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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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對方寫好的破題,掌書大人隻覺得醍醐灌頂般,沒忍住開口道:「你這破題思路倒是別具一格,不錯,不錯,就是這字嘛…」

「……這字,已是學生寫的最能拿得出手的。」陸知杭遲疑了一下,如實道。

他心知自己練了不過幾個月的字,怎能入得了掌書大人的眼,可入學這一月餘的時間內,他筆耕不輟,勤學苦練書法,加之手中的紙筆,相較平常的要好用上不少,寫出來的字跡更有精氣神了。

「你這字算中規中矩,隻是不知你為何不用館閣體。」掌書大人困惑道。

這倒是陸知杭未成設想過的問題,原主自小就跟著親爹學的一手工楷體,他為了速成,自然得按照陸止的習慣來。

「館閣體?」陸知杭啜著笑意的嘴角微斂,虛心請教。

掌書大人頷首道:「這字寫得好,在科舉中也占了不少的重要性,你尚過院試不久,自然不知道,到了鄉試,學子多用館閣體作答。」

陸知杭正要說話,掌書大人就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字帖放在他身側,叮囑道:「這字帖正是我昔年所寫,你帶回去好好臨摹,將來對你的助益不小。」

陸知杭小心接過那本字帖翻看了起來,但見那字體端正秀氣,一絲不苟,若是閱卷官勞心費神,批改了良久的試卷,乍一看這眉清目秀的字跡,確實是讓人賞心悅目。

「你方才入學,應是不知道明年清明後,府衙那邊會承辦一次統考,得頭名者可得白銀五十兩,除此之外還會送一份學政大人親手執筆的字帖,若有幸臨摹,鄉試的勝算又多了一籌。」掌書大人緩緩道。

學政大人?那不就是聞箏的字。

陸知杭心中立馬明白了清明後,考核的重要性,畢竟兩年後的鄉試主考官就是其人,於是不敢怠慢,朝掌書謝道:「多謝大人提攜。」

「學政大人擅館閣體,隻是這機緣就得看你的能耐了。」掌書看陸知杭頗得眼緣,他自身沒有後輩要參與鄉試,自不吝嗇於提攜一番。

「大人大恩,知杭不敢忘。」陸知杭明白對方無須為自己做這麼多。

「我這是瞧見了良才美玉,不忍你埋沒。」掌書大人笑了笑,不以為意,末了又道:「好了,快寫文章予我。」

這日一老一少兩人相談許久,掌書大人對他傾心傳授多年學識,講了不少對陸知杭而言猶如新天地般的重點與細節,還有科舉裡不為人知的密辛,收益不可謂不多。

臨到素日西去,掌書大人又點了燈油,到就寢的時間,陸知杭才戀戀不舍的回了寢室。

剛一踏進門,他就聽到了屋內一片嘈雜,其中魏琪和陸昭的聲音最為明顯。

「都這個點了,陸止還未回來,怕不是出了什麼意外。」魏琪著急道。

陸昭的擔憂更甚,起身就說道:「公子從未晚歸,必是出了意外,我要去找找才行。」

「咳咳……」陸知杭沒料到自己一時的沉浸學海,竟惹得同窗和小書童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著急萬分,於是隻得尷尬地輕咳一聲,提醒自己回來了。

「公子!」陸昭回首見到那張熟悉的俊美容顏,不由喜上眉梢。

「讓你擔憂了。」陸知杭略帶歉意的扌莫了扌莫小孩的頭頂,與他報備道:「我往後大概都會這麼晚回來,你莫要著急。」

陸知杭已是與掌書大人說定,往後隻要二人皆是空閒,自可去尋他,這要是按照現代的說法,不就是課外補習嗎?

「咳,陸止,你那稷傳抄錄的如何?」魏琪還未忘記當初誇下的海口,關切道。

聞言,陸知杭低低笑了一聲,打趣道:「魏兄以後怕是要對我惟命是從了。」

「啊?!」魏琪哪能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好了,同你開玩笑呢,魏兄不必掛懷。」陸知杭眸子的笑意漸濃,輕聲道。

見對方似乎沒準備當真,魏琪卻是不樂意了,當下就拍板道:「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豈有當兒戲的道理,我說以後對你惟命是從那就是惟命是從,你盡管使喚我就是了!莫要當我魏某人擔當不起。」

