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滇南的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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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的某個偏僻小鎮上,陳餘緊了緊身上髒兮兮極的尉官副,領子上的上尉軍銜已經不見。

這裡什麼都能當,女人、小孩、破衣服···乃至步槍、迫擊炮,就是當兵的人當不掉自己的命。陳餘回過頭沒好氣的看了幾眼餓的眼冒綠光的雜碎們,這些人真是個雜碎,不折不扣的雜碎。

來了已經半年多,但來這個地方才兩三個月。一開始居民們會給自己獻上食物和水,現在他們會給自己獻上唾罵和白眼,我們與日本兵的區別就是虱子、蟑螂,和過境蝗蟲。

他們憎恨過境蝗蟲,但不意味著喜歡虱子和蟑螂。

陳餘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也不想去當鋪,最關鍵的是這裡有一個能讓這些雜碎吃飽飯的地方,隻不過躺在椅子上磕著西瓜子的黑漢實在讓他難以逾越。

黑漢吐出西瓜子皮,指著柱子上的木牌,「欠削的玩意兒,你龍爺這裡不欠賬。你們這群癟犢子玩意兒,有本事打贏我,我屋子裡的東西可勁兒拿,拿少了我給你塞褲襠裡帶走。」

陳餘訕訕一笑蹲下身捏著迷龍粗壯的小腿,殷勤十足。

「龍爺你這話說的,這群癟犢子玩意兒落這地步也拉不下臉,可我不一樣,不裝犢子。沒錢就沒錢,可不像阿譯官長,整天侍弄那幾朵破花。」

「行,老子就喜歡你不裝犢子。」迷龍話語一怔然後指著木牌說:「你不裝犢子也不行,我知道你想乾啥,屋子裡那些玩意兒全都是些沒種的,挨上我三拳不倒,老子就送你三罐頭。」

「龍爺說笑了,我這身板能挨上你三拳?」

陳餘四處瞅了瞅,收容站的渣滓們個個伸出頭。不辣坐在地上在給要麻抓虱子,豆餅舔舐乾涸的嘴唇望來,老不死的獸醫為難的指向屋子裡,意思自己屋子裡還有一大堆傷員,你小子快點。

「龍爺,我沒錢,但是我有手表。」

「一個罐頭。」

「腕表是銀子的。」

「五個。」

「表是女士手表。」

迷龍一聽頓時不耐煩的揮手趕走陳餘,「拿走、拿走,我一大老爺們要啥女人物件,給誰送啊?」

「總有一天要送出去的,您瞧瞧!」

陳餘有些心疼的將一塊嶄新的手表從內衣口袋裡取出來,這手表是他一醒過來就有的,表是一對,一塊女士、一塊男士。男士表給東市祁麻子換磺胺了,那家夥看見這表是好東西,準備坑自己一把,然後迷龍出現······

迷龍是陳餘特意求來的,說是請他吃粉,順帶和他攀親戚,說自己也是東北的,可『東北』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迷龍就給了他一巴掌。

說陳餘一嘴的北平口音,跟孟凡了那個死瘸子差不離,讓自己掌眼怕被坑就直說,裝什麼東北人,犢子裝到他老家去了。陳餘有苦難言,普通話的口音跟北平挺像的,但是自己是湖南人,正兒八經的湖南人。

從此以後陳餘就不和迷龍裝犢子了,這家夥得順毛捋,直來直說順帶加點人情世故。陳餘知道迷龍看上這塊表不是一天兩天,故意在自己麵前裝樣子,鬼知道一個爽朗大氣的東北漢子為什麼變得如此市儈?

「龍爺。」陳餘側身在迷龍耳邊說道:「獸醫那個老家夥沒吃的了,屋裡的傷員都算不上病死,都是餓死的。大家夥都是一口鍋裡攪食吃的兄弟,讓他們臨死也吃一頓飽飯,這表算我抵這裡,您看行嗎?」

「關老子屁事,全天下餓死病死的人老多了,是不是老子都要管?」

「這話說的。」陳餘苦笑一聲道:「如果我有本事就不會讓兄弟們挨餓受苦了,生前也沒落著啥好,死了也不能讓兄弟們餓著肚子上路,拿表換,能換多少換多少。」

迷龍起身站在屋簷下,然後猛的一腳踹在一旁羊蛋子的屁股上。「混蛋玩意兒,給老子把屋裡的罐頭拿十個,再把餅乾拿一盒,沒點眼力勁咋地?」

「唉唉唉···」

羊蛋子連滾帶爬的走進屋子裡,片刻就拿出一堆罐頭和餅乾,小心翼翼看著迷龍然後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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