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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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睡下可好?」陸知杭望著他,試探性道。

「嗯。」雲祈端詳了會,就著身位倚靠在了陸知杭的肩頭。

「……」陸知杭猶豫了半響,伸手攔住那消瘦單薄的美人,將他的身子固定住,免得受馬車顛簸之苦。

闔上雙眼的雲祈雍容散漫,長睫猶如蒲扇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在發覺左臂被溫熱寬厚的手掌攬住,嘴角微不可查地掀起一抹笑意。

陸知杭隻覺得這姿勢古怪得很,若對方是女子,他怕是心中一片柔情,亦或是心猿意馬,可一想到懷中的人是男主,方才升起的情絲又被掐滅了。

他側過臉,低頭盯著眼前的人,失了血後愈發的蒼白了起來,可五官仍是俊美精致得與妖孽無異,眼梢微紅,眉間的血痕更添幾分妖冶。

可惜了,等這傷好了,非得留下疤痕不可。

陸知杭眼眉低垂,無聲地凝視著不知是真睡還是假寐的懷中人,沒來由地回想起了在密林中的驚險一幕。

雲祈為了偽裝好女子的身份,刻意將身形塑造得消瘦單薄,可掌心處觸及到的溫度仍是滾燙,肌肉線條適度緊實,那日在鼎新酒樓對方的衣物倘若隻著裡衣,說不準他就發覺了。

當時礙於禮數,並不敢真的肌膚相親,用力攬住對方。

這般瘦削的身影當時緣何能義無反顧地擋在身前呢?

若是沒有那張麵具,亦或者雲祈出手的速度不夠快,那張宛若禍水般的臉,是不是就會被長刀貫穿?

想至於此,陸知杭呼吸一滯,心尖好似有萬千螞蟻啃噬,攬著對方的手掌不自覺緊了一分。

他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隻覺得男主還真是禍水,擾得他為情所困,不知該拿對方如何是好。

若是雲祈能狠下心,那他們日後為敵也好,成為刀下亡魂也罷,偏偏對方用的是美人計。

可他所愛的,至始至終都是『盛予行』,那個風華無雙的女子。

「我都做好你要將我碎屍萬段的準備了。」陸知杭長嘆一聲,低聲呢喃了一句。

懷中的人似乎動了一下,滾燙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物都能清晰的感覺到,眉間滲出的血跡逐漸凝固,陸知杭將手中的帕子隨手擱置在一邊,低垂著的雙眼如潭,神情頗為專注地注視著那動人心魄的睡顏。

穿過鬱鬱蔥蔥的密林,車廂外狂風獵獵作響,吹起窗幔在空中搖曳。

靠在肩頭的人兒抿緊唇角,大風吹起如墨的發梢,撩過陸知杭的下頜,輕輕癢癢的感覺令人異常悸動。

他定定地看著雲祈,眼神微閃,說不清是風動還是心動。

這會安靜下來了,他倒是有閒情想些有的沒的了。

要是可以,他很想對雲祈說一聲:男主,你人設崩了。

對方的情意之深,出乎陸知杭的意料,竟願意為了他舍命,那柄劍但凡刺得深了些許,後果可想而知。

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

「我……」陸知杭張了張唇,俯視端詳著對方的麵容,又遲疑了起來。

起初已經做好決定,與雲祈一刀兩斷,對方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了,可突然來了這一出,這決心就像是塊豆腐般,隻需他人輕輕一捏就會轟然碎裂。

可他本就對男子無甚興趣,上一世在醫院輪科時,也接觸過一些這類人,陸知杭不歧視,但不代表他能接受,雲祈的步步緊逼反倒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車廂內的嘈雜又重歸平靜,清淺的呼吸聲噴灑在肩頭,伴隨著車軲轆聲,無端地升起了一絲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陸知杭輕輕拍了拍雲祈的肩頭,等著馬車穩穩地靠在了王大夫家門口,溫聲道:「到了。」

「嗯。」雲祈半睜著眼,抬眸仰視著陸知杭,神色不明。

從他舒展的麵部肌肉來看,陸知杭料想對方心情應該不錯,鍾珂方才停好馬車後就去敲了王大夫的家門,可憐年過六旬的醫者堪堪治好墜馬的手臂,又得伺候雲祈的刀傷了。

「可有帕子?」雲祈從陸知杭的身上起來,聲浮氣弱道。

待看到心上人蹙緊的眉頭,眼底一閃而逝的心疼,嘴角微微勾起。

「沒了。」陸知杭身上僅有的帕子都貢獻在了雲祈身上,這會再讓他找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出第二條來了。

