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觸摸心靈深處(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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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可以做點兒別的,下棋這種事最好杜絕。」宗闕看著他按摩太陽穴的動作說道。

他的狀況明顯是用腦過度,臉色都有些發白。

「知道了。」虞雲閱已經暫時不想對他用讀心術了。

宗闕放下了收拾的棋子,解下了手腕上的手表,走到了他的身側道:「放鬆。」

虞雲閱抬頭看他,在他的手按上頭時放下了自己的手,頭部被按,有些痛的感覺傳來,但按過之後卻有一種放鬆舒緩的感覺,緩解了那種疲憊感。

「這也是中醫的法門?」虞雲閱放鬆著肩膀問道。

「嗯。」宗闕按著他的穴位,思索著下針的地方,三碗隻喝一碗,想要讓藥發揮最大的作用,可以輔以針灸。

他的腦海裡反復探查著針灸的位置,虞雲閱原本輕放在腿上的手一頓,睜開了眼睛:「據說中醫裡還有針灸?」

宗闕在想到讀心術的那一瞬間穿插了世界線,而在那之後放空了那些思維,隻專心應對眼前的事:「是。」

虞雲閱眉頭微蹙,在那一瞬間讀到了人體的所有穴位分布,頭痛欲裂。

「放鬆,不要想太多。」宗闕按著他的穴位說道。

虞雲閱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這個人才是不應該想太多,他隻是問病症,這個人卻能夠直接丟出一本厚厚的醫書,還是一下子全塞過來,可是想法這種事是沒辦法製止的。

穴位按過,心神疏解,虞雲閱緩緩後仰,枕在了沙發的靠背上,輕輕睜開眼睛看著一臉平靜的男人,對方正在忙碌,即使不用讀心術,也知道他的心裡沒有一絲一毫旖旎的想法。

人的心底多少都會有一些陰暗的想法,這是不可避免的,可是這個人目前卻沒有讓他探查到這種想法,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心思純淨的人嗎?

如果真的心思純淨,又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解決了兩個異能者?又怎麼可能從江沉的那個地界完好無損的走出來,但就是讀不出來,他才對這個人愈發的好奇。

宗闕對上他饒有興致的視線道:「今晚吃過藥後我來給你針灸一次。」

靠著的人唇角的笑意瞬間消失:「醫生,我怕疼。」

「吃過藥後你會睡著。」宗闕思索著加重藥裡安神的成分,以避免他中途醒來。

「隻是在身體上紮針,能有什麼效果?」虞雲閱不是瞧不起醫術,他隻是不明白按摩和用針紮穴位能有什麼區別。

「可以拔除一部分寒氣,導正身體裡的亂流。」宗闕說道。

異能者擁有的能力原本不會對他們的身體造成影響,這是他探了無數異能者的脈發現的,他們的異能匯聚在丹田處,因為經脈異變,力量從其中傳輸,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損傷。

但虞雲閱的身體極其脆弱,他的經脈是亂的,所以寒流時時侵襲,每動用一次力量,都是以折損壽命為代價的。

「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替代嗎?」虞雲閱問道。

陷入昏迷,將自己的身體完全交給另外一個人,甚至刺入利器可不是什麼好事。

「艾灸,這種方法不用刺入身體。」宗闕看著他的神色說道。

他目前是不被這個人信任的。

幾大組織相互爭鬥,派遣臥底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他雖然遭遇了其他組織的追殺,但在對方看來,很有可能是故意布下的迷局。

之所以用針灸,是因為針灸偏平,而艾灸偏熱,寒熱對沖並不是最佳的療法。

「就用那個吧。」虞雲閱抬頭,發絲從宗闕的手心劃過,坐在那裡的人輕輕轉頭笑道,「謝謝醫生

了。」

「嗯。」宗闕收回了手,提起自己的箱子道,「那我先走了。」

他的腦海裡劃過艾灸的製法和針對他的身體的用量。

門緩緩合上,那道身影消失在了走廊上,虞雲閱側撐著頰看著棋盤,將那邊的棋簍拿過,一一補上了之前的空位。

物似主人形,就像這座被重重包圍小心嗬護的花室,一旦失去庇護,所有的草植經不住任何的風吹日曬,就像那個人總是齊整的藥箱,擺放整齊有序,不沾染一絲一毫的汙穢,那不是有意做成的樣子,而是習慣。

