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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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祈眉頭一挑,收回放在對方右手的視線,這下肯定陸知杭真是故意為之了,心下不由得為兩人的行為感到滑稽。

隨著雲祈手中的玲瓏骰子拋下,一個顯示著六個點數的正麵出現,方才終結了兩人第八輪的擲骰子。

安靜如雞的夜鶯自然不知曉身旁兩位的暗流湧動,還在心中腹誹這骰子擲得什麼玩意,實在是看不過眼了,第八輪,十六次的機會才丟出個六,不如讓她來呢,她行她上!

少了暗自的放水,這場遊戲才得以正常進行,飛行棋在棋盤上飛躍,朝著既定的目標前行,可勝者隻會有一位。

陸知杭微微偏頭,莫名有些困倦了起來。

畢竟早上用腦過度後午時就沒休憩,方才又喝了中藥,倦意立馬就席卷而來,沖刷著陸知杭的理智了。

他用寬大的廣袖遮住半邊臉,打了個哈欠,這才動起了棋子。

諸如此類的動作雲祈這一日看到了好幾次,哪怕再不注意都該發現了,何況他幾乎精力都放在對方身上。

在陸知杭又一次神情疲倦後,雲祈正在動作著的棋子一頓,漫不經心道:「你倦了怎麼不去床榻上歇息會?」

「嗯?」陸知杭聞言微怔,大半的睡意都跑沒了,輕咦出聲。

「身子要緊,下棋等你有精力了再來就好。」雲祈何嘗對一個人這麼體貼過,他雍容散漫,不緊不慢道。

「那你是要回去了?」陸知杭沉吟了片刻,問道。

此時不過剛過酉時沒多久,再待半個時辰對方就該走了。

陸知杭覺得再撐一撐還是沒問題的,畢竟睡覺有的是時間。

「你不睡是怕我走了?」雲祈垂下眼簾,往日偽裝極好的聲調都有些變了因,略顯暗啞。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陸知杭從來不是一個玩心重的人,更不可能為了下一盤飛行棋強撐著倦意,若真為了這事,睡夠了再在符府內隨意找個就成了。

隻是從未有人這般對待過自己,雲祈一時有些恍惚。

對方總是無時無刻的不在挑戰著自己的底線,他明明不該對這人產生半分感情,可他們成為了好友,更不應該和男子有任何的愛恨糾葛,如今不僅陸知杭對他情根深種,自己似乎也動了心。

在腦中回閃過那醒掌天下權的至高位置,還有兒時的諸多回憶,雲祈合上雙眼,平復了動盪的心境,就聽到陸知杭開口了。

「嗯。」這麼說時,他有些尷尬,可確實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隻要是和眼前的人待在一起,無論做什麼事都覺得分外有趣。

雲祈沉默了會,語氣軟了幾分,「你睡,我在邊上坐著。」

「好。」陸知杭輕聲應下。

夜鶯點燃的檀香已經燃了大半,在陸知杭平躺在床榻上時,她又添了一些進去,那清淡寧神的味道催人酣睡,坐在床榻邊上的雲祈都半眯著眼,衣袖的一角被陸知杭抓著。

「我不走。」雲祈意態懶散,倚靠在床欄,正要假寐,就感覺袖子一緊。

「抓著你,興許一會能做個好夢。」陸知杭嘴角溢出點點笑意,溫聲道。

他還不至於像個小孩子般沒有安全感,隻是好不容易得了個機會,自然是趁機得寸進尺,借著雲祈的歉意逾越半步,畢竟日後還有沒有這天賜良機都不一定。

隻是,想想自己芯子已經二十七了,做這等事難免會暗自羞赧,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隻能厚著臉皮繼續了。

「嗯。」雲祈麵色甚淡,壓低了聲音應了一句,心下確是琢磨起了陸知杭口中的好夢來。

抓著他,能做個好夢,是什麼夢?

