意識看了林父一眼,卻被安撫的拍了拍肩膀。

林衡住的是單人的病房,一應都已經安排好,林父叫了宗闕出去,林母坐在病床旁邊,打濕了帕子給林衡擦著臉和脖頸處的汗水道:「今天的東西先用醫院的,明天我把換洗的床品和你的生活用品拿來。」

她兒子有潔癖她知道,可是身上的衣服卻不是他自己的。

「好。」林衡躺在柔軟的床榻上,接過了帕子道,「媽,我可以自己擦。」

「行。」林母放手,看著麵色還有些白的兒子道,「兒子,真不請護工嗎?」

林衡看向了她,兒子的心思母親最清楚,可母親的心思作為兒子也能了解幾分:「媽,我喜歡他。」

「你倒真不怕我反對。」林母嘆道。

「您會反對嗎?」林衡問道。

「不會,不管是愛人還是被愛,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無關於性別。」林母扌莫了扌莫他的頭道,「我兒子都這麼優秀努力了,我還有那麼多要求老天都會覺得過分的,你已經成年了,你的人生你自己決定,媽媽隻會給你建議,不會乾涉。」

林衡笑了:「謝謝媽。」

林母溫柔問道:「但他不喜歡你對嗎?」

林衡眸光微斂,他仍然記得被拒絕時的心痛,就好像硬生生的將心撕扯開來,把所有的感情都要掏空扔掉一樣。

「嗯。」林衡應道。

「兒子,感情的事不要太強求,強求來的無益於自己,還勉強了別人,你以後還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也許會遇到兩情相悅的。」林母說道。

「媽,不是強求,是想要再勇敢爭取一次。」林衡笑道,「如果一碰到困難就退縮,會錯過重要的人,他值得我再為自己爭取一次。」

「好,你自己決定就好。」林母起身笑道,「別委屈了自己就行,你好好休息,我回去給你取東西去。」

「嗯,媽,路上小心。」林衡叮囑道。

「好。」林母拉開門走了出去。

過了片刻,宗闕推門走了進來,看著直勾勾盯著他的人,走過去問道:「要什麼?」

「我爸跟你說什麼了?」林衡問道。

「說了手術費和住院費的事,說要付給我。」宗闕說道。

「你一定拒絕了對不對?」林衡笑道。

「嗯,但接下來的住院費和醫藥費會由你父親付。」宗闕說道。

林衡看著他,那種心痛的滋味夾雜著心跳的熱度,讓他覺得忐忑不安又滿懷期待:「宗闕,我想喝水。」

宗闕起身找了一下紙杯,拆封了新送來的桶裝水,按下了加熱鍵。

水到了一定溫度,他接了半杯水走到病床邊扶住了林衡的後頸,將人扶了起來,水杯遞了過去:「別喝太多。」

林衡接過紙杯,以唇沾水試了試水溫道:「我還以為你會餵我。」

「你的手沒受傷。」宗闕說道。

「可是一般下意識都會覺得生活不能自理。」林衡笑道。

「那是關心你的人。」宗闕知道他說的是林母,「你在手術室裡他們很擔心。」

「我知道。」林衡喝乾了那半杯水道,「可是我不後悔。」

如果他沒有沖過去,當時幾乎背對著車子的宗闕很可能受重傷,他的腿換宗闕平安,很值。

「這次是僥幸。」宗闕說道,「如果不是骨折,而要截肢呢?」

林衡欲言又止:「我……」

如果是截肢,他自信自己是憑借大腦上學工作的,可是父母會傷心,也會引來很多異樣的目光,可是那種情況,他不可能放任宗闕置身於那樣的險境而無動於衷。

「即使當時的人不是你,我也會救。」林衡輕聲說道,「所以你不用覺得愧疚,那是我自願的。」

他是父母的寶貝,宗闕也是奶奶的寶貝,其他人的生命同樣珍貴,一條腿換一條命,怎麼都是值的。

「好好休息。」宗闕拿過了他手中的紙杯,將人小心放了下去。

「你去哪裡?」林衡看著他的背影問道。

「去給家裡打個電話,這段時間我會住在醫院。」宗闕掏出了手機道。

「別告訴奶奶我出了事。」林衡提醒道。

「好,我就說學校有事,住你家裡了。」宗闕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老人聽了電話沒有多疑,隻是多叮囑了兩句:「安全到家就行,多久回來啊?」

「過一個星期,這段時間會比較忙。」宗闕說道。

「還說是給小班長帶包子呢,吃過飯也忘了,你下次回來我再蒸。」老人說道。

「好,您早點兒睡。」宗闕提醒後等那邊掛斷了電話,下樓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基礎的生活用品才上去。

他推開病房門的聲音很輕,進去時躺在床上的少年不見動靜,靠近時才發現對方已經睡著了。

他的發絲未徹底乾透,臉上帶著很濃重的疲憊,眼尾的地方微微泛紅,那是淚水浸潤過的痕跡。

宗闕坐在床邊,將乾毛巾籠罩在他的頭頂輕輕擦拭著,發梢擦過臉頰,少年微微側頭,似乎想要翻身,卻因為受傷的腿被吊著而不能成行,可即使眉頭蹙緊,好像也深陷在夢境之中掙紮不出。

發絲擦過,宗闕開了吹風機,用極小的熱風吹著他的發絲,直到乾透後才停下。

【宿主真是做護工的一把好手。】1314看著床上頭發被吹得毛絨絨的少年道,【就是這頭發吹得跟金毛獅王一樣。】

宗闕收起吹風機的手頓了一下,回身將少年淩亂的發絲整理了一下,這才關上了燈,躺在了一旁的陪護床上。

深夜寂靜,雖然換了床,倒也一夜好眠。

宗闕是被那隱忍的呼吸聲吵醒的,睜開眼睛去看時,鄰床的人眉心緊蹙,明顯難忍麻藥過後的疼痛:「很疼嗎?」

「嗯。」林衡蹙眉應道。

「我去叫醫生。」宗闕起身出門道。

醫生來的很快,止痛針打下去,林衡明顯舒緩了很多,宗闕則認真聽著醫囑。

「止痛針非必要不能多打,這個止痛藥要記得飯後吃。」醫生叮囑道,「還有,他這個情況雖然不重,但我建議這一個星期都不要下床,靜養一周後再下床上廁所。」

「上廁所也不能下床嗎?」林衡聽到這裡沒忍住問道。

「對,想要傷口恢復好,就要好好聽話,家屬也要看緊才行。」醫生說道。

「我明白。」宗闕應道。

他去拿了止痛藥,上來的時候順便買了早餐,隻是早餐擺在了桌上,床上的少年看向的卻是窗外。

「先吃飯。」宗闕說道。

「我不想吃。」林衡深吸了一口氣。

一周不能下床,也就意味著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他是想跟宗闕接觸更多一些,但這種接觸真的不會將人推的更遠嗎?

「你想吃什麼?」宗闕問道,「你媽媽說你想吃的東西她會找好阿姨一日三餐都給你送過來。」

「不是吃什麼的問題,我……」林衡看向了他,麵頰微燙,又看向了窗邊,「你真的不明白嗎?」

「這是病人無可奈何的地方,你不用覺得有什麼。」宗闕說道。

「可是……」林衡手指收緊。

「你請護工也是同樣的,如果你接受不了,也可以換護工來。」宗闕起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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