陸知杭見魏琪神態認真,不像開玩笑,也是正了正色,頷首道:「那就麻煩魏兄替我打些洗澡水了。」

「你還真來!」

幾人打鬧間,紛紛打起了哈欠,陸知杭洗漱過後就趕忙歇息了,他往後的課業隻會更加繁忙。

倒是嚴天和,估扌莫著對方從自家爺爺那裡探聽了點什麼,這幾日時不時的就往陸知杭身邊湊,請教他如何快速背誦課文。

「我這是天生的。」陸知杭圓潤的指尖輕輕敲了敲腦殼,說道。

換作是他人這般說,嚴天和怕是認為對方藏私,不願相授,不過仔細想想陸知杭堪稱神乎其神的記性,也就覺得若非天賜,正常人哪裡做得到。

「我要有你這本領,現在該是個舉人了。」嚴天和聳了聳肩,艷羨道。

「倒不是沒有法子提升一下。」陸知杭聽完笑了笑,隨意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嚴天和猛然一震,臉上的喜色幾乎掩蓋不住,朝著陸知杭請教道:「不知是什麼法子?」

「或許,你聽過艾賓浩斯曲線和記憶宮殿嗎?」陸知杭湊近,微微一笑。

這陌生的名詞令嚴天和一怔,一向氣定神閒的表情多了幾分滑稽,隨後才在陸知杭的解答中恍然大悟。

「妙哉!陸兄真乃神人也!」嚴天和克製不住的贊許道。

好家夥,這變臉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剛才還陸止陸止的叫,這會就是陸兄了。

「小事一樁,說來你書法寫得不錯,山長是有名的書法家,私下想必沒少傳授,你閒暇時多與我講講要點,少走幾道彎路就好。」陸知杭並不與嚴天和客氣,對嚴天和而言,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至於掌書大人,當然也沒少和陸知杭講授有關書法的要點,但人家事務繁重,哪來那麼多時間及時解答,手把手教呢?

再者,術業有專攻,掌書大人擅製藝之道,在書法上卻和嚴天和相差不多。

兩者不論是誰,比之陸知杭要搶上不少。

嚴天和承了對方這麼大人情,自然不可能拒絕,連聲應下,末了又沒來由的來了一句:「你身上怎麼香香的?」

「自然是用了香皂。」陸知杭並不避諱這個話題,同在一個屋簷下這麼久,對方怎麼可能沒見著香皂呢?何況嚴天和與他算親近。

許是文人雅士都愛風騷,嚴天和哪怕年歲不大,平日裡也沒少捯飭自己,對香皂自是興致盎然。

少年觀察入微,早就發現陸知杭對比自己年紀小的小孩都溫柔得很,於是便可恥地撲閃著眼睛,無辜道:「陸兄,我爺爺馬上就要生辰了,我想買幾塊香皂回去孝敬他老人家。」

得,大義都搬出來了。

陸知杭沉思了片刻,料想對方的人品不錯,於是就鬆口道:「賣你幾塊可以,但山長問起來,你可得說是在胡人行腳商那買的。」

「沒問題!」嚴天和拍了拍月匈脯,保證道。

於是還沒捂熱乎的六塊香皂就去了五塊,換來了十五兩銀子,也讓陸知杭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香皂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暴利。

可他就如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三歲稚童,手持黃金過街。

光陰如白駒過隙,在填滿的行程中,陸知杭每日過得稍顯艱苦,連帶著丁字號房的幾位同窗都被他這用功讀書的精神帶動,也跟著奮鬥了起來。

倒不是說諸位學子平日不用功,但也沒有一人如同陸知杭這般狠心,恨不得將自己分成幾個人來用,時間填得滿滿,容不得一分空隙。

臨近年關,書院也就此休課,待來年初春方可歸來。

這是陸知杭在這個陌生的朝代過的第一個新年。

洮靖城萬裡雪飄,如柳絮漫天飛舞,潔白無瑕,可美景之下是無數在街頭巷角瑟瑟發抖,無家可歸之人。

張氏身子不如他們健壯,嚴寒之下,也被淩冽的寒風吹得瑟瑟發抖,趕巧家中買了幾隻鴨子待宰,陸知杭便跑去跟正準備拔毛的張鐵樹要了鴨絨。

張氏冷得鼻頭都是泛紅的,一聽說陸知杭口中溫暖舒適的羽絨服,就拾起了針線,買了嚴實的布匹,縫縫補補才做了幾件衣裳出來。

可惜鴨絨數量不多,張氏還想多做幾件,銷到長淮縣中的錦繡閣去換些銀錢,畢竟奇貨可居。

晏國落後的科技注定做出來的羽絨服沒有現代那麼暖和,但也比其他衣裳要來的保暖多了,算是張氏為數不多,過的一個好冬。

陸家的幫傭在豆腐鋪的日益興盛下逐漸多了起來,但留下來吃年夜飯的也不過四人。

在陸知杭去往縣學後,張氏又買了一個奴仆,是個長相憨厚的姑娘,興許是刻在骨子裡的尊卑觀念,哪怕陸知杭好說歹說,她也不敢上桌,無奈作罷。

張鐵樹在陸家豆腐鋪待久了,隻身又了無牽掛,不由得也眷戀起了這個小家,隻是他與陸知杭的地位又懸殊了起來,埋藏在心中的那份悸動更是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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