那樣的人在末世不應該是寂寂無聞的,可他又是突然出現,想要做臥底,總要把首尾收拾乾淨,也總要有一個出處,那樣的人也應該明白,越是查不到出處,越是會引人懷疑才對。

他沒有給,也不避諱這件事,更沒有做偽裝,要麼是心思深重算到了這一層,要麼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他。

棋盤上的棋局大開大合,除了讀心術,棋局亦能觀人心,這個人好像不管觀察什麼地方,都是表裡如一的。

這樣的人加入心盟,倒是可惜了。

虞雲閱扌莫索著他之前按過的穴位按著自己的頭,卻發現沒有相同的效果。

雖然可惜,但有趣。

「首領,我們這邊收到了馮延的異能消息。」杜鬆走了進來說道。

「消息是從哪裡傳來的?」虞雲閱抬眸問道。

「在緘默的臥底傳過來的,最初是有人把消息賣給了影閣。」杜鬆說道,「影閣沒有給出具體的人,但是消息傳出的這幾天,進入影閣的人員名單都有收錄。」

「名單可以去查一下。」虞雲閱收攏著棋盤上的棋子道。

「我們有收錄,別人也有可能查出將沉的影子。」杜鬆說道。

「影閣的人擅長易容,這是江沉最聰明的地方。」虞雲閱看向了他道。

杜鬆連忙低頭道:「是。」

進出的都是易容的人,誰也不知道是誰,或許有可能是誣陷也說不定。

為了一個販賣消息的人弄的人心惶惶沒有任何意義,他們隻需要知道馮延的異能就可以了。

「這一步是試探。」虞雲閱將手中的棋子放進了棋簍裡道,「孫茂的事他一定會親自動手,以免寒了元老的心,動手的過程就是暴露弱點的過程。」

「屬下這就去告訴龐首領,不要踩入對方的圈套。」杜鬆說道。

「去吧。」虞雲閱繼續收攏著棋子說道。

室內的人匆匆離開,虞雲閱收拾好棋子,將其放進了格子裡,目光落在了擺件上時想起了那個人說的話,可以做點兒別的。

做別的?