在對方闔上雙眼後,長睫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鼻梁高挺,如畫的眉眼疏朗清逸,猶如鬼斧神工般,多一絲則過,少一絲又不宜。

雲祈半倚床欄,一手的袖角被假寐的人攥緊,細細地打量起了對方,哪怕看過無數次,仍是為他的相貌而暗暗心驚。

把視線從臉上移開,雲祈在瞥見那活動不便的左臂時,眉宇間戾氣沉沉,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眸中湧動的風暴詭譎得直讓人發顫。

那是為他所受的傷。

陸知杭的脖頸修長白皙,安靜沉睡時好似人畜無害。

那被馬蹄傷到的肩膀離脖頸的距離近得差不多隻有半臂之少,倘若當時躲閃不及,被踩踏的隻怕是這正跳動著脈搏的脖頸……

雲祈心漏跳了一拍,每當四周靜謐下來時,他才恍惚著意識到,眼前的人為了冒了多大的風險。

「你若知道我是男子,還會如此嗎?」雲祈削薄的唇張合了幾下,到底沒把話說出來。

他靜坐在臥房裡,俯視著床上的陸知杭,內心不切實際的諸多想法洶湧而出,陷入了掙紮兩難之中,明知不可為仍舊深陷其中。

皇叔謀劃多年,而雲祈也甘心以身犯險,十年的苦心隻為了能坐上那屍山血海的龍椅,就這麼為了一個錯愛自己的書生而放棄,不需做過多的思考,雲祈都能知道是多荒謬的行為。

何況,對方愛的是女子。

為何還能猶豫不決呢?

雲祈一襲紅袍烈焰如火,寬大的袖子耷拉在床邊上,和素淨的天青、雪白色相較,就好像不同的兩片天地,涇渭分明。

因著雲祈在這,門口的木門沒有被關山,一左一右站著夜鶯和小廝在那看顧。

屋外日暮西沉,夜幕悄然襲來,冷冽如霜的明月清清朗朗,如水的月色傾瀉而下,灑落在僻靜雅致的院落中。

清風徐徐,耳畔除了身側人輕微平穩的呼吸聲,隻剩下呼哨而來的習習涼風,吹動著柔順的發梢,撩撥麵頰,輕輕癢癢的感覺就好像陸知杭的低喃般惑人。

雲祈穩穩地坐在雕刻精巧的檀木床榻邊,出神地思忖著什麼,不經意間往下匆匆一瞥,在掃視到那張俊秀溫潤的臉時,視線一停,紛亂嘈雜的心好似被撫平,詭異地安心了下來,一時歲月靜好。

————

鼎新酒樓的招牌在短短的一個多月內在鳳濮城乃至江南都大有名氣,多少達官貴人慕名而來,風流才子揮毫潑墨,隻為在雅集上所作的文章能被選中。

自那日開業以來,第一批文人墨客所作的文章已經盡數刊印售賣,為了讀書人間的那點虛榮心,更何況還有符元明和阮陽平這兩位名聲遠揚的大才子主持,自然是要對這雅集鼓吹一通。

畢竟阮陽平的詩集每每出現在書肆中,都是被哄搶一空,符元明的文章更是難得幾回聞,能與這兩位出現在同一本集冊中,已是莫大的榮幸

一時之間,鼎新酒樓不僅憑借著新奇美味的佳餚名聲大漲,更是在仕林間異軍突起,不少人爭相攀比,隻為了在下一次雅集,所作的文章能被大儒多瞧上一眼。

阮陽平除了鼎新酒樓的第一日去了一趟,為了規避內心可恥的情愫,剩下的時日裡多是在阮家龜縮讀書,誠然這行為多少有些孬了。

他向來覺得自己是個灑脫的性子,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就像當初在符府聽了下人顛倒黑白,自己看陸知杭不順眼後,在明白了師弟的心跡後他仍能放下身段,隻盼師兄弟和睦。

可如今無論他怎麼強迫自己不去想,師弟的音容笑貌總是在腦海中出現,這感情他自己都知曉不該在心裡存有念想。

所以,當他爹讓他成親時,他鬆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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