「殿……咳,小姐,我有。」鍾珂剛敲完門回來,聽到自家殿下索要手帕,連忙從懷裡掏出一條上好的絲綢來,都是平時備著給雲祈用的。

接過侍女手中的錦帕,雲祈反手把臉包住才在攙扶下緩步到王大夫的家門口等候。

這回傷的乃是當朝的皇子,哪怕王大夫尚還蒙在鼓裡都不敢耽擱,匆匆跑了出來,親自上前迎客。

他清楚對方乃是阮城的貴客,接到雲祈受傷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命人去通知了阮大人,而後在看見蒙著麵的雲祈身上好幾道傷口後,差點沒用八人大轎把人抬進來。

在一番望聞問切,麵對陸知杭探究的目光,王大夫遲疑了片刻。

「可有大礙?」陸知杭見狀,目光微冷。

他方才還沒全部看過,隻瞧了手臂那處出血最大的,不過是傷到皮肉,防止潰爛,修養些時日就好了,不然哪還有心思在車廂內胡思亂想呢?

「咳,老夫得替姑娘再檢查點隱私的,公子在這怕是不妥。」王大夫權衡過後,堆笑道。

「好。」陸知杭若有所思,背過身去,往屋外走去,還順道帶了個門。

晏國並非沒有醫女,自己不便看的話,王大夫自個也該避嫌才是。

難不成真有什麼自己疏忽的地方不成?

陸知杭左手背過身去,眺望院落的一片奼紫嫣紅,暗暗思索了起來。

「待會我還是親自再檢查一番為妥。」陸知杭長長地舒了口氣,試圖驅散心中的隱憂。

在現代,哪怕是從高樓墜下的急診他都跟著老師出過,摔得一地腦漿,這刀傷落在陸知杭眼中其實並不致命,但傷的是人雲祈,就令他格外揪心了。

另一邊檀香裊裊的靜室內,在陸知杭離去後,適才還泛著笑意的雲祈頃刻間隻剩一片陰冷,深不見底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王大夫,冷冷道:「你支開他是有何難言之隱不成?」

他自己的身體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除了皮外傷並無有不妥的地方。

王大夫觸及他寒玉般的眼神,渾濁的眼珠子連忙慌亂地躲閃,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壓低聲音,謹慎道:「大人,您可知您中毒了?」

他不知雲祈究竟是何身份,想著如何稱呼阮城,就把稱呼一同套用在了雲祈身上,擔憂隨意喊什麼,觸怒了對方。

聽到這意料之外的答案,雲祈瞳孔一縮,麵上陰晴不定,攥緊拳頭正色道:「你確定?」

「此毒極為罕見,名為碎骨,隨著時日漸長,會逐步透入骨髓,毒發時生不如死,與鐵錘一寸一寸敲碎骨髓無異,直到中毒之人痛死方休。」王大夫撫起長須,麵上布滿的憂慮。

「碎骨?」雲祈臉上一片陰戾,緩緩念叨著兩個字。

這毒物他並不知曉,可光憑王大夫的描述就可知毒性劇烈了。

「是,這碎骨初發時乃是中毒後的第三日,而後每發作一次,時間就會逐漸縮短四個時辰,我從醫數十載也僅見過兩位身中此毒的人。」王大夫談起這碎骨,臉色都變幻了幾番。

「可有解藥?」雲祈目光逐漸變得森冷,低沉著嗓音問道。

「有,不過我這缺了一味主藥,怕是不好找。」王大夫思索片刻,回道。

他王家世代忠於阮家,一生從醫者不計其數,這碎骨之毒狠毒奸詐,不知多少人喪命於此,若不是他那心懷大愛的先祖不辭辛勞,用盡四十載光陰,親身試藥,隻怕還沒人能治得了。

可這解藥本身就比這碎骨毒還要罕見,他此前接觸過的人都是因為尋不到這味主藥活活痛死,到最後不堪重負,寧願自盡也受不住這痛入骨髓的疼痛。

雲祈一雙深不見底的丹鳳眼瞥向緊閉著的窗欞,腦中諸位皇子一一閃過,最後定格在太子的身上。

難不成是他這些時日動作頻繁,被對方察覺了?

「是何藥。」雲祈收回視線,神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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