花朵堆砌在桌麵上,一枝枝被拿起,修剪掉了上麵的枝葉和花刺,然後插進了瓶中。

各色的花朵交匯在一起,雖然有些雜亂,但映著陽光卻極其的好看。

殘餘的花枝被收攏,虞雲閱坐在桌旁翻看著書,鼻端縈繞著那種雅致的花香,沁人心脾,的確能讓人的心情變好很多。

「咳咳……」虞雲閱輕輕咳了兩聲,端起了一直放在旁邊的溫水,喝水時那種咳嗽卻直接劇烈了起來,水花四濺,他的臉頰咳的通紅,手扶著桌麵的力道也變得無力,「來人!」

有毒。

門從外麵打開,護衛們幾乎是沖了進來:「首領,虞首領?!」

……

「醫生,宗醫生!」有異能者驀然從診室外麵狂奔了進來。

宗闕停下了對患者的叮囑,將要開口時對方喊道:「虞首領突然昏

迷了!快跟我走!」

宗闕眉心微蹙,起身提過藥箱道:「他都接觸過什麼?路上詳說。」

「是。」那異能者滿頭大汗,跟上了他的步伐,「本來沒什麼異常的,但是下午虞首領要了很多花,突然就咳嗽到昏迷不醒了。」

「花都清理了嗎?」宗闕問道。

「肯定全部清理出去了。」那人說道。

「去找回來,我需要辨別他是過敏還是中毒。」宗闕步履匆匆。

「是。」那異能者說道。

他們進入花室時,那裡的排風係統已經打開,空氣恢復了清新無味,但躺在床上的人氣息接近於無,雖然唇上帶了些顏色,但是那完全是氣息上不來導致的。

「醫生!」守在床邊的護衛連忙讓開,個個麵帶急色。

宗闕打開藥箱,取出銀針,一針紮了下去,那躺在床上的人驀然輕顫了一下,呼吸帶了些變化。

「宗醫生,這是怎麼了?」杜鬆焦急問道。

宗闕收起了那根針,握住了他的脈探查著道:「花粉過敏,還有輕微的中毒症狀。」

「中毒?!」杜鬆說道,「誰投毒?!」

護衛們互看,有人從外麵匆匆喊道:「宗醫生,那些花找回來了。」

「你把那些花帶回來乾什麼?!」杜鬆喊道。

「別帶進來,我需要辨別一下毒素。」宗闕走了出去,看著那些已經沾染上土壤的花朵,一一辨別著,起身拔下了圓珠筆,寫下了藥方,「去幫我把這些藥熬煮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會不會太久了?」有護衛問道。

「有急救藥,那些是調理用的。」宗闕走向了那間臥室道,「所有人出去,接下來我沒有讓進來,所有人不準進來,如果打斷治療,人死了我不負責。」

杜鬆愣了一下,卻見男人已經關上了房門。

所有護衛麵麵相覷,一人開口問道:「就這麼讓他一個人留在裡麵?」

「宗醫生要真想要命,還需要等這個時候?你沒看剛才一針下去,虞首領的氣就上來了。」另外一人說道。

「龐首領那邊通知到了嗎?」杜鬆問道。

「已經通知了,龐首領正在往回趕。」一人說道。

門鎖擰上,宗闕走到床邊從藥箱裡取出一瓶藥,扶起了床上昏昏沉沉的人,將藥片化水,遞到他的唇邊,梳理著穴位讓他吞咽了下去。

手帕擦過他唇邊的藥汁,宗闕將人小心放下,擰亮了床頭的燈光,鋪開了針袋,伸手解開了床上人的扣子。

絲綢的唐裝本就寬鬆,床上的人雖然身量不矮,但因為長久的病痛顯得蒼白而瘦削。

一枚銀針取出,刺入了月匈前的穴位,床上的人輕輕蹙眉,卻難以從昏沉中醒來。

一根根針落下,每隔幾次宗闕就要把一次他的脈,直到那月匈膛上幾乎落滿了針,床上人的呼吸徹底順暢了起來。

匆匆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來,原本守在門外的護衛在看到那肌肉鼓脹的來人時紛紛轉身問好:「龐首領。」

「人怎麼樣了?」龐鉦看著關上的門,按下門把時發現上了鎖,他的虎目一沉道,「怎麼回事?!」

「龐首領,宗醫生在裡麵治療,說讓人都不許進去!」杜鬆連忙製止道。

「什麼治療需要把門關起來?」龐鉦看向了杜鬆道,「就他一個人在裡麵?!」

「是,但是宗醫生說如果打斷治療,死了他不負責。」杜鬆看著他道。

龐鉦動用的異能收了起來,伸手道:「鑰匙給我。」

「龐首領……」杜鬆想要說話,衣服領子卻被龐鉦扯了過去,對上了對方猙獰的神色。

「他才來了多久?什麼病需要關住門治?雲閱現在是昏迷狀態,誰知道他會做什麼?!」龐鉦麵上怒紅,「我不想打擾他,鑰匙拿來!」

杜鬆吞咽了一下口水,將鑰匙取出來遞了過去。

鎖芯作響,宗闕拔出了一枚銀針,起身走向了門口,門中哢噠一聲,鎖芯打開,外麵的人將要進來時一聲溫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不要進來!」

原本要打開的門一時失了聲響,龐鉦握著門把手,聽著裡麵的聲音道:「雲閱你沒事了?」

「嗯,正在針灸,不要打擾,我還不想癱在床上。」虞雲閱的聲音很平靜,氣息也很平靜。

龐鉦肩膀鬆下,鬆開了捏的變形的門把手道:「那我們先在外麵等著,有什麼事你直接說。」

「知道了。」虞雲閱看著從門口返回到床邊的男人輕聲道,「你那一針真能讓他癱瘓?」

門內沒有聲音,龐鉦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即使有人端上了茶,他也隻是盯著門口道:「那個醫生是怎麼回事?」

「宗醫生的醫術還是不錯的。」一旁的護衛道,「虞首領這幾天的精神確實好了不少。」

「他隻是醫生,您放心。」杜鬆低頭說道。

醫患之間原本就是最簡單的治療與被治療的關係,很多事情都不用避諱,隻是一些事到了首領這裡有些不同,即使他是男性,還是會有人對他心存妄念,但動了那種心思的人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能被留下來的,說明沒有什麼問題。

「隻是暫時讓他失去行動能力。」宗闕將拔出的銀針收攏了起來道。

一針紮到要害,可以瞬間讓其失去行動能力,不局限於普通人還是異能者。

宗闕專心拔針,虞雲閱看著月匈口密密麻麻的針,身體卻確實舒服了很多,他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卻隻讀到了他拔針的下一個步驟。

這滿身的針也不能隨意拔,紮講究技巧,拔也講究。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你想讓他失去行動能力的?」虞雲閱看著他平靜的眉目笑道。

宗闕眼不見,心不動:「你想說的時候我就會知道。」

虞雲閱沒有從他那裡得到相應的解答,這個人的頭腦裡除了藥理,對其他的事情好像沒有太多的想法,他的唇角勾起了笑意:「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這個世界上敢隨便解開他衣服的人可不多,但也隻有他做到了。

「嗯?」宗闕看向他,思緒中劃過了一抹疑惑,然後看向了他的月匈膛道,「你隻是病人。」

他還沒有到對一個快死的人動念頭的地步。

這副身體病弱,殘破,人還不聽話,調理起來相當費神,一個不注意就可能死了,如果真死了,一定會成為他學醫以來最大的汙點。

虞雲閱心中那些許敬佩的情緒還未升起,就很想踹上這個人一腳。

沒治好是汙點!

他還在想這個人為什麼對他這麼盡心竭力,即使他不按醫囑來也耐心給他治,原來是怕有汙點。

「你就從來沒有治死過人?」虞雲閱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宿主,小貓咪露餡了。】1314說道。

宿主什麼都沒有說,讀心術都快暴露了。

【情緒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判斷的能力。】宗闕說道。

話未過腦慎出口,更何況是剛醒,而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才能擺脫因為事先知道世界線賦予的困擾,至於之後的

猜疑也好,殺心也罷,他做好自己的事,其餘的留給他自己選擇。

虞雲閱的問題問出,眸光輕輕一動,看著麵前的男人,手指輕輕摩挲著。

宗闕拔下了銀針道:「配合的沒有。」

「那不配合的呢?」虞雲閱輕笑著問道。

「我剛行過針,別動用異能。」宗闕察覺了他體內些微湧動的寒流,知道他動了殺心。

察覺者殺,死人的口是最嚴的。

虞雲閱收攏了異能,看著一一拔出的針笑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不配合的會怎麼樣?」

「看你想活多久。」宗闕說道。

不配合有不配合的做法,想要他命的會生不如死,悔不當初,隻是自己想死的,有苟延殘喘的方法,也有激發體力,回光返照幾個月的方法,但最終的結局都不會到壽數。

「怎麼悔不當初?」虞雲閱直視著他問道。

這是兩個問題,一個問後果,一個問他知道的經過。

「身體從裡到外潰爛掉。」宗闕拔著剩下的針,並不與他對視,「剛開始從表症上看起來是完好無損的,當事人自己也會覺得很健康,但是慢慢的,五髒六腑都會爛掉,回天無力。」

破綻太多,因為試探,反而會把自己的